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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276:神山女巫 文 / 羽林

    這是一張美艷驚人的臉,見了唐善不僅沒有意外之色,反而挑起朱唇露出了微笑,嬌聲問道:「你是誰?」

    唐善長得並不醜,一年來暗無天日的冰火磨煉把他養得白白嫩嫩,加上拉風的滾金紅袍,也算是個英俊瀟灑的帥小伙。可他知道,眼前的美女絕對不是煙花柳巷裡的姑娘,就算是那裡的姑娘們,也要看到銀子才肯露出笑臉。

    正當一個女人沐浴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而這個女人不驚不怕,反倒露出帶有誘惑的嬌笑。這樣的事情或許會有,但是唐善卻不敢相信。

    不管唐善相不相信,驚艷美女正在展現著誘人的胴.體,絲毫沒有做作之態,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看來,等待著他的回答。

    唐善急忙側轉頭,歉聲說道:「對不起,在下一時慌亂,闖到了姑娘這裡,驚嚇到了姑娘!」說著,退後數步,便要離開。卻聽驚艷美女「誒」的喚了一聲,吃吃笑著說道:「既然來了,你就是雅瑪的客人,何必要急著走呢?」唐善轉了回來,低眉垂目,躬身施禮,一本正經的說道:「在下已經道過謙了,如果姑娘怒氣未消,在下甘願接受姑娘的責罰。」

    「你看我像是生氣的樣子嗎?」雅瑪的聲音裡帶有一股誘人的魅力,像是有意勾引唐善去欣賞她那令人噴火的胴.體。說話間,她分開手指,開始梳理自己烏黑的長髮。偷偷的笑著,像是在嘲諷唐善的懦弱。

    唐善遲疑片刻,站直身軀,正色看去,微笑著說道:「姑娘看起來的確不像生氣的樣子。可我知道,你的心裡充滿了憤怒。」

    「你怎麼知道?」雅瑪像是不知世事的單純少女一樣反問著,另一隻手開始向傲人的胸脯上輕輕的撩水。

    任何人看到她現在的舉動都會明白,她絕對不是在撩水,而是在故意挑逗。

    唐善像是察覺出什麼,臉色一變,沉聲說道:「姑娘,動手吧!」

    如此驚艷的美女當前,唐善卻不解風情,簡直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可就在唐善為之變色的同時,雅瑪忽然撥了撥修長的手指。她的動作非常自然。梳理長髮的手指像是優雅的甩落沾染的水珠,正向身上撩水的右手只是順時外展。但她的雙手都飛快的頓了頓,那是一個細小的動作,尋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別看她的雙手只是一頓,但卻撥出了一片水珠。這些水珠看起來同她身上濺落的水滴沒有任何區別,可飛出三尺之後,赫然幻成一隻隻兩寸長短的蜂鳥,頂著鋒利的尖刺,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向唐善。

    唐善沒有躲避,只是低眉垂目,像是不敢正視她的胴.體,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蜂鳥瞬時來到,足有數十隻之多。可僅僅突進到唐善身前一尺,但聽「噗噗」輕響,全部被一重無形的氣幕攔下,化成一粒粒冰珠,辟啪墜地。

    眼見這個冒然闖入的男人竟然具有如此強大的威能,雅瑪的臉上頓時露出驚愕之色,為之一呆。而在此時,唐善已經默默轉去,取來她的內衣,微笑著遞了上來。

    雅瑪「咯咯」一笑,從水流下步出,伸手接去。一邊搔首弄姿,把潔白的絲質內衣套在身上,一邊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

    「赤狼!」唐善思索片刻,還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她。

    「哦?」雅瑪眼中閃爍出異樣的亮光,步出浴室,躺在獸皮上,扯了張毯子蓋在身上,說道:「原來你就是赤狼,青狼會的會主。難怪你能打開封印的石門,摸到我的房裡來。」她把毯子掀開一角,送來秋波蕩漾的媚眼,*焚身般扭動起嬌軀,輕聲喘息著,呼喚道:「會主,還不快些進來?」

    唐善笑著搖起頭,對著毯子努努嘴,說道:「你手裡握著一件古怪的法器,誰要是鑽到了你的毯子裡,一定會不得好死!」

    雅瑪蹙眉撅嘴,一副不解的模樣,露出了藏在毯子下的左手,搖晃著一根精緻的骷髏棒,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唐善為她取內衣的時候,看到了這根如同白玉一般溫潤細膩的骷髏棒。它的通體不過一尺多長,拇指粗細的手柄,頂端嵌了顆雞蛋般大小的骷髏頭。而在骷髏頭的雙眼中,分別鑲有一顆紅色的寶石。

    就在雅瑪搖晃著骷髏棒發問的時候,骷髏頭的雙眼忽然射出兩道紅光,逕直刺入唐善的雙眼。

    唐善沒有感覺到疼痛,但卻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他沒有進行反擊,也沒有憤怒,依舊站在浴室旁,不動聲色的問道:「姑娘,赤狼無心冒犯,你為何接連出手相害?」

    雅瑪的聲音變得異常冰冷,但卻掩飾不住偷襲得手的歡愉,哼了一聲,說道:「說的真好聽,既然無心冒犯,那你為什麼要偷偷摸進我的房裡來?為什麼不敢碰我?說吧,少布派你來幹什麼?」

    唐善沒想到這位美女薩滿同少布還有關係,而且聽起來兩個人的關係不是很好,禁不住苦笑著說道:「我們青狼會的這位狼主可真是不賴,竟然可以命令起我這位會主來了!」

    雅瑪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吃吃的笑起來,說道:「我倒是忘了,你跟少布不是一路人。他是不是現在還不認你這個會主?」

