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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八十三章 擒賊先擒王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第四百十三章擒賊先擒王

    「小俊,這麼晚了,怎麼回來了?」

    九點來鐘的時候,嚴菲乍然見到柳俊,不由大感驚喜,高興地拉住了他的手。

    「嘿嘿,想你了!」

    柳俊見嚴玉成和解英都不在客廳,就攬住嚴菲纖巧的小腰,在她嫩滑無比的臉頰上親吻了一口。

    嚴菲俏臉飛霞,輕輕打了他一下,卻又飛快的在他臉上也吻了一口,咯咯地笑個不停。

    「咱爸呢?」

    嚴菲便很是不悅,撅起紅艷艷的嘴唇嘟囔道:「我就知道你騙人的,又是找爸爸談公事……」

    柳俊嬉笑道:「想你是主要的,找老爸談公事是次要的。」

    「那算了,你在下面和菲菲說話吧,不用來找我了!」

    不防嚴玉成正在樓上走廊抽煙,將他倆一番「體己話」全都「偷聽」了去。

    嚴菲頓時羞得耳朵根子都紅了,跺了跺腳,大發嬌嗔,背對著嚴玉成嚷嚷道:「爸,你是大人,不許偷聽我們說話……」

    這話說得!

    孩子氣十足。

    嚴玉成和柳俊都不禁莞爾。

    「菲菲,待會再和你說話!」

    柳俊略略使勁,捏了捏嚴菲的小手,往樓上走去。

    當著嚴玉成的面,他畢竟不敢「非禮」嚴菲。

    「小子,出了什麼大事?」

    嚴玉成坐在沙發裡,翹起二郎腿,很隨意地問道。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柳俊的語氣還是比較輕鬆。相對而言,他與嚴玉成說話的時候,比和自家老子說話時心裡還要放鬆。

    「馬頭鄉的人準備鬧事?」

    嚴玉成問道。

    柳俊正在沏茶,聞言登時僵在那裡,詫異萬分地望著嚴玉成。

    「行了行了,拍馬屁的話就不要說了……」嚴玉成擺了擺手,調侃道:「你爸臨走之前,和我聊過這事。」

    「書記大人目光如炬,小子佩服得五體投地!」

    柳俊由衷地拍起「馬屁」來。

    儘管柳晉才和嚴玉成說過這事,但一語道破關鍵所在,這種眼光和智慧,確實非比尋常。

    「說說吧!」

    嚴玉成一笑,說道,眼裡帶著一絲欣賞的意味。不管怎麼樣,在這種緊要關頭,柳俊知道趕回來向他問計,就是很成熟的表現,證明他知道何者為小何者為大,不糊塗!

    柳俊沏好茶水,端起來喝了一口,慢慢將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嚴玉成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口一口地抽煙,不吭聲。

    「沒想到這個小煤窯的情況,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良久,嚴玉成沉聲說道。

    「是啊,這個小煤窯一是不安全,二是資源大量損耗,公家得到的好處卻很少。煤礦安全不抓,遲早要出大事故……其實,就是現在的情況,也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程度。每年死亡的人數都不少,只是方朝陽他們一直瞞著不肯上報。一旦捅了出去,就是極大的醜聞。再有,寧北縣財政狀況很糟糕,必須要從整合煤礦資源入手,大幅增加政府的財政收入,增加可用財力,才能迅速扭轉貧窮落後的局面。」

    柳俊向嚴玉成闡述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嚴玉成點點頭,說道:「整體思路是對的,抓好一個試點,總結經驗教訓再推廣,也是正確的作法。但是,這個試點選得不對啊,怎麼一上來就啃最難啃的骨頭?凡事都要先易後難,循序漸進嘛……」

    柳俊苦笑一下:「是這個理,可惜被彭少雄擺了一道……」當下又將這個情況也簡單做了說明,說道:「既然試點都已經定下來了,就只能搞下去了。」

    總不能說,你馬頭鄉咱縣委縣政府惹不起,柿子撿軟的捏,咱們換一個吧?

    嚴玉成沉著臉,「哼」了一聲:「光知道玩手段,不會幹點實事。經濟建設,本就是他縣長的份內工作!」

    柳俊笑了笑,倒也並沒有給彭少雄繼續落井下石。

    「你是不是擔心馬頭鄉群眾的情緒控制不好,會引發**?」

    嚴玉成問道。

    柳俊點點頭。

    嚴玉成又開始一口一口抽煙,陷入了沉思。

    「這個事情,必須做兩手準備。」

    沉思稍頃,嚴玉成緩緩說道。

    柳俊便挺直了身子,凝神望著嚴玉成。

    「第一,嚴加防範,你和梁國強說一聲,叫他增調警力和武警部隊去寧北縣,做好應對準備。第二,擒賊先擒王!」

    梁國強兼任著大寧市武警支隊的第一政委。

    「擒賊先擒王?」

    柳俊反問道。

    「對!」

    嚴玉成望著他,眼裡露出鼓勵的神色。

    柳俊想了想,眼神也亮了起來。

    柳俊沒有在大寧市停留,連夜趕回了寧北縣。對此嚴菲很不滿意。儘管柳晉才調任省,省委常委院九號樓沒有了柳衙內的房間,也只是將他的東西搬到了三號樓罷了。

    嚴菲遲早是他的妻子,偶爾在三號樓住一個晚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未婚同居這樣的事情,柳衙內當然不會用在嚴菲身上,不過兩個人卿卿我我一番,也是很不錯的嘛。

    柳俊只得花言巧語,哄好了嚴菲,這才駕著車,匆匆向北。

    回到寧北縣,已經是十一點多鐘,公安局的幾個審訊室,依舊燈火通明,預審股的幹警和檢察院提前介入的檢察員做好了通宵奮戰的準備。

    市政法委梁書記可是杵在局長辦公室內等著結果呢!

