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家
喜歡是什麼?
就是對一個人好吧……
這就是男子迷糊的答案,隨後小虎妖果然對他好了起來,還主動答應了送他回家。
之後,男子對待小虎妖的態度,也微微好了一些,雖然他常常會生小虎妖的氣,雖然小虎妖時不時在氣頭上,還會折磨他一番。
「你打我的時候,為什麼不打我的傷口?」
「你的傷口是我包好的,我才不要踢破了,不然還要再給你包住,很累的。」
兩個身影走在路上,還是她背著他,常常會說上幾句話。
「你說我在不知道什麼是喜歡的時候,不會說喜歡我。那你應該答應我,在我知道了什麼是喜歡之後,你一定要對我說,你喜歡我。」
「喜歡是,一個人在一生中,只能對另外一個人說的,因為他只能喜歡一個人。我才不要把這個唯一,用在一個妖怪的身上……」
「我救了你,你才活著,才能說喜歡的。所以你只能對著我說,因為它是屬於我的。」
「你不救我我也能活,可能活得更好!」
「……」
「還有可能早就出山了,而不是在這裡迷路的亂轉……」
「唰……」小虎妖一下把男子從身上甩了下來,氣著道:「現在就說你喜歡我,不然你就自己走。」
男子呆了呆,隨後輕輕的翻過身體,帶著全身的傷痕,和如同殘廢的雙腿,艱難的從地上爬動起來,慢慢的向前移動。
「自己走,我也一定能爬出這裡……」
過了很大一段時間之後,他的身體才緩緩爬出了幾米遠的距離。
再過了一陣,他的速度變快了,因為他又回到了小虎妖的背上。並不是他去求小虎妖,而是小虎妖每一次都會不經過他的同意,就把他強行背了起來。
渴望喜歡,想得到喜歡的快樂,單純的小虎妖。
男子心中幾次很想去幫她,可是想一想後果,想一想他以後只能喜歡一個妖怪,想一想他要和一個妖怪生活在一起,他都不顫而寒。
在他心中,喜歡只能對一個人說。
而那一個人,必須是他認定的,做他未來妻子的人。而小虎妖顯然就僅僅因為妖怪這一個理由,就被他無情的排除在外了,因為妖怪在他的心目中,從小到大,都認定那是邪惡的存在。
後來,他給小虎妖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小花。
然後,小虎妖小花問了他的名字……
「我叫阿厲,厲害的厲。」男子阿厲,暫時靠坐在一棵樹邊休息,說完後還沾沾自喜著。
小花站在他旁邊,伸張虎腰活動著身體,奇怪問道:「你哪裡厲害了?」
「我將來一定會變得很厲害。你不知道,世上有很多飛來飛去的仙人,如果有機會,我也想進入仙門,然後和仙人們一起修煉仙術,再然後,我就能多活幾十歲,甚至幾百歲,那樣我絕對就是我們村裡最厲害的人了。」阿厲一邊在幻想著,一邊充滿笑容的說道。
「那你現在,還不是凡人一個,一點也不厲害。」小花不忘對他潑幾滴冷水,淡淡道:「我們虎妖族,每一個都能活上好幾百年,厲害的都能活過上千年。而你,好像連一百歲都活不到吧,還敢說自己厲害。」
阿厲聽著不服氣,道了一句:「還不是因為你們都是妖怪。」
「這樣吧,你只要說喜歡我,我就把你帶進虎平谷,我們一起在那裡修煉,好不好?」小花說著,就先可愛的笑了出來,又道:「嘻嘻,我讓我爸爸幫你,讓你多活幾百歲。不過,你要天天說喜歡我,我才帶你進去啊。」
小花還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注意,竟然連條件都開了出來。
「我不是妖怪,才不進妖怪住的什麼谷。」阿厲生氣起來,冷聲道:「多活幾百歲有什麼了不起的,也就是多做一些重複的事情,多受一些苦罷了。你知道靈魂嗎?你知道輪迴嗎?轉世幾次,每一世都有不一樣的經歷,得到不一樣的快樂,那才是真正快樂的事情。」
「靈魂,好像是一種東西吧。」小花想了一陣,又問道:「輪迴是什麼?還有轉世?這些我都聽過,可是都不懂。」
阿厲呆了呆,一雙吃驚的眼睛看著小花。
「好像是,人可以活一世、兩世、三世四世,可以活很多世,永遠都死不了吧。」小花迷糊的說著,一邊還拿手扶著腦袋用力想著。
真是一個孤陋寡聞的小虎妖。
阿厲心中暗歎了一聲,開始認真的解釋起來:「人都是有靈魂和肉身的,我們的身體就叫做肉身,當我們的肉身死了之後,我們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死去,因為我們的靈魂還存在,它會離開肉身,然後被帶到地下一個叫做陰曹地府的地方。如果你是壞人,靈魂就要在裡面受到各種痛苦的懲罰,可能還要永遠留在那裡受苦。如果你是好人,就可以進入輪迴,就是把靈魂再放到一個新的**上面,就像重生一樣,忘記前世的一切,重新開始他新一世的生活,這就是轉世。」
「如果我死了,在很多年之後,你又看到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阿厲堅定了一些語氣,道:「那一定是我的轉世。」
