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傷癒
「楊焰心哥哥，你、你在笑什麼？」
楊焰心抬出兩個手指，小環不明白的搖了搖頭。
「因為兩件事。」楊焰心解釋道：「第一，是因為你今天晚上叫了我很多次的『楊焰心哥哥』，這證明我在小環妹妹的心中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我開心了。」
小環掘了下嘴，沒有發起火來，又問道：「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楊焰心把雙眼轉了一圈，又落到小環的身上，叫道：「我今天第一次見到小環妹妹這樣認真的撒謊樣子，事後還裝的這麼可憐，這麼無辜，想一想都好笑啊！就是不知道如果秦無炎回來，看到你這副樣子，火氣是不是還能發的起來。」
「等等，楊焰心哥哥，你剛才說撒謊？」小環呆了呆，訝道：「我什麼時候騙人了？」
「就在剛剛啊。」楊焰心笑著指向秦無炎離開的東方，笑道：「你給秦無炎指的是哪裡？東方！可是碧瑤他們明明去的是東北方向……」
小環聽著話一呆，看著東方和東北方，叫道：「不對啊，我記得他們離去的方向明明是東方啊！」
「不對不對，是東北方……」說著話的楊焰心一呆，猛轉向小環，驚問道：「你不會記錯了方向，才會給秦無炎指錯的吧？」
小環默默點了點頭，小聲道：「我記得，他們離開的就是東方。」
「不對不對，我記得他們離開的東北方向。」楊焰心極力辯解道。
忽天空中一道紅光急速落下，張小凡從中剛現出身來，就衝著楊焰心急聲問道：「瑤兒她是不是來過這裡？她去了哪裡？」
楊焰心立即順著反應手上指出方向，叫道：「東北方向。」
說完之後，楊焰心面上跟著一呆，轉頭看了一眼小環，再回頭向張小凡看去，再沒來得及說話，一道血光已經帶動張小凡而起，衝向了東北方向。
究竟是東方，還是東北方？
楊焰心看著小環，小環看著楊焰心。
「是東方！你怎麼騙張小凡哥哥呢？」
「不對，我記得是東北方向！」
「現在怎麼辦？」
「他們兩個人，我們誰也追不上，只能靜觀其變了。看一看天意吧，到底我們誰說的對。」楊焰心低頭沉悶，懶懶的翻躺在地上。
山洞口，輕風吹了很久。
「好、好了。」虛弱無力的聲音，從小屍的口中傳了出來。
陸雪琪平穩的收住氣，站起來先動了動手腳，但覺得已然恢復了一些真氣，才轉過頭來，看著癱在地上彷彿沒有了一絲力氣的小屍，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是、是你身上的傷太嚴重了……」小屍動了動身體，一副如臨大病癱倒在床的樣子，想讓自己努力的坐起來，卻還是只能無力的躺在地上，繼續道：「轉移到我的身上，我的身體也承受不起，可能兩三天，都不能動了……」
陸雪琪清淡的面色，輕輕道了一聲：「多謝。」
之後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了，移步準備走遠一些。
「等一下！」小屍慌忙叫住了她，說道：「你真的不認識我嗎？」
陸雪琪沒有回頭一下，就直接搖頭說道：「從未見過。」
小屍神色大急，叫道：「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人，那個穿黑衣服的魔頭也不在，你還不敢認我一下嗎？」
陸雪琪眉宇間輕輕浮出一絲怒色，厲道：「不要以為你幫助了我，你就可以隨便說他。我與你並不相識，這也不需要隱瞞，今日之情後有緣再報，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你若是真的不認識我，為什麼對我這麼冷厲？而且連回頭再看我一眼都不願？你分明還是在恨我！」小屍癡癡聲音，肅道：「我沒有趁你身體虛弱之時帶走你，願意為你治傷，為了你能一次痊癒，而落得現在我成病癱之身，我做這些，你還是不能給我一次改錯的機會嗎？」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我也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陸雪琪冷淡道。
「我知道我傷了你，你恨我，可是現在我真的記不清，我當時做過了什麼，我也沒有辦法解釋什麼，也不知道該彌補什麼。」小屍喘著大氣，大聲叫道：「你給我一次機會，把當時的情況說一遍，讓我知道我錯在哪裡，讓我知道該怎樣的彌補對你的傷害。」
陸雪琪喘了一大口氣，淡道一聲：「你該休息了。」
說完，陸雪琪起步就走，小屍急忙在後面大叫：「你其實是認識我的，你就是我記憶中的那個白衣女子，你不理我，是因為你還記恨著我，對不對！我不會放棄你，絕對不會……」
