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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七章 山牢驅毒 文 / 鐵旗

    「鄭右使,他們今天的飯菜下足料了嗎?」儘管智空很是自信,張回天神色卻還是很凝重,甚是憂心。鄭萬里微微頷首道:「放心吧!每個人都多加了幾倍的份量!嘿嘿,那東西,尋常人沾上一丁半點的就站立不穩,軟成一團的,何況是多下了這許多份量!他們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使不上勁的!」他頓了頓,神色有些遲疑,道:「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些不放心,還是過去瞧瞧吧!這裡的事情,你多擔著點!」

    張回天點了點頭。看著鄭萬里轉身向廳外行去,他忽地喊了一聲:「老鄭……」鄭萬里回過頭來,有些詫異。張回天呆了半晌,才低聲道:「你說,咱們認識了多少年?」鄭萬里怔了怔,笑道:「總該有四十多年了吧!」張回天喃喃道:「是呀!咱們一起跟隨將軍也有四十多年了!那時候你我都還是小毛頭呢!」

    鄭萬里笑容僵在了臉上,半晌才道:「你莫要再擔心了!都一輩子了,這回我們也該相信將軍才對!」「我只是……」張回天欲語又止,最後還是爽朗笑道:「嘿!也罷,大不了一死而已!老鄭,你快去吧!我沒事的!」他先前的頹喪之氣一掃而空,滿臉的須髭根根豎直,端是豪氣沖天。

    鄭萬里笑了笑,邁步離開了大廳。他嘴上不說,心裡其實也是擔憂。看了張回天恢復了精神,他心裡多少好受了些。出得大廳,他穿過側院偏門,來到了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屋前。那小屋靠著山壁,裡面不知有些什麼,很是神秘。仕進跟在鄭萬里身後,心道:「莫非玄空便被囚禁在這小屋裡?聽他們所言,似乎抓住了不少厲害高手,會是誰呢?這小小的屋子根本關不了人嘛!」

    聽著鄭萬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仕進閃進了屋內。屋內空空如許,什麼人也沒有。他登時楞眼了。怔了片刻,他便伸手在那光禿的石壁上緩慢摩挲著,尋找著什麼。他眼看著鄭內,如今人卻不見了,定是屋內有什麼機關。想起智空所說的山牢二字,他心頭已是一片雪亮。

    摩挲良久,卻仍一無所獲。仕進不禁有些著急。這屋內擺設異常簡陋,根本是一目瞭然,有什麼機關應該很容易找的,但他就是找不到。再尋了半晌,還是沒有收穫。他氣得猛一剁腳,地上的碎粒石屑都被震了起來,簌簌發抖。驀地,他眼睛一亮,盯著牆根下一塊凸起的小石子。剛才那一頓腳,只有這石子沒有動彈,分明是另有蹊蹺。

    「莫非……莫非這就是開關?」仕進又驚又喜,用腳踢了踢那石子,卻是毫無動靜。他想了想,用力的踩了下去。突然間,牆壁上裂了開來,一整塊石壁無聲無息的縮進了牆內,露出了一條略顯昏暗的通道。「此處通道一路甚是平整,顯是人工鑿成。看它筆直向裡延伸,莫非此時自己已進到了山腹之中?如此工程,非窮年累月之功不成,此間的主人好大的手筆啊!」走了十數丈後,仕進不禁暗暗驚心。

    再進得數丈,卻是一個拐角,接下來的的路變得彎曲起來,東折西轉的,差點將他轉暈了。至於遇上的一干人等,他也不再客氣,隨手放倒,不露半點聲息。前方帶路的鄭萬里卻是毫無所覺。仕進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心情卻很是緊張:「太虛和尚說若是玄空在,冰兒還有一線希望!只是……要是玄空沒有被關在這裡,要是他也沒有辦法,要是……」

