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太一失帝又失鍾
祖龍一步一步的緩緩走去,別人還好一點,但帝俊和太一卻感覺祖龍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自己的心裡,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越來越是強烈,肩上似乎就好像扛了一座山一樣,不由自主的就要跪到下去。兩個人又驚又恐的同時心中也不約而同的伸出一個疑問:此人究竟是何來歷?
在場的諸人中也都有一樣的疑問,除了鴻鈞以外,也就是張野和祿玄最是清楚。若是讓祖龍對付旁人那說不定還要費一番手腳,可是對上帝俊和太一卻剛好壓的死死的——誰讓祖龍現在是真真正正的萬皇之祖呢?
這就好像是爺爺管教孫子,是讓老貓去領導耗子,讓悍妻對付「床頭櫃」……,都是一個道理,那還能不一抓一個准的麼?
這個時候,祖龍終於走到了帝俊和太一的身前,看著頭戴沖天冠,穿著赭黃袍,腳踏無憂履,腰佩列斗羅星精金劍,手裡掛托著的「天道九五尊位」的祖龍,大廳裡又一次回復了死一般的安靜。而祖龍身上的燦燦奪目的皇氣和已經能通過巨龍形象環繞在其週身的天子之氣更是尤為耀眼。
到了這個時候,帝俊和太一兩人除非放棄帝位,否則都絕對不可能擺脫祖龍的壓力,所以兩人理所當然的就一下跪倒在了祖龍的面前。帝俊稍顯平靜,而太一卻是形象猙獰,滿目怨恨。
祖龍把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迎著太一的目光對視而去,直用皇道權威硬把太一看得大汗淋漓,頭一直伏了下去,然後才不屑的一笑,轉過來對帝俊道:「帝俊,你為人尚且不錯,可惜卻沒教好你的弟弟。平身,一邊候著!」
一句話,頓時就把帝皇之祖的赫赫風範表露無遺,現在還有誰敢拿「你放屁」的典故來譏笑祖龍啊?不說聽了吩咐的帝俊立時就和小吏遇見真皇一樣的再次三跪九叩,起身領旨,就是那些一邊旁觀的眾人也是在一面心膽俱寒的同時無不是自慚形穢,和祖龍天生的那種高貴、威嚴、聲勢相比起來,這些往常不是一方霸祖就是當慣高手的人一下子彷彿就成了江湖草莽,下里巴人。
祖龍背了一隻手,沒去看依舊匍匐與地的太一,只是把紫霄宮中的人都打量了一下,瞬間,被他掃過的人就感覺自己似乎和一樣鄉下人到了金鑾殿一樣,而祖龍正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祖龍很是滿意這樣的效果,總算沒有給張野丟了顏面,從今而後大概也絕不會再有人敢小覷血海,滿意的暗暗點頭。只有鴻鈞卻是苦笑連連:想不到張野身邊竟然匯聚了如此多的能人,不說那個執掌「代天賞罰」的祿玄,就是這位也是把皇道法則掌握在手,若是加上其他還沒有出現的血海人物,那還不知道有多少個能駕馭法則啊!
但又一想,鴻鈞卻又有了哭的衝動:你身邊都有這些人了,還拜什麼師啊?聖人都不能控制的法則你身邊就有兩個完全控制了,那豈不是比聖人都強了許多?真要拜師,你不如在家裡拜他們好了啊?跑到我這裡折騰我算什麼事,難道你一向就是以玩人為樂,上到無數歲,下到不會走的都不放過麼?
鴻鈞正在那裡又一次的見識了張野的「厲害」,祖龍卻終於對太一做出了行動。
只見祖龍回過身來,沉下了面孔,對太一道:「你辱了我,我也不和你計較,但我如今在老爺座下,倘若因為你的緣故讓人小瞧了我血海之人,衝撞了老爺的法駕卻不是我的罪過?」
帝俊聞言,大吃一驚,知道這是祖龍打算懲罰太一,到底是兄弟情深,也顧不得許多,趕緊站了出來,跪在祖龍面前哀求道:「前輩,手下留情啊!吾弟年輕氣盛,不知高低,都是我這做哥哥的沒有好好管教,望前輩此番就饒了他吧?所有罪過,我願一身承擔!」
祖龍微微一愣,想不到帝俊居然對兄弟如此有情意,不由得對他就起了好感,很是讚賞的看了看帝俊,又回頭求情一樣的望向張野。
張野卻沒那個功夫,他現在正為失了一尊聖位而苦惱呢!雖然不能拜師了,但只要聖位在手那就多少還有些希望,當下就心不在焉的道:「你看著辦。」
得了張野的旨意,祖龍沉思了一會,才又攙起帝俊,開了金口:「既然這樣,那就看了你的面子。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拿手一指太一,喝道:「為帝為王者,當以天下為重,當以眾生為重。唯有胸懷博大,正氣浩然,方可致於清平,此乃帝王之責,亦是帝王天下之幸!你卻心胸狹隘,仗勢欺人,實是當不得帝位,今日,我就奪了你的天子之氣,去了你的帝皇之位!」
說著,祖龍把手上的「天道帝皇璽」往太一頭上一拋,玉璽轉了幾圈就停留在了太一的頭頂,然後一道光柱落下,眾人卻是看得分明:只見從太一的身上一下就飛出了九條紫氣,似乎和祖龍身上的紫氣是一脈相承,只是細小了太多,然後化成小蛇一般的九條五爪金龍,留戀的圍繞太一轉了三圈,然後就直奔玉璽而去。
所有人更是看得連喘氣都不敢大聲了。而起先依舊自大,不相信祖龍能奪他天子之氣的太一更是傻了。要知道,天庭氣運本就不足,更是靠著帝俊和太一的法寶,外加真龍之氣才能勉強維持,而此時一旦失去了帝位,沒了天子之氣,那也就是代表著天庭時日無多了啊?
