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鐵礦又名硫化鐵(fes2)是鐵的二硫化物,通常純黃鐵礦中含有46.67%的鐵和53.33%的硫。在方明那個時空,一般將黃鐵礦作為生產硫磺和硫酸的原料,而不是用作提煉鐵的原料,因為提煉鐵有品相更好的鐵礦石,可以降低生產成本,不過如今明鄭能切實控制的地區內沒有規模較大的鐵礦礦脈,因此被稱為愚人金的硫化鐵反倒成了一舉多得的寶貝疙瘩。
黃鐵礦在隔絕空氣後用強熱生成鐵和硫黃(方程式是fes2=fe+2s),而在空氣中鍛燒生成氧化鐵和二氧化硫。氧化鐵礦渣可以通過煉焦時產生的煤氣進行還原成鐵料,但生成的二氧化硫現階段無法利用,並且會造成極大的污染,因此鄭克臧最終選擇的是隔絕空氣後加熱的辦法直接生成海綿鐵和硫蒸汽。[.]
首先需要建設一個煉磺爐,然後將磨成細粉狀的黃鐵礦料和煤分層然後用木材引火將煤層點燃,此後並不要全部封閉爐室,需保留風眼以便自然進風。待爐內水分被蒸發之後,封閉爐口,待爐溫保持在500~1100c後將爐氣導入冷卻室。其中硫蒸汽遇冷凝結後留在了冷卻室,而其餘現階段無法利用的各種廢氣被導入廢氣塔排空。
等爐火熄滅之後,打開冷卻室便可以獲得凝結成鐘乳石狀的粗硫,此時再將煉磺爐打開清理廢料便可得到失去硫元素後酥松多空的氧化鐵料。氧化鐵料再運到煉焦場經過煉焦煤氣的還原反應形成單質鐵料。
除了之後氧化鐵料送到煉焦場這一步外,其他的整個流程在方明的時代被稱為土法煉磺,是不受法律保護的高耗能大污染的關停項目,而且由於整個煉磺過程中的分解、氧化、還原反應同在煉磺爐內進行,因此需要有熟練的工匠嚴格控制爐內的空氣量,這是剛剛摸著石頭過河的明鄭鹽鐵司所無法提供的,所以第一爐的轉化率其實極低,但饒是如此,看到原本是廢料的黃鐵礦居然生產出需要大筆銀兩從日本等地進口的粗硫,包括洪磊、鄭英平在內的所有參與試煉的官員、匠工都認為鄭克臧有一根點金之指。
「試燒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問著空氣中單單的臭雞蛋味,鄭克臧眼眉一跳,不過現在絕對沒有人衝他高呼什麼環保的問題。「孤也很欣慰,不管得到的粗硫有多少,至少表明了這個法子是可行的,卿等的苦勞沒有白費。」
「臣等不敢居功。」廢話,一切都是根據鄭克臧的指令在做,鹽鐵司上下卻是不敢佔這個貪天之功。「全是主上智慧如海,臣等佩服之至。」
「罷了,馬屁就不用拍了,孤卻是拿了主意,但動手的是你們,以後長久做下去的也是你們,功勞孤不會視而不見的。」一眾臣工不得已領了這個強加的功勞,此時就聽鄭克臧吩咐到。「如今的產量還是太低了,卿等一方面要盡快把新的爐子建起來,另一方面熱投熱卸的工藝技巧也應及早掌握了。」
說起來土法煉磺共有兩種生產方式,其中一種叫做冷投冷卸,另一種就是鄭克臧所言的熱投熱卸。所謂冷投冷卸自然是指燒完一爐後清理乾淨再投一爐的料重新燒製,而熱投熱卸則是生產過程中不停爐,每天在爐口投料在爐底洩一些渣,兩條冷卻室輪換出琉。前者煙害小爐效低,後者污染大爐效高,正所謂更有千秋。鄭克臧現在自然不用考慮污染的問題,因此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擴大生產。
鄭英平應了一聲,於是鄭克臧繼續道:「硫磺有毒,燃燒的煙氣也是有毒,所以在確保此等技法不至外傳以外,還要確保司爐工匠、周邊百姓不至遭了餘毒的侵害。」
鄭克臧說得嚴重,洪磊和鄭英平自然是唯唯諾諾的,鄭克臧遂意氣風發的說道:「接下來是第二項試作吧,好,那就去煉焦場」
「中秋節」又稱「秋節」、「八月節」、「八月會」;又有祈求團圓的信仰和相關習俗活動,故亦稱「團圓節」、「女兒節」;又因中秋節的主要活動都是圍繞「月」進行的,所以又俗稱「月節」、「月夕」、「追月節」、「玩月節」、「端正月」、「拜月節」。不過在隋朝之前,中秋節只是個別地方的民間節日,直到唐朝初年後中秋節才成為固定的節日。《新唐書?卷十五志第五?禮樂五》對此曾記載道:「其中春、中秋釋奠於文宣王、武成王」及「開元十九年,始置太公尚父廟,以留侯張良配。中春、中秋上戊祭之,牲、樂之制如文」等。中秋節成為一個官方承認的全國性節日雖然是在唐代,但真正盛行始於宋朝,至元明之後,已與元旦齊名,成為我國的主要節日之一。
中秋節美食首推月餅。月餅也叫胡餅,最初起源於唐朝軍隊祝捷食品。唐高祖年間,大將軍李靖征討突厥靠月餅隱蔽的傳話得勝,八月十五凱旋而歸,此後,吃月餅成為每年的習俗。當時有經商的吐魯番人向唐朝皇帝獻餅祝捷。南宋吳自牧的《夢粱錄》一書,已正式有「月餅」一詞,但對中秋賞月,吃月餅的描述,是直到明代才有的。
