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花,需要悉心呵護!
這是唐善看到雅柔含笑看來的時候,心中油然而生的感慨。所以他才會口出「一千萬兩銀子」的豪言壯語。
「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你出得起一千萬兩銀子?」李少爺緩過神來,一連三問。
唐善並不理會,而是對雅柔問道:「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雅柔挑挑眉,嘟著嘴回道:「這裡有什麼不好?」
唐善環顧廳房,「錦衣玉食,日進斗金。這的確是許多女人做夢都想要得到的生活!」
雅柔聳聳肩,「我也是女人,而且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很貴,尋常人根本養不起我。」
唐善跨步來到,摸出銀票,放在桌邊,只是點點頭,可卻什麼也沒說,轉身便去。
雅柔低垂眼簾,瞥向桌上的銀票,臉上頓時露出了如花一般的嬌笑。
「站住?」李少爺自然察覺出了雅柔的變化,叱喝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藏在桌下的右手猛地弓成鷹爪。
唐善剛剛走到門前,聞聲止步,警告道:「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做你這樣的傻事。」
李少爺見他沒有轉頭,而且背身相對,自認為正是出手的絕佳時機,當下再不猶豫,展臂攻出,抓向唐善的脖頸。
唐善錯步避開,對著他的屁股順勢來了一腳。
「喀嚓」一聲,李少爺撞破廳門,撲倒在地,痛聲呻吟起來。
唐善暗暗搖頭,拉開廳門,踩著他的背脊走下石階。
「來人!」李少爺殺豬一般的叫了起來。
院外的四個大漢應聲撞開院門,同時衝入院內。
唰……
一道虛幻的青影當中擠過,同時把四人撞倒在地,站定在李少爺的身邊。
來人是一個身穿青袍的瘦老頭,手裡提著一口綠鯊皮寶刀。對著李少爺打量一番,用腳撥了撥他,淡淡的說道:「不過是跌了個跟頭罷了,不用賴在地上,起來吧!」
唐善瞟了老頭一眼,咂了下嘴,轉身站定,抱拳施禮,「閔大人,多年沒見,你怎麼做了人家的護院?」
來人竟然是唐善的舊相識,錦衣衛,閔空繁。
「殺了他!」李少爺爬了起來,憤怒的咆哮著。
閔空繁用刀鞘抵住了他,勸道:「少爺,請回吧!」
「我叫你殺了他!」李少爺對他瞪起了眼睛。
「殺了他?」閔空繁用刀鞘點了點他的胸口,嗤笑一聲,說道:「李達李大人雖然貴為當朝一品,可也不敢隨便殺人。少爺想為令尊招惹麻煩不成?」
「噢?李達的兒子?」唐善不屑的「哼」了一聲,「我離京的時候,他還是正三品,現在是一品了,升得還蠻快的!」
閔空繁再又用刀鞘點了點李少爺的胸口,李少爺不是傻逼,終於看出唐善不是可以招惹的人物,慌忙離去。
「大人什麼時候回來的?」閔空繁問。
「回來沒幾天!」唐善隨口回著。
他可以感覺到,閔空繁的身上隱隱散發出陣陣寒意。這不是真氣外現,而是真元所爆發出來的威能。
「找個地方喝幾杯?」閔空繁相請。
「好啊!」唐善側身展臂,請他引路。
郊外、酒肆、一盞昏黃的油燈。
這裡應該是錦衣衛的一個據點,所以才會開在如此偏僻的荒郊野外。
照顧酒肆的只有一個老頭,拎來一罈酒,丟下兩隻酒碗、一碟花生,隨即退了下去。
「我是一個武修!」閔空繁喝下一碗酒,忽然罵道:「奶奶的,以武悟道的都是武修。這是哪家的道理?」
「武修有什麼不好?」唐善呷了口酒。
「你應該看到,我使的是刀。」閔空繁的手裡依然握著綠鯊皮寶刀,堅如磐石。
「使刀又怎麼樣?很多修士都使刀,包括我們武修!」唐善淡淡的說著。
「我不是普通的武修,我姓龍!」
「姓龍?」唐善忽然想起,武宗旗下,掌教寒泉的嫡傳弟子都「姓」龍,而且他們有著統一的名字——龍戰刀!
