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羲和救子五雲出
咋聞這些年後居然又有人成聖冥河等人是大吃一驚,三清就更是難以置信了。在他們想來沒有鴻蒙紫氣就絕對沒辦法成聖,而鴻鈞手裡的鴻蒙紫氣早已用光了,所以天地之間就不應該再出現聖人了啊?
特別是後來張野,冥河和祿玄的親身經歷就好似明證一般,若不然以張野等的本事卻早就應該得到了聖位,甚至連三清和知道張野心思的人都極為他老人家抱不平了,所以越是如此也就愈發的讓這樣的傳言顯得更加真實了,彷彿變成了鐵律一般。
可是就在冥河和三清等人還在大惑不解的時候,讓人更加吃驚的事情又發生了,這邊聖人的祥瑞剛剛才漸漸消散了,突然又有一股聖人的祥瑞在天地之間展現了出來,而且不論是氣勢還是場面都和第一次極為相似。
「又有人成聖了?」
這一下冥河等人腦子都覺得是轉不過來了,什麼時候成聖就成了這樣簡單的事情?聖人難道不值錢了麼?一天之內居然有兩個人前腳接後腳的邁入了聖人的門檻!?
就在洪荒生靈都呆若木雞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讓他們驚駭欲絕的事情似乎還遠遠沒有結束。
本來第二道聖人的祥瑞消失之後人們就做好了準備,也就是心中都起了一點牛勁,心道:就這麼一會已經磕了兩個頭了,我還偏不信還能磕上三個?
而事情往往就是這樣離奇,你越是想要的就得不到,反而不想的卻總是出現,於是這些不想磕頭的還真的又趴了下去,而且接下來還是又一連趴了三次!
等到第五次聖人的祥瑞早已不見了蹤影之後在場的眾人可全都傻了,一天之內是整整五次啊——這也就代表著洪荒之中又出現了五位聖人!在場的許多人很多都乾脆保持了膜拜的姿勢,心道:既然已經出現了五個,誰知道有沒有第六次呢?
冥河,祿玄和祖龍三人卻是一驚,再驚,三驚,一直到最後都顧不上驚訝了,他們首先就反應了過來:這五人既然能同一天成聖,那麼五人之間必然有極大的聯繫,至少可以說明這新晉的五位聖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一個勢力範圍——洪荒的勢力格局隨著這五位聖人的突然降臨必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眼前最要緊的卻是他們的勢力和妖族不對眼或者更保持中立都還好,可是一旦是妖族的親朋故舊那麻煩可就大了。
冥河此時三人都是一般的念頭,於是對視了一眼之後卻就暗暗計算起天機來,想看看這五人的來歷,可越是推算算三人的眉頭皺的也就是越緊,心中也就越發的不安。卻是他們三人居然發現憑自己現在這樣的能耐都還是算不出來,即便是冥河一身的修為都隱隱在天道之上了,可也只是看見了模模糊糊的一團光影,極不真切。
冥河和祿玄大驚之下忙低頭想了半晌,然後同時抬起了頭,四目相視之下四個字也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道:「天道聖人?!」
要知道,冥河和祿玄都已經是和天道平起平坐的人物了,所以觀察老子這樣的混元聖人卻已經是再容易不過了,而能夠讓冥河都看不真切的那絕對就是天道這個級別的聖人了。
冥河推算出了這樣的結果卻是一點歡喜的神情都沒有,或者說這也是冥河幾人最不願意看見的結果,因為天道聖人的威能卻是連冥河也要顧及三分的。
特別是現在妖族卻還被自己圍困,安置剩餘巫族也沒有一點頭緒,更別說究竟該如何處理兩族的對錯了——以前冥河倒是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拖延,但現在五聖一出卻足以改變洪荒格局,最麻煩的卻是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啊!
萬一自己等人和新五聖因為處置妖族意見不同而爭鬥起來,自己這邊自己,祿玄和祖龍最多大概可以攔下四個天道聖人,可是無論如何也攔不住的剩下的那位卻一個人就能對付了女媧等六位混元聖人了。
一想到這裡,冥河頭疼的同時更是大恨了起來,他是一恨這件事情女媧和后土卻把自己推了出來,現在卻是進退不得;二恨太一真是天生的麻煩,只要活著就能禍害人;三恨的卻是張野,張玉京和木落子這三個人,要不是你們都閉關了我也不會這樣為難不是?
