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正文 639.疑問 文 / caler

    「燕王過世好像讓聖上受了刺激。」棋室裡,新任監察院少卿佘文傑邊落子邊說道。「一連串下了如此多的詔令,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聖心難測啊。」同弈的大審院少卿博文同歎息道。「好在法司的影響還不是很大。」

    「大審院向來**,自然不受影響。」佘文傑搖頭道。「但監察院這邊人心惶惶啊。」

    「谷民兄未免誇大了。」儘管依照華夏官製法務官不得與其他部衙過多交流,但三法司內部還有彼此知根知底的,因此對佘文傑的哀歎,博文同有些不以為然。「功民會的確分了監察院的部分監劾權,但多是針對正六品以下的地方官,能對監察院有多大的衝擊?」

    「文夫兄,你這只是就事論事。」佘文傑顯然覺得博文同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你我都已經做到了本部內最高的職司了,目光要放遠一點。你想想,原來沒有功民會的,現在有了,你就能保證功民會今後只在縣和州府城一級設立嗎?就不可能有州府功民會、省功民會甚至更高嗎?到時候,功民會的監劾權利還只會限於六品嗎?」

    「谷民兄,你這不是杞人憂天嗎?」博文同依舊覺得佘文傑在小題大做。「即便有可能出現你說的這些事情,谷民兄以為是這一、二十年裡能出現的嗎?說起來,你我都未必能活到那一天,又何必替未來人擔心呢。」

    「怕只怕聖上一力推行。」雖然面前的是老友,但由於扯到鄭克臧身上,因此佘文傑也不好說太多,只是一觸即收。「說起來功民會只是遠憂,但報紙已經是近慮了。」

    佘文傑所說的報紙其實指的是《天下商報》,這是一份內廷經理處名下的報紙,原本只是刊登各口岸近期貨價的財經週刊,但不久就增加了地方趣聞、海外遊記、時政分析、市井故事等眾多內容,引起了廣泛的關注,還形成了區域性的地方版。

    若《天下商報》僅是這樣的話,還引不起監察院的重視。怎奈何,時政分析中很快出現了對地方政府施政的點評和抨擊,有憑有據,讓某些官員恨得牙根癢癢的同時也讓監察院失了面子。但《天下商報》的根子在內廷,誰也不好拿捏,只能嘟囔著這是前朝的特務政治重現這種不痛不癢的話。結果《天下商報》得理不饒人,撰文公開呼應大興報業,並喊出人人為御史的口號,這就動了監察院的根本了。

    監察院正卿鄧麟彩為此去找鄭克臧告狀,結果鄭克臧卻以命令刑部和大審院擬定《報律》做回應,氣得鄧麟彩上書致仕。鄭克臧不但不慰留,反而授予其羅山縣子,加封世襲都總管,一腳踢到了荷屬伊裡安查亞,讓監察院上下甚至朝廷內外都不寒而慄。

    「《報律》不是還沒有制定好嗎?」博文同聽到這,自然明白對方今天找自己下棋的目的。「聖上也沒有短時間內就開放民間辦報的意思,因此不必過於著急了。不過我以為,即便《報律》制定好了,民間廣泛辦報,也不會影響了監察院的地位。」

    博文同的話讓佘文傑想到了某種可能,不由得眼睛一亮:「文夫兄的意思是?」

    「我聽說陳大人曾問聖上,這《報律》該怎麼定。」博文同口中的陳大人就是皇后陳纖巧的哥哥、現任大審院正卿陳夢煒。「聖上說了,報紙很容易就成了黨同伐異、斷章取義、造謠生事的用器,所以可看未必可信,因此必須約束報章必須有據才可刊登,否則朝廷可以取締報紙。這或許就是監察院的機會了。」

    佘文傑頓時洩氣了:「文夫兄,言之有據,這算什麼機會,丟人現眼的機會?」

    「說你糊塗,你還真糊塗。」博文同一手斷了佘文傑的大龍。「報章能辦案嗎?那些證據不是為監察院準備的嗎?當然所謂在證據可能魚目混珠,如何抽絲剝繭就是監察院的首尾了,既不能被報章左右,也要耳聽八方,把報章作為監察院編外的助力。」

    「有道理,被文夫兄這麼一提點,小弟茅塞頓開。」佘文傑醒悟道。「報章其實就是一把雙刃劍,用得不好當然會傷身,反過來,用得好自然是監察院的助力。」

    博文同點點頭:「明白就好,聖上關心的無非是吏治,所以就算有了功民會和報章這些所謂的民間御史,監察院依舊是重要的,否則朝廷也不會只准監察院的官轉出法司體繫了。」

    就法司內部的關係而言,刑部出來官吏很少能轉任大審院,但轉入監察院的較多;大審院系統官員則也是轉入監察院的較多,轉入刑部的較少,如此一來法司內部人員結構就不平衡了。為了疏通上升通道,鄭克臧特意開了一個口子,允許監察院每年可以上報吏部從本系統中抽調一部分幹員出任縣丞、府通判、州府同知、都督同知之類的地方佐官,進而升任知縣、知州、知府乃至都督這一級別的地方政務長官。這也是華夏朝法司官轉為民政官的唯一途徑,由此可知監察院的特別。

