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巫師
鬼厲也猜不出壯族族長在煩悶什麼,他聯想到新巫族最近所發生的事情,,最近你們壯、苗、黎、土、高山五族,都答應並族了。」
壯族族長聽著,突然把酒罈往地上一砸,憤怒的語氣說道:「都並族了,都答應並族了,誰敢不答應呢!他們攪動我們的族民,我們只要不答應,就會被族民歧視,我們就會受到巫師的族法制裁……」
鬼厲一呆,馬上訝道:「聖女她是一個善良的人,不可能這樣做。」
壯族族長垂下頭,輕輕對鬼厲的耳邊說道:「聖女娘娘她是一個好人,她天性善良,她是一個女人,她還沒有長大,她不會強迫別人,她不會做的……」
壯族族長說著,突然一個大聲叫到:「……都是那個大巫師……」
喊完這一聲,壯族族長又舉起酒罈仰口大喝,可是剛喝兩下,突然發現裡面沒有酒了。壯族族長氣憤的把酒罈一甩,向周圍的酒罈抓去,卻發現裡面的酒都已經被小灰喝光了。
鬼厲在他身邊,右手拿著酒罈舉在半空,像是一時呆住了。
大巫師!
似乎聯想到了什麼,鬼厲的面色逐漸凝重。
找了一陣,卻發現身邊的幾個酒罈都是空的,真是敗了興致。壯族族長虛晃站了起來,對著鬼厲說道:「張小凡勇士,你等著,我再去找……找點酒回來,好好喝上一回……」
說著,壯族族長也不管鬼厲的反應,自己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鬼厲漸漸現出沉重的面色,似乎想到了重要可怕的事情,也沒有去留意壯族族長的離開,過了許久他都是一直一動不動的在那裡坐著。
小灰看著鬼厲凝重思考的呆拙樣子,不解的撓了撓頭,它也很少見到鬼厲會這個樣子。
「原來你在這裡。」
一個輕柔的女子聲音,一個白色的嬌媚身影,出現在鬼厲的身後。
小灰忽然竄起身影,一下蹦向了那個女子的懷中。鬼厲把頭微微轉動,他的身後之人,正是小白。
「你來的正好,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鬼厲站了起來,把手中的酒罈遞了過去。小白笑了笑,把酒罈接過來之後,隨之喝下了兩口。
「你昨天晚上在哪裡?」鬼厲正過身,對著小白問道。
「你在擔心我麼?」小白輕笑道,看過鬼厲一眼,見鬼厲面上認真肅正,她只有改口幽幽的道:「你們一行人之中,大多數把斬妖除魔掛在了嘴邊,所以我只有在這個聖殿之內,虛度過了一天。聽說你們遇到了很多麻煩?」
鬼厲沒有回答,他直接又問道:「大巫師昨夜在做什麼?」
小白想了想,笑著答道:「他昨天好像受了氣,自己在木屋裡面關了一天,還為新巫族省下了三頓飯,哈哈……」
鬼厲卻笑不出來,面色又凝重了幾分,又是問道:「從昨天開始,你就一直沒有見到他?」
「昨天過了正午,他就把自己關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一直到今天你們回來之後,他才從裡面走了出來。也就是他從進木屋,到他自己走出木屋的這個期間,沒有人見過他。」小白面上也認真了起來,過了一會又道:「就算見到他了又怎樣,一件大衣服下面,也不知道裹著什麼東西。」
細細思索之下,鬼厲把面對向了大巫師所住木屋的那個方向,起身走了過去。
小白看著鬼厲身影的離開,輕輕的摸了摸小灰的腦袋,然後拿著她手中的酒罈又喝了兩口,對小灰柔聲說道:「這是你偷來的嗎?」
再過了一陣之後,壯族族長滿心高興的抱著幾罈酒走了過來,卻發現這裡沒有了一個人影,只有幾個空罈子扔在地上。
大巫師的木屋裡面,經過了天巧兒的一番努力勸說,大巫師終於鬆口,允許林驚羽把軒轅帶走,此刻兩人早已經離開了,木屋裡現在只有大巫師一人。
巨大的衣物之下,只能看到大巫師的一個影子,其餘的全部被掩蓋住了,彷彿他的樣子是見不得人一樣。
正午早過,大巫師盤坐屋內,不知在做些什麼。他正面而對的木屋門口,鬼厲緩緩出現在了那裡。
巨大衣物之下,也不知大巫師面色如何,他沒有說話。
鬼厲出現在門口之後停了一陣,然後又緩步向前,步步走近到了大巫師的面前。
