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疑惑
宇文化及極是自然的微微一作揖,「廣兄,這麼快就出來了。」
楊廣好像並未發覺在一旁尷尬站著的我,還是他根本不願意在意,楊廣只是道,「今天義成公主出嫁,但是父皇覺得和親只是一時之計,突厥那邊並沒有那麼輕易就能消停。」
靜軒的出嫁,不過是國家緩兵之計加安頓一方的技法,卻要葬送一個女子一生的幸福,我幾分鄙夷的望著楊廣。
他目光對上我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很平常的道,「公主,今日應當認得本王了吧?」
我點點頭,禮節性的福了福身子,「晉王爺。」
看不出他眼中的端倪,像是在吩咐,「這邊是冷宮人煙稀少的,公主金枝玉葉還是少往這樣地方跑的好。」
還未等我應聲,他又對宇文化及道,「化及,你隨本王出宮,去辦件要事。」
楊廣並未再與我說什麼,便大步離開,宇文化及衝我輕輕點了點頭也跟上了他離去的腳步。
看的出我這張「長期飯票」並不是太喜歡我,算了一切順其自然吧,感情的事情那麼惱人,我也想不通順。
於是向梨花閣方向走回去,滿腦子竟是全想著剛才宇文化及安靜的立在那裡讓我作畫的樣子,要是天天都能看到他,該是多好?我不禁又開始想入非非。
突然聽到有人叫我「婉婉」
我慌忙收了思緒,回頭見是皇后,不禁一頭的虛汗,忙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禮,「皇后娘娘吉祥。」
現在越發覺得皇后眼中的深邃略帶微厲,似是一種無聲則厲,讓人生畏。
皇后倒是優雅尊貴的一點頭,示意我起身,「婉婉,剛才本宮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可是對靜軒不捨?」
我輕點頭,「這些日子與靜軒相處久了,倒是她突然遠嫁心裡難免不捨。」
我自然不敢讓她知道,我剛才滿腦子竟是想的宇文化及,我雖然以前整日的看韓劇和漫畫,但也知道封建的古代,弄不好會被冠上什麼不貞不潔的罪名,下場定是好不了……如今只有順應時代的發展,入鄉隨俗。
皇后眼中一絲黯然閃過,相信她也是不捨得靜軒的,只是,似乎坐到了那母儀天下的位置上,便注定一切便都要不喜形於色,她只是淡淡的開口道,「女兒大了,終是要嫁人的。」
突然很奇怪的望著我,「婉婉,你怎麼就一個人?你的那些奴才們呢。」
我忙道,「只是自己一個人走走,便沒帶他們。」
皇后莞爾一笑,「剛才廣兒進宮了。」
我只是嘴角帶著淡淡禮貌的笑,聽皇后將話繼續說下去。
我自是知道,那個脾氣古怪的「飯票」還破壞了我與宇文化及難得的獨處,雖然我知道我這樣想有點自私,人家一直把我當童養媳管吃管喝管住的養著,我心裡卻想的是那個看起來就讓我心底徜徉的宇文化及,可是…我總不能迫使自己喜歡一個,看到我總說不了幾句就轉頭走的人……
皇后繼續道,「你別看廣兒整日忙於公務,倒是很關心你,他怕你那幾個宮女照顧你不周還讓本宮給你多指些奴婢伺候。」
我福了福身子,「娘娘,晉王有心了,婉婉這個人很簡單,其實也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
皇后輕輕握住我的手道,「你這孩子,本宮就是喜歡,不像太子妃那般驕縱跋扈整日就知道享受,可這是廣兒對你的關心,本宮既是撫養你成人定也不能讓你受委屈。」
我微微一笑,低頭斂容道,「婉婉謝娘娘垂愛。」
這楊廣葫蘆裡究竟是賣的什麼藥?剛才明明對我一副愛答不理,十分漠視的模樣,我知道他應該還是為那天我打哈氣的事不悅,可這面又讓皇后給我添加侍候的奴婢,那個男人真的是讓人搞不懂。
我最煩身邊跟那麼多人了,算了不想了,想不明白的事,總是想它便會成為煩惱。
告別了皇后,回到梨花閣,習慣性的進房扯下頭上的珠釵,一頭的烏髮悠然而落,爬上床去,悄悄的拿出為他畫的畫像,他的眼眸中溫潤的光芒,筆挺的鼻子,厚薄相宜的嘴唇,一切一切那樣深刻的印進腦海。
嘴角竟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睡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聽到帳外秋蕊輕喚道,「公主,您餓了嗎?起來用晚膳吧。」
我也覺得肚中咕嚕咕嚕直響個不停,於是起身。
來到大廳的時候,見侍立著幾個新面孔,嬤嬤忙說,是皇后娘娘讓進事房給指來的侍候宮女。
我輕輕嗯了一聲,這楊廣的「關心」送的還挺快的。
那幾個宮女恭敬的上前來行禮,然後一一做著自我介紹。
其中有個宮女,雖然只著了碧色的宮裝,卻是掩飾不住本身的美艷,她上前行了一禮,「奴婢陳嫡,參見公主。」
我極輕的點頭,心底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她的名字。
她們參見完了便被嬤嬤安排做各自的事情了。
用完膳,我百無聊賴的坐在窗前看著那圓月,銀光傾瀉,將這皇宮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月華。
也不知道靜軒現在怎麼樣了,這個一直嬌生慣養的小公主,能習慣這顛簸的日子嗎?
我見房中只有秋蕊在伺候,將她召到身旁,「你幫我查個人……」在她耳邊一番耳語。
秋蕊點頭道,「奴婢明日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