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君麻呂和方原來到了緋村寮的房子。在山區,沒有什麼混凝土的建築,就君麻呂所見的都是樹木堆徹而成的,充滿了自然的氣息。因為山區沒有送電的關係,所以木屋裡面並沒有什麼電器。
引來君麻呂和方原之後,緋村寮讓純給他們倆倒茶,而他自己就說道「純丫頭的父母都到外面的大城市去做工了,所以這裡只有我和純丫頭,還有我內子居住」。
「呵呵,真的想不到啊,時間過得那麼快,記得我們當年還是一群搗蛋的小伙子,現在轉眼間已經五十多了,而且你還當了爺爺,真是羨慕死我」方原笑鬧道,來到緋村的家,可沒有半點客氣,馬上就走到一張太師椅上坐下,不到幾秒就舒服地瞇起雙眼來。
「當年如果你不是逃跑去了,現在也可能抱孫了」看見老夥伴精神的樣子,緋村也感到十分高興,所以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走進廚房後就繼續說道「方原,還是炒筍片,湊合著吃」。
「呵呵,鳥蛋,想不到過了那麼多年,你還記得我最喜歡吃這個家鄉菜」方原坐在太師椅上笑道,同時輕聲對君麻呂說道「君麻呂啊,待會你可要試真點味道,這可是我家鄉十分出名的菜式」。
君麻呂點頭回應道,而緋村純此時也從廚房走出來,手上捧著兩杯冒著熱騰騰蒸汽的茶,先恭敬地把其中一杯遞到方原的面前「方原爺爺,這是我們家曬的茶葉,味道很好的,你可要嘗嘗」。
方原歡喜地接過,讚揚了純的乖巧之後就細細地品味著這杯香而不濃的青茶。
「君麻呂,這是你的」純把茶杯放到君麻呂的面前,君麻呂接過之後,把鼻子湊到杯前細細地聞了一下,發現這茶果然有著一種清而不俗的甜香味,而且更有著一種中藥特有的苦澀味道,可見茶葉的原料應該是一樣奇特的植物。
沒有造作,君麻呂捧著杯子往嘴裡送了輕輕的一口。熱茶進口,口腔裡頓時激現出一種芬芳的氣息,嗅不到,但是卻感覺得到的氣息。君麻呂不是沒有喝過茶,以前在大蛇丸那裡的時候,兜許多時候都喜歡泡上幾壺好茶來和君麻呂品嚐,但是那些茶比起眼前的這杯,卻有著比不上的差異。
「是一杯能讓人產生共鳴的茶」良久,君麻呂只能夠用這句話來形容這杯茶給他的滋味了,因為他事實上真的找不到應該用什麼味道詞來讚揚這杯茶,又或者說,任何味道詞放在這杯茶上都會變了「味道」。
聽了這句話,純不禁櫻唇半張,眼睛瞪大地看著君麻呂,視線久久不能移開。腦海中也回憶起她第一次喝這種茶時的情景。
「爺爺,這是什麼,聞起來很香啊」那個時候,純還是個九歲的小孩,任何好味的東西對她都有著非常大的誘惑力。
「純,這是爺爺炒出來的茶葉,叫茶香」緋村寮笑著對純說道,然後再次轉過頭去泡著茶,而純就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她知道,爺爺一定會把這東西給她吃的。
「來,純,試試」良久,緋村寮終於泡茶成功,並倒了小小的一杯遞到純的面前,臉上滿是慈愛的神色。
「嗯」純迫不及待地接過茶杯,往茶杯邊吹了幾口氣之後才輕輕地把茶倒入嘴裡。剎那間,她只覺得,口腔裡好像開遍了綻放著的鮮花,各種各樣芬芳氣息不斷刺激著他的味覺和嗅覺,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說什麼話來讚這種茶,所以只是說了一句「爺爺,好好味啊」。
而緋村寮,聽了她的話之後就哈哈大笑起來,「純丫頭,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了,你知道這茶為什麼叫茶香嗎」?
「我…不知道」純說著,趁緋村寮大笑,把剩下的半杯茶悄悄地灌入自己嘴裡,小舌頭舔了一下嘴唇,眼睛也移到那個盛茶的茶壺上。
「茶香,給人的不單是一種味道,昇華者應該是感覺,一種能夠讓人覺得恬靜和舒服的感覺,更能夠讓人產生共鳴感」緋村寮笑道,發現純這鬼靈精眼定定地看著自己手裡的茶壺,於是又給她添了一杯。
茶半滿,純馬上把茶喝完,然後天真地對緋村寮說道「爺爺,我不知道共鳴是什麼,但是我只知道,我喝這茶的時候覺得好舒服」。
「哈哈,是啊,你還少呢,嗯,就當是舒服的感覺吧」寮笑道…
「嗯,爺爺,很舒服的感覺」當時的純也天真地跟著笑道。
那一幕,彷彿就發生在昨天,那句話,彷彿和君麻呂的話重合在一起。
看見純聽了自己的評論之後發呆起來,君麻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說錯話了,於是就說出這麼一句萬金油的話「這是很好的茶」。
純笑了笑沒有說話,對君麻呂說了句失陪之後就往廚房走去。那高深莫測的表情甚至讓君麻呂疑惑了一番。
當純離開之後,方原才打趣地對君麻呂說道「嘻嘻,君麻呂,怎麼了,是不是看上了阿純,你這個年代的小鬼可是早成熟得很,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的哦」。
君麻呂沒有回應方原的話,繼續品味著手裡的茶,可他不說話,方原還以為他是默認了。
「哦!!…果然是不好意思承認呢,也難怪,阿純這丫頭也長得太好看了,連我這個長輩看了都覺得眼花繚亂,也難怪你會害羞的」。
「唉…」輕歎一口氣,君麻呂聽到方原越講越離譜,也懶得和他說,於是就走出屋子,蹲在草地上靜靜地回味著口腔裡的清新。
相比起君麻呂的平靜,純現在的反應倒有點反常了。
本來她說要給緋村寮幫忙的,可是在切筍片的時候卻差點切到手,嚇得緋村寮激出一身冷汗。
「阿純,你怎麼了,怎麼倒茶之後就怪怪的」?接過純手裡的菜刀,寮邊切菜邊說道。
「爺爺…如果有人一品茶香就能夠讀出茶香的含意…那代表什麼」?純睜著大眼睛問道。
「你是說方原嗎?呵呵,一個人閱歷多了,自然就能夠品味出茶香的內涵」寮說著,看見純依然不明白的樣子,於是再次解釋道「茶香就好像生活,富含甘苦兩味,可這兩味卻不是味覺所能讀出的,當你的生活經歷過甘苦,那麼你就能和茶香裡的甘苦產生共鳴,這也就是你一直以來都感受不到的感覺了」。
「唉…看來方原的確遇到許多苦事了」寮說完,還若有所思地補充了一句,完全不發覺純已經深思起來了。
「他….到底經歷了怎麼樣的事呢」?純的腦海裡湧起這一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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