    「啊……」冰兒的一聲痛呼將仕進驚醒過來。他低眼一看,懷中的玉人此時皺緊眉頭,額上冷汗涔涔,一副痛苦的神情。伸手一摸,那透著灰氣的臉蛋竟是冰涼冰涼的。大驚之下,他握住冰兒之手,一股浩然真氣輸了過去。冰兒體內的毒素果真再次迅猛發作,一路摧枯拉朽,直搗心窩,他的真氣攔路,也不過是緩得一時半刻,冰兒毒發身亡,只在頃刻之間了。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仕進驚急之下,再無顧忌,展開身法,呼的一聲向前掠去。一路守衛之人只覺眼前一花,卻瞧不到任何蹤跡。數息工夫,他已出現在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約莫十丈方圓,那頂上的石巖離地面竟有六七丈之高。整間石室只燃著五盞火燈,昏暗陰森。不曉得哪裡吹來的冷風,***搖曳,明暗不定,端是幽深之極。

    鄭萬里已經走到了石室的另一端,一名中年漢子正站在他身旁,神色恭謹的說著什麼。二人身前,是一道鐵門,黑黝黝的,無形中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仕進一眼定住了鄭萬里,身子一晃,已到了他身後。鄭萬里似有所覺,肩膀一聳,頭也轉了過來。他只覺自己身子一滯,再也動彈不得,身邊的手下也忽地騰空而起,砰的一聲,摔到了三丈外。

    「玄空被關在哪?快帶我去見他!」仕進語帶森寒,五指已是一緊。肩膀傳來鑽心的疼痛,鄭萬里直冒冷汗,神色卻已從先前的驚駭轉為平靜。他喝住了石室之內的眾人,對仕進道:「玄空大師便在這道門後,少俠不妨先放了老夫!容老夫前面帶路!」他也不問仕進此來的目的,帶路似乎變成了理所當然之事。

    仕進怔了怔,冷笑著在鄭萬里身上拍了一下,道:「你想必知道我在你身上留了什麼!乖乖的帶路,若是敢輕舉妄動,當心你的性命!」鄭萬里臉色微變,隨即笑了。他慢慢的打開鐵門上那把大鎖,用力推開了鐵門,走了進去。仕進瞥了那鐵門一眼,又是一陣凜然。那門竟厚達一尺多,一旦外頭鎖實,想出去便難如登天了。

    進得門去,前方居然還豎著九道鐵柵欄,那根根鐵條粗如兒臂,泛著幽暗的光芒,尋常人便看一眼都覺得膽戰心驚。鄭萬里卻若無其事的向前邁去。那些柵欄一道道的升了起來,軋軋做聲,聽著甚是刺耳。過了這九道柵欄,轉了一個彎,又是一道鐵門。開門進去,前行數步,眼前頓時開闊,出現了一間石室。石室三面是牆,餘下一面卻用精鐵粗條圍住,石室頓時成了一間牢房。

    石室中,被關著的三人都回過頭來。瞧到仕進,三人神色間都略帶詫異。那滿臉飛揚灑脫的中年人不禁脫口道:「小兄弟,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餘下兩人,一人是年老的和尚,一人長身布衣,眉目間滿是豪邁慷慨之氣。三人雖身處牢獄,卻無絲毫困頓之色,很是從容自得。仕進一瞧見那和尚,猛的撲了過去,連聲道:「大師救命!大師救命,快來救命哪!」慌張之下,他也顧不上回答中年人的問題了。

    那年老和尚霍然起身,快步來到鐵柵欄旁,正欲出聲,忽聞砰的一聲悶響。眾人都轉眼瞧去,只見鄭萬里已冷笑著站在了鐵門邊,身前卻攔著一道沉重的鐵柵欄,看來又是一道機關。原來他趁仕進不注意之時,退到了門旁,放下柵欄,頓時將仕進關在了裡面,而再裡面的三人,也成了牢中牢的囚犯了。

    「找死!」仕進心頭正亂,看到此番情景,更是惱火,當下凌空一掌劈了過去。鄭萬里見狀忙退開一步,將那鐵門往身前一拉,同時挺掌抵擋。那無聲無息的掌勁洶湧而來,一半擊在了鐵門上,發出噹的一聲大響,一半叫鄭萬里受了正著。他悶哼一聲,跌出門外,半晌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鐵門砰的一聲關了上去,接著砰砰砰之聲不斷,那九道柵欄想來也被他放了下去。

