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吳剛伐桂眾神歡
一大票人雖然看起來都很不高興,嫦娥更是哭的雙眼紅腫,可既然到了玉京山,禮數還是少不得的。
因此,光是寒暄就花了不少的功夫,等大伙「老爺娘娘」,「師兄師妹」的忙活完了,重新做好的時候,眾人的情緒也終於稍稍平靜了下來,唯有嫦娥還是低著頭暗自抽泣。
張野雖然極為擅長把嫦娥這般的女子哄開心了,可是最煩心的也是如此。
當下,坐在了后土下手的月姥就聽見張野自個兒小聲的嘀咕了道:「自打老子和女媧,后土兩位妹子成親之後,幾乎天天都要做這樣的事情,莫非現在還要走出家門,走向洪荒不成?」
月姥既然聽見了,和她一樣坐與高台之上的女媧和后土自然也就聽見了。
所以月姥就哭笑不得的看見,原本還在那裡自怨自憐的張野被兩女兩雙白眼一翻,四隻杏眼一瞪,頓時就沒了脾氣,更再也不敢當著兩女的面不自量力的妄圖「造反」了。
不過張野既然這會兒吃了女媧和后土的虧,那不借力打力的轉換了出去,怕是他老人家憋屈的一個晚上都睡不著覺。而現下可以讓他老人家施展這門神功的,也就是新來的幾位了,畢竟事情是他們帶來的不是?
只不過,嫦娥張野不想招惹,后羿那三個傢伙都有毛病,和他們說話太費事,因此最後唯一一個合適點的對象便只能是自家記名弟子的鎮元子了。
於是,張野就開口問了鎮元子道:「鎮元子,你不是在你的萬壽山麼?怎麼和嫦娥他們走到一起來了?而且,你知道嫦娥她這是怎麼了麼?」
鎮元子現如今可也算得上洪荒之中絕頂的人物了,平日裡哪怕是三清等人見了,那都是客客氣氣,只敢和他平輩論交,因此「居移氣養移體」之下,平常待人接物也就不知不覺的添加了許多的氣勢。
只不過這下聽見張野一問,鎮元子不但再也沒了一絲的高人的風範,反而變的如同一個冒冒失失的毛頭小子起來。
張野就見著鎮元子氣呼呼的回稟了道:「老師容稟!弟子這些年因為被人堵在家裡,卻是有些煩了,就打算去巫族找后羿師弟他們聊聊。可是誰想才走到半路,便見這嫦娥師妹哭著往回趕。
弟子見了,也就急忙攔了下來,和嫦娥妹子打聽了清楚:原來,嫦娥師妹本來好好的在太陰星上替月姥師叔看家,可是誰想有一個叫吳剛的昊天寵臣接著酒醉,擅自強闖太陰星。
而在嫦娥師妹出面阻攔的時候,更是垂涎嫦娥妹子的姿色,居然接著酒勁膽大包天的口吐穢言,厚顏無恥的拉扯著嫦娥師妹說什麼他乃『天庭重臣』,什麼『權柄無雙』,然後還說,說……」
說道這裡,鎮元子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那些話實在太不堪入耳了。而即便是這樣,受辱的嫦娥又好像想起了自己的經歷,更是止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而到了這般地步,在座之人哪裡還想像不出吳剛的嘴臉,又如何猜不到吳剛所說的話來?
張野更是在前世看多了惡霸欺男霸女的小說和電視,不用猜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怎樣的戲文。
可饒是張野準備的這般充分了,但一等到他老人家查探完天機,卻還是被吳剛的無恥嘴臉更驚的瞠目結舌,繼而便忍不住的火冒三丈起來。
隨著張野的怒火,天地間也剎那風起雲湧,洪荒眾生就見著剛才還風和日麗的景象,轉眼便烏雲蓋頂,電閃雷鳴了起來。
而這般突兀的轉變更不似夏日裡平常的氣候變化,更是在其中蘊含了至深至重的天地威嚴,那情景卻讓活得足夠久遠的神聖,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當年無憂道人證道時候的場景。
張野這一怒,可是非同小可,連一向和他打鬧慣了女媧和后土也不敢勸上一勸,此時的張野那當真就彷彿不周山一般高山仰止,更如同鴻蒙一樣神秘威嚴。
不過,張野心頭越是大怒,臉上反而能保持了平靜,當下卻先問責了鎮元子道:「鎮元子,你既然認嫦娥是你師妹,又曉得了她受到如此大辱,為何不先去斬殺那個吳剛,反而帶著他們來了玉京山?莫非你怕了吳剛和昊天不成?莫非,我道教一脈的面子隨便來個區區小仙,便能如此責辱?」
這話可說的實在太重了,鎮元子哪裡受得起?然而,不論他當時處於怎樣的考慮,這又是實情,更讓鎮元子連替自家辯駁的勇氣都沒了。
於是,眾人就見著鎮元子大驚之下連忙走出來跪倒,一面頭入搗蒜似地的,用盡了力氣把頭磕了個頭破血流;一面卻帶著惶恐之極的神色,一言不敢發的連連請罪。
而這時,后土也俏臉煞白的問向了後悔不迭的后羿三人,眾人就見后土少有的一拍自己眼前的案幾,勃然大怒的罵道:「后羿,刑天,誇父,你們好,你們很好啊!
