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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146:大宗師的封印 文 / 羽林

    「金一針,本座已經手下留情,希望你們好自為之!」玄天魔女看也不看金一針等人,傲聲警告。

    玄天魔女只是阻攔,並沒有攻擊,所以五人並未受傷。剛剛墜落在地,五人立即爬起,但卻紛紛瞪大了眼睛,齊齊發出一聲輕咦。因為他們看到唐善早已經背身逃離,一溜煙似地奔院牆衝去。

    五人立時傻了眼,沒有人要求唐善同仇敵愾,可見死不救豈是男兒本色,鄙視的哼聲當即傳出。

    「唐大人要去哪裡?」隨著一聲嬌叱,兩條白影落在牆頭。靈雁和靈秋攔下了唐善的去路。

    「滾開!」唐善雙手拍出,分取二人。

    區區一個武者,卻妄想與修士相鬥。靈雁、靈秋面露嘲色,不躲不避,挺臂豎掌,迎擊而上。

    兩團黑氣自二人的掌心竄出,正中唐善的來掌。

    唐善的掌心忽然生出兩股火紅的煙氣,不僅驅散了攻入的黑氣,而且如果兩隻突擊的拳頭般,同時擊中了靈雁、靈秋的胸口。

    兩聲嬌呼,靈雁、靈秋口噴鮮血,仰面跌出。

    「噢?」玄天魔女側目看來,張手抓向唐善。

    唐善躥身跳上院牆,突然感到身後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這股強大的吸力將他牢牢束縛,牽引著他急速飛退。眨眼間,唐善竄在了石台上落入了寶印射出的紅光之中。

    金一針凌空飄起,對著玄天魔女叫道:「玄教弟子均出自龍虎山,邵真人也是龍虎宗弟子。閣下若是玄教的大宗師,就該奉天師為尊,放出邵真人。」

    「玄教自有印、劍承傳,不必聽命天師!」玄天魔女再又向玉印灌輸真元,以求盡快消融邵元節的形壽。

    金一針寒起臉,「既然如此,弟子只有放肆了!」翻腕之間,她在指尖捏出三根金針,抖手丟出。

    三根金針帶著破空的尖嘯聲,直取玄天魔女胸前三處大穴。近身一丈,金針忽然幻出一蓬蓬虛影,令人不辨真偽。

    「不知死活!」玄天魔女斥了一聲,對著射來的金針拍出一掌。金針隨之折回,向著金一針,以及謝天魁四人射去。

    「小心!」金一針高聲示警,急急墮身落地,攔在謝天魁四人身前,激起一面護身光盾。

    金針與光盾相撞,立時變成片片金粉。但隨後又有一股強大的威能撞碎了光盾,將金一針以及謝天魁四人一同擊倒在地。

    金一針只覺得氣血翻滾,眼冒金星,掙扎著想要起身,一時間卻是不能。再看謝天魁四人,竟然已經昏死了過去。

    「唉……」金一針自知無能為力,側躺在地上,輕聲歎息,只能祈求邵元節和唐善自己想辦法脫困了。

    自從唐善進入玉印射出的紅光之內,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模樣。到處是然燒的火焰,升騰的熱氣,無邊無際,恍如跌入了人間煉獄一般。

    不消片刻,唐善發現自己的身上開始冒出股股白氣,整個人迅速萎縮,膚色也開始變暗、發黑。

    唐善大吃一驚,失聲出口,「這是什麼妖術?」

    「唐侍衛?」邵元節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快快來老道這裡,否則你的形壽都會被玄教的寶印所消融!」

    唐善也顧不得火焰與熱氣,判明方向,逕直奔去。剛剛奔出數丈,一股清涼之氣貫徹全身,說不出的舒服。只見腳下踏上了一塊巨大的堅冰。

    堅冰有丈八方圓,邊際貼滿了符咒。邵元節並指虛點,唸唸有詞,正在不停的幻出符咒,貼在堅冰上,早已忙得滿頭大汗。

    「邵真人,這裡是什麼地方?」唐善快趕兩步,來到了邵元節身旁。

    「這裡是依靠玄教寶印的法力所形成的封印,完全與外界隔絕,五音皆不能入!」邵元節將一條符咒拋在頭頂,驅散上空的熱氣,一屁股坐在冰塊上,閉目調息起來。

    唐善不敢打擾,四下打量起來。但見嗤嗤有聲,貼在冰塊上的符咒很快被外圍的火焰所吞噬,化成一股白煙,消散於無形。符咒被毀,堅冰開始融化。

    邵元節僅僅調息了片刻,再又起身,繼續幻出符咒,在其上灌輸真元,填補被毀的空缺。

    「邵真人,你這樣又能挺得了幾時?」唐善憂心忡忡的道:「等到你耗盡了真元,我們還不是要死在這裡!」

    「別慌!萬物皆有根本,即便我們被寶印所封,也未必是死路一條。靜心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生路,逃出封印。」邵元節一邊說著,一邊幻出一面薄薄的堅冰,在上面布下兩道符咒,叫道:「唐侍衛,頂著老道的寒冰,衝出去找生路。」

    眼見身在險地,左右是死。唐善把心一橫,雙手托著堅冰,衝入火焰之中。

    炙熱的烈火從四面席捲而來,唐善的眉毛瞬時被燎得乾乾淨淨。他瞇著眼睛,急速前行,似一隻無頭蒼蠅般,在火海裡亂闖亂撞。

    咚的一聲,唐善像是撞到了一面無形的銅牆鐵壁,額頭上立時鼓起了一個青包。

    剛剛奔出數十步,除了這面無形的銅牆鐵壁,再就是火焰與熱氣,其餘的唐善什麼也沒有發現。「你已經到達了盡頭,塊回來!」邵元節的呼喚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而在此時,唐善頭頂的堅冰開始融化,不見水滴,融化的堅冰直接升騰為水汽。