只要現在張玉京和木落子隨便在一個,那麼他配合上女媧六聖也就至少能和新晉的天道五聖打一個平手,而若是換成了張野那就能好了,這位大爺儘管不是聖人也不懂什麼法則,可是這些年來所有的人就從來沒一個能看出他的深淺,憑他的本事卻是再來五個天道聖人困成一團也不夠他老人家禍害的呢!
可是,現在這些該在的卻是一個都不在,而不該來的卻當真來了,更要緊的卻是現在真的沒什麼時間了!
當下,冥河和祿玄一商議,就讓祖龍飛上玉京山趕緊把女媧也給請來,現如今唯有讓兩位大姐大當面敞開了談,不然誰都不可能迅速了結了巫妖之間的因果——唯一的例外卻就是讓張野破關而出了,可是誰又有那個單子?
祖龍也知道事情很是危機,才要領命而行,冷不防卻聽得遠處傳來了一個極為熟悉的女子哽咽的聲音,而且那聲音還是以極為迅捷的速度靠近自己等人:「師傅,刀下留人啊!」
祖龍一愣之下也就停下了腳步,而眾人也順著聲音望過去,原來是羲和和蚊道人出關並趕了過來。大概羲和也知道了金烏死傷慘重,頓時就將她的母性和對金烏的愧疚一股腦的都喚了出來,卻是一面哭的是昏天黑地,一面卻是不顧一切的向著這邊飛奔,蚊道人在後面是想拉都拉不住了。
羲和到了冥河面前早已是簪橫鬢亂了,一雙眼睛紅的彷彿是兩個桃子一般。但是羲和卻一點都沒在意,猛地就跪倒在地,對著冥連連叩首,一邊磕頭一邊更是猶如杜鵑啼血一般的哀聲祈求道:「師傅,求求您了!求求您大發慈悲,千萬莫要傷害我的孩兒啊!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娘的錯,他們,他們……」
羲和倒是想替金烏分辨一下,可是一來她是沒能力算清其中因果,二來她也剛剛出關,然後從女媧和陸壓那裡才得到的消息,很多過程都不清楚,於是兩個「他們」之後卻是再也說不出什麼理由了,大急之下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羲和這一哭冥河可就坐蠟了,要知道,羲和雖然是跟了蚊道人,可是也就是初次見面的時候管自己叫過一生「老師」,而以後卻就再也沒喊過了。畢竟,羲和自以前就是和女媧,后土平輩相交的人物,而且這三位娘娘更是相交莫逆,因此自從她來了玉京山之後也是一直和女媧,后土兩人是姐姐妹妹的呆在了一起。
尷尬之極的冥河是沒了法子,連卻就轉眼偷偷的對到了這裡之後一直不說話的后土眨了眨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求助之情更是一目瞭然。而后土這個時候也當真不好再視若無睹了,眾人就見著后土蹙起秀眉微微一怔,然後也就輕輕款款的走了上前。
后土一把拉起羲和,然後就柔聲道:「羲和姐姐,你且放心,金烏之罪絕不至死!若沒有有心之人的挑撥我是絕不相信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在以前無數的年月裡日日拉了太陽星劃過天際,這卻是莫大的功德,因此即便有些許小錯也是無妨!」
冥河見后土已經定下了這樣的論調心中也就又了底細,暗暗記住之後卻就退到一邊,讓后土和羲和兩人好好絮叨一下。他自己倒是幾步走到了蚊道人跟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半天,見他一身修為也有不少的精進卻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不錯!這次閉關之後你也頗有精進,倒不枉老爺的一番造就和我一直的期許!」
蚊道人卻是沒想到一直對自己都很是嚴厲的冥河居然會如此誇獎自己,一時倒很是受寵若驚,連忙是躬身行禮連連謙虛,可他接下來話鋒卻猛地一轉,急道:「老師,你還是快讓大伙準備一下吧!五位小老爺已經成就天道聖人,而且他們和女媧師叔祖的法架就要到了!」
「五位小老爺?」這個獨特的稱呼卻是讓冥河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要知道,有資格被蚊道人稱為「小老爺」的除了張野的子孫也就是他的弟子,如今張野唯一的便宜兒子大概也就是花果山上的那塊石頭,可是那塊石頭現在不說出來了,就是化形也不可能,因此「小老爺」的名諱也就是張野的五個弟子可以用了。
但以前張野卻說過,想做「小老爺」可以,但要憑本事:要麼你能在他老人家手裡撐上了幾百上千招,要麼你就混一個聖人來當當,不然「老爺」卻不是做的太容易了麼?你看看他老人自己,活了多少年,才逼著冥河和祿玄喊出了這兩個字?