    仕進也不管他,逕直來到石室牢門前,攥住那重重的鐵鎖,用力一扯。只聽錚的一聲,那鎖竟讓他生生扯斷了。牢內三人心中俱是一凜,想道:「換了自己,縱能同樣將鐵鎖弄斷,也斷不能如眼前這少年一般輕而易舉!這少年好深厚的內力啊!」牢中的和尚正是仕進苦苦尋找的玄空。餘下兩人卻也大有來頭,一人是半天雲單南虎,一人乃無常人風子齋。六絕當中,竟有三人被囚禁在此,傳了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仕進進到牢裡,撲通一聲跪在了玄空跟前,急聲道:「玄空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妹子吧!她快不行了!你快救救他吧!」他手掌仍緊握著冰兒,真氣還在源源不斷的輸送過去,但那毒素卻還是一步步的推進,縱使他輸再多的真氣進去,還是無濟於事。冰兒身子開始顫抖起來,憔悴的小臉一陣灰一陣白的,汗水一層接一層的湧出,神情間痛苦無比。

    玄空也不做聲,手指已是搭在冰兒脈搏上。他神情異常嚴肅,仕進瞧在眼裡,心情更是緊張。單南虎跟風子齋也是屏住呼吸,緊盯著玄空的神色。他們都是明眼人,自是瞧出了冰兒乃身中劇毒,便要毒氣攻心。於是都不敢出聲驚擾。

    「小施主,快快請起!」玄空將仕進拉了起來,沉吟半晌,又道:「施主如何得知貧僧能治此毒?」仕進心頭忐忑,一邊幫冰兒拭汗,一邊道:「那是貴派一位太虛大師所言!他說貴派的易筋經能治,還說除了大師,少林便無人醫得了舍妹之毒了!」

    玄空歎息道:「原來施主見過了太虛師叔,難怪!老實說,若是只有貧僧一人,那是救不了這位姑娘的!況且貧僧現下也遭了暗算,渾身功力使不出來,恐怕……」「不會的!不會的……」仕進喃喃道,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他忽地大聲道:「大師,莫非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您就救救她吧!」

    玄空長眉輕抖,思索良久,才道:「本來這位姑娘若是練了易筋經,是可以將毒素逼出體外的。看來此計是不行的了!若是讓精通易筋經之人出手,幫她易筋洗髓,也勉強能將毒素聚到一處,暫時壓制住毒性發作!只是,此事需要數人在一旁護持,將她的經脈臟腑護住,這樣在運功之時,才不會將她的內腑震碎!否則即便是將毒素驅走,人也是活不了的!」

    一旁的單南虎沉聲道:「大師,此事需要多少人護法?」玄空瞥了仕進一眼,道:「除了驅毒之人,像你我功力者,尚需四人!少一人都不行!」單南虎與風子齋對視一眼,都想:「現在此地六絕中有三人,一人驅毒,尚餘兩人!這少年功力看來不弱,也算一人!這餘下之人,卻到哪裡去尋?」

    仕進眼睛一亮,忙道:「大師,如何才能讓你們恢復功力?」他盤算著自己勉強能抵得上兩個人,只要三人功力恢復,冰兒的毒傷就有救了。三人都楞住了,他們自然明白仕進話裡的意思,卻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此間除了風子齋見過仕進真面目外,剩下兩人都不知眼前少年便是所遇的玄木令主。而風子齋雖碰見過仕進,也同樣不清楚他的身份。三人都只當仕進只是一名功力不弱的少年,聞言自是震驚無比。

    「我們中的都是麻軟之藥,自身不能驅毒,要靠外力將藥力逼出體外……」風子齋尚未將話說完,仕進卻已按捺不住。只見他單手一圈一引,風子齋右手便不由自主搭在了單南虎肩上,單南虎也身不由己的將手搭在了玄空身上。三人身體同時一震,一股大力倏地湧了過去,更沿著連著的手臂傳到了單南虎身上,傳到了玄空身上。仕進竟是要同時幫三人驅毒。

    「這少年究竟是誰?功力竟如此深厚,生平所遇之人,只有玄木令主能與之比肩!小小年紀,他是如何練就這一身渾厚的內功呢?」三人感覺著體內湧過去的那道真氣,直如洶湧澎湃的浪濤,所到之處,無不豁然貫通,舒暢無比。暢快之餘,不免暗暗心驚。玄空轉念一想,隨即恍然:「除了玄木令主,又有誰能具有這般功力?想不到他真如鐵兒說的這般年輕,當真天縱奇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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