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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36)逃亡 文 / 悠小淘

    (136)逃亡

    他抱起我在這綠草如茵的草地上轉圈,仰頭望見那白雲朵朵,我大嚷著,「來世我還要嫁給宇文化及。」聲音斷斷續續的在空谷間迴盪。

    這種幸福天旋地轉。

    我們來到小溪邊,他依然拿著樹杈在插魚,彷彿多年之前那樣,我一時貪戀這清澈的溪水便脫了鞋襪將盈盈粉足泡到溪水中。

    不一會宇文化及便插了一大堆的魚上來,他溫潤的衝我一笑,架起篝火便開始烤魚,那噴香的魚肉一會變吸進了鼻翼。

    我大口呼吸著道,「好香啊!」

    宇文化及帶著笑意將魚遞給我道,「這樣的婉婉才像當年的婉婉,整日吃飽喝足便無憂無慮。」

    我斜睨他一眼道,「你就說我跟豬一樣咯!」

    他輕輕擁著我的肩膀道,「你哪有像豬啊!只是喜歡看你無憂無慮的樣子罷了。」

    溪水潺潺,明亮的日光透過碎葉的縫隙打在地上一片片斑駁的影子。

    風輕柔的打在臉上,像極了孩子的手一般柔軟舒適。

    吃完了魚,我便又攜著他的手來到外面來時的那片草地,他那匹駿馬依然在那裡悠然的吃著草。

    他含著淡笑望著輕輕起舞在花叢中的我,讚歎道,「婉婉,你真像是一個天國來的仙女。」

    我與他對視一笑。

    卻突然聽到身後一聲焦急的呼喚:「母后!」

    我回頭的瞬間已經是淚濕眼底,阿孩,是他,我的阿孩,我失聲喚著,「阿孩」他已經飛奔過來緊緊的擁住了我。

    他畢竟也只是個大孩子,嚎啕哭起來,「母后,他們都傳你與宇文化及那個狗賊私通,兒臣不相信,你一定是被他逼迫的,是兒臣不好沒有替大哥照顧好您。」

    我的心突然冷了一半,我不知道該怎樣來解釋眼前的一切。

    我掙脫開阿孩的懷抱,含淚冷冷的說,「皇上沒有逼我,是我自願的。」

    阿孩幾乎咆哮了,指著宇文化及道,「母后他是不是給你使了什麼詛咒?你居然會跟這個殺死父皇,奪我大隋江山的人在一起?不,我不會相信的,母后你不是這種人。」

    一旁的宇文化及十分的尷尬,但又不知該說什麼,他答應過我不會說出阿孩是他兒子的這個秘密。

    我見阿孩頭上條條青筋蹦出,他隨手像腰間一套,那纏在身上的軟劍霍的被拔了出來,在這陽光下,刺得人眼生痛。

    我還沒來得及阻止,他一個飛身已經沖宇文化及去了,說時遲那時快在馬上要刺到宇文化及的那一刻,宇文化及靈巧的一躲,躲開了他那一劍。

    阿孩招招都下了狠手,宇文化及不還手,只是一味的避讓,阿孩一個下身虛晃,猛的一轉刀鋒刺向宇文化及的喉嚨,他是招招狠毒是想要宇文化及的命啊!

    我無法再看下去這父子相殘的場面。

    淒厲的喊了一聲,「阿孩,你不能殺他!他是你的父親。」我由於前陣子身子一直虛弱,如今情緒激動體力不支只覺的已癱軟的坐在地上。

    阿孩的劍豁然停在半空,口中滿是不信的道,「母后,你說什麼?」

    宇文化及忙跑過來抱住我,「婉婉,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帶你回去看太醫,你不要有事啊婉婉。」他滿臉的焦急。

    我使勁坐起了身子,望著阿孩,一字字清晰的道,「你不是我跟楊廣那個暴君的孩子,十七年前,那個暴君因為我進言求他不要施苛政而大怒,把我和你只有五歲的大哥楊昭扔在了行宮,他自己帶著嬪妃去看他浩瀚的東宮建築,我與你大哥泛舟的時候不甚落水,後來我大病了一場,高燒連續幾天都不退。」我望向宇文化及嘴角沁出一絲笑意繼續講道,「是你父親用冰水把自己澆透給我降溫,讓我逃過了那一劫,他自己卻病了,後來在行宮裡的那一夜,我回到宮中才發現我已經懷上了你!」