對這種習俗是如何形成的,說法有很多種。一說,元代末年,江蘇泰州的反元起義領袖張士誠(或說是朱元璋的謀士劉伯溫)利用中秋民眾互贈圓餅之際,在餅中夾帶「八月十五夜殺韃子」的字條,大家見了餅中字條,一傳十,十傳百,如約於這天夜裡一起手刃無惡不作的「韃子」(元兵),過後家家吃餅慶祝起義勝利,並正式稱中秋節的圓餅為月餅。另一說為,明洪武初年,大將徐達攻下元朝殘餘勢力盤踞的元大都北京,捷報傳到首都南京,正在下棋的明太祖朱元璋欣喜若狂,即傳諭中秋節普天同慶,並將當初反元大起義時傳遞信息的月餅賞賜臣民,月餅從此成為中秋節「法定」的食品,非食不可了。
「今日可算得上是閤家團圓了。」丟下肥美的螃蟹腿,微醺的鄭克臧掃了掃面前的一妻五妾兩子四女心滿意足的感歎著。「孤真是高興啊,可惜阿母和父王看不見了。」
陳纖巧勸諫道:「閤家團圓是大喜之事,想來父王和母妃在天之靈一定會含笑的。」
「說得也是。」鄭克臧點點頭,忽然他彷彿想起了什麼。「母妃?纖巧提醒的極是,孤怎麼就忘了,也罷,過了中秋,孤就上表奏請監國追封阿母的封號。」謝紫菱是董國太薦到鄭克臧身邊的,馮蓮娘和耿糖兒則是連陳昭娘的面都沒見過,這三女自然沒有格外的反應,倒是陳昭娘身邊出來的童春娘、方玉娘滿心歡喜的附和著,於是鄭克臧的心意便更加堅定了。「就這麼定了,加個什麼封號好聽呢」
「主上喝醉了。」陳纖巧示意邊上的女官打來蘇葉湯來替鄭克臧漱口,等鄭克臧洗過手之後,她扶起鄭克臧。「拜月了,阿母追封的事,明日再說吧。」
「好,」鄭克臧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手牽過相差半歲的寶官、珍官。「走,拜月去!」
到了明代中晚期,月神形象發生了重要變化,由早期純道教色彩的以嫦娥為主的月宮圖景演變為佛道交融的月光菩薩與搗藥玉兔並在的世俗形象。這個時期,人們供奉繪有月光菩薩的月光紙,也叫「月光馬兒」。
鄭克臧帶著兩個男孩子跪在地上搗頭三下,動作很快就結束了,但分別帶著六歲的金娘的陳纖巧和帶著七歲佳娘、柔娘的童春娘、方玉娘卻沒有這麼快結束自己的動作,三個母親指點女兒們默誦著「貌似嫦娥、面如皓月」,誠心誠意誠惶誠恐。
等到最晚入宮的耿糖兒和她帶來的尚喜官都拜祭過了,身懷六甲的陳纖巧親自操刀,將特製的大月餅分為十四塊,所有人分到一塊大小相同的月餅捧在手中,不管吃不吃得完,但至少每人都要吃上一口以應節慶。
隨後幾十盞花燈被內侍點了起來,掛在高高低低的枝頭,應和著天上的明月也有幾分星辰的味道。月光、燈光下,七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在邊上女官和內侍的照應下提著特製的小燈籠互相追逐嬉戲著,而鄭克臧則帶著諸女坐到熏香的涼亭中一邊聽著小兒女們歡快的笑鬧聲,一邊吃著西瓜,倒也悠然。
「皓魄當空寶鏡升,雲間仙籟寂無聲。平分秋色一輪滿,長伴雲衢千里明。狡兔空從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靈槎擬約同攜手,更待銀河徹底清。」
「不好。」鄭克臧衝著陳纖巧搖搖頭。「夫人這首詩做得固然好,其中靈槎擬約同攜手更是是佳句,但更待銀河徹底清一句,孤以為還要改成徹底明才是!」
「夫君真是說笑。」陳纖巧知道鄭克臧對詩文什麼並不善長,因此搖著頭糾正道。「這不是妾的詩,是全唐詩中的一首。」
「倒是孤鬧了個大笑話,可笑,可笑。」說著自己可笑,結果鄭克臧首先沒心沒肺的大笑起來,他的笑感染了諸女,就連之前憋住笑容的耿糖兒也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主上也做一首詩吧。」
「這可是趕鴨子上架了。」鄭克臧小孩子一般撓了撓頭,詩他是七竅通了六竅的,但此刻酒意上湧,腦子一熱。「孤就念叨幾句,不成詩,你們勉強聽聽。」這下陳纖巧的興趣也來了,就聽鄭克臧念到。「花在此時落,月在此時圓。人間天上,歌起舞飛旋。鳳鳥還巢,更無狼煙。寂寞了美嬋娟。波湧萬種纏綿,海底倒映天。不教浮雲將月蔽,心想太平萬萬年。我有霓裳風吹動,水起漣漪歌撫平。雲藏潛龍,月隱寒宮。雲須染彩,月灑光暈。彩雲追月,雲掩秋空。月沾涼意,雲載清風。才現歡欣,又惹愁生。此憂誰解?誰是知音?且飲此杯,共語昇平。良辰易逝何如夢(以上取自劉周《彩雲追月》)」
良辰易逝何如夢?馮蓮娘癡了。
此憂誰解?誰是知音?陳纖巧呆了。
更無狼煙,心想太平萬萬年。耿糖兒驚了。
更不要說聽不太懂卻面色驚異的童春娘、方玉娘了。
只有鄭克臧自己卻頭一低酣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