你們還是當年鬧天庭的三個勇士麼?
想當初,面對傭兵無數的太一,你等尚且威武不屈,怎麼這次反倒畏首畏尾起來?即便你等忘記了身上流的還是我巫族的血,可是我大哥當年傳你等神通的事情你們難道也忘記了麼?怎麼就由得旁人如此輕易便掃了我巫族無數年來的威風,更滅了至道親傳的威名?」
一番話,說的后羿三人也頓時面無血色不說,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當時便也走了出來,和鎮元子並排跪倒,「砰砰砰」的在那裡磕起頭來。
而這一刻,即便冥河等人看著他們極為可憐,但就是沒有一個敢上前替他們求情。
其實,冥河幾個也知道,鎮元子和后羿他們沒有直接殺了吳剛,怕多半還是看在了自家老爺的面子上。因為不論怎麼說,吳剛是昊天的手下,昊天又是鴻鈞道祖的童子,所以昊天也就等於是玄門正中的人。
因此,鎮元子和后羿幾人忍氣吞聲,多半還是考慮了自家身份的尷尬。畢竟,一個只是記名弟子,另外三個甚至連記名弟子的身份都沒有。
所以,鎮元子和后羿幾個不想因為自己這些「外人」,而傷了道教的和氣,更不願意因為自家讓張野難做,而這會兒上山,怕也是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但頂多也就打算來玉京山告告狀而已。
而鎮元子四人這會兒看似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更磕頭磕得可憐,實際上卻是欣喜感動之情居多,惶恐之情倒是少之又少了。
明顯的,張野和后土娘娘的態度就等於明白告訴了鎮元子和后羿幾個,他們在至道和娘娘心中的地位,甚至等於明著告訴了他們:即便是至道的記名弟子,即便是沒有任何名分的親傳之人,那都不是旁人可以欺侮的,便是玄門正宗也不行!
后土發怒其實只為了提點一下鎮元子和后羿幾個,見他們片刻之間,額頭上就開了好大一個口子,更血流不止,也就曉得他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於是,后土這才玉手輕托,止住了鎮元子和后羿幾人,歎息了一聲道:「算了,你們的事情以後再說,先起來,坐到一邊反省去吧。」
眼見鎮元子和后羿幾人感激涕零,躬身領命的坐了回去,更有冥河等人上前替他們醫治傷勢,后土這才放心之下又看向了張野,輕聲問道:「大哥,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置才好?」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張野卻終於再也不能保持平靜,忍不住的便猛地立起身來,指著天庭的方向便破口大罵了起來:「禽獸!昊天是禽獸,他那個手下吳剛更是禽獸——我看天庭全都是禽獸!前有主子不知羞恥的打了你的主意,後腳便跟真又有手下打了我親傳弟子媳婦的主意。莫非,我這個堂堂至道生來便是讓他們打臉的麼?」
后土原本還想勸勸,只責罰了吳剛便罷,可是如今一聽張野所言立時便息了這般的心思,不是她不想勸,而是面對如此盛怒之下的張野,不論來了誰,那都勸不動了。
可即便如此,后土還是小看了張野的怒火,眾人就見著張野鐵青著臉直接對了五雲命道:「雲中子,紅雲,雲霄,瓊霄,碧霄出列!」
五雲聞言,無不立馬站了出來,躬身俯首,請命道:「請恩師降旨!」
五雲也是當真生氣了,即便這會兒張野真的忍了下去,可遲早他們也會找了昊天和吳剛的麻煩,畢竟,他們可都是張野定親的弟子!畢竟,他們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拜張野所賜!
