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靈血
過了一陣，張小凡起步走上前，先不管有用沒用，對著精衛行了一禮，敬聲道：「請前輩賜血。」
戰敗的精衛恪守著『俘虜』的本分，安安分分的趴在地上，連看都沒有看張小凡一眼，就閉下了自己的兩隻靈目，像是忽然困意襲來，就這樣睡了過去。
張小凡呆了呆，面色詫異。
忽然，精衛雙目猛力一張，厲目大開，硬硬的瞪了一下前方。
卻原來是小灰在搞鬼。或許是它看不慣精衛的『無禮』，或許就是它在貪玩，冷不冷就跑到了精衛身後，狠狠去拽精衛的兩根尾部羽毛一下，使精衛猛地大痛了一下。
看小灰用力拔尾的樣子，十分滑稽。
張小凡喚了小灰一聲，小灰輕躍跑跳到張小凡的肩上，雙爪指了指精衛，馬上對張小凡不停地比劃，張牙舞爪，雙爪不停如捧水洗面一樣的動作，又指著自己的身上。
張小凡輕輕笑了一下，對小灰道：「你在說，它撲了你一身的冷水？」
小灰立刻點了點頭，之後雙爪亂動，從內向外扑打，如同下水游泳時的樣子，身體有些不亦樂乎的舞動著，口中的聲音也成了歪歪扭扭的聲音。
「……還掉進了海裡？」
小灰立刻點頭，之後撓了撓腦袋，又開始口中吐氣，雙爪舉過頭頂搖晃起來，歪歪斜斜的樣子，之後它把頭向旁邊一歪，『啪』的一聲，小灰從張小凡肩上掉到地上。
「……還被大風給吹了起來？」
小灰從地上躍起連連點首，又上到張小凡的肩上，一面對張小凡報告自己受到的『欺負』，一面轉又向精衛吐舌舞爪，一副嘲笑樂意的樣子。
這就是它們的恩怨？
可笑精衛，無意識間就把小灰這個靈獸被得罪了，有苦說不出。
張小凡笑了下，對著小灰道：「因為它欺負你了，所以你要打它報仇。」
小灰十分同意張小凡的話，翹爪點首。
「邪魔……」
一個清麗的聲音，帶著怨恨和不肖的語氣，在張小凡身旁，忽然恨恨然的響了一聲。
張小凡一驚，轉首看向身旁的陸雪琪，陸雪琪同樣莫名不知的目光，與張小凡對視了一下。
張小凡又看向小灰，小灰撓了撓頭。
張小凡再看向精衛，精衛沒有一絲精神的趴在地上，不理會他。
最後環視四周，了無生物。
聲音最有可能的來源……
張小凡想了一陣，目光又在周圍搜了一圈，確定周圍確實再無他人。最後把面對向精衛，目光閃動了一下，開口驚呼道：「你能言人語？」
精衛疲憊無力，依舊沉沉入睡的樣子，也不知道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
靜了一陣，張小凡壯氣說道：「你即為上古靈獸，卻為何如此膽小，連自己的能力都不敢承認？」
精衛把頭歪向一旁，閉目安神，仍是對他置之不理。
不過看著精衛這一歪首，張小凡心中還是確定了幾分，淡淡喜了一下，又道：「你若能給我『仙靈血源』，我保證立刻離開，絕不再加害傷你。或是你有事要我幫助，我也決不推辭，以此交換。」
精衛依舊無聲。
陸雪琪也對著精衛，輕聲道：「前輩海涵，這樣下去於兩方都是不利。若是前輩能夠相助，於己無傷，也可保東海邊沿，自己與萬記鳥眾的安寧。」
精衛抬起頭，又看了陸雪琪一目，之後轉首看向小灰，清麗的聲音肅喝道：「吾乃雷靈，你乃火靈，同是靈道一源，可有同源之情。吾對你避免傷害，避雷不擊，你卻幫助妖魔，為何傷吾！」
張小凡見它終於說話，歡顏一笑。轉頭又見小灰驚呆，想多套精衛的一些話語，替小灰答道：「你所說雷靈、火靈，難道靈獸也分獸道？」
張小凡熱情，精衛卻實在不想給張小凡一點面子，立刻又閉語無聲。
小灰安靜伏在張小凡肩頭，惡面衝著精衛『吱吱』叫了兩聲。
陸雪琪轉了轉肅目，輕輕拉動張小凡，對精衛道：「你認得它？」
「何以不知！」精衛生氣對著小灰，大叫道：「吾乃雷靈，雷為金，乃是五行靈道之首。你乃火靈，你吾同靈，其情之深，可算人之兄弟姐妹之情，怎會不認識！」
金為雷，木化風，加之水火土三位，合為五行。
五行獸道是指匯聚此五道力量的巨獸，各種獸類皆歸此五行之內，此靈獸也不例外。
小灰撓頭掰著爪子，面上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輕輕的聲音，又把爪子放到張小凡面前掰算著。張小凡與小灰交深，略懂其意，輕輕道：「金木水火土五行。它為首，你排行第四。」