「啷……」天琊出竅，白色劍芒猛厲揮了過來，擦過小屍的身體旁邊劃了過去，在地面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溝印記。
遠處正在打瞌睡的兩個人，忽然的都驚醒了。
「好好休息，別在胡言亂語。」陸雪琪冷厲的面孔掃了小屍一眼，繼續向遠處離開。
「你向我出劍，你卻沒有傷我，這說明我猜對了，你觸怒心事生氣了，沒有傷我是因為你還在意著我，對不對！」小屍大聲叫道：「我是不會放棄你，是不會讓那個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
陸雪琪第一次有種『頭大了』的感覺，可是小屍剛剛因為救她而落得無力動身，她也真不能就此一劍把他殺了，可是聽著小屍這樣的喊叫，心中總是很不舒服。
週一仙與野狗道人走了過來，露出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陸雪琪，又偷偷看著另一邊受傷的小屍。
「他是你們帶來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你們想要他活，就把他的嘴封住。」陸雪琪冷冷的聲音說道，帶著七分恐嚇的語氣，週一仙與野狗道人對過目光，相互點了下頭，就越過陸雪琪向小屍走了過去。
不一會，小屍擾耳的叫聲就消失了。
陸雪琪慢慢走近了火堆，向裡面添加了一些柴火，火焰傳來的溫暖，在身上漸漸的加溫。
夜色、好靜……
總能讓人想起些什麼。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
這是他心中的話語嗎？為什麼隨後伴隨著的，卻是他的離開？
不過他的聲音，卻總是留在心中，通向心底的最深處。
「如果她選擇的是我，那麼她的所有一切，都將會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所在。我以我命相博，也絕不會拿她的任何東西來取代……」
他的言語，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這樣令人擾心，連恨他的理由，現在都找不到了。
這溫暖的所在，火光中的映輝，慢慢喚動，就是他的樣子……
可是他現在，是不是在跟另一個……
「誰！」陸雪琪忽然站起身體，驚叫了一聲。
火堆對面二十米外，慢慢走過來一個衣服破損，卻依舊保持風度的男子，走到陸雪琪的七米之地停下，驚道：「陸雪琪！哈哈，想不到能在此處遇到你，真是天助我也……」
陸雪琪呆了一陣，目光猛一收縮，訝道：「鬼王宗聖使，驚雷。」
對面的段雷一呆，笑了笑，道：「只是無葉山上的幾面之緣，陸姑娘竟然還能記得在下，令在下好生欣慰。不過在下姓段，陸姑娘喚我段雷即可。」
陸雪琪冷道：「正魔兩道，你現身見我，是要殺我？」
「非也、非也。」段雷搖著頭道：「取你命可是不智之舉。我只是想請陸姑娘回去做客幾日，還請陸姑娘能應了我的要求，不要傷了和氣。」
陸雪琪把手抓向天琊，冷怒道：「無恥妖人，自己出來送死，就你一人還想拿我。」
「我勸陸姑娘還是不要強撐面子了。」段雷微面悠悠，笑著道：「你的事早已是天下皆知，鬼厲在焚香谷之中把你救出，那時你已奄奄一息，如今不過幾日的調戲罷了，你能有此起色已然不錯，至於修為，又能恢復了幾分？」
天琊緩緩出鞘，劍光炙芒，白光照亮大地。
段雷正在笑的面，猛地一呆。
陸雪琪淡道：「你這一身狼狽，剛剛負傷，還敢出來？損耗修為更大的，是你。」
「要不是鬼厲的那只靈猴，天霞山莊的局勢早就被我平定了，怎麼還能負傷？」段雷氣氣道了一句，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就是如此，對付青雲山上的一任首座，我還有這份能力。」
說著話，段雷就把他的法寶，天劫落雷環露了出來。
陸雪琪目光一亮，訝道：「正道的雷力至寶，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你既然知道此件法寶，也一定知道它的威力吧。」段雷得意的笑著，道：「此乃八百年前，那一代青雲掌門的法寶，威震正魔兩派的至寶，召喚雷力無窮，可有滅世驚天之威。可惜被黑心老鬼所敗，從此失落在聖教之中，幾番易主都不能發揮它之威力。直到它遇到了我……」
段雷急忙躲身，一道雷力強光擦身而過，順著段雷的腳邊留下一道黑色的焦土。
「你！」段雷面上一怒，陸雪琪冷冷的面孔，淡淡道：「戰便戰，不要這般囉囉嗦嗦。」
話聲說完，第二劍就緊隨著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