而昊天不論知道不知道吳剛的所作所為,可實際上卻和老師剛才說的一樣,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了張野的臉。而聖人相爭都只為臉皮,難道至高無上的堂堂至道還不如區區聖人?
張野看著下面整裝待命的五雲倒是感覺極為欣慰,也就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對他們和顏悅色的問道:「雲中子,紅雲還有三霄,這次你們老師可是被天庭掃盡了顏面,所以不出頭也是不行了。我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想好了,當真願意領命去找了天庭的麻煩麼?」
五雲聞言更是一面感動的涕淚交零,一面異口同聲的發誓一般的大聲回了張野道:「老師但有所命,我等比誓死完成!」
張野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卻是臉色猙獰的一直天庭的方向,好似怒吼一般發了法旨:「那好!你們就拿出天道聖人的威嚴,替為師去一趟天庭,將吳剛和昊天都給我捉拿回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五雲跪拜接旨,然後頭也不轉的便出了玉京山。瞬間,整個洪荒之中是紫氣橫空,金花撲面,仙音嘹亮,好一派的聖人威儀!
而張野正要繼續下命的時候,忽然就見著玉京山看門的童子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跪下參拜:「回稟主人,天外天鴻鈞道祖求見!」
張野聞言倒是楞了一愣,接著卻冷笑一聲,道:「哼!這老兒倒是激靈,我剛要讓冥河找了他呢!」
說完,卻是面無表情的對那童子命道:「你去讓他進來!」
女媧也曉得鴻鈞次來怕少不得要受了張野的為難,可她終究還是念著鴻鈞的好,卻是猶豫了一番,依舊開口小聲的求了道:「大哥,這畢竟也不管道祖什麼事,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讓冥河迎接了他啊?好歹,我們玉京山也不能讓別人說沒了禮數?」
可是張野卻連女媧的賬都不賣了,反而看都不看女媧一眼,自嘲道:「禮數?玉京山以前的禮數還少了?可一樣還不是讓鴻鈞的區區童子直接打臉?」
女媧見狀,頓時就羞的滿臉通紅,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一雙妙目更是不由自主的便紅了起來,淚珠更是在眼眶立面直打滾兒。
后土見狀,只好暗暗搖頭,同時傳聲勸女媧道:「姐姐,莫要如此!這次大哥怕當真惱了——你想想,自打我們認識大哥以來,哪裡見過他發了這樣大的脾氣?」
女媧本就曉得自己做的差了,被后土這樣一勸也就更找到了一個台階,只不過女兒家終究面皮薄,聞言還是嘴硬的回聲道:「可鴻鈞道祖終究是我老師,更和大哥從混沌中便認識了,多少也的看顧一些人情吧?」
后土哪裡不曉得女媧的心思,只是聽了這一句還是有些生氣了,卻是直板板的反駁了道:「姐姐!這你可就想差了!大哥以前若不是記得人情,如何會任由我等照顧三清?難道憑大哥的神通本事,還不曉得三清和鴻鈞道祖的關係麼?
可是這一次卻是當真顧不得人情了,畢竟現在大哥已經是至道了,而大道和天道的威嚴都從來五人敢冒犯,更何況是大哥?」
女媧聞言細細一想,這才終於發覺了自家的錯誤,卻是感激的對后土微微點頭,兩女也一笑之下便再也不開口了。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那看門童子也就領著鴻鈞來到了大殿裡。
大發了童子繼續回去看門之後,不等張野開口,鴻鈞便連忙躬身請罪道:「前輩息怒,弟子卻依然知曉了嫦娥之事,故而前來認罪!」
其實,打剛才天地變色的時候鴻鈞就已經覺得事情不對了,只是一時半會而卻沒頭沒腦,即便想要推算天機也得花費點功夫。
可是輪到五雲出門,再一看他們去的方向,鴻鈞都不用算,便能猜到多半又是昊天闖禍,惹到了玉京山。而這一次的禍事之大,簡直是聳人聽聞,以至於無憂道人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居然同時派了五個天道聖人前去天庭問罪。
這是何等的決心!這又說明天庭惹的禍有多大啊?
因此,本在紫霄宮中神遊天外的鴻鈞當時就嚇得傻了,更連推算一下都來不及,急急忙忙的趕緊就上玉京山前來賠禮,他琢磨著不論怎樣,好歹有女媧這個以前的自家大弟子,更有自己和張野的情分,總能替昊天擔待一些。
但到了玉京山大門,鴻鈞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大錯特錯,這次無憂道人的怒火怕是開天闢地一來最大的一次,不但沒和以往一般安排了冥河等人迎接,便是自家進了大門後,連個看坐的待遇都沒有。
等到他再一瞅張野和冥河等人的臉色,卻更是提都不敢提說情的事兒了,就這會子躬身賠禮的時候,鴻鈞還極為坎坷不安的琢磨著究竟昊天犯了什麼事呢!