小花想了想,認真的點了下頭,又恍然道:「原來你不怕死,是因為你還可以轉世再生啊。」
想到『不怕死』,阿厲呆了一呆,又對小花笑著道:「如果我死了,我的靈魂就會出了這幅**,雖然可怕了一些,不過這樣也就能擺脫你的糾纏了,想一想還是不錯的。」
「啊!」小花立刻嚇得叫了一聲,馬上慌了起來,叫道:「你不能死,你還沒有說喜歡我呢,不能離開,我不准你離開……」
阿厲暗暗笑了起來,心想小花真是天真,兩句話就把她騙了,心中大是歡快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們虎妖族之中,好像就有關於靈魂,關於抓獲靈魂的法術!對,我聽說過,是有的……」小花忽然歡快的叫了起來,這一下立刻換到阿厲心慌了起來,面色霎時變得比土色還要灰暗。
小花卻沒有看他,只顧自己安排著自己的事情,兀自說道:「我回去後馬上就去找這些法術,還要馬上就學,我要爸爸媽媽姐姐他們幫我,一定要把它們全部學會,全部……」
死後還不能脫離她的控制,還要繼續被她玩弄在手掌之中。
阿厲忽然全身發寒,冷冷的凍得全身顫抖不停,心中頓然萬分的懊悔,自己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關於靈魂的事情,這下連死後都不能安穩了。
「答應我,在我學會那些法術之前,你一定不能死。」小花忽然轉向他,冷冷的神色威脅道。
阿厲無語了一下,忽然問道:「我不答應你。你能怎麼樣?把我殺了嗎?」
小花一呆。
確實,她沒有能威脅到阿厲的東西了。
小花想著想著,忽然哭了起來,用楚楚可憐的聲音,趴在阿厲的眼前,用力搖著阿厲的手,哀求道:「你答應我,沒有我的答應不要死,好不好?」
「哭也沒有用,我、不、答、應!」阿厲為了死後的安寧,像是鐵了心場一樣,語氣堅決。
小花面上頓然又生氣起來,忽然在阿厲面前站了起來,指著阿厲「你你」了一陣,突然厲聲說道:「你不答應我,我就去找你的下一世,和你長得一樣是不是?你讓我生的所有的氣,我都要全部報復在下一世的你的身上。」
阿厲又呆住了,感覺震撼,猛凶然叫道:「你!你!你太無理了,我這一世的事情,我用死補償你還不夠嗎?你竟然還要打算糾纏我的下一世!我下一世又不認識你……」
「不認識我,我就更要報復,就怪你,說喜歡我也不答應,說不許死也不答應……」
「我死不死,那是我的事情,你沒有權利決定……」
爭吵聲漸漸激烈起來……
然後「辟里啪啦」一陣,一個受傷的人再次被一隻小虎妖用腳折磨了一回。
時間無聲的流逝,經過近半個月時間的趕路,兩人迷迷撞撞,終於找到方向,走出來了曲折的山林,來到了山邊的小道上面,在這裡,阿厲所住的村莊已經近在眼前了。
阿厲的傷在後來小花法術的幫助下,現在也好了大概,正常的走路已經不是困難了。
這一天,他們知道了要分開了。
小花的眼睛,從早晨到此刻,一直都盯在他的身上。
想把他的樣子,全部收進腦海裡面吧。
對於她這樣的注視,阿厲已經很習慣了,尤其今天就要分開,阿厲心中竟也有了幾分不捨的情思,還是讓她一次看夠吧。
「我要回家了……」阿厲呆呆道了一聲,之後靜靜了一陣,他轉過身來面對小花,輕聲道:「你說得對,你救了我,不但沒有吃我,還照顧我,把我送了回來,我的命是你的。」
小花一改活潑的性格,此刻變得靜靜無聲,只用眼神默默,看著他。
眼中,是別離的痛。
阿厲想了想,又開口道:「你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能聽到你說,你喜歡我。」小花立刻決然的回答道,她的面上忽然露出來了笑容。看著阿厲現在的樣子,像是知道阿厲終於要答應他,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阿厲緩緩低下頭去,呆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又抬起頭來,道:「這個恩情,我會報答的……」
說完,阿厲轉過身去,抬腳就走。
「啊?」小花呆了一下,隨後猛然追了上去,抬腳就踢了起來,叫道:「忘恩負義,言而無信,就這麼少的一句話,答應了我也不說……」
「我從來就沒有答應過你。」阿厲聲辯著,現在他的腿腳好了,自然不會再傻到站著挨打,開腿就向自己的村子跑去。
小花就在後面『追殺』,還叫道:「就說一句喜歡我,有那麼難嗎……」
由於小花的速度快,總能追上阿厲,打兩下或者踢一腳出出氣,這樣下來阿厲就顯得十分狼狽了,抱頭鼠竄,口中高喊:「妖怪不講理,要殺人了……」
「你的命是我的,我願意殺就殺……」小花也叫了起來,追著阿厲一直跑了進去。
一直……跑進了村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