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抉擇
不斷聚集著天地力量的金色光球，在這來之不易的時間之中，越發越大，光芒越聚越強，似乎要漲滿了一樣。
化成血人的張小凡，忽然猛厲張開雙目。
「轟……」
天降雷鳴，金紅色的天空轟然砸下一道巨大雷電，牽連天芒，光亮似乎撕破了天空一樣，轟烈而下，正好向著張小凡手中的金色光球，厲厲的砸了下去。
「破！」
彷彿天地的吼叫，震開宇宙的喚響。轟鳴之下，天雷一下分裂化成五道，一舉撕開張小凡手中的光球，把它分成五塊，由持續光亮的雷電牽引，上接天宇，五道金色光芒帶著雷電各自散開。
張小凡快速張開雙手，在身邊立刻召喚出五個分身，他們剛一出現就化作光芒，快速衝向五道分開的雷電光芒，每個分身一道天雷光芒，將它們全部抓住。
被雷電驚嚇，微微慌了一下的陸雪琪，手中雷力一緩，瞬息間被秦無炎強勢壓下，魔劍抵住天琊，強大魔力灌於劍中，一下連人帶劍，將已經受傷纍纍的陸雪琪打了出去。
回劍，秦無炎霎時化作紫光，直向張小凡衝去。
張小凡吞了一口氣，雙目靜靜的看著秦無炎衝到眼前，手向前伸去，抓住了也變成金色光芒的噬魂。
已經晚了……
我已經抓住了勝機。
在秦無炎的眼前，張小凡抓住噬魂之後，隨之身體一閃消失，真身立刻轉移到他的第一個分身的身體之中，噬魂馬上接住通著天雷的金光，身體不停，在一側同時衝向秦無炎。
秦無炎急忙回頭，身體一轉向他衝來。
紅光與黑光，兩道光芒相向而行，一閃相遇而過，互相分開。
噬魂之上的天雷金光，一瞬之間的擦過，就已經轉到了秦無炎的身上，金光快速滲到了秦無炎的身體之中，一道天雷，已經安在了秦無炎身上。
「太極鎖！」
一聲之後，張小凡身體化作紅光，又快速的閃到了他的第二個分身之中，用噬魂接住了他的第二道通著天雷的金光。
秦無炎身上的黑光，微微的弱了一下。
那一道天雷，穩穩的安在了他的腿上，嚇得秦無炎連忙揮動魔劍，對著那道天雷揮砍不停，可是不管他多麼用力，力量多麼強大威憾，那道天雷光芒天脈相續，仍是絲毫不損。
張小凡看準機會，帶著第二道天雷又次疾速衝來。
秦無炎輕輕一個抬首驚愕之間，張小凡化作的金光，已然瞬間穿了過去，光芒如箭一般的射了過去。
「兩儀鎖！」
第二道天雷，落在了秦無炎的另一條腿上，光芒快速沒入了下去，秦無炎身上毒氣所聚集成的觸手，一刻間全部煙消淡盡，身上的光芒也急速減弱，漸漸的只留下了一層淡薄的紫光，虛弱的留在身上。
張小凡毫不停歇，馬上又轉身進入了他的第三個分身之內，抓住了第三道天雷金光。
秦無炎魔性的雙目，呆住了一樣，慢慢的轉向張小凡，眼神中忽然出現了恐懼、驚慌，身體赫然轉了半圈，飛身疾跑，沒有了一點魔君的威憾樣子，只剩下了狼狽、逃竄。
入了魔性，也知逃跑麼？
張小凡帶著第三道天雷急速追去，速度流光，比秦無炎的速度快上多倍，紅光在秦無炎背後又次穿了過去，第三道天雷金光仍是穩穩，落在了秦無炎的手臂上。
這是我們的終結之戰，怎麼會讓另一方逃走。
「三魂鎖！」
「啊！」
一聲慘叫，秦無炎身上魔氣頓散，毒氣分散，秦無炎的真身也從毒氣之中赫赫剝離了出來，已經千瘡百孔的身體剛一出現就光芒散盡，身體直接從半空中墜下，撒著一道紫色的血水，直直摔進了狐岐山深谷之中。
「咚！」
紫色毒水爆滿了一地。
秦無炎全身大痛，恢復了本來樣子的身體，從地上艱難坐了起來，神色也變了回來，用手扶了扶昏眩的腦袋，讓自己慢慢清醒了一下，然後慢慢把目光轉向周圍。
變回了原來樣子，魔性也消除了嗎？
張小凡進入了第四個分身之中，噬魂帶著第四道天雷金光，停在秦無炎的前面。
身上三道續而不斷的鎖身雷光，面前氣勢強大的張小凡，後面持著另一道天雷金光的張小凡分身，遠處默默哀傷的碧瑤，半空中受傷流血的陸雪琪，再遠處還有一些藏在暗處的鬼王宗之人。
看明瞭眼前的情況，秦無炎最後把目光停在張小凡身上，目光赫赫然的一冷，肅道：「你竟能打敗，入魔之後的我？」
真的恢復了理智。
卻也無法改變什麼了。
「放下，所有的一切吧……」
張小凡身影再次劃過流光，在秦無炎剛剛驚動面額的時候，身影一道穿過，在秦無炎清醒的時候，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卻也一樣無能為力的，讓第四道天雷金光，安在了秦無炎的身上。
「四象鎖！」
秦無炎身體一震，雙目厲厲看著身上的四道雷電。
遠處，張小凡又進入了第五個分身的體內，噬魂抓住了最後的一道天雷金光。
若是讓張小凡把五道天雷都安在自己的身上，那自己絕對，就再也沒有絲毫的勝算了。
