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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第九十八章:三省動亂 文 / 羽林

    翠玉賭坊的暗室裡站著一個女人,黑色的緊身衣,玲瓏的曲線,婀娜的身姿。

    尹大坤剛剛進入暗室,猛的見到室內默默的站著一個女人,不由一愣。但他很快便恢復常態,微微一笑,道:「月瑤,你怎麼來了?」

    女人背對著他,聞聲轉身,正是影子門的門主月瑤。

    「張四海已經被陸槐做掉了!」她的口吻有些嚴厲。

    「我知道!」尹大坤有些得意。

    「你知道?」陸槐並未返回,尹大坤卻說他知道,月瑤顯得有些意外。

    「既然他可以一劍射殺翠玉賭坊的東家,那他殺死張四海也不是什麼難事。」尹大坤道出了自己的理由。

    月瑤歎道:「可你做錯了一件事!」

    尹大坤顯得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問:「我……做錯了?」

    月瑤的聲音變得嚴厲,「主人給了你十五萬兩銀子,就是要把這件事情偽裝成一樁普普通通的生意。可你自作聰明,只給了陸槐一兩銀子,是不是?」

    尹大坤點了點頭。

    「天涯已經對這件事有所懷疑,這種沒必要的麻煩完全是你自作聰明的結果!」月瑤毫不客氣的道:「主人對你的擅自決定很生氣!」

    「我只是想為主人省下十五萬兩銀子!」尹大坤有些委屈。

    月瑤教訓道:「不錯,你的確為主人節省了十五萬兩銀子,但你卻打亂了主人的全盤計劃。為了對付萬殺堂,主人已經精心準備了多年,就因為你此次擅自主張,主人不得不再次推遲將要對萬殺堂展開的行動!」

    「我……我……」尹大坤歎息一聲,道:「屬下知罪,請姑娘轉告主人,屬下沒有遵照主人命令行事,甘願接受懲處!」

    「不必了!」月瑤無奈的搖搖頭,道:「我來的時候主人已經特意交待,要我好生安撫於你,不許有責怪之意!」

    「主人!」尹大坤單膝跪地,懊悔的閉上了眼睛。

    「希望前輩……下次不要再自作聰明!」月瑤留下一聲歎息,經由暗室的另一處暗門悄悄離去。

    驛站,唐善屈身蹲地,手摸風火劍留下的燒炙痕跡,怔怔的發著呆。

    「這個老頭的劍怎麼可以冒火?」懷柔郡主臉上的表情看不出驚訝,但卻有些好奇。

    「河南緊急公文,馬上飛遞,六百里加急!」一匹快馬沖在驛站門外,馬上的軍士急聲喝喊著。猛地,他的眼睛瞪得溜圓,怔怔的盯著院內如此一對俊男美女,呆在馬上。

    唐善在宮內的時間雖然不長,可平日裡所見無非三百、四百里加急的公文,六百里加急的馬上飛遞倒還是頭一回聽聞。

    「河南發生了什麼事?」懷柔郡主好奇的詢問著。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的驛卒和驛丞呢?」來人面有疑色,好在他還認得唐善的繡春刀,而且看得出這把繡春刀絕非凡品,所以只是直言詢問,未敢放肆。

    「進來回話。」唐善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參見上差大人!」來人跳下馬,奔入院內,拜在唐善腳下,急道:「山東青州礦工王堂、河南柘城鹽徒師尚詔蠱惑亂民發動民變。王堂聚眾萬餘,殺我指揮趙太等官員近百人、官軍兩千餘,圍攻東昌、兗州二府。師尚詔聚眾數萬,攻取歸德府、柘城、鹿邑、太康等縣。兩股亂民攻取一府、兩州、十八縣,河南、北直隸、山東三省震動!」

    懷柔郡主大驚,低聲催促道:「速速回宮,稟報皇上!」

    來人聞聲一怔,驚聲道:「朝廷還沒有獲悉此事嗎?那……大人為何在此相侯?」

    「廢話少說!」唐善緊鎖眉頭,低聲斥責,道:「後院取馬,我們速速回京,入宮面聖。」

    來人大驚,失聲道:「這是發給兵部的公文,不是上奏皇上的奏折。」

    「三省震動,事態嚴重,直接奏稟皇上便是!」唐善也懶得解釋,催促一聲,「快去換馬!」

    三匹快馬,四蹄翻飛,沿路狂奔。

    前路拐出一隊人馬,馬是膘肥體健的軍馬,馬上之人卻是農夫打扮,手中所握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單刀。