冥河當下是又是歡喜又急切,更加還有一些不安,所以他是一把按住了蚊道人的雙肩,顫聲問他道:「你說老爺的弟子中已經有人成聖了?是誰?有幾個?」
蚊道人卻是差點沒吃住冥河的力氣,被壓的是兩眼一番,半天才回到:「老師,都成聖了!老爺的五位弟子,我五位師叔都成聖了——我們玉京山一脈如今一下就有了五個天道聖人!」
蚊道人的話就好像一道閃電在眾人心中升起,直讓所有在場的神仙彷彿聽見了一個高高在上者的宣言,而蚊道人並不大的話語在諸神的耳畔卻彷彿和炸雷一般,在他們多年來不見一絲漣漪的心湖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冥河和祿玄在反覆確定了消息之後是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越笑就越是厲害,越笑就越是彷如無人一般,到了最後兩人更是連淚水也笑了出來,本來的笑聲似乎也漸漸的變成了哭泣。
不知道的人也許都以為冥河與祿玄是歡喜的瘋了,以至於會有這樣的失態,可是像后土和祖龍這樣的清楚內情的人就都知道冥河與祿玄這卻是在替張野高興,在替自己高興啊——多少年了,不能成聖幾乎成為了他們三人最大的心病,即便是做夢都會常常想起。
成聖——這就好比是張野,冥河,祿玄三人以前生活的所有的目的,也是三人甘心沉淪於血海,苦苦追求的唯一希望——說這兩個字甚至可以代表了張野三人的前半生也一點都不誇張……
因此,即便是張野三人如今都已找到了另一條康莊大道,放下了這樣的執念,可是無數歲月留下的印記有怎麼可能被輕易的遺忘?又如何能夠被隨便的消除?放下,是另一個開始,可是放下的東西也許始終都還被人在內心深處收藏!
這就好似一個少年困苦的大富翁,也許在他現在風光的之後卻會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默默坐在陽台上,沖上一杯濃茶,開始追憶起當年苦苦追求但最後不得不放棄的愛情——放下的往往都是偏執,可是只有偏執才愈發顯得純真!
也正是因為如此,玉京山如今雖然看似已經不在乎聖人了,同時更是另闢蹊徑開始追逐更高的法則,可是五雲成聖卻依舊是對於玉京山一脈,特別是張野三人來說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就好似圓了他們的一個美夢一般,而更加了不起的卻是這五人一成聖就越過了混元聖人,直接是成了天道聖人!
冥河和祿玄激動的是熱淚盈眶,腦海中更是一團空白,兩個人也不顧高人的形象就抱在了一起,一邊是痛哭流涕,一邊還不停的念叨:「老爺!老爺!你看見了麼?五雲他們終於成聖了啊……」
但這回眾人卻先反應了過來,他們也是琢磨了:五雲成聖似乎也沒什麼啊?本來無憂道人一身本事就是我等不能測度的了,玉京山也是洪荒第一的勢力,所以現在再多了五個天道聖人又能怎樣?
就這樣一想,眾人除了打定主意以後一定不去招惹玉京山的一草一木之外還真就沒了什麼其他的想法,因此也就被冥河和祿玄兩人的表演給吸引了過去。說實在的,洪荒這些大神那一個不是流血不流淚的好漢?所以還真沒見過像冥河,祿玄這樣高身份的人在公眾場合一邊如此互相上下其手,一邊流淚漣漣。
后土雖然也很是理解冥河與祿玄的心情,甚至她自己的眼圈也隱隱泛紅,可是究竟她是女性,不得不在公眾場合下注意一點。而且后土聽了冥河和祿玄兩人的話卻就覺得很是有些不對勁了:大哥好像還沒死呢,有你們這樣哭的麼?
想罷,后土就走到兩人身邊,一個人就輕輕踢了一腳,嗔道:「你們兩個莫非是在詛咒大哥不成?還不快點起來?」
冥河和祿玄聞言卻是悚然一驚,這才發覺自己兩人剛才很是有些忘形了,再一見后土看似薄怒實則很是維護自己,卻就連忙是站起了身形。而這一站,兩人似乎就和變了一個人似的,絕口不提「讓老爺看看」,只是命在場眾神各自約束門人,好等著女媧和五雲的法架。
其實冥河和祿玄都從來沒怎麼和諸神擺過架子,一來卻是現在絕大部分諸神都還不太清楚執掌法則者和聖人之間的區別,不知道冥河等人的厲害;二來,聖人本就是洪荒之中一直傳說中最高的存在,更別說還是五個天道聖人;三來,五雲成聖卻是等於完成了張野的心願,這第一次出行卻就相當於替張野出巡一般——師傅享受不到的卻能靠弟子補回來啊!
