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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章 林中遇襲 文 / 鐵旗

    聽到這聲音,郭鐵才回過神來,他想起自己到這裡的目的,呵呵的笑了一下,對仕進道:「兄弟,你是來取這張論劍牌的嗎?若是你要,那我幫你把那些討厭的傢伙打掉,反正我瞧他們挺不順眼的。」

    仕進慌忙搖手道:「不不,我到這來本是湊熱鬧而已,只是一時昏了頭,才跑到了台上。說出來只怕你要笑話了,其實我是沒了盤纏回家,在下面又聽說打贏了可以拿到銀兩,所以」他也不把話說完,只尷尬地笑了笑。

    郭鐵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碩大的身子抖動了幾下,那椅子頓時吱吱作響,似乎在抗議他的胡亂施壓。旁人看他如此大笑,以為出了什麼事,都把頭轉向他,滿是疑惑,待看到仕進困窘的樣子才知不關己事,又回過了頭。

    郭鐵邊笑邊道:「咳咳,我不笑了我不笑了,哈哈,啊,真的不笑了!」他拚命忍住笑意,好半會臉上的肌肉才停止抽動。

    他微笑著道:「兄弟,你家在哪?我陪你去一趟!有我在,你便不用擔心盤纏之事。」仕進感激道:「謝謝郭大哥你的好意了!我家挺遠的,在浙江杭州,聽說要走不少的路。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你,至於回家的路費,我身強力壯的,總會找到法子的。」

    郭鐵惱怒道:「你這是什麼話。我既然認了你這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休要多言,就這麼說定了,我陪你回去!」他臉色緩了緩,又道:「告訴你吧,我現在左右沒事,陪你一趟正好遊山玩水,讓你好好見識一番這個江湖。」

    仕進見他如此熱心,不忍拂了他的心意,況且自己不大認識路,有個人在身旁指點也不是壞事,便點頭答應了。

    那邊中年人正待宣佈決賽開始,馬天雄站了起來,走出木棚,抬頭看了看天,便招呼中年人過來,低聲說了幾句。

    中年人點了點頭,回到方台中間,大聲道:「各位鄉親父老,各位朋友,現在天色已暗,決賽便留待明天進行。歡迎大家明天再來觀看,明天將會是精彩絕倫的一天,錯過了會是大家一生的遺憾。記得要來哦!」

    眾人看他如此說了,雖然以前都是一天完成所有的比賽,但推遲一天也無可厚非,便議論著三三兩兩的散開,走了。還有十來個閒散的懶漢在廣場上遊蕩,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東西。

    馬天雄回到木棚裡,臉上已滿是笑意,對眾人道:「今日能遇到這麼多豪傑俊士,馬某真是不勝之喜。馬某添為地主,無論如何也要好好招待各位。還請各位移步寒舍,讓馬某好設宴擺酒,一盡地主之誼。請!」

    眾人都想:「左右決賽明天才舉行,今晚須得好生歇息,養精蓄銳,明天才有力氣奪牌,馬家這番邀請正合時宜。想那三陽馬家也是名門正派,斷不會對我等如何的!」於是都起身準備到馬家去。

    仕進想起台下人說的話,心中湧起一陣惡感,對郭鐵道:「郭大哥,我不想去!你能跟他說一下嗎?我只要取了那銀子便走,也不用參加什麼決賽了。」

    郭鐵一聽,楞了一下,馬上笑道:「當然可以!我對這高門大派也不大感興趣,正好陪你。」他過去跟馬天雄說了起來,馬天雄以手拂鬚道:「這個沒有問題。只是兩位這麼一走,倒顯得馬某失禮了。沒能招呼到兩位好漢,真是可惜啊!」

    郭鐵道:「只是我這兄弟不喜熱鬧,才會拂了馬掌門的好意,還望莫要見怪。我們明天定會再來的。」馬天雄還是笑著,他叫過一個一直立在他身後的漢子,小聲吩咐了幾句,那漢子點著頭,還回首看了仕進兩人一眼,才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便有人捧來一個托盤,上面銀光閃閃,竟有二十錠銀子,都是十兩一錠。馬天雄接過托盤,對郭鐵道:「郭少俠和李少俠既然執意要走,老夫深感慚愧,這是老夫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郭鐵道了聲謝,也老實不客氣,伸手接了過來。馬天雄看著兩人身影漸漸遠去,這才回頭對一直等在那的眾人連聲道歉,帶著他們走了。

    郭鐵一路走著一路和仕進搭著話,仕進也說了許多,但他只說自己和父親外出,父親病逝,就流落在外,現在才想起來回家,至於老頭把他扔在荒谷之事卻沒說,他覺得這事太過離奇,說出來也沒人會信。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拖得老長,漸漸隱沒在長街裡。

    兩人找了個酒樓坐下,郭鐵招呼小二端上酒菜,便吃了起來。仕進看在眼裡,暗暗記在心裡,免得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時犯窘。

