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天地雖大疑無路
張野扔了玉璽，發完話，三個人幾乎沒等多久，就見著祿玄氣急敗壞的回來了。
祖龍見了自個兒的師傅倒是有些心虛，連忙陪著笑就迎了上去，結果等來的卻是一道閃電，原來祿玄此次閉關之後，對「代天賞罰」的神通是更加的運用自如了，甚至已經達到了假公濟私的地步。
祖龍挨了一下，雖然沒受什麼傷，但也是又疼又麻，全身被電的黑乎乎的不說，腦袋上還做怒髮衝冠狀。
當下，祖龍就很是鬱悶的道：「師傅，可是老爺打你的啊？你怎麼拿我出氣啊？」
紅雲在一邊聞言，更是目瞪口呆，心想：剛才你才賣了自己老師，現在卻又反過來把我的老師賣了，血海之中都什麼樣的人啊？
張野見了，也是呵呵笑著走了上前，火上澆油的對祿玄道：「祿玄，你是不知道啊？剛才我只是問他要了玉璽，結果他連寶劍都一起遞了過來……」
祿玄楞了一下，又想了想在紫霄宮裡的情形，那方玉璽出現的時候完全就是防不勝防，所以自己腦袋上才被打了一個大包，倘若是換了寶劍的話……
頓時見，張野和紅雲就看見祿玄一下紅了眼，一面先把祖龍的玉璽對著祖龍就砸了過去，一邊連定海神珠都招了出來，對著祖龍就殺了過去。而祖龍也不示弱，兩個人乒乒乓乓的就打了起來。
紅雲這會兒也嘗試到了當初雲中子入門時的困惑：這都是些什麼人啊？徒弟可以隨意出賣師傅不算，還能在師傅誤會的時候直接掏出傢伙分庭抗禮，難道這血海之人都是這樣沒規矩的麼？
想著，卻又轉頭看向張野，也開始琢磨琢磨自己是不是還有翻本的機會。
張野是不知道紅雲是這樣有做反骨仔的天分，見他迷惑了，於是解釋道：「不用擔心！他們師徒二人此次所悟可是非同小可，這回不過是相互印證一下而已。你也瞧仔細了，對你很有好處！」
紅雲這才定下了心，仔細看向場中打鬥的二人，可沒一會就不由的搖了搖頭，對張野道：「老師，他們不像是在印證吧？怎麼看都是在拚命啊？」
張野氣的一巴掌就拍在了紅雲的腦門上，怒道：「虧你雲中子師兄還說你見多識廣呢？拚命是這樣的麼？祖龍共有五件功德至寶，若是連在一起聖人都不敢傷；而祿玄還有『代天賞罰』的本事也沒用出來呢——這不是切磋，還能是什麼？」
紅雲別的話全都沒聽進去，卻是為雲中子的名字煩惱起來了：以前，雲中子是見了自己就喊前輩，現在自己見了他卻要管他叫大師兄了。再一想想紫霄宮裡的情況，鴻鈞也是除了叫張野為前輩，和祿玄祖龍以及自己都是道友相稱，那自己豈不是又和祖龍同輩？這輩分怎麼一到張野這裡就全亂套了呢？
紅雲一個人就在那裡發呆起來，而張野卻是盯著祿玄二人看得是津津有味，還時不時的指點兩句：「祖龍，往你師傅脖子上砍……，笨啊，是左邊三分……。祿玄，你的珠子輕了，砸重一點……」
場上的兩人比試了這段時間基本也就差不多了，但一聽張野的大呼小叫全都納悶起來：究竟是我們之中的誰得罪了老爺啊？還是老爺早就看我們二人都不順眼了？不然，怎麼聽老爺話裡的語氣簡直就恨不得我們能同歸於盡呢？
祿玄兩人是越打越不是滋味，越打動作也就越慢下來，最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就停下了比鬥，氣勢洶洶的就朝張野走去。張野見二人面色不善的走了過來，而且剛才看得也實在是手癢了，更是歡呼道：「是不是要我也來？那你們兩個一起上！」
祿玄和祖龍看著整衣挽袖的張野冷汗就下來了：和他打？我們兩人打得再火熱好歹還知道點分寸，可自己家的老爺要是打上了癮，下手可是一點顧及都沒有啊！
情急之下，祿玄最先反應了過來，連忙道：「老爺，比試之事不忙，我卻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情需要稟告老爺。」