看著往回就走的祖龍,太一是又懼又恨,他實在不能接受失去權利的下場,更不願意嘗試仰人鼻息的滋味,一時就惡向膽邊生,召喚出了被他改名為「東皇鍾」的混沌靈寶,招呼也不打一聲,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對著祖龍就砸了過去。
「小心!前輩!」
「前輩!小心!」
祖龍聽聲一驚,還沒來得及轉身,鴻鈞卻趕了上來,一邊阻止,一邊更是對著太一就大怒的吼道:「小子安敢,誰敢對他動手?」
要知道,祖龍可是道的救命恩人,所得功德比起盤古完全的開天都還大啊!不說聖人,即使是大道天道也都要對其禮讓三分,更遑論讓他受到傷害了?
但太一挾怒一擊的威力委實是非同小可,而且鴻鈞也是才剛剛得了混元聖人的果位,憑著境界,眼睛雖然是能看得清楚,但手上卻是慢了半拍。眼見那口大鐘就要挨著祖龍身上,伏羲女媧都是大聲驚叫起來,突然間,卻聽到一聲輕笑:「原來是你啊?還不過來!」
而那口本來就要打上祖龍的鍾聽了這個聲音,竟然一下就停了下來,抖了幾下,接著似乎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朝著那個出聲的人飛去。眾人順著鍾望去,正是剛才和鴻鈞一樣,頭對頭躺在地上的那人。
鍾飛到張野面前,縮小了身軀,化成一個鈴鐺大小,就落在了張野的手裡。而鴻鈞更是不理驚駭欲死的太一,開心的又走近張野,笑道:「我當它怎麼不聽我的話了,原來卻是前輩做了手腳啊!」
張野呆了一下,不解的反問道:「它為何要聽你的?難道它原來是你的東西麼?」
鴻鈞這才反應過來,情急之下又把自己當了盤古,哪裡敢承認啊,哼哼哈哈了半天,才找了一個借口:「我,我還以為此鍾會聽聖人之言,呵呵,所以……」
「唉」張野聽了鴻鈞的話,不由得歎了一聲,又回頭看著那口鐘,低沉了聲音,緩緩的道:「這個小東西本是我一位故友的寶貝,除了他與我二人,怕是誰的話也不肯聽的……」
見張野如此懷念自己,鴻鈞是又感動又害怕,想了半天還是沒那個膽子承認自己就是盤古。而鍾裡的器靈更是不停的抱怨:我可是器靈啊,除了你這至道,當然是主人是誰就該聽誰的,不然哪裡還有奪寶的事情?你當我和你一樣沒原則啊?
張野還不會「他心通」,所以也聽不見鴻鈞和鍾裡器靈的聲音。他只管托著鍾看了半天,才終於從對盤古的思念裡清醒了過來。
張野笑瞇瞇的看著鍾就道:「怎麼樣?現在肯跟我走了麼?」
混沌鍾是混沌級別的法寶,器靈的智慧當然不低,所以跟著太一這麼久,對太一的所作所為更是一清二楚。想了半天,變成小鈴鐺的鍾又懸浮在了張野眼前,前後點了幾下,算是同意。
張野大喜,扣了中指往金黃色的鍾身上一彈,笑道:「好啊!好啊!還不速速回復本來面目?」
原來,自從混沌鍾答應了張野之後,自然不願意給太一見了自己的真身,就藉著太陽真火把自己的外表改變成了金色,而等太一化形成功之後,權勢之心一日濃於一日,也當唯有象徵皇權的金色才配得上自己,所以更是花了許多材料裝扮鍾身,只把好好的一個混沌鍾打扮得和送禮的風鈴一樣。而愈是這樣,混沌鍾也就對太一愈發的失望,再加上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更是早就對太一沒了信心。
所以,此時伴著張野輕輕的一彈,眾人就見那口混沌鍾旋轉了起來,而且是越轉越快,片刻的功夫,一口褐色的鍾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沒有了奢華,沒有了富貴,餘下的,只是在濃濃的古樸之中隱隱流露出的高潔和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