    博文同隨後補充道:「另外關於功民會,我倒是覺得,其可以監劾縣政、州府城市政,監察院為什麼就不能監劾功民會呢?」

    佘文傑一拍桌子:「對啊,文夫兄,你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呢。」

    看著紊亂的棋盤,博文同沒好聲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你是藉故耍賴才是。」

    「耍什麼賴啊,輸了就是輸了,不過是請你吃酒罷了,簡單,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麼好地方?」

    「跟我走就是了,難不成我還會把你給賣了。」

    於是兩人出了門,早有佘府的騾車在等著。說到騾車,當然不是以前的兩輪廂車,而是內廷專營的馬車。由於中都和幾個富裕省份的主要交通道路已經初步實現了水泥化,因此這種又快又穩的泰西式馬車廣受歡迎,再加上華夏已經完全控制了北方產馬區,所以如今市面上馬車已經取代了轎子成為主要交通工具,甚至就連武昌府也開辦了公共馬車業務,在極大方便出行的同時,還給一些無業遊民找到了一條新的出路。

    兩人上了車,左一轉右一轉,三轉兩轉就把博文同弄得沒有方向了:「谷民兄,你還真準備把我給賣了,這,這都轉到哪了?西城?不對啊,這都出城了。」

    「我說你堂堂大審院少卿,這點耐心都沒有嘛?」佘文傑挪諾道。「這不,已經到了。」

    「到了?」出了車廂,博文同放眼望去,只見四面連個酒招都沒有。「就這?」

    「沒看見胡同口的大樹把路擋了嗎?」佘文傑一邊領路一邊說道。「跟我來。」博文同無奈只好跟上,結果走到弄堂中間,佘文傑推開一扇門戶,只見裡面別有洞天。「別虎著臉了,這可不是什麼半掩門,我也不敢請你來喝花酒。」正說著,小廝迎了上來,佘文傑熟門熟路的說道。「找個雅間,上龍肉鍋子,再來幾個時鮮菜,燙一斛好酒」

    坐定之後,小廝奉上香茗,博文同喝了水,問道:「龍肉鍋子?這世道上還真有龍肉?」

    「真有龍肉也不是你我能吃的,這是上京和幽州府傳來的吃食。」佘文傑解釋道。「北方有一句話,叫做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鍋子就是火鍋,顧名思義就是驢肉火鍋,沾上特製的醬料,這味道的確不同尋常。」

    博文同也是老饕,一聽到美食,頓時眉開眼笑:「這倒沒有試過,倒要嘗嘗。」

    可酒菜還沒有上來,邊上的房間突然傳來吵鬧聲:「聖上要廢止三學重開科舉?這,這未免太過荒唐了,為什麼不上書勸止」

    「好像是學部卓侍郎。」熟悉的聲音一入耳,佘文傑很快就對號入座了。「廢止三學?」

    事不關己,博文同自然不願意去蹚渾水:「別管他,咱們吃咱們的,聖上最忌諱的就是越權行事,所以,你我最好別出面。」

    身為大審院系統的博文同可以不管,但監察院監察四方施政得失,佘文傑倒不能充耳不聞,因此尋個理由:「要是等一會撞上了怎麼辦?」

    「要不,你去敬杯酒,我就不去了。」法司官不太合適與政務官交往,所以博文同要避諱。「你也別說是請我吃飯,尋個別的理由即可。」

    「也好。」佘文傑也不想把好友牽扯進來。「上菜了,你且先吃起了」

    足有一個時辰後,佘文傑才轉了回來,此時桌面上已經是一片狼籍了,不過佘文傑顯然便不在意吃殘羹剩飯,撿起一筷子驢肉放到火鍋一燙便塞到口裡嚼了起來:「餓死我了,沒想到卓文溪怨氣這麼大,整整拖著我說了一個時辰。」

    博文同並不想關心學部出了什麼事,但佘文傑卻道:「這事過兩天你也就知道了,先聽聽也不礙事。」

    原來鄭克臧決定十年後關閉除各部各衙門直屬的學院外的各級學校,各部衙門學院肄業生可以直接出任吏員,但升任官員一樣要經過鎖廳試,而學校廢止後,選取人才將通過鄉試和會試。其中鄉試中舉後可以向本省學部申請出任吏員,會試中第後可以向朝廷各部衙門申請仕官,為此,華夏朝廷將鼓勵開設蒙學和私家學院,今後縣學房主政、州府教諭只負責監管蒙學和學院,至於省提學司的權責也被削減,難怪學部方面激烈反對。

    聽完佘文傑的敘述,博文同若有所思:「谷民兄,你是聖上是不是擔心冗官呢?否則為什麼接連將水泥、冶鐵等官營工坊發賣了,還開始著手削減學校。」

    「有這可能,但我覺得計司可能問題更大。」佘文傑抬頭和博文同對視一眼。「朝廷沒錢了?這,好像不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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