    整隊人馬停在路中,向著唐善三人張望。

    有人道:「還好,總算把他們截了下來!」

    「亂民!」唐善腦中泛起兩個字,勒馬緩行,臨近在三丈外,放聲詢問道:「錦衣衛正五品儀衛在此,攔路者何人?」

    「錦衣衛的番子?」有人低聲驚叫,一眾人等面面相覷。

    「管他是什麼人,截下奏急的公文再說。」一個強壯的漢子打馬竄出,揮舞著單刀衝上。

    他只是個身體強健的農家漢子,並不懂得武功。唐善揮出一拳,只一拳,他的咽喉已經被唐善擊碎,咕嚕一聲翻倒馬下,立時沒有了氣息。

    「大夥一起上,只要拿下公文,就可以為師大哥多爭取十數日時間。」聽他們的叫喊,這些人該是河南柘城鹽徒師尚詔的屬下。

    唐善冷哼一聲,道:「烏合之眾,豈能成事!快快下馬投降,本官可以饒了你等的性命!」

    「他只有一個人,大夥一齊衝上去,一人一刀也就把他砍了!」有人在挑唆,「殺!」一聲叫喊,十餘騎齊齊衝出。

    唐善挑起嘴角露出殘忍的笑,不屑的道:「無知鼠輩,自尋死路!」

    他只是探出右臂,一身勁力直透指尖,五根手指宛如五柄鋒利的小劍,飛快的轉動起來。眨眼間,衝上來的十餘個人盡被折斷手腕,一個個摔落在地,痛聲哀嚎。

    「犯上作亂是什麼罪?」唐善跳下馬來,隨手拎起一把單刀,陰聲道:「死罪!」手上一動,單刀直入臨近一人的胸膛,這人哀嚎之聲立止,當即喪生在刀下。

    懷柔郡主為之一呆,驚聲道:「唐善,你……你幹什麼?」

    「這些亂民罪同謀逆,當斬!」回話間,唐善手中單刀又是一動,一刀之下同時割開了兩個漢子的喉嚨。

    「這些人並不是賊首,不過是些饑苦百姓,可以饒他們不死!」懷柔郡主急忙為這些引頸待割的漢子求情。

    「截殺朝廷官差,不能留他們活命。」唐善手下再殺一人。

    「上差饒命!饒命!」一個略顯單薄的漢子趴在地上,忍著腕上的痛楚,連連叩頭,哀求道:「小的沒了吃食,只是為了活命才隨同師尚詔作亂,還請上差饒了小的一命。」

    「呸!」臨近此人的一個中年漢子唾了他一口,怒道:「師大哥是為了我們兄弟的生路才揭竿而起,你昨日還說什麼同生共死,今日卻對著錦衣衛的番子屈膝求饒,你可對得起師大哥?」

    「你一定會對得起他,因為我會成全你!」唐善手起刀落,結果了他的性命。

    「你……」懷柔郡主有心阻攔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上差饒命!」剩餘的七八人紛紛跪倒求饒。

    「饒命可以,但你們得給本官一個饒你們不死的理由。」唐善的單刀抵在了身前一人的頸側。

    「我……我知道師尚詔奪取太康縣之後便會率兵東下奪取鳳陽!」這人顫聲回應,羞愧的垂下了頭去。

    「噢!」唐善臉上露出笑容,道:「這個消息應該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單刀離去,架在了另一人的頸側。

    這人怯怯的道:「師尚詔如若不能取下鳳陽便會移兵攻取五河縣,再若有失會改道萃縣。」

    「好!還有什麼?」唐善看向其餘五人。

    「沒……沒有別的消息!」未及回話的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顫聲回復。

    「那便怪不得本官了!」唐善劈出一刀,一刀分五式,五人胸前暴血,齊齊倒地。

    「你……你不該殺他們!」懷柔郡主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難道把這些人放了?」唐善微微皺眉,回道:「私放亂匪,郡主可以無憂,下官卻吃罪不起!」

    「那你也不能私自處斬!」懷柔郡主帶著極度的震怒吼道:「應該把他們押解進京,交由朝廷按律懲處。」

    「軍情緊急,下官不能在這些亂匪身上耽擱時間,請郡主寬恕!」唐善的刀再次舉起,轉向先前放過的二人。

    二人大驚,連滾帶爬跪在懷柔郡主馬前,哀嚎道:「郡主救命……上差大人答應過不殺我們的……」

    「唐善!」懷柔郡主瞠目叱叫:「你該不會連他們兩個也要殺了吧?」

    「不錯!」說話間,唐善已經挑斷了二人的頸椎,丟去單刀,翻身上馬,面無表情的道:「軍情緊急,速速回京!」

    懷柔郡主眼中滾動著淚花,怔怔看去,似有淚珠滴落。唐善催馬之時瞥眼看來,懷柔郡主卻扭去了頭,顯然已經真的動了怒。

    「還好!這幾個亂匪本就是非殺不可,現在又可以用來改變懷柔郡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好感,總算是一舉兩得!」

    唐善暗暗歎息,也暗暗慶幸,幸虧這些亂匪幫助改變了懷柔郡主對他的印象。

    王選侍早已打定了以身相許的主意,如果懷柔郡主這位惹不起的小祖宗再又芳心暗投,萬一兩人在宮內引得一番爭風吃醋,恐怕唐善想不死都難!

    夕陽垂,漸黃昏,紫禁城。

    緊急公文被侍衛一路送交到世宗皇帝手上。

    聖旨下,俞諫提督河南、山東、北直隸三省軍務,發兵十萬,圍剿王堂、師尚詔……

    唐善接到一道密旨,帶領錦衣衛、三千營、五軍官軍各兩百,便衣進入山東、河南,伺機擒拿匪首。

    懷柔郡主侯在殿外求見世宗皇帝,不得。

    常安公主前來勸撫,懷柔郡主癟著嘴撲在她的懷裡,悲聲涕泣,很是傷心。

    唐善退出殿來之時正好得見懷柔郡主哀怨的涕泣,略感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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