小灰猴面一呆，馬上站在張小凡肩上，對著精衛就尖聲吱叫起來，好像對自己的排行，大有憤怒不平的樣子。
說起來，精衛持雷力，除魔道，言人語，騰九天。確實比它厲害多了。
看著小灰生氣的樣子，精衛又道：「你修煉千年，靈道之事，難道還未能參悟自知？」
陸雪琪想了想，對精衛道：「它修煉可能還不足百年，所以參悟自知……」
「胡言亂語！」精衛大怒，道：「如無百年之功，千年修煉，如何能有火焰真身，兩次脫變，及三目靈開？」
「它食過天帝寶庫之中的一碗靈藥。」張小凡指著小灰，道了一句。
精衛呆住，驚呆了。
小灰掰著爪子，歪著頭把三隻眼睛看向張小凡，把爪子的一和四重複出現，聲音連續不斷的叫著。好像是知道自己還有『兄弟姐妹』一樣，情緒十分的興奮活躍。
張小凡猜透小灰的心思，輕語問道：「你想知道，其餘的三隻靈獸？」
小灰熱盼點頭。
張小凡剛想搖頭，馬上轉頭看向精衛，精衛道：「即為靈獸，自有靈性，天地靈源，無問自知。修煉千百年後，這些事情你自會參悟自知，也會知道不與魔道為伍，離開你身邊的這個魔人。」
小灰馬上搖頭，護著張小凡，對精衛吐舌頭做著鬼臉。好像大有『我有朋友你嫉妒』的態度。
張小凡看著小灰，雙目淡然，心中觸動，忽然莫名的一沉。
你有一天，會離開我嗎？
夥伴……
小灰在張小凡肩頭玩耍，不在乎精衛的話語。
或許真的會有吧？
不過那也應該是五六百年之後的事情了，早就超過了自己的壽命。
張小凡的憂慮一閃而過，走到精衛面前，道：「我可以幫助你，把你身上的傷治好。只希望得到前輩賜血，我實乃救人之用，絕非害人。」
精衛冷漠說道：「滾開！吾不信妖魔。」
陸雪琪也走到前面，跟著道：「我非妖魔。我可以性命承諾，請前輩相信。」
精衛轉過首，看了陸雪琪一陣，靜靜道：「你同屬雷道，人之賢能，可與吾相抗，實屬罕見。不過你與妖魔為伍，吾同樣不應。」
一句話，把張小凡說成了瘟神一般的事物。
陸雪琪面色一呆。
「若是小灰，與你同屬靈獸，有姐弟情誼。他是否可以？」張小凡認真說道，小灰聽著話，靈性所致，也認認真真的看著精衛，此刻的它知道與精衛還有一層『同靈』關係，早就沒有了火氣，樣子甚為乖巧，還有著幾分可憐巴巴的樣子。
真不知該說它喜怒簡單好呢，還是該說它喜怒無常。
精衛看著小灰，竟也猶豫了起來。
在精衛眼中，小灰算是一個嬰兒般的『小弟弟』，而張小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販子』形象。
過了一陣……
「初始小靈，尚無智慧，只知依人生存。你確實想要？」
小灰安穩的點了點頭。
「只此一次。」精衛看著小灰，應了一句。對其它事情再不多話。
張小凡與陸雪琪面上同是大喜了一下。
精衛閉住兩隻靈目，低首下去，身體微起，身上的雷光慢慢復起，身體周圍雷電重現，漸漸變得光明。光明中，精衛身上傷口中流出來的血，也慢慢的發生變化，由紅色漸漸轉化為光明通亮，從身體中流了出來。
發出光亮透明的血液！
仙靈血源！
張小凡神色大喜，馬上就上前去取，可是身影剛剛走動，精衛身上護體的雷電就忽然變厲，對著張小凡就如晴天霹靂一樣猛力打下，張小凡身體猛受一擊，全身霎時巨痛，無力支撐，立刻被震飛出三米之外的距離。
落地，張小凡一腳支住身體，反應神速，算是沒有倒下，不過身體著實受了一下重擊。
竟是忘了，那是一層有除魔神力的雷光。
陸雪琪看著張小凡無事，放了一下心。面向精衛，陸雪琪御動雷力護身，身體慢慢的向前走動，堅步走進雷光之中，通過精衛的護體雷光，沒有受到張小凡那樣的攻擊傷害。
輕輕在精衛的身上，取出來了一團光亮的血液。
氣罩裹住，捧在手上，仙靈血源得到了。
精衛全身的光芒又次慢慢消失，除了陸雪琪手中的，其餘的鮮血又變回了紅色血腥的樣子。
張小凡輕輕一喜。
神色又猛然一驚，慌忙轉身，一顆白色珠子劃著白光流影，突然出現在他的所查範圍之內，正向著他身體急速打來。張小凡馬上動身欲想躲開，可是一用力，關鍵時刻全身突然一麻，身體一僵。
身上所受雷電的殘留傷害之力！
「咚！」
白色珠子正面擊中張小凡身體，將張小凡一擊打飛。
「啪啪啪……撲！」
身體用不出一絲力氣，身影順著地翻滾過去，連連撞過了幾次地面，力量也是沒有恢復過來，最後一下掉入海邊大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