張野現在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直把祿玄的話當成了放屁，壓根是理都沒理，叫囂著道：「有什麼要事也等打完了再說！」
祿玄和祖龍二人聞言，額頭上青筋都炸了好幾根，若不是實在怕了張野，說不定還真的就要玩命了。不過祿玄到底是跟張野久了，知道張野最大的心病，不信張野就不擔心鴻鈞的事情。
於是祿玄暗暗奸笑了一下，故作遺憾的搖搖頭，歎氣道：「原本我還打算把我在紫霄宮裡打探來的虛實和老爺您說一下呢！不過老爺既然有如此雅興，那也就先陪老爺玩過了再說……」
果然，張野一聽「紫霄宮的虛實」就立馬呆住了。他這次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拜鴻鈞為師，可拜師不成之後卻忘記了試探一下鴻鈞的虛實。所以祿玄的話正好點在了張野的痛處之上，片刻間也就把動手過癮的事情丟在了腦後。
當下，張野一把就拉住了祿玄，大怒道：「你怎麼不早說？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記得？」
祿玄那個苦啊，心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有什麼要事也等打完了再說」？這做人怎麼就這樣難呢？
但張野畢竟是老爺，祿玄見張野急了，也就不敢再拿喬，只好把自己所見所聞一一都和張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最後還問張野道：「老爺，我等一直一來都只聽說過聖人，卻不知道什麼是『至人』和『神人』啊？」
張野愁眉苦臉的想了半天，他倒是知道莊子在《逍遙游》裡說過什麼「至人」，「神人」和「聖人」，但一來莊子《南華經》裡全是寓言一樣的東西，每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二來，關於莊子對「至人」，「神人」和「聖人」的排名張野也是一直都沒搞清楚，也不知道那個最強；三來，現在還沒莊子啊？鴻鈞說的難道會和《南華經》裡的是一個意思麼？
再加上祿玄所說的鴻鈞修為，張野怎麼想都怎麼覺得好像很「厲害」，卻不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張野和鴻鈞施展的空間**就形式上看，張野施展起來是如同春雨，潤物無聲；而鴻鈞的手段的確是更加的華麗，彷彿雷霆，震懾眾人。
但張野也不想想，若是鴻鈞真的有他那樣的本事，還需要什麼華麗麼？就好像習武的人一樣，庸手才靠讓人眼花繚亂的劍招來裝裝門面，誰聽說過獨孤求敗和人打架還想什麼招式啊？
所以，最後張野覺得鴻鈞所說的「至人」，「神人」和「聖人」一定是聖人最強，「至人」最弱。然後再一聯繫張野所看過的所有yy名著，得出的結論差點讓張野哭出了聲：莫非鴻鈞所說的「神人」就是那些上封神榜的傢伙麼？難道以後我會上封神榜？而且還會變得更弱，成了什麼「至人」？「至人」，「至人」那不就是到頭的人麼，意思是我會弱得到頭不成？
又一次被打擊的張野把鴻鈞算是徹底的恨死了：這小子明明比自己「厲害」，可偏偏是寧願做低服小，把自己當成前輩供著也不願意收下自己，可見為人多麼陰險啊！
「我們走！」想罷，無計可施的張野大吼一聲，打算好好的發洩一通。
「去哪兒？」祿玄配合的實在太默契了。
「天竺！啊，不是！」差點被帶進溝裡的張野狠狠地瞪了祿玄一眼，這才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可是，該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