    吃飽喝足後,郭鐵笑著對仕進道:「兄弟,有沒有興趣一起到城外吹吹風啊,睡慣了高床軟枕,偶爾風餐露宿一下也挺有意思的。」仕進本就不習慣人多的地方,一聽馬上便同意了。

    兩人便往城外奔去。郭鐵開始時只是稍稍邁開步伐,但看仕進若無其事的樣子,便加快了速度。那知直到他用盡全力,仕進還是臉不紅,氣不喘,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這時兩人已到了一處樹林裡,郭鐵停了下來,吁吁喘著氣問道:「兄弟,你師傅是哪位啊?竟能教出你這樣的輕功!」仕進詫異道:「師傅?我沒有師傅啊!」

    郭鐵本以為仕進不願說真話,但看他一臉的誠懇樣子卻不像說謊,便道:「那你這一身的功夫誰教你的?」

    仕進笑道:「那是我無聊的時候自己練的,我也不知道練得怎麼樣。對了,很多東西我就是從這本書上練的。」他說著,便從懷裡掏出那本《紀效新書》,遞給郭鐵。

    郭鐵忙推回去不看,仕進奇道:「郭大哥,你為什麼不看呢?這也是別人送我的呀。」郭鐵這才拿到手裡,他翻開一看,卻都是那些普通的武功招式,他驚奇地對仕進道:「難道你練的就是這些東西嗎?」

    仕進還未來得及說話,郭鐵忽地小聲道:「噤聲!有人來了!」仕進早就聽到不少人在樹林外走動,但他以為只是路過的人,看到郭鐵如臨大敵的模樣,心情不禁也緊張起來。

    郭鐵聽了半晌,把書塞給仕進,對他輕聲道:「上樹!」說罷,輕輕一縱,躍到了樹梢上,也真難以想像,他那麼巨大的身子竟能站在那只有兒臂大小的樹幹上,仕進這時也落在了他身邊,毫無聲息。

    郭鐵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光,便示意他看下面。其時已是入夜,樹林裡朦朧昏暗,樹影婆娑,分外詭異。仕進凝神細看,只見十多個黑影慢慢地掩過來,圍住他們剛才站的地方。

    呆了一會,那些黑影看到中間空空無人,不禁對望起來,甚是奇怪。仕進這時已知他們是為自己兩人而來的。

    郭鐵讓他留在樹上,自己卻如老鷹一般凌空撲下,撲撲撲幾聲,已打倒了三人。那些黑影一時之間驚慌失措,不知有多少敵人,呆看清只有一人後又倒了一個。

    他們清醒過來後,人影便散開成一圈,圍住了郭鐵,手中兵器也是紛紛出手,招招狠毒,竟是一副要人命的模樣。郭鐵大喝一聲,一招蒼龍出海揮出,取的正是眼前抬刀砍下的人,對那刀是躲也不躲。

    仕進差點驚呼出聲。那人正喜得手之際,忽覺一陣氣悶,胸口已是陷了下去,連人帶刀被郭鐵這一掌拍得飛了出去,跟著撞倒他身後幾人,眼見不能活了。那被撞的人也是口吐鮮血,軟倒在地,動彈不得。

    那些黑影不想郭鐵竟如此勇武,不禁後悔招惹上這樣的強敵,但如今說什麼也晚了,只得拚命了。剩下的還有**人,只見當中一人呼哨幾聲,他們便不再硬攻,而是展開游鬥,繞著郭鐵身子轉起來,不時抽冷子捅上一下。

    郭鐵雖然武功超群,但畢竟敵眾我寡,防不勝防,馬上落入了下風。

    仕進看著著急,也縱身躍了下去。只見他伸手一抓,提住一人衣領,隨手一扔,那人便飛了起來,在空中手舞足蹈著,最後砰的一聲跌在地上,暈了過去。

    仕進也不停手,腳下不住挪動,出手便是對方不及防護的空門,俱是一抓一扔,無一例外。郭鐵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竟忘了出手。他也知道仕進武功不俗,卻萬萬沒想到竟會是如此的超凡入聖。

    那些人很快就被仕進全扔到了地上,一動不動了。仕進做完這一切後,掠到郭鐵身邊,急聲道:「郭大哥,你沒事吧?」郭鐵苦笑道:「你這麼厲害,我哪會有什麼事呢!」

    仕進這才注意到那些人已經全部躺下了,不禁驚道:「真是我打倒的嗎?我我,是我做的?」「不是你做的難道還是他們自己拿塊石頭砸暈自己嗎?」郭鐵氣惱道,他以為仕進故意裝傻,口氣裡便帶有斥責之意。

