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誰挖的坑讓我跳?
那太醫忙又站戰戰兢兢的進去醫治,我雖然還有兩個月的預產期,實則還有三個月,本來身子就虛,見這亂轟轟的場面更是讓我感到頭疼不已。
秋蕊忙扶住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楊廣上前道,「愛後,你臉色不太好看!」
我揉著疼的厲害的頭道,「這幾天可能是太累了,所以這回頭疼的厲害。」
楊廣忙道,「順貴嬪要臨產,你可千萬別出了什麼差池。」
忙讓人送我回去休息,似乎還有些不放心,便又叫薛太醫隨我一起回去。好好照料。
離開大殿的時候,陳婤還守在這,只是感覺她臉上看我的表情似笑非笑有些怪異。
出了大殿,涼絲絲的風打在臉上,倒是讓人舒服不少。
回到福坤宮,薛太醫為我把了平安脈。只是是身子太虛,胎氣還算平穩。
我漸漸放心下,若有所思的道,「再有三個月孩子就該身下來了吧。」
薛太醫猶豫了片刻對我道,「娘娘既然是懷胎八月,定不能三個月之後產下龍嗣。」
他說的極是隱晦,但我心裡卻是瞭然,道,「兩月後生下孩兒,可對孩兒不利?」
薛太醫道,「雖是先天有些不足,但是加上後天調養應該無大礙!若足月恐落人口實是妖孽投胎。」
我瞭然,和煦一笑,「多謝大人提點」這古代封建的思想認為足月而未生出的孩子是妖孽,跟聰明人說話的好處就是,他明白我想問什麼,也會巧妙的回答我想知道的。
想到昭兒就是早產,倒是這些年精心調養也無大礙,我雖然不忍腹中的孩子受苦,卻很多事情都是無可奈何。
薛太醫又給我開了一劑調補的湯藥,離去的時候,眼波微轉又道,「順貴嬪向是被人用了麝香,早就有滑胎的跡象,只是應是長期接觸所以沒有立馬流產。」
說完作揖便退下了。
我心裡猛然一驚,若不是今日順貴嬪會突然如此,是人有意加害,她本是謙遜,卻因為如今得寵又晉了位份所以難免有些驕傲,估計也是惹的不少人眼紅。
我只覺得累的很,一切還是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睡的總是感覺不安穩。
三更的時候果然聽到秋蕊急匆匆進來喚我道,「娘娘,娘娘,您醒醒了,順貴嬪生了,是個王子,但是剛生下來就斷氣了。」
驚得我一身的冷汗,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還好我的寶寶還在。
秋蕊又道,「皇上那邊突然傳了人來,讓娘娘過去一趟。」
我輕輕哦了一聲,莫不是那麝香之事已經暴露,楊廣讓我也去參與一下審理,否則,雖然是夭折了一個皇子,但我今日身子不適,楊廣也不會半夜三更讓我去。
我忙起身讓秋蕊給我更衣,龍鳳呈祥的銅鏡前,滿頭青絲高高挽成鳳凰的形狀,正中插了一隻鳳凰圖案的步搖,細碎的打在額頭,麻麻癢癢的。
一身正紅的金帛繡鳳凰的裌襖,下陪同色的褂裙,一切都是按照皇后特有的衣制而來。
上了鳳御,一路上只聽到風聲,夜裡的皇宮永巷兩旁點著紅色的宮燈,在風中明滅不定,整個皇宮的建築像嘶啞咧嘴的怪物,好像隨時會將人吞噬掉。
到了梅賞宮,這裡是順貴嬪的住處,此時燈火通明,楊廣及眾嬪妃都在,楊廣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我進去行了禮,他只是微微點頭示意我起身。
我起身後也隨眾人站在一側,從順貴嬪的內殿出來幾個太醫,手裡捧著一盒香粉還有一隻枕頭。
呈給楊廣道,「皇上,臣等懷疑這麝香就是來自這盒香粉,還有這個枕頭。」
順貴嬪,蒼白的臉從裡屋被宮女攙扶出來,眼神卻是惡毒的看著我。
楊廣見她出來忙溫言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先回房休息。
她卻是哭的甚可憐要楊廣給她一個公道。
楊廣看著這香粉似乎也有些疑惑的神情,幾分不確定,我只覺得這香粉和這枕頭我好像都見過,只是一時卻記不起,不過我確定順貴嬪這裡我沒有來過,有過那次陳婤假流產的事,我自是吃一塹長一智,這種地方堅決不能輕易的來。
楊廣將那枕頭又交給太醫。太醫將那枕頭剪開,見裡面塞著的棉絮裡面有一些小顆粒,我不知道那是些什麼東西,聽到太醫回稟道,「啟稟皇上,這是麝香豆,藥效極大,對懷孕的孕婦及胎兒危害極大。」
楊廣轉過頭問順貴嬪,「你這枕頭是怎麼弄的。」
順貴嬪惡狠狠的望著我道,「是皇后娘娘前段時間所賜。」
我滿臉的詫異,我只賞賜過她一些補品,哪給過她這些東西,我忙道,「莫想清楚,我什麼時候給過你這些東西!」
順貴嬪冷笑道,「其實,早在行宮,娘娘就提醒臣妾要好好小心自己的胎,臣妾還感激娘娘的體恤之情,娘娘將這小枕頭送來,說本是昭兒太子所用,說不定就能產下皇子,這香粉是皇上御賜的,娘娘卻肯割愛,臣妾真是無比的感激啊!卻不想卻是要我兒的毒藥!」她極是蒼白的素指著我,那裡面滿是憎恨。
楊廣又自己望了一眼那粉道,「皇后,這是上次東番進貢的只有這麼一盒,朕也記得是賞給你了!」他滿臉的失望望著我!
