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前夕,所有交通都會變得擁擠繁忙,尤其是火車和汽車,幾乎每一班都是爆滿的,憑藉著優秀的身材素質,施易臣這次回家完全沒有以前坐火車時所產生的身心疲憊。最快更新剛走出火車,施易臣冷靜的心也是忍不住一陣激動,那是非常熟悉的景象,非常熟悉的鄉音,非常熟悉的城市味道,時隔十年,今日再見,果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就像所有歸家的遊子一樣,施易臣此時的心情既是激動,又是不安。那只修長有力的右手,此時指在門鈴按鍵上,卻是微微戰抖著,並且久久不能按下。
深呼吸一下,施易臣穩定了下情緒,右手再次抬起來,本來以為自己心緒已經非常堅定的他,在聽到門後傳來一陣開門的動靜時,卻是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動作呆滯了下來,如同寶石一般璀璨的碧綠色眸子出神地盯著大門。
「……呃,請問,你找誰」?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和施易臣想像的分別不大,還是他那個溫柔而賢淑的母親。
「媽……」施易臣的聲音有點抖震,身體也彷彿站不穩似的,有點左右搖擺。
「呀?易臣,你是易臣,噢,才一個月不見,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媽現在都已經認不出你了」中年婦女聽到眼前的英俊少年喊自己媽的時候,也是呆滯了一會,然而那聲叫喚生中特含的獨有情感,卻是讓她很容易就能夠肯定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自己的兒子,籠統點說,那是母親的直覺。
「來,快進來,不要站著了,你看你,在學校是不是很辛苦,一個月就瘦成這個樣子,不行,我得給你煮些有營養的東西,給你補補身體」施易臣的媽媽拉著施易臣的手,便立即感覺到那雙手的骨感與冰冷,她以為自己的兒子在學校吃得不好,睡得不好,而至熬壞了身體。
「不,我在學校很好,一直都很好」施易臣反握著母親的手,但他卻不敢太用力,因為他害怕自己在激動的情況下控制不好力度,會不小心把媽媽的手骨捏碎。
「你還說好,你看你的手,瘦成什麼樣子了,還有你的臉,還有你的眼睛,還有你的頭」施易臣的母親越說,語氣便越心痛,「你肯定是過的不好了,連頭都白了,你當初就不應該去那麼遠的地方讀書,一年到頭回家也沒有幾次」。
「……」施易臣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但心裡覺得這樣也好,起碼母親這裡算是過關了,沒有引起什麼大風波,「媽,我去廚房幫你忙吧」。
「去,你從小到大都沒有進過廚房的,不要來添亂了,看會電視,等會就可以了,你爸也差不多時候回來了」施易臣的媽媽拉著施易臣,然後把後者輕輕的推坐在沙之上。
「那我不忙幫,看著你煮可以了吧」施易臣苦笑,從新從沙上站了起來。
「這個倒可以,難得你有心思學煮菜,這是好的,以後到外面工作了,也不用天天吃那些沒營養的快餐,那些東西味精多呀,你要是有空,就能自己給自己煮東西吃,找個時候,我教你煲些簡單一點的湯水,出門在外,沒點湯水,人就熬不住了」施易臣的母親嘴裡喃喃說道,雖則她的這番話說過無數次,但鮮有一次會說得如此詳盡流暢的,因為平時說這番話的時候,三句不到頭,施易臣就會叫煩叫停。
然而這次,自己的兒子不單沒有作聲打斷,而且還一臉認真和陶醉地聽著,一雙彷彿能夠攝人心魄的眼睛更是充滿溫馨笑意地看著自己,這一系列現象,讓媽媽大人甚感詭異。
「呃……易臣,你是不是不舒服了,電視裡面說,帶這些隱形眼鏡容易導致疲勞的,你平常就盡量少戴吧」
「嗯,我知道了」
「還有,你的房間我已經給你整理好了,但你都已經二十歲的人,平常就該注意點自己的生活習慣」
「嗯,我知道了」施易臣爽快地點頭回應。
「……那,你都已經二十歲了,假日應該多點出去,交交朋友,識識女孩子的,不能整天呆在家裡對著電腦,男孩子,就是應該見識多點,眼光遠點,這些東西,不是上網就能夠學得來的」對於施易臣的平順和乖巧,媽媽大人愈奇怪了,然而那股奇怪的感覺過後,一種滿足與安心的感覺亦開始填充於心間,這最後一個建議,她平時沒給施易臣少說,但是每次施易臣聽到這個的時候,都是一臉的不在乎,這讓身為母親的她十分擔心。
可這次,施易臣的表現依然平順乖巧。
「嗯,我知道了,媽媽,我以後會多點外出,還有,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這個你可以放心」施易臣說點頭回應,並且說出一個讓媽媽驚呆的消息。
「呀?易臣你交……交女朋友了」平常同性朋友也沒有幾個的施易臣,居然已經交上了女朋友?這個消息對於媽媽來說,無疑是驚天霹靂。良久,她才反應過來,「找個日子,帶回來給媽媽過過眼吧,雖然不知道你們這些孩子現在怎麼想法,但無論聚散,好歹也要讓我這個當媽媽的看看兒子的眼光如何吧」。
施易臣的媽媽這樣說道,但心裡卻想著「這小傢伙,現在撒謊都開始有了點水平了,生兒豈會不懂兒心肝,你能夠改變你的窩家習慣已經很好了,對於交女朋友,我還是不敢太早的奢望」。
「嗯,我知道了,媽媽」施易臣還是那句回答,他的媽媽乾笑一聲,然後便進了廚房,打開雪櫃,把一些早準備好的材料拿出來。因為施易臣回來之前已經打過電話通知,所以在昨天晚上,芳媽已經把施易臣平常愛吃的菜的材料準備好了。
「叮咚……」就在芳媽做菜的時候,門鈴響起。
「可能是你的爸爸,快去開門,這裡不用看了」
「嗯,我知道了」施易臣回應了句,然後便往大門走去。
在他走出廚房後,芳媽忽然回過頭,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臉上滿是疑惑不解的神色。
「老爸……」剛一打開大門,施易臣已經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十年」不見,他的爸爸施雲依然是熟悉的那身西裝打扮,但施易臣還現到,那張熟悉的臉上,多了許多自己以前未曾現的皺紋,而那個梳理得一絲不苟的型裡面,夾雜著許多比自己的頭還要白的銀絲。
「易……易臣」?施雲先是疑惑地打量一下眼前的少年,在聽到對方喊自己老爸之後,他已是有點吃驚地問道。
「嗯,老爸,學校最近搞些模仿活動,我也有參加,現在就是熟悉一下這身打扮」施易臣先聲奪人,說出這個剛剛虛構出來的原因。
「哦……你們年輕人,玩的活動就是另類,好端端的模樣,非要打扮得古靈精怪,不過你肯參加這些團體活動也是好的,我支持你」施雲說著,然後脫下皮鞋,正想轉身取拖鞋的時候,卻現拖鞋已經放在腳跟前。
「爸,穿好鞋就快進來吧,媽快要煮好飯了」
「……哦,哦,好的」施雲穿上施易臣遞過來的拖鞋,雖然表情有點錯愕,但也是掩蓋不了眼眸裡那股欣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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