兩人相距只剩半米,鬼厲停下,大巫師也站立起來。
都沒有說話,兩張面孔對望,大巫師發出冷冷的肅殺目光,鬼厲只是睜著雙目,想要努力看清巨大衣物之下的面容。
看了許久,以他的修為能力,也沒能突破巨大衣物之下的黑影,始終也看不清那張面容。
看了許久,大巫師先發出了冷聲:「你來做什麼?」
「向大巫師訴說一件事情。」鬼厲冷聲回道。
大巫師把頭動了動,問道:「什麼事情?」
「我在死氣絕谷之中,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敵人。」鬼厲目不轉睛的盯著大巫師:「……他叫做,千年屍王。」
「是嗎?」大巫師的聲音沒有波動,依舊是那個嘯冷的聲音:「那又怎樣?」
鬼厲眼中微微驚訝一動,隨後答著:「此人並非啞殘,可是他與我說話,都要借用他人之口,從不敢親口與我說上一句。」
「是很奇怪。」大巫師的頭又動了動,伴著怒聲問道:「你是向我,來索要答案嗎?」
鬼厲冷冷盯著大巫師的任何輕微舉動,又說著:「鬥法之中,他也只在情急之中,對我說出了一句話。」
「哦?」大巫師又伴著疑問的聲音問道:「他對你說了什麼?」
「說的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聲音。」鬼厲冷冷的目光逼近大巫師,兩人的面孔頓時更近了。大巫師對著目光也沒有心虛的閃躲避讓,他反而把身體站的更直了。
「他的聲音,跟大巫師的很像……」
「你是在懷疑我嗎!」大巫師聲音到了最後,冷厲而嘯長,隱隱不穩的憤怒都暴了出來。
「我只想證實一下,請大巫師息怒。」鬼厲絲毫不被大巫師的怒氣所影響,冷冷道了出來。
濃濃的殺氣,充滿了整個木屋。大巫師厲聲怒道:「鬼厲,你只是一個外來之人,想要對我怎樣?」
「只想,借用一下大巫師身上的衣物斗篷。」鬼厲說著,慢慢抬出右手,向大巫師身上的巨大衣物抓去。
「啪」,輕微聲音。
兩人的身體中間,大巫師發出黃色光芒的右手,被鬼厲發出金光的左手擋住。
殺氣,吹吹蕩蕩,席捲在木屋之內。
木屋周圍用來當作牆壁的堅硬木竹,此刻突然發出「啪啪」的輕響,像是要脆斷了一樣。
兩人身體中間的光芒,繼續波震上升。
黃色與金色兩種光芒,相繼生輝。
透過光芒,鬼厲隱乎望到,大巫師的右手皮膚枯老衰落,卻是有著數條血流管脈,顯露突出。
和屍王乾枯發皺的屍手,有明顯的不同。
可是就憑一雙手,就能牽強的說明問題嗎?既然矛盾已經鬧開了,不如趁此好好的看個明白。
兩種光芒繼續增聚,周圍的木竹牆壁受不住殺氣衝擊的波動,竹響之聲源源不斷,搖晃起伏的木屋彷彿隨時都要崩潰了一樣。
面上依舊堅定的鬼厲,突然竄出黑光右手,透過兩種光芒阻力,對大巫師打了過去。
大巫師沒有躲避,鬼厲的右手穿過大巫師耳旁,把大巫師身上的巨大衣物,唰的一聲擊飛。
一直陪同掩藏身體的衣物向後飛去,大巫師身上的黑影漸漸推出,鬼厲冷眼注視,第一次見到了大巫師的全貌。
乾枯佈滿血絲的雙手,血氣充滿卻如病患般一片紅一片白的皮膚,還有如同火燎般留有半塊陰影的面容,病白的滄桑雙目,經過疾病還留在眉頭的瘡疤,他的面簡直就如同是一張鬼臉。
這就是他不敢以面目示人的原因嗎?
大巫師肅殺的雙目,一刻不離的盯著他,手上的黃色光芒徒然大亮,一震升威,鬼厲的身體剎刻如塑像一般,保持著那個動作倒飛出去,「咚」的一聲落在了木屋門口外面。
鬼厲站起後,對著木屋低頭一下,是他對大巫師冒犯的致歉,隨後他捂了一下受傷的身體,直步離開了。
鬼厲就這樣離開了,過了很久,大巫師還在對著門口肅立。
突然,大巫師鬆了口氣,像是確認了鬼厲已經走遠,不會再回來了。他低頭側臉,把他藏起來的、緊緊握成拳頭的左手露了出來。
左手指尖,緩緩滴出來了五滴鮮血。
五滴鮮血,就是五條人命!
隨著這五滴鮮血的滴落,大巫師身上的血絲也逐漸退了下去,包括著他面上的那些病態,全部都消失了下去,重新現出了他原本乾燥枯朽的皮膚。
由一個一身病態的大巫師,變回了一具陳腐多年的乾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