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最後一個秘密
費了不少口舌之後,范飛才把認冰非墨為妹妹的事情解釋清楚。
聽說這關係到催眠能力之後,饞公也微微吃了一驚,於是很自覺地另行掏錢補了一張硬臥票,去了12號車廂睡覺,把軟臥裡的獨立空間留給了范飛和冰非墨。
「把握好機會!」饞公臨走時鄭重其事地說道。
「嗯,我會好好試驗一下的,希望能幫她恢復能力。」范飛點了點頭。
「我是說……做那種事情的機會。」饞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個禽獸!她是我妹妹!」范飛這才恍然大悟,並在饞公肩上狠狠拍了一掌。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做你的妹夫吧?」饞公滿眼桃花地笑道。
「滾!」范飛咬牙切齒地喝道。
饞公嘀咕著「不要暴殄天物嘛」之類的話,灰溜溜地走了,范飛也回到了8號軟臥,這回倒是小心地把門反鎖上了。
冰非墨正拿了根筆和一張紙在畫著什麼,見范飛進來,趕緊把紙藏在了身後。
「妹妹,你畫什麼呢?」范飛坐到冰非墨的身旁,有些好奇地問道。
「喏……」冰非墨猶豫了一下,亮出了那張紙,上面畫著一顆心,上面有一道很嚇人的鋸齒狀裂紋。
「你的道心?」范飛若有所悟。
冰非墨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把那張紙小心地收了起來。
「難道是我的道心?」范飛微微一凜。
冰非墨還是不答話,微笑著看著范飛。
「妹妹……」范飛撓了撓頭。
「別老叫妹妹、妹妹的……人家有名有姓。」冰非墨嘟了嘟嘴,有些不滿地說道。
「非墨……」范飛於是改了口。
「太俗了,哥,你不要和賀老師叫我時一樣,行嗎?」
「那我叫你非非吧……呃,這個也不行,我的小名就叫飛飛,咱們同音了……算了,我還是叫你墨墨吧?
「墨墨?聽起來有點像……」
「摸摸?呃,確實也不太好……那你說該怎麼叫你?」范飛再次撓了撓頭。
「叫我冰兒吧,我小時候就叫冰兒。」冰非墨微微一笑。
「好,冰兒,我們這就開始吧。」范飛點頭說道。
聽到這句話,冰非墨的臉上一紅,身子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現在我們是兄妹了,已經可以完全信任了。你完全放鬆下來吧,讓我催眠你,千萬不要抗拒和排斥我,好嗎?」范飛問道。
冰非墨這才回過神來,她輕吐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略有些失望,想了一想之後,說道:「你學過催眠別人的方法嗎?」
「學過,不過是在網上學的,沒有試驗過。」范飛誠實地答道,「不過這和自我催眠術大同小異,我覺得可以試試。」
「那可不行。」冰非墨苦笑一聲,說道,「催眠術非同小可,厲害的催眠師可以完全控制別人的心志,甚至能催眠殺人,或者把別人催眠成植物人,所以出不得半點差錯。你都沒有催眠過別人,我怎麼能放心讓你催眠?」
「那……那我教你自我催眠術吧?」范飛皺眉說道。
「自我催眠術我早就學過,也試過,只是我催眠過別人之後,就知道了催眠術的可怕之處,也就有了戒備心理。所以我後來就算想催眠自己,也始終辦不到,因為我一直有抗拒心理,一直在心裡說『不』,所以始終達不到那種效果……」冰非墨皺眉說道。
「那該怎麼辦?」范飛傻眼了。
「這樣吧,我先把我師父的一種催眠術教給你吧,這種催眠術是專為別人恢復信心的。」冰非墨沉吟了一會之後,說道。
「好。」范飛點了點頭。
於是冰非墨開始為范飛詳細講解這種催眠術,一直講了近半個小時,才把要點和催眠語言說完。
范飛在冰非墨講解之前,就用了一點自我催眠術強化了自己的記憶能力和理解能力。因此冰非墨只說了一遍,范飛就基本上都記住了,並複述了一遍。
冰非墨把范飛說得不夠清楚的地方重新說了一遍之後,又開始幫他調整說話的語速、輕重和節奏之類。
范飛學得極快,半個小時後就已經達到了冰非墨的要求。
「哥,你真聰明。」冰非墨忍不住驚歎了一聲。
「這是自我催眠術開發出來的潛能,包括記憶能力,還有模仿能力。冰兒,只要你完全信任哥,以後你也同樣可以開發出這些潛能來的,這樣你考名牌大學就不用擔心了。」范飛微笑道。