鴻鈞這一糊塗不要緊,可是見他來了之後只是躬身,甚至連跪也不跪的架勢,張野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火頓時又全都湧上了腦門。
眾人就見著張野氣勢一放,頓時將鴻鈞壓的匍匐與地,再也動彈不得不說,更是一招手,喚來了自家證道的法器「打狗棒」,然後對著冥河一丟,就沉聲命了祿玄道:「祿玄,你執我法器,打鴻鈞三下,去了他一元會修行並降他一個境界,讓我們的道祖好好反省一下他是怎麼教門下弟子的!」
這話一出,不說鴻鈞當時就傻了,連帶著祿玄和女媧,后土等人無不是目瞪口呆,他們是想破腦袋也萬萬沒想到自家大哥(老爺)居然雷霆大怒到了這個地步!
因為若是張野不動「打狗棒」而親自執刑,那都說明他老人家怒歸怒,好歹也還念著幾分人情,終究把這次的事情當做了私事。
可祿玄拿了至道法器行刑可就決然不同了!
一來,「打狗棒」那代表著什麼啊?那可是至道成就果位時候的法器,一旦使用便當真是代表至道的身份,而不是平時的那個的無憂道人!
二來,祿玄可是執掌一切賞罰,不但是玉京山和道教的刑堂總瓢把子,更是能「代天賞罰」的存在!
所以一旦祿玄拿了張野的「打狗棒」親自行刑,那就是等於是代表著至道的身份在處罰你了,這讓眾人如何能不大驚失色?
后土和女媧以前都和鴻鈞關係密切,一個本就是秉著鴻鈞前身盤古的精血所生,就是鴻鈞的女兒;另一個,也是曾做過鴻鈞的大弟子,更受了他無數的關照寵愛,也就如同親女一般。
所以,后土和女媧兩女現在即便如同嫁給了皇帝,成為了並駕齊驅的兩大「皇后」,可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父親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張野這個「皇上」打了板子吧?
但兩女也曉得自家現在是勸不動怒火攻心的張野,於是只好帶著乞求的眼神一一看向了下面的人。而好在眾人都理解女媧和后土的左右為難,更曉得鴻鈞是被二轉手一般的連累,於是由女媧和后土帶頭,大殿上除了張野之外便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
張野就聽著女媧和后土同時求道:「大哥,此事雖然有道祖教徒不嚴之過,可終究不是他的本意。還望大哥能看在鴻鈞道祖以往兢兢業業的份上,饒恕過他這一次吧!」
說完,兩女帶頭就給張野拜了下去,而越是這樣,張野的火氣也就越大了,卻是恍如雷霆一般的就咆哮了道:「好!好!好!你們這是再怪我麼?難道鴻鈞就總是對的,唯有我老人家總錯了不成?若照你們這樣說,那不如乾脆讓鴻鈞來坐這個至道算了——反正你們也從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
張野真的氣極了,眼見大伙到了這會兒還為外人求情,只覺得他們就好似聯合到一塊兒反對起自己來了,心中更是不由得就一陣淒苦,說著說著卻是連眼淚都掉了下來。
聖人的一舉一動那都是有天象相佐,而張野這般又氣又傷心之下,原本就烏雲沉沉,雷聲陣陣的天地卻是剎那間便大雨滂沱了起來,彷彿隨著張野眼角邊的淚水,無止無盡的大雨即將要淹沒整個洪荒。
這一下,不但鴻鈞頓時就慌了,即便是念情的女媧和後頭,還有做人情的冥河等人也是徹底的慌了。
說起來,他們雖然和張野相處了無數年,可是終究還是不夠瞭解張野(這也恰好說明他們為什麼最多只能修到今天這般的境界)。
他們只看到了張野一向沒什麼脾氣和主見,只當這會兒大伙這樣一求,就能讓張野和以往一般改了主意,可是卻全然沒想到張野那宅男的執著卻是極為罕見的發作了……
如此天變,若是聖心動引起的,那都說明聖人感情有了太大的波動。
而此時此景,卻無不證明張野的道心都動了,這卻恰恰說明無憂道人他老人家是氣到了何等地步?更說明他老人家氣苦到了何等的境界?
