阿柳微微一頜首,合手開始結印,片刻之後五彩斑斕的水流便如臉盆傾倒一般開始朝地下傾瀉。上次她動手的時候我都沒注意,現在看清楚結印過程也是挺簡單的,聽說她家裡是開染坊的,這也是她染井這個姓氏的由來,所以那些看來挺嚇人的顏色其實只是普通的顏料也說不定。
現在不是東想西想的時候,阿柳的查克拉量顯然不夠充沛,製造出來的水流大小和流速與大瀑布之術之類的忍術沒法比,但即便如此樹下的泥土也已經濕了一大塊,電火花四處亂竄。
我決定再添油加醋一番,雖然那樣干看起來會有點傻。
我咬了咬齒,雙手做成喇叭狀朝下面大聲喊:「大家快閃開!!不能碰那種液體!」
阿柳露出一付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我。
有那麼一瞬間所有人都像看傻瓜一樣看著我,原因我知道,不要說剛才阿柳已經申明了對人沒有害處,就算真有劇毒,我們這邊的所有人都在高處也都碰不到啊。不過反應快的很快就明白過來了,剛才我們討論的時候是在高處用很低的聲音說的,被底下那些人聽到的幾率並不大。憑良心說即使是明知沒有害處我也不想碰它們,人類的本能裡就有對這種五彩鮮明的東西的畏懼感,不明就裡的人敢冒失的去碰才怪呢。
再說了,就算他們不上當,對我們也沒什麼損失啊。
零華苦笑著衝著我搖搖頭,說:「即便如此,你也用不著喊那麼一嗓子啊,不是更容易被人家看破嗎?」
「只要他們在短時間裡摸不著頭腦就可以了啊,要長時間把人騙住也不太可能吧。」
我說著把目光移到地下,地面相當一塊區域裡已經是一片汪洋,能在短時間內達到這樣成果主要是半途加入了生力軍的緣故。卡卡西隊裡的那個女孩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人之一,而且她還立刻結印,不動聲色的加入了把地面弄得更濕的活動裡。還有就是九鬼--我覺得肯定不止一個人有和我類似的想法,那就是九鬼作為領隊實在是太過於甩手掌櫃了,一路上除了帶路還真是什麼都沒有幹過,就算遇到襲擊也是我們自己在想辦法--他突然小聲又含糊的說了一句『……的話還是可以的……』,然後也結印施放了水遁。
原本覆蓋著地面的電網狀的雷遁也早已經消失了,剛一接觸到水的時候還電火花四處亂竄、辟利啪拉亂響來著,大概是施術的人也感覺到不妥便收了回去。畢竟水很快便都滲入到了地下泥土中,而人的話並不是說會用雷遁便能絕緣或是能當避雷針用的,觸了電的話恐怕還是一樣不太妙的。
要說機會的話,也就是現在了。
我抬起頭,看見大家臉上的神色,似乎都打著和我一樣的主意。
九鬼點頭說:「在這裡不宜長時間逗留,我們已經很接近目標了,說實話能到現在才被發現是我們的運氣不錯。這裡畢竟是別國的地盤,若是讓他們的增援過來就有麻煩了,所以我們現在得盡量加快速度前進,只要到了前面不遠處的石山地區那種岩石眾多的地方敵方的這種戰術就起不了作用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清輝已經又一個翻身從樹上下去落到地上,雙手再一次陷入了地面以下。這個人老是招呼也不打就行動還真讓人有些頭疼,幸好大家也都有點習慣了,而且清輝也不是無緣無故莽撞行事的人,像這次大家就都明白他是為了探查地下的情況而行動的。
「這麼說……」淺草用手指繞著頭髮,輕聲細氣的說:「接下來只要使勁兒住前跑就是了吧?」
還沒等有人回答,下面的清輝已經抬起頭來,疾疾的說了一聲:「去!」
這次不用阿柳來翻譯,我們也都知道這大概就是『走』的意思,紛紛跳下樹,轉眼就跑出了這個暫時停留的小樹林,踩著泥濘的地面,在九鬼的指引下全速向遠處奔去。
一刻鐘之後,終於進入了九鬼剛才所說的石山地區,果然到處都是巨大的岩石山,山上雖然也有些泥土,但在長年的水土流失下處處巖盤裸露,地上也遍地都是厚厚的或大或小的碎石,這確實不是一個適合在地下埋伏的地方。
全速前進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再加上九鬼說目標就在前面了,所以我們稍微放慢一些速度,但還是在持續向前移動,因為不能在行蹤已經被人察覺的情況下在原地逗留。
有好幾個人張開嘴似乎想說點什麼,不過清輝搶在所有人前面,作了我們已經習慣了的一個詞發言