他整日卻是賞了我很多東西,我一時怎能記得那麼清楚。
秋蕊上前一步,望了望低聲對我道,「娘娘,那粉卻是皇上賞賜的,但奴婢記得還在庫房。」
頓了頓又道,「至於這枕頭,奴婢記得是雲貴人曾經送給過太子一副這樣的枕套,但是太子習慣用玉枕,所以並未用過。」
楊廣聽到了秋蕊的低語。
命令道,「去查皇后的庫房,是否還有那賞賜的香粉。」
「還有把雲貴人召來!」
皇上的賞賜,進出庫房自然都會有記錄,我感覺我又掉進了一個陰謀裡,這個皇宮真是一個陷阱接著一個陷阱。從我那莫名其妙的的穿越開始,我便開始了我的「掉坑」生涯!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從新來過的機會,我絕對絕對不會跟那個唐僧相親,我的霉運由他開始!
不一會,去的太監回來覆命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的庫測記錄上那香粉的記錄還在,只是找遍了整個庫房,卻不見那香粉的存在!」
我冷冷的望著這一切,換湯不換藥的戲碼總在重複的上演,卻是無休止的。
順貴嬪已經哭的豈不成聲,楊廣忙吩咐人帶她進去休息,並安排了太醫好好開藥給她條理。
這次的幕後黑手會是誰呢?
似乎範圍很大,但出不了這些後宮的女人,倒是一箭雙鵰,除了她的孩子,還可以嫁禍給我。
楊廣冷冷的對我道,「皇后有什麼話要說!」
現在要說什麼,抱著他的大腿,說我是冤枉的?!感覺像是舞台劇。
他便是那王法,若他認定的事自是無法更改,若是澄清,恐怕越讓他懷疑,我規整的跪地道,「是非曲直,還請皇上明斷!」
楊廣又問道,「這些東西可是皇后娘娘親自送來的。」
順貴嬪的貼身丫鬟稟告道,「那日主子身子不舒服,娘娘遣的宮女送來的!」
不一會那宮女被帶到,她叫寒梅,本就是個打掃宮女,因為長的還算順眼,人也勤快能幹,
便被我指到了內殿幹活,才沒多少日子,這就?我微微冷笑。
這後宮的女人心智都不低,誣陷人,也知道人證物證俱在,讓人無法翻身,這些年這種戲碼我看的多了,就像同一處戲不斷的上映。
寒梅自然,竊竊諾諾一臉忠厚的回稟道,「那日,秋蕊姐姐讓奴婢將娘娘賞賜的這些補品及東西送到順貴嬪主子這裡的。」
秋蕊反駁道,「奴婢只是奉了娘娘命讓你將補品送來,什麼時候讓你送來這些過,定是你偷了,夥同他人,欲陷害娘娘。」秋蕊的情緒很激動。
一旁的陳婤冷冷的帶著諷刺開口道,「這秋蕊姑娘是皇后娘娘從南梁帶來的陪嫁,自然什麼事都會替娘娘說話,為娘娘辦事了。」
秋蕊幾乎同時跟那個寒梅開口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楊廣眼中掩飾不掉的疑色,上前一步緊緊的用手捏著我的下巴,逼迫我與他正視道,「朕要聽皇后的實話!有還是沒有。」他眼中滿是不信任,如同多年之前,他說我有意打掉陳婤的「孩子」。
這些年的我已經變得沉穩了許多,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我若是說沒有,皇上會信嗎?」
他的信任,向來是後宮生存的王牌。
雖事情不是我做的,但我卻覺得後背一陣汗濕潤。此刻裡面的小衣黏黏的粘在身上,他若不信,以他的性格,我只怕會有更多的麻煩,更何況肚中的孩子本就讓我心虛。想到這個孩子心裡卻是一暖,但我從不後悔那夜,從不後悔有了他,那夜是我此生難忘,那才是真正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