當下,不說女媧,后土驚慌之下徹底慌得沒了手腳,便是冥河幾個也都彷彿做了錯事的小孩遇見了大人一般,戰戰兢兢的在一旁,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張野的一舉一動,可就是不敢上前安慰一聲。
而祿玄就更是懊惱了,心道:若是我剛才直接就打了,現在也沒這麼多事兒了,更不會惹得老爺如此傷心!
大恨之下,祿玄卻是再也顧不得女媧,后土和鴻鈞的什麼交情,二話不說拿起了「打狗棒」,上前兩步,對著還匍匐與地的鴻鈞就連打了三下,同時更借「打狗棒」發動了「帶天賞罰」的神通,打散了鴻鈞一個元會的修為,更是同時削去了鴻鈞整整一個境界。
打完之後,祿玄才恭恭敬敬的捧著「打狗棒」,上前小聲的交法旨,道:「老爺,打完了!」
可是祿玄說完,張野就好似沒聽見一般,依舊一言不發的坐在原地,低頭垂淚。
這時候,不說女媧和后土都後悔之極,便是冥河等人也無不暗暗瞪了兩女一眼,深恨自己等人剛才居然也陪著她們氣了自家的老爺。
可是,這不說話不行啊!不說就是外面這般好似抬起長江往下倒的瓢潑大雨再下一時三刻便能淹沒了絕大多數的洪荒,便是張野像這般傷心也容易傷了自家的身子不是?
只不過這會兒,不論是女媧后土,還是冥河祿玄,都不敢上去勸了,而且他們這些人剛剛才傷了張野的心,怕張野也不會一時三刻便原諒了他們。
最後,還是張野新認的妹妹月姥適時的站了出來,溫柔款款的走到了張野身前,拉著張野的衣袖,輕聲勸了道:「哥哥,別傷心了!你看看大夥兒現在誰不是著緊著你?你不開心,他們都不敢說話了呢!」
張野聞言,卻是抬頭掃了一下眾人,看著眾人又是擔心又是歉疚的目光,總算平息了一些心中的怒火,卻是冷哼了道:「哼,不敢說話?剛才他們不還說的熱鬧麼?」
可張野嘴裡是這般抱怨,但大夥一看外面漸漸變小的雨水便都知道了他老人家的心情,女媧和后土更是同時撲了上去,一左一右便抱住了張野的兩條腿,梨花帶雨的哭了道:「大哥,我們剛才做的差了,你要打要嘛都使得,可別不理我們啊!」
冥河等人見狀,也都跪了下去,一面叩頭,一面懺悔了道:「老爺,我們也知道錯了!求您罰了我等吧!」
鴻鈞此時早就被暗暗告知了一切的因果,一面苦笑自家挨的不算冤,一面更是曉得大伙其實都是被自己連累,卻是也開口認罪道:「道尊息怒!道尊息怒!這都怨小道以往太過溺愛昊天,以至於他如今當了天帝之後無法無天,更讓下屬胡作非為,實在都是小道的錯啊!」
眼見大伙如此這般,張野終於消氣了,而等他怒氣過後,也終於開始神志恢復,卻是打量了一下眾人,曉得自己剛才卻是有些遷怒於人了。
於是,張野倒是先對鴻鈞虛扶了一下,有些歉疚的道:「你起來吧!好歹當年我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你了,這次若不是昊天那個手下實在太過分,我也不會大怒之下失了考量,先責罰與你!」
鴻鈞好不容易才站起了身來,可一聽此言卻又連忙跪了下去,一面想起了以前在混沌時候的光景,一面也是感慨了道:「道尊切莫如此。其實道尊剛才打的對!打的好!至道之威雖說無形無相,以至於常常讓旁人以為淡忘,可至道終究至尊!至高!至上!凡俗之人到還罷了,可我等修道之人如何能夠因為至道少怒,而就忘記了至道您老人家的無上威嚴?」
這番話說完,不但張野立馬心神大慰,便是女媧,后土和冥河幾人也是覺得說到了自家心坎裡去了,一個個便不約而同的反思了道:的確!大哥(老爺)他老人家雖說從來就像今天一般的震怒,可那也只說明至道無相,如何能因為這般就忘記了至道神聖而不可侮呢?如今我等都是如此,也難怪昊天和那說明吳剛不把我們玉京山一脈放在眼中了。
剛想道這裡,看門的童子卻又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拜倒:「主人,五雲師叔帶著好多好多的洪荒神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