「我想你已經懂了!」閔空繁再又喝了一碗酒,他的手更穩,像是已經與寶刀融為一體。
「我不懂!」唐善抓起酒碗,緩緩飲下,讓自己的喉嚨暴露在閔空繁的眼前。可直到他飲盡了碗中酒,閔空繁也沒有趁機出刀。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如果蜀山老祖沒有說錯,如果我沒有記錯,所有武修弟子都以金刀弟子為尊。那麼,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替聶魂賣命?」
「聶魂把持著總壇,總壇有三千護法弟子石化閉關,其中就有一千名金刀弟子。他們都是龍戰刀中的精英。閔某身為龍姓一員,不能眼看著他們被聶魂無由殺害!」
「我還是不懂!」唐善為自己倒酒。
「所有新出世的武修,必須效忠聶魂大人,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酒沒有倒滿,唐善停了下來,把酒罈放回桌上,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已經效忠於聶魂,但我不肯效忠他,所以你要殺我!」
閔空繁的眼光有些暗淡,沉默片刻,說道:「你可以出手了!」
「我?」唐善回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如果我出手,你恐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閔空繁的雙眼驟然回縮,正色說道:「你的真元非常渾厚,依我看來,即便是三五個大修士同時與你為敵,恐怕也不是你的對手。可你修煉的功法卻很爛,完全不能發揮出你體內貯存的真元!」
「是嗎?」唐善反問一聲,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酒罈裡殘存的酒如同噴泉般濺射出壇口。但見他翻轉手腕,空中的酒立即凝結成冰,卡卡聲響之下,化作了一桿飛矛。
「你在幹什麼,變戲法?」閔空繁冷聲問著,就像是一位孤獨求敗的高手,忽然發現自己的對手竟然是一個平庸之人,眼中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
唐善一愣,猛地推出手掌,將懸空的飛矛猝然射出。
他只想嚇退閔空繁,不想傷他性命,所以飛矛並沒有指向閔空繁的要害,只是刺向他的右臂。
金光閃過,一團寒氣自閔空繁的寶刀爆散,震動了四周的空氣,形成了一圈美輪美奐的氣浪。
飛矛射中了刀身,閔空繁隨之向後飛射,轟聲撞碎了牆板,凌空退出三十多步。可他竟然無傷,翻身落地,揚聲說道:「如果想要砍斷飛舞的羽毛,那就要使用快刀。要是用拳頭,恐怕不行!」說話間,他雙手握刀,激出一團真元,唰的劈出。
唐善只見到刀光一閃,一把虛幻的寶刀便已刺到胸前,轟的一聲,黑虎盾牌顯現,將其撞毀。
「還不錯!」閔空繁點點頭,「還好你有護身法盾!」
唐善起身,步出酒肆,幻出三具黑虎盾牌,圍繞著自己緩緩轉動,護住週身,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閔空繁向後退去,始終與他保持著三十多步的距離。
唐善止步定身,說道:「我原本就沒有打算殺你。你既然知道不是我的對手,何必在此糾纏?你走吧!」
閔空繁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來,就像是在賭桌上,一個拋出三點「豹子」的莊家,看著一個拋出四點的賭徒收去了桌上的銀子。
他搖搖頭,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唐大人,你的護身法盾的確不錯。可你還是躲不開我的刀!」說到「刀」,他忽然耍出一刀,幻出三把金刀,上一下二,直接顯現在唐善身旁,猝然出擊。
「啪」的一聲,三具黑虎盾牌合攏,護住了唐善。
三把金刀撞毀在盾牌上。
「他的刀怎麼這麼快?」
盾牌裂開一條縫隙,唐善從中小心翼翼的探頭來看。
金光又現,正中他的眉心。
一層寒氣猶如冰殼般破碎,湛藍色的靈光四下飛散。
唐善的寒冰護罩業已被擊碎。
一層猶如烈火般的紅色赤焰燃燒了起來,瞬時燒燬了閔空繁的金刀。
「兩層護身真元?」
閔空繁不由一愣。
唐善怒了,週身被烈焰包裹起來,火焰沖天。
閔空繁的心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威能。不管是誰,如果可以激發出這樣的威能,那他簡直不可以稱之為人,應該與天神相媲美。
唐善的手裡握著冰火神槍,抖手便是一記爆刺。
一桿虛幻的冰火神槍當空顯現,帶著龍吟虎嘯之聲,眨眼間便射到了閔空繁身前。
閔空繁急退,使自己遠離唐善五十步開外。
虛幻的神槍射出了四十多步,終於散盡了威能,逐漸模糊,繼而消無。
閔空繁發動了攻勢,相距五十步出刀,每一刀都直接砍在唐善面前。如果唐善沒有三具黑虎盾牌防身,沒有兩層護身真元護體,沒有渾厚如海的真元為繼,那他很可能會喪生在閔空繁的刀下。
唐善終於明白閔空繁奇怪的眼神,他的修為雖高,可卻沒有匹配的功法,只是依仗強大的真元對敵。一桿桿虛幻的神槍飛射而出,可沒有一桿神槍能夠飛躍五十步的極限。閔空繁只需保持在五十步之外,便可保持不敗。
千刀過後,閔空繁終於停了下來,將寶刀收入綠鯊皮刀鞘,呵呵笑道:「唐大人,你的修為高出閔某數倍,不是閔某不想殺你,而是閔某無力而為!」
唐善偷笑,「其實我還真的修煉過兩種功法,只是不願意使來。你想不想見識一下?」
閔空繁不信,如果唐善還懂得其它功法,如何敢生生抗下自己千刀,等到自己收手之後才來相告。
呼……
六條冰龍當空騰起,已然將閔空繁圍困其中。
閔空繁有些發傻,僅憑這些飛龍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氣,竟然可以凍結空氣,細小的冰花隨著它們的飛舞當空飄落。他當然可以想像得出,只需一隻飛龍,就足以將他凍成冰坨。
陰陽逆轉,唐善再又將輸入佛珠的寒冰凍氣轉化為烈火真元。
轟……
冰龍打了個滾,霎時變成了赤焰凝聚而成的火龍。熾熱的火焰瞬時烤焦了閔空繁的頭髮和鬍鬚。
閔空繁渾身一震,傻逼也知道,隨便哪一條火龍噴他一下,他立即就會變成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