諸神很快就各就其位,卻是以三清等人為首,按照身份,修為一直排了下去。而像后土和冥河卻是五雲的長輩和親人,自然更是站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大約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眾神就聽聞遠處隱隱有陣陣仙音先傳了過來,而聲音之後就是無數天女拿著香花漫天鋪曬,讓這一路好似下了一場香花之雨一般。
無數天女走近之後就一分為二,然後就開始盤旋成了一個圈子,籠罩在這一片天地的上空。直到這個時候,女媧和五雲的法架才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只見他們也沒有許多的儀仗,除了女媧更沒有一個有坐騎,但是就這樣漸漸走來的雲中子五人卻是愈發的顯得自然,威嚴!
五雲是都跟在女媧的身後,眨眼也就到了后土等人的面前。
女媧卻是一見后土就不由得俏臉一紅,慌忙跳下了綵鳳,一把拉住了后土的纖纖玉手就抱歉的道:「后土妹子,姐姐當真是對你不起啊。這一次你也不必顧忌我的顏面,想怎樣處置就怎樣處置好了,我絕無二話!」
后土見女媧如此一說也就笑了回道:「姐姐放心,小妹知道你的苦衷,更不會讓你為難。」
三清等人聽的是一頭霧水,全然不明白這兩位大姐頭究竟是要和還是要打,卻不知女媧和后土已經有了默契。女媧之所以說「對不起」就是指她不出面,以至於誰也不敢冒著得罪女媧的危險處置妖族。而後來讓后土放手施為就已經是極為明白的表示了自己的退讓,卻是寧願放棄整個妖族也不想惡了后土。
而后土本就冰雪聰明,又如何不明白女媧的難處?
女媧的身份和處境在妖族是極為尷尬,在她沒成聖之前妖族裡面幾乎就覺少有人知道還有她這麼一位大聖,所以等到女媧成聖之後妖族再想和她親近就為時已晚了。因此,說女媧是妖族她和妖族又實在沒多少交集;說她不是,可女媧偏偏又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妖怪。
正是因為這樣,女媧才實在不想親自前來,不然妖族要是向自己一求情,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呢?幫的話,自己明明就和太一他們沒那麼大的交情。可是不幫的話又會有人說自己數典忘祖,一成聖就連自己的出身來歷都忘了,這對自己的名聲卻是一個極大的麻煩啊。
明白了之後,后土也就不會讓女媧為難,畢竟現在女媧可是張野的未婚妻,后土在愛屋及烏之下也就把女媧的名聲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於是也就暗暗表示打算再給妖族一個機會。
兩女就這樣在一盤啞謎之中達成了共識,也就面帶微笑並肩站在了一起,咋看上去就好似兩朵盛開的鮮花。
五雲此時也就由雲中子帶頭走到了后土的面前,五人同時躬身,對著后土稽首道:「參見師叔!」
后土被雲中子五人這一參拜卻就慌了,一邊連忙就想側身讓過,一邊卻是忙不折疊的推辭道:「這如何使得?」
后土倒是想逃,可惜她卻被女媧給死死的拉住了,並打趣后土道:「妹子,如何就使不得了?難道雲中子他們成聖了就不是大哥的弟子了麼?而且他們的本事再厲害又如何比的是大哥,要是等大哥出關之後知道雲中子他們敢對你無禮怕就要給他們吃點苦頭了呢!」
后土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也就大方了起來。
雲中子五人聽了女媧的話後也是大驚,急忙就解釋道:「師叔,我等雖有寸進那也全都是拜恩師所賜,始終都是玉京山的人。因此師叔也始終都是師叔,又如何消受不了我等的家禮?」
冥河這時卻哈哈大笑的走了上前,朝著雲中子的後背上就狠狠的拍了下去,笑道:「說得好!不愧是老爺看中的人,不愧是玉京山的人!」
雲中子被冥河這一拍卻是嚇了一跳,心道:這是什麼人?怎麼到了我的背後我都沒有感覺?等到雲中子和其餘四雲一齊回頭看過去的時候頓時嘴巴都何不攏了,原來卻是在他們眼中,此時的冥河似乎就好像大海一般深不可測,直讓五雲剛剛出關時的得意一下子變成了一瓢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