    唐善也笑,但卻苦著臉,說道:「真是怪事,難道青狼會就沒有秘密,怎麼誰都知道少布和我不和?」

    索索有聲,雅瑪像是在穿衣服,又像是脫光了衣服套起那身人皮。只聽她歎聲說道:「少布天生就是一副直腸子,芝麻大的事也藏不住——你不知道,其實他這個人並不壞,就是太張揚、太花心。你看他的勒勒車,弄成了什麼樣?還有那些舞姬……」她像是覺察到自己有些囉嗦,突然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唐善乾巴巴的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姑娘如果換完了衣服,是不是也該讓我重見光明了?」

    「想讓我治好你的眼睛,那也好辦……」雅瑪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如果你的回答可以讓我滿意,說不定我會突發善心,真的幫你把眼睛治好。」

    唐善聽她的話裡竟是些「如果」、「說不定」、「發善心」之類模稜兩可的東西,知道她並無誠意,但卻規規矩矩的應了一聲,「是!」

    「那好,你先說說,為什麼跑到我的房裡來?」

    「烏傑把我騙來參加薩滿大會,想要借助卡斯大祭師的力量殺掉我,但被我跑掉了。大祭師派了衛士搜捕我。我誤打誤撞進了姑娘的房裡來,還……」

    「還就不用說了!」雅瑪當然知道唐善後面的話,急忙打斷了他,接著問道:「神山的每間石室都有大祭師的封印,除非是石室的主人,旁人休想開啟石門。那麼……你用什麼法子打破了大祭師的封印?」她知道自己是在探聽別人的秘密功法,顯得有些緊張,聲音也有些發顫。

    唐善輕聲笑了笑,回道:「我沒有打破大祭師的封印……」「那你是怎麼進來的?」雅瑪驚聲尖叫著,顫聲問道:「你該不會是從洞口進來的吧?」唐善點了點頭。

    雅瑪頓時抽了口冷氣,沉默不語。

    唐善沒有覺得自己從洞口飛入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但卻對雅瑪的反應感到奇怪。區區上千丈,五六里遠的距離,修界釋、法、魔三大宗族的真人都能夠做到。難道草原上的薩滿只知道祈福許願,見到他這樣真人水準的修士都要大驚小怪不成?

    雅瑪沉默了片刻,冷聲叱問:「你騙我?」

    唐善知道,如果雅瑪不相信他的話,再作解釋也無濟於事。索性閉起嘴巴,聳聳肩,露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你真的是從洞口進來的?」雅瑪見他不屑於解釋,反倒相信他所說,失神的喃喃道:「這怎麼可能呢?那裡被大祭師布下了禁制,一旦有人飛躍,法力就會受到禁制的約束,最多只能發揮出一成功力。除非你的法力高過大祭師,要麼就是你的元神不受禁制的約束,否則你絕不可能凌空飛渡。」

    唐善聽她喃喃自語,禁不住笑道:「我的元神早已經被封閉,再多了大祭師的禁制也無所謂。」他不說還好,如此一說,雅瑪又驚叫了起來,「你的元神被封閉了?那你靠什麼凌空飛渡?」唐善呵呵笑道:「沒悟道以前,我的武功還不錯。如今元神被封,我的輕功還使得出來……所以我才可以不受大祭師的禁制,依靠輕功凌空飛渡。」

    「輕功?」雅瑪如同見了鬼般尖叫,「你這個人真不老實,別人的輕功能竄出三五丈遠也就不錯了,你的輕功可以飛越上千丈?」

    唐善再又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無奈模樣。可他這次不是不屑解釋,而是根本無法解釋。

    雅瑪「哼」了一聲,顯然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但卻並沒用追究,繼續問道:「明年你要和少布在萬獸神壇上決戰,你是怎麼打算的?」

    唐善先前就覺得這個女孩對少布特別感興趣,像是又愛又恨,好似孤獨的女兒家對負心情郎的癡戀。此時見她再又提起少布,問話中帶有關切之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感覺,於是回道:「少布是我們青狼會的狼主,無論他怎麼樣對我,本會主都不會與他計較。姑娘請放心,決戰之時,我一定會手下留情,點到即止,絕不傷他。」

    「你真的是這麼打算的?」雅瑪將信將疑,但問話中已然露出了歡愉的笑聲。

    唐善正色說道:「姑娘不妨想一下,少布是本會的狼主,如果傷了他,本會主豈不是自斷臂膀?」

    雅瑪的聲音忽然變得羞澀起來,吞吞吐吐的說道:「會主能從大局著眼,不與他一般計較,的確有容人之量,不愧為青狼會掌印之主。」

    「姑娘過譽了!」唐善謙遜的擺了擺手,再次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姑娘現在可以讓我重見光明了吧?」

    「好!」雅瑪滿口答應,但卻重申道:「你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不許食言。」說著,用骷髏棒輕輕一點,射出兩道紅光。唐善只覺得一陣清冷灌入雙目,視力頓時恢復。可站在他眼前的已經不是浴室中那位驚艷的美女,而是一個佝僂著身子、滿臉褶皺、髒兮兮的老太婆。

    老太婆當然就是雅瑪,只是套上了一副人皮罷了。

    唐善明明知道真相,可對於雅瑪的這種裝扮,還是覺得有些噁心。

    就在這時,石室外傳來了敲門聲,一個男人粗暴的叫道:「通天巫,滾出來!」

    唐善和雅瑪都是一愣,因為他們都已經聽出,門外的男人正是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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