「嗯。」冰非墨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哥,我本來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連續三次術法被破之後,就形成了一個恐慌的疊加效果,今天我用催眠術時,每次都有些異樣,就是這點異樣,造成了我催眠術的失敗。哥,你現在催眠我吧,看能不能為我恢復道心。你記住,如果第一次不能成功,以後想再成功就很難了,你一定要認真,不要開小差……」
「放心,我一定能催眠你的!」范飛堅定地說道,同時伸出左手,輕輕地握住了冰非墨的右手。
范飛相信,兩隻手相互握住時,心靈也能交匯,這樣能增加冰非墨對自己的依賴,因此有了這一舉動。
冰非墨對著范飛嫣然一笑,忽然把身子一側,把後背對著范飛,同時把長長的秀髮一捋,露出了雪白的脖頸,一股淡淡的處子幽香撲入了范飛的鼻中。
而在她後脖頸的正中,竟橫著兩道紫紅色的烙印,看起來就像刮痧留下的印痕一樣,看上去很刺眼。
冰非墨留著長長的頭髮,而且後脖頸處總是用一個很寬大的髮夾鬆鬆地夾住,平時便遮掩住了這兩道橫向的烙印。
「冰兒,這是怎麼弄傷的。」范飛有些心疼地輕撫著那兩道烙印。
「六歲時偷了一根油條,被老闆抓住了,他把我捆了起來,然後用燒紅的鐵鉗在我脖子上烙了一下。」冰非墨輕聲說道。
「這個畜生!竟然這麼狠心,敢對一個小孩下這樣的毒手!他在哪?我要去殺了他!」范飛頓時大怒。
「算了,他害過我的那兩隻手,已經廢了。」冰非墨回過頭來,淡淡地說道,「十四歲那年,我回到了那座城市,他還在那裡炸油條。我和他聊了好一會,他不知不覺就被我催眠了,然後我在遞錢買油條時,『不小心』把十多個硬幣給掉到了油鍋裡,他急得要命,趕緊用長筷去夾,卻當然夾不起來……」
「然後呢?」范飛忍不住問道。
「然後我就提醒了他一句,告訴他那口油鍋下面的火其實早就熄了,這是一鍋溫熱的油,可以用手去撈那些硬幣。他半信半疑,我於是把手在油鍋上晃了幾下,告訴他我已經伸手進去拿了一枚硬幣出來,手也沒燙傷。他於是信了,捋起袖子,急匆匆地把兩隻手都伸進油鍋裡去撈錢,等他知道痛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聽說他後來成了『鷹爪手』,十指再也伸不直了,成了廢人……他烙了我兩條印,我烙殘廢了他兩隻手,也算還夠了。再說了,他這樣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范飛想了想那副場景,又想了想冰非墨的最後一句話,心裡忽然打了個寒顫,卻咬牙道:「便宜他了!如果是我去,非弄死他不可!」
「哥,謝謝你沒怪我心狠手辣。」冰非墨似乎看出了范飛的心思,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道。
「不,我怎麼會怪你呢?那是他活該!再說我有時候也挺心狠手辣的,比如上次單挑羅家時,比如收拾凱迪的時候……」范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答道。
「其實我事後想起來,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也就是從那一回起,我就不敢讓別人催眠我,這或許就是報應……」冰非墨長歎一聲,幽幽地說道。
范飛有些無語地再次看了看冰非墨脖子上的那兩道烙印,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滿身骯髒、孤苦無依的小女孩,當即心中一酸,於是柔聲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想著了。冰兒,哥發誓,以後絕不讓你再受到這樣的傷害!」
「嗯,謝謝哥。」冰非墨微微一笑,然後輕巧地躺在了舖位上,閉上眼睛,滿臉輕鬆地說道,「哥,這是我的最後一個秘密,現在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你就可以正式催眠我了。」
范飛心中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冰非墨告訴自己這件往事,還是為了繼續加強彼此之間的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