    阿孩不相信的道,「宮中一向有彤史記錄,我若不是父皇的親子,你又怎麼有可能將我生下來?」

    我道,「我當時是皇后自然有辦法將我與他的骨血留下來,更何況你的那個父皇當年根本也不曾重視過我,他又怎麼會那麼在意我呢?」

    阿孩依舊不相信道,「母后,我知道大哥的死你怨父皇,可是你不是那麼寡義廉恥的女子,我不相信。母后,父皇不曾薄待過你啊!」

    我正視著他臉上一絲冷笑,「我從始至終就沒有愛過楊廣,你可以認為我寡義廉恥,但是我沒有楊廣那麼無恥,他又何曾愛過我?他為了陷害楊勇不惜給我灌下催情藥欲撮合我與楊勇媾和,若不是你父親當時將我從楊勇身下救下,恐怕幾十年前我便因寡義廉恥這個罪名死掉了,他愛我的話,就不會在大婚之夜跟別的女人圓房故意給我難堪,他愛我的話,就不會一次次蹂躪我,一次次的踐踏我的尊嚴,他若是還有一丁點人性,就不會聽從齊貴妃的挑唆讓你大哥枉死,你大哥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他希望大隋富強,他多麼努力的在維持那個局面……」說到昭兒我的淚又一次忍不住落下來。

    阿孩也哭了,「母后,我從不知道你心裡有這麼多的怨恨!但是我接受不了宇文化及是我的父親,我可以不殺他,但是從今以後我會隱姓埋名,不再讓任何人知道我姓楊。」

    他望著我良久緩緩道,「母后,兒臣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轉身定定的走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宇文化及想要去追他,被我攔下了,「及,讓他走吧!也許這亂世他的選擇是最好的,他能平平安安的我便再無牽掛了。」

    宇文化及將我打橫抱起來,將我扶到馬背上,準備回大營,突然見秋蕊氣喘吁吁的跑來,驚慌失措的對我道,「皇上,公主不好了!大營糟李密的突擊……」

    宇文化及頓時臉色一變,難怪阿孩會出現在這,原來李密已經攻來了。

    宇文化及冷靜了幾分對我道,「婉婉,我們不能回去了,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奪下,我回去看看情況再回來接你。」

    他將秋蕊也抱上了馬,行到溪水盡頭的一個石洞處將我們放下道,「婉婉,你在這千萬別出來,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滿腦子竟是揪心,他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伏在秋蕊的腿上,我漸漸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山林中不見月光,黑漆的很,只聽那潺潺的流水聲和小蟲叫的聲音,不禁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秋蕊柔聲道,「公主您醒了。」

    我問她道,「他一直沒有來嗎?」

    秋蕊點頭道,「奴婢一直看著,皇上沒有來。」

    我喃喃的道,「秋蕊今天我看到阿孩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是不肯認他。」

    秋蕊輕輕安慰我道,「二皇子自幼便善於體恤他人,想必他只是一會想不明白,給他些時間便是。」

    我淡淡的道,「也許是吧」如今這兵荒馬亂的,我與宇文化及又是在如此危險的境遇裡,說不準哪天便也一命嗚呼了。

    只是人生苦短,總是要做幾件義無反顧的事情,這輩子能跟他在一起便是我最義無反顧的事情,倒是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遠遠的聽到有大批人馬行進的腳步聲,隱隱的能看到火光,我與秋蕊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是李密的人馬。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喚道,「婉婉」他的聲音好像很疲倦。

    我方才由秋蕊扶著出了那山洞。

    他的盔甲破了可以看到裡面的血肉,他見到我緊緊擁住我,彷彿怕我會飛逝一般,火光照進我才看到他臉上的血污。

    他低沉的聲音,「大營糟了李密的突襲,除了死傷的和被俘虜的如今只剩下不到萬人。」他的聲音那樣低沉,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定糟糕到了極點。

    我望著他,在那跳躍的火光中,「及,不管你到哪,婉婉都跟定了你,山無稜天地合,才敢於君絕。」

    他擁著我的手臂更緊了,只要我們能緊緊的相擁,我什麼都不怕。

    我們一路北逃,為了避免李密的追擊只能都逃小路,這樣走了能有半個月,有些士兵不願意再跟隨我們,宇文化及便給他們些銀兩讓他們去尋分自己想要的生活。

    逃到魏縣的時候,官兵已經不足三千人,我們一路落魄的逃跑,沒有錦衣玉食,沒有華麗的宮殿,連本來的大營都沒有,常常宿在山洞,喝露水,吃樹果。

    偶爾誓死跟隨宇文化及的屬下也會打一些飛禽走獸烤著來吃,那些日子苦的很,但是我的心裡卻是絲絲的甜意,我們能夠同甘共苦,我與宇文化及的感情就是完滿的。

    有時候在山洞裡我睡不著,宇文化及便會拿樹葉給我吹催眠曲聽,他有時候也會幻想等我們不用逃亡了,去尋個世外桃源,從此過著簡單而安逸的生活,我常常在那種幻想中睡過去,將那完美帶到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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