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地,君麻呂看見方原滿臉紅昏地躺在地上,手上還緊抓著半壺藥材酒,看著他這個樣子,君麻呂就知道今天已經不能再趕路了,於是也沒有叫醒他,走到旁邊的一棵大樹底坐下,輕閉上雙眼來養神。
直到傍晚的五點,醉醺醺的方原才幽幽醒來,呆望了周圍一眼之後才完全醒過來,看見君麻呂那冷淡的眼神後,馬上不好意思地說道「呵呵…這個喝酒就是累事,以後還是小喝為妙呢」。
「天黑了,今天就不要再走了,夜晚在森林亂跑可是十分危險的,我們明天早點起來,把今天落後的路程追上吧」方原看見君麻呂沒有說話,於是就建議道。
「嗯」君麻呂輕輕點頭,然後就轉過頭,沒有理會方原,而方原也因為酒勁尚存,所以一躺下就馬上睡著了。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的六點,收拾好東西之後,他就和君麻呂繼續趕路,可能是以為休息充足,所以方原今天的步伐很快也很大,走了一大段路程後,他只是休息了一下就能夠繼續啟程,這倒讓君麻呂有點吃驚他的體力和耐力。
這樣日出啟程,日落休息的日子過了大概一個月,當出了森林,攀過大山之後,方原的步伐居然再一次加速起來,君麻呂朝他的目光望去,原來是有一座整體顯淡藍色的奇特巨山立於他們的眼前。
其實並不是這座山的植物呈藍色而是因為這座山的周圍都包圍著一層濃濃的水汽,陽光照射在這些水汽上,折射出淡藍色的光芒,所以在遠處看,這座山有著一種飄逸神幻的攝人觀感。
「好美」看著眼前這座巨大而且神奇的山脈,君麻呂不禁脫聲感歎道。
如果在平時,方原肯定會哈哈大笑,然後自豪地吹擂一番,但是現在的他,卻沒有以往的表現,而是靜靜地站著,眼睛出神地看著眼前雲霧環繞的巨山,身體也好像給下了定身術一樣,一動也不動的,逐漸地,君麻呂看見方原的眼睛紅起來了,一層層激動的水幕鋪在他的閃動的眼眸上。
「我回來了,方原興太回來了」對著面前的大山,方原突然大大地喊了一聲。蒼老的聲音爆發著和平時不同的興奮和感動,而且經久而不散。同時,山的另一面傳來了方原的回音,似乎是川士山獨特的歡迎方式。
把背上的行李包往上一托,方原興奮地對君麻呂說道「君麻呂,走吧,那就是我的家鄉了」,說完就馬上提步奔向川士山。
君麻呂輕輕一笑,然後就跟上方原的腳步,當跟在他後面的時候,右手一把抓起了方原的衣服,然後雙腳一蹬,身體帶著方原一同躍起,而且每步的距離也越來越大,方原本來也是吃了一驚,但是看見眼前的景物逐漸熟悉,也就漸漸忘了驚訝,全心投入到故鄉的氣息裡。
沒有多久,君麻呂就停了下來,並不是因為他沒有體力。像提著方原這樣一個五十來公斤的老頭,就算跑那麼百來公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一回事,他停下來的原因是眼前出現了一老一少兩個人,而他們現在也正用著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君麻呂。
「爺爺…這個小孩…力氣好大呢」一把清脆得如雨燕般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正是兩人中的那個少,看她唇紅齒白,俏臉柔如水,水汪汪的眼睛活潑而又靈動,年紀雖然只有十五左右,但已經有著一番楚楚動人的美態,若果再過三五年,必然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純,不得亂說話」老人微怒地看著被他稱為純的嬌俏女孩,後者馬上裝出一個受傷的樣子低下了頭,但是那彷彿會說話的水汪汪大眼睛卻幽幽地看了老人幾眼,好像是老人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一樣。
的確,這樣的眼神和表情出現在這個美人胚子身上總會有著意想不到的威力。事實也果然如是發展,老人看見女孩擺出這個樣子,老臉上的嚴肅和微怒馬上消失無蹤,並且哭笑不得起來。
「好了,好了,純兒,不要再這樣看著我,弄得我好像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樣」老人說著,拉過純,長滿老繭的大手愛憐地撫摸了純的小頭。
看他們說話的表情和內容,不難判斷出這兩人的關係應該是爺孫,方原看著眼前這對爺孫,眼睛也不禁流露出笑意,但是更多的是羨慕和祝福。
「請問…請問你是不是緋村」?打量了老人許久,方原的語氣有點激動起來了,身體也走到君麻呂的面前。
對面的老人聽到方原的問題,也把視線轉過來,看了方原許久,才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
還沒有待他說完,方原已經撲到老人的面前,雙手緊緊地摟著這個叫緋村的老人,眼眶裡凝聚的水汽也奪眶而出,只聽見方原激動地說道「緋村鳥蛋,我是方原,我是方原啊」!
而緋村,本來看見方原突然向他撲去,心裡也是一驚的,但是聽到方原的說話後,他整個人都呆了,是那種完全不敢相信的呆。許久,才聽到他語氣顫抖地問道「方原…方原興太你是興太」?
也許是知道了緋村認出了自己,方原的雙手更加用力了,而叫緋村的老人也同樣激動地摟著方原,兩人就靜靜地摟著,偶爾傳出幾聲豪邁的笑聲,不單是不遠處的純,就連君麻呂也有點呆了。
不過君麻呂很快就聯想到,兩人現在的表現和那些多年沒見的朋友的表現是一模一樣的,所以也就釋然,同時看著方原的眼神也有點變化了。「想不到這老頭也有哭得一塌糊塗的一面」。
就這樣想著,君麻呂也沒有打擾他們,而在他左面的純,也許都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看見自己的爺爺表現出這麼激動的一面,也沒有上前阻礙。
「小弟弟,那個人是你的爺爺嗎」?純走到君麻呂的面前,用十分溫柔呵護的聲音說道。這當然與她本身就是個溫柔的人有關,但更加多的是因為看著君麻呂的時候,她總有著一種莫明的心痛感覺,特別是看見君麻呂那蒼白的臉色時,她的心總是不禁酸起來。
其實,這並不是純天生的愛心爆棚作怪,而是因為君麻呂現在的確是有著一副讓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痛惜和愛憐的俊容。
蒼白的臉色,疲倦的表情,還有那雙彷彿綠寶石一樣的眼睛。所有東西聚集起來,就好像一朵被採摘下來的雪蓮,時刻都有著枯萎隕落的可能,而也因為這樣,才讓人不禁追憶和呵護。
其實,這也就是為什麼一直都有著陌生的人送東西給君麻呂的原因,一種對美好而又易碎的東西的一種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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