    唐善急忙順著邵元節的聲音返回,當他的手心裡各自剩下一塊雞蛋大小的堅冰的時候,終於退回了邵元節的身旁。

    邵元節再又幻化出一塊堅冰,手指身側,道:「現在走這個方向試試看!」

    唐善也無二話,再又頂著堅冰衝入火海。

    往來七次,邵元節已經轉了半圈。但當唐善托著雙手來接堅冰的時候,卻見他輕輕搖頭。

    「怎麼了?我已經搜索過了大半,再多幾次,一定可以找到出路的。」唐善急急催促,索要堅冰,準備再次探路。

    邵元節垂目看去,腳下的堅冰消融了大半,僅剩數尺方圓,禁不住歎息一聲,道:「老道真元不濟,至多再可幻出兩塊堅冰。你能把握住最後的兩次機會,找到出路麼?」

    唐善愣了愣,猛一跺腳,叫道:「不管能不能,總要試試!」

    「去吧!」邵元節放棄了左右兩側,手指正前方,「如果前面不是生路,那你只有跟老道一起在這裡殉道了!」

    唐善仔細的辨別了一下,邵元節手指的方向應該是他來時的位置,那裡怎麼可能是出路所在?

    「還不快去?」邵元節將幻出的薄冰放在唐善手中,一掌將他推出。

    「靠!這裡是本官的來路,怎麼會是出路?」唐善叫罵著衝出,腳踩火焰,踉蹌著搶出數丈。他的判斷沒有錯,這裡的確是他剛剛進入封印時所在的位置,因為這裡只有一簇簇燃燒的火焰,並不像他處似地全然像是一片火海。

    「既然這裡的情形不同,說不定真是出路所在!難道有門?」唐善顧不得多想,急速向前衝去。

    前行數丈,景象又是一變。燃燒的火焰和升騰的熱氣越來越稀疏,一處宛如冷卻了的岩漿般暗紅色的空地顯現了出來。

    啪……啪……啪……有人鼓響了手掌。

    唐善定睛看去,只見空地上轉出一個佩劍的男人。得見此人,他立即瞪大了眼睛,因為此人竟然是左憶山。

    「唐善?唐大人?」左憶山背著手,不緊不慢的在空地上踱著腳步,道:「感謝大人放了老夫一馬,老夫現在的身份已經是玄教大宗師屬下的嗣師了!」

    「你是玄教的嗣師?」唐善吃了一驚。對於玄教的等級劃分,他還是清楚的。玄教底層宮觀設住持、提點、提舉,縣設威儀,州、道、府設道錄、道判、道正,教內設提點、都提點,然後便是嗣師。

    嗣師的等級僅在大宗師之下,左憶山竟然被授予如此高位,難怪唐善要感到吃驚。

    左憶山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側頭看了看,道:「老夫身後便是大宗師設下這道封印的唯一出路。老夫此來,正是為了救大人離開封印……」

    「但是……」唐善打斷了他的話,「請你先說『但是』,讓本官聽聽你的條件。」

    「拜在大宗師門下,做我玄教弟子。」左憶山挑起嘴角微微一笑,像是已經算定,唐善絕對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好啊!」唐善想也沒想便應了下來。

    「跪下!立誓,入我玄教,誓死效忠,生生世世,為奴為婢,永不叛教!」左憶山伸出手,手心裡托出了一顆粉紅色的藥丸。

    保命要緊,唐善不急多想,屈膝下跪,「弟子唐善在此起誓……」一股清涼,來自他手中托舉的薄冰。清涼之氣入體,令他猛然一醒。少年時曾經打算拜楊騰為師,奶奶痛心責斥的場景,突然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想及此處,唐善的下跪之勢停了下來,頓了頓,挺身站起,改口道:「左憶山,既然出路就在這裡,本官從這裡逃出去也就是了,憑什麼要做玄教的弟子,受你節制?」

    左憶山哼了一聲,道:「只要老夫擋在這裡,你的生路就會變成死路!」

    「是麼?」唐善佯作認真的點點頭,猛的板起臉,道:「滾開,不然小爺一刀殺了你!」

    「想殺我?」左憶山呵呵笑了起來,「若是前日,老夫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今日的左憶山,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取走你的性命!」

    唐善抬眼看了看頭頂的薄冰,薄冰已經收縮成尺八大小。當即道:「那你就舉舉手,小爺看你如果取走我的性命?」

    左憶山伸臂,豎掌,對準唐善,陰笑著道:「唐大人,小心!」

    彭的一聲,一個燃燒著火焰的手掌印在了唐善的胸口。唐善整個人被擊飛出一丈多遠,跌了個七葷八素,手上的薄冰也沒了蹤跡。

    唐善掙扎著起身,胡亂撲滅胸口的火焰,目瞪口呆的看去,「你……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法術?」

    左憶山得意的看著自己的手掌,道:「這是我們玄教的烈火大手印,若不是老夫對你十分欣賞,有心收你在我玄教門下,這一掌只用了一成功力,你現在早就沒有了性命!」

    「是麼?烈火大手印?一成功力?」唐善將信將疑。

    「怎麼?」左憶山踏前一步,「你還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唐善挺了挺胸膛,「你使出個三成五成的功力,讓我看看。」

    彭……

    唐善的胸口再又出現一隻燃燒著火焰的手掌印,這次的掌印足足比上次擴展了一倍,當場將唐善擊得口噴鮮血,倒飛出三四丈遠,摔落在一簇火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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