他說的是:「不是。」說完之後他似乎覺得還不太夠,又重複強調了一遍:「不是!」
看樣子他已經憋了很多了,只不過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這邊,現在一停下來便迫不及待的說了出來。
照例,大家的眼神都齊刷刷的看向阿柳,不過這回她也好像沒什麼把握的樣子,沉吟了一下,說:「清輝是說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關於剛才的敵人的,是嗎?」
最後一句『是嗎?』她是看著清輝問的,清輝點點頭,作了一個結印的手勢。
清輝受傷後所缺失的確切的說並不完全是語言能力,而是將具體的事和物轉化為詞彙並表達出來的能力,所以把說的話寫下來這種事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無論是說出來的還是寫出來的歸根結底都是詞彙。
幸好阿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說,剛才遇到的敵人不像是土屬性的,至少不是擅長土遁的忍者。」
清輝點頭。
在我們當中和敵人有最多的直接接觸的是清輝,並且他也是一個擅長土遁的忍者,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判斷是正確的。
這時我們正行進在兩座高大的石山中間,因為石山本身非常大,所以幾乎像是在一座的走廊中行走一樣,兩邊的山壁幾乎是平行的,一直向上方延伸,甚至遮去了大部分的光線,感覺有些壓抑。
進入這段路之後,大家都下意識的再次加快了腳步,希望能快點走到出口,一邊還是在七嘴八舌的小聲交談著,可能是因為快到了吧,一路上都很沉默的前進的大家話都多了起來。
「雖然其它屬性的忍者也完全可以使用土遁,但像這樣都形成有規模的戰術的情況還真是奇怪呢。」
「雖然是有點奇怪,可是那已經不重要了。」
「哪裡不重要了,下次還有可能遇到的吧!」
「只要我們快點前進很快就能到達目的地了,是吧九鬼老師?」
「嗯,只要過了石山,再走大約半個小時就到了,不過要說不重要……你們難道打算長住在這裡,不準備回去了嗎?」九鬼看來心情不錯,居然說了句冷笑話。
「當然要回去,而且這段路只靠我們自己的走過了,回去的時候要是不行的話不是還有老師可以幫忙嘛,一定沒問題的。」
九鬼這時突然說了一句奇怪的欲言又止的話,「回去的話……可能還是要靠你們自己……」
這時候,我們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就音量來說不是很響亮,但卻緩慢而清晰的傳入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重∼樓∼飛∼殿∼〕
我的心裡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雖然不知道這四個字代表了什麼意思,但在這種地方肯定是不會有人那麼興致吟詩作對的。所以有更大的可能是有人在施放忍術同時吟唱的忍術的名字,而在我的印像裡,凡是那種前面不加『xx遁』的忍術似乎都比較牛b。
果然,幾秒鐘之後我的預感就成真的了,原本整齊的排列在我們兩邊的石壁突然蠕動起來,雖然石頭這種東西不可能用蠕動來形容,但在我們的眼中卻實是有那種感覺。巨大的石壁扭曲著、顫動著,其上隱隱顯露出恍如亭台樓閣的形狀,這些大小不同、高矮不一的石頭紛紛突出山壁,在我的眼中彷彿高樓橫著拔地而起似的,就像兩隻怪獸一樣從兩邊向我們擠壓過來。
放眼望去,整整兩座山的石塊都發生了變化,要躲也根本沒有地方。
簡直就是大和老師的連柱屋之術的無限擴大版本,只是材料換成了石頭,而且是現成的材料而已。
一開始我們還左騰右閃,但很快就沒有足夠的空位了,而且好些人都被拉開了距離,湊不到一起了。
「這裡面是有空洞的,」說話的是卡卡西,這一路上他都沒怎麼說話,這時候開口指揮起來。確實那些石頭並不單純是房屋的樣子,從空洞往裡面看裡面也確實是房屋應有的結構,「先進去再說,注意在一起的人千萬不要再失散了,到時候再想辦法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