    仕進卻沒聽出來,他心裡很是混亂,他本也知道自己力氣很大,跑得也快,卻不曉得居然能在一下子放倒這麼多人。一瞬間,仕進終於意識到在荒谷中所學的東西真的很有用,他忍不住呵呵傻笑起來,「原來自己真的很厲害!」他得意地想。郭鐵看他這副模樣,想到這一天所接觸的情形,頓時明白自己誤解了仕進,不由一陣慚愧。

    郭鐵過去,扳過一人的身子,扯下那蒙臉的黑巾看了一下,卻不認識。他把手探進那人的衣服找了一下,還是沒有半點可以辨認身份的線索。

    仕進這時出聲了:「郭大哥,你這是幹什麼?我們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郭鐵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他大聲道:「誰說我要他們的東西了?你難道不知道他們是來殺我們的嗎?我當然要看一下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找上我們?他們身上的東西可以告訴我們很多線索,你懂嗎?唉!看來不讓你一個人回去是個明智的選擇,你對這些江湖上的事情簡直是一竅不通啊!」

    仕進才知道是自己犯傻了,忙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郭大哥!我」郭鐵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說對不起,所謂不知者不罪,以後多學一點,在外行走不懂得這些東西很吃虧的。其實我當初剛出來的時候也跟你一樣,什麼都不懂,混上一兩年才算瞭解了一點。我不怪你。」

    他搖醒了這人,準備從他嘴裡問個明白。郭鐵想仕進一個流浪少年,應不會有所結怨,那這些人的目的肯定就是自己,但他甚是納悶,在三陽這邊自己應該沒有仇家才是。

    那人自昏迷中清醒過來後馬上發現所有的人都倒下了,而那個大個子正蹲在自己面前,瞪著自己。他一驚,頓時掙扎幾下,卻是渾身不能動。

    郭鐵看他醒了,問道:「我們跟你們有仇嗎?」那人搖頭道:「沒有!」「既然無怨無仇,那你們為什麼要來殺我們?」郭鐵語氣漸漸嚴厲起來,他本以為是自己仇家所為,但如此看來,卻是另有其人。

    那人沉默了半晌,道:「我們是一夥殺手,只要有人出了價錢,我們便會殺人,那管有沒有仇。我知道你想問誰要殺你們,我不會告訴你的。這是我們殺手的行規,對顧主是要絕對保密的。你還是殺了我吧,反正遲早有這一天,我也認了!」他說了這些,便閉上眼睛不再出聲。

    看他的樣子甚是堅決,竟一下子堵住了郭鐵將要提的問題。郭鐵沉吟起來,他知道再問下去已經沒用了,他又不是那種可以行刑逼供的人,該如何處置這些人呢?

    仕進在一旁看著,他聽到那人說為了錢可以胡亂殺人,大是震驚,但這兩天遇到的事情已可讓他冷靜的思考了,便不出聲,看郭鐵怎麼解決問題。

    郭鐵想了一會,對仕進道:「兄弟,你說該如何辦?大哥聽你的!」仕進不想郭鐵竟把問題扔給他,慌了一下,便道:「要不就放了他們吧。反正我們又沒事。」

    那人本來抱著必死的念頭,倒也鎮靜,如今聽仕進這麼一說,心馬上蓬蓬的跳了起來,眼睛也睜開了,緊緊盯著郭鐵,惟恐他說出反對的意見。

    郭鐵笑道:「也好!我們現在好端端的,他們卻損失慘重,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吧!」他過去拍開那人被封住的穴道,對他道:「剩下這些人你就自己解決吧,我用的只是普通的封穴之法。以後少做點孽吧!殺人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你們殺手雙手血腥,只怕死後要墮到阿鼻地獄去。若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那人活動了一下手腳,忽地抬頭對郭鐵道:「今日不殺之恩,日後定當回報!我奉勸閣下一句,趁早離開三陽城吧!」郭鐵聽了,若有所思。

    天色漸漸亮了。兩人走在三陽的大街上。郭鐵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走到城裡後,他忽然對仕進道:「兄弟,我本來最痛恨那種滿手殺戮的人,你知道我為什麼放過昨晚那些人嗎?」

    仕進搖搖頭,他只覺得放掉他們是理所當然的事,哪裡需要什麼緣由!「其實我是想起了我師傅對我說的話。

    他說:『表面上凶狠殘暴的人往往是最可憐的人,而那些可恨的人卻總是戴著一副很漂亮的面具。』我以前不懂這話,總以為他老人家是在和我說笑,但昨晚我卻一下子明白了其中之意。你看那殺手雖然來殺我們,結果是拼得死傷大半,得不償失。若是他們得手了,不過是換得些許錢財,真正得益的卻另有其人。說穿了他們不過是別人的工具,一些可憐蟲罷了。而有些人哼哼!」

    仕進看著郭鐵,卻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是見郭鐵臉上甚是陰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往事,心情並不好。郭鐵又沉默了,待快到那比武的方台時,他才對仕進道:「等會兒你不要上台去,我們在下面看看再說。」仕進點點頭,只是不解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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