心知肚明的秦無炎，看著自身的傷勢，看來想跑都是妄想。
只能坐以待斃了嗎……
秦無炎低下頭去，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一樣，認命了一樣，輕輕的，道了一句：「最終，還是你贏了……」
「放下吧。」張小凡在天空中立定，道了一聲。
秦無炎依舊低著頭，哀傷默默的樣子，似是咬著牙發出來的不甘聲音，痛痛道：「殺妻、滅子之恨，我為他們報仇，有什麼錯誤！」
「若是嫂子還在，她一定不希望你變的如此，她應該希望自己的所愛之人，能快樂的活下去，而不是每天都活在仇恨之中，生不如死的樣子。」
「她是個賢惠的妻子，她如果活著，一定不是這樣。可惜……」秦無炎的身體震震的抖了抖，道：「她被活活撕成了千塊萬塊，連樣子都沒有保存下來……」
張小凡的目光，暗暗地沉哀了一下。
忽然，張小凡的目光一挑，看著秦無炎身上暗暗匯聚的力量，頓然一驚。
「我誓死也不會放下！」
高喊聲中，秦無炎快速伸出雙手中指，兩個紫色光點立刻從中指指尖飛起向上，連接合在一起又馬上衝進秦無炎的眉心，滲進了秦無炎的體內。
這是……
張小凡霎時面色大變，立刻帶著最後的那道天雷金光，衝了過去。
秦無炎手腳收縮，身體迅速變成一個球形，身影如光，比著張小凡的速度竟也不慢，身體瞬息間沖飛了出去，正對著遠處的碧瑤。
張小凡一驚，急忙回身衝到秦無炎的前面，帶著天雷擋住了通往碧瑤的方向。
秦無炎飛行的身體同時也是一變，一轉竟是錯開了衝向碧瑤的位置，把身影一帶，一道紫光急速轉向了半空之中，極速飛去。
陸雪琪！
張小凡霎時駭然大震，身影極速轉變，隨著秦無炎的後面全力追趕了上去，速度快過了紫光一倍，卻在霎那間，還是慢了幾分。
負傷纍纍，正想下去的陸雪琪，一刻也是呆了。
眼看著兩道光芒眨眼全向自己飛了過來，御雷的身體剛剛動了一下劍，紫光急速穿過她前面的雷電神兵，繼續向前，在她的身體之中穿了過去。
「毒元血咒！」
就在秦無炎穿過陸雪琪身體的下一刻，晚了一步的張小凡剛剛追上，把最後的一道天雷金光，帶著噬魂的兇猛之力，狠狠地打在秦無炎的身上。
「啪！」
「五行鎖！」
秦無炎的身體隨著噬魂的打壓，快快的向下墜去，「咚」的一聲，重重落回了原來的位置，這一次震灑出來的紫血更多，傷勢更重，殘喘兮兮，在地上一副站不起來了的樣子。
此刻他身上的鎖身天雷已然夠了五道，最後一道落在他的頭上。
陸雪琪的身體直墜，張小凡驚恐的面色，慌亂的手快速將陸雪琪搖晃的身體接在身邊，牢牢抓住，帶著她快速、穩穩的落了下來。
落到地上，張小凡頓然六神無主了一樣，驚慌失措的面來回搖擺，上下看著陸雪琪身上的傷口，馬上浮出自身的血液光芒，快速封住陸雪琪身上的氣脈，同時發狂了一樣，抓著陸雪琪的手急速運用著傷元術，為陸雪琪治癒著身上的傷口，看著她蒼白了面色中，淡淡現出來了一絲的紫色，張小凡的心，隨著重重的跳了一下，停頓了一下。
突然，陸雪琪身上的雷電力量反斥，雷光力量頓然震散血光，將張小凡的身體一震擊開，打出十多處傷口，飛出了三米，又次血灑了一片。
張小凡呆了。
口中，一道暗血悄悄流了出來。
陸雪琪看著張小凡受傷的樣子，面色靜靜的一沉，手上亂了一下。忽然又看到張小凡驚慌的樣子，面上不知所謂的，出現了一絲淡笑，慘慘的一絲。
碧瑤也嚇了一跳，面色驚嚇了一下，輕輕走了過來。
被五道天雷鎖住的秦無炎，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遠遠的看著不知所措了一樣的張小凡，輕輕的笑了笑，努力的立著，搖晃不穩的定定站著。
再遠處，鬼王幽姬看著大局已定，也都走了出來，圍了過來。
解藥！
猛一下驚醒了的張小凡，立刻將身上的仙靈血源拿了出來，剛要送到陸雪琪的身邊，前伸的手忽然的一頓，一刻僵在了半空。
轉首……
碧瑤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她身上的毒已經蔓及全身，身體多處雖被衣物遮蓋，仍是能看到她滲著紫毒的皮膚，似是快要倒下腐壞了一樣。
轉首……
同樣中毒的陸雪琪，全身鮮血的坐在自己面前，驚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玉唇，可只是張了張，就又合了下去，一雙素目透露著淡淡的溫柔，靜靜的落在他的身上。
手中的解藥！
只有一杯……
天意嗎？
抉擇……
兩個人，終於到了要抉擇其中一個的時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