    呂旺後醒了酒,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好死不死的,多喝了幾杯,胡說道就給柳俊聽到了。運氣不是一般的背啊!

    對呂旺後的審訊,程新建親自主持,二肖與王博超一同參加,縣局預審股的幹警暗暗咋舌,不知道這個傢伙犯了何等大事。

    程新建在向陽縣局當局長的時候,有一句名言——他,敢搗蛋,給老子捶他!

    呂旺後公然說要砸了柳俊的腦袋,程副局長怒火萬丈!

    一開始的時候,縣局預審股的幹警還小心翼翼,一切都依照程序辦事,不敢稍越雷池半步,生怕被程副局長揪住了小辮子。不料問不了幾句,程新建就拍起了桌子。

    「他,這傢伙不老實!」

    肖劍二話不說,上前就給了呂旺後一個火燒火燎的耳刮子!

    肖副支隊長這個動作,只是起了一個示範作用,剩下的工作,就全部交由縣局的人去完成。對於不老實的傢伙,縣局有很多手段,可以讓他變成世界上最老實的人。

    柳俊趕回縣裡的時候,呂旺後已經交代了許多事情。

    呂旺後是呂旺興的堂弟,一個人佔了兩個小煤窯,堪稱馬頭鄉煤老闆當中的龍頭老大,在馬頭鄉,財雄勢大,算得一把狠角。

    不過在縣局的專政手段之下,再狠的角也不頂事。

    敢威脅俊少,還敢污蔑白楊,程新建要讓他一輩子都記得今晚上的噩夢!

    呂旺後交代的材料很廣泛,歸納起來可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他向鄉里、區裡乃至縣裡的領導,「進貢」了多少好處。呂旺後交代說,這些好處他都單獨做了賬,有據可查。第二個部分是縣裡、區裡和鄉里的哪些領導,在他的煤窯裡佔了股份,用的什麼人的名義,佔了多少股份,總共分了多少紅利,都交代得比較詳細。這人記憶力不錯,對這些情況不說瞭如指掌,基本上也能說個七成。呂旺後交代的第三個部分,就是他清楚的其他幾個小煤窯存在的類似情況。

    這些交代材料,很快就交到了梁國強和柳俊手頭。

    這個時候,白楊和彭少雄都被梁國強打發回去了。

    柳俊細細看完,不動聲色地對程新建說道:「程哥,辛苦你再審一下,問問他,他的小煤窯都出了哪些事故,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死傷者都是怎麼安置的,越詳細越好。」

    「好!」

    程新建毫不猶豫,又再回到了審訊室。

    到得凌晨三點多鐘,程新建再一次將審訊材料交到了柳俊手裡。

    柳俊這次神情就變了,臉色鐵青。

    呂旺後交代,他的兩個小煤窯開採四年多時間,發生過瓦斯爆炸和坍方事故各一次,死人,重傷殘廢三人。死傷者大部分是當地貧困的村民,也有少數從其他縣過來挖煤的所謂礦工。

    另外,呂旺後還交代了他知道的其他幾個小煤窯發生的事故,也是死傷不少。

    這些死傷者的家屬,最多的得到了四萬多塊錢的賠償,這還主要是治療的費用,真正的賠償費,低得可憐,最少的只得到了幾千塊錢的安葬費。

    下小煤窯掏煤,是一個風險性極高的「行業」,而且又髒又累,不是特別困難的家庭,一般不會選擇幹這個。正因為這些人都是典型的弱勢群體,一旦出了事故,根本得不到合理的賠償,也很難得到外界的援助,只能屈服於這幫煤老闆的淫威,由他們施捨一點錢了事。

    「豈有此理!簡直是喪盡天良!」

    柳俊儘管早已經知道了其中的一些情況,看了呂旺後這份交代材料,仍然忍不住怒火勃發,憤怒地在辦公室走來走去。

    「這群混蛋,都該槍斃!」

    柳俊恨聲不絕!

    梁國強的臉也黑成了一塊鐵板,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提醒柳俊道:「小俊,這個事情不是孤立的,你就是真把呂旺後斃了,也解決不了問題。要想一個辦法,從根本上杜絕這類事情繼續發生……嚴書記說得對,擒賊先擒王!」

    柳俊冷靜下來,緩緩點頭。

    「師父,我要去見一下這個呂旺後!」

    「好,我陪你去!」

    審訊室裡,呂旺後倨傲的腦袋耷拉著,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柳俊知道程新建和縣局的人一定給呂旺後上了手段,而且一定是蠻厲害的手段,不然呂旺後不會招供得如此利索。不過從外表看,呂旺後除了疲憊不堪,倒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傷痕。

    基層警察專政的手段,果然了得。

    見梁國強和柳俊進門,肖劍等人都站了起來,縣局的幹警也緊跟著起身。他們都不曾見過梁國強與柳俊。不過梁國強氣勢凌人,他們猜也猜到了。但柳俊是何方神聖,卻委實不知。一開始還以為也是市局的人,梁國強的隨行人員之類,只不過瞧著氣勢有點不對。

    誰知肖劍他們一叫,竟然是「柳書記」。

    早聽說縣委新來的副書記柳俊是個年輕小伙子,只是實在不曾料到,年輕至此。不過柳書記的臉色,看上去非常嚴峻。大家也便益發小心起來。

    「呂旺後,抬起頭來!」

    柳俊往呂旺後指了一下,肖劍就拍著桌子叫道。

    呂旺後費力地抬起頭,往審訊台望了一眼,迷迷糊糊地道:「警官,該招的,我都招了……再沒有……沒有什麼隱瞞的了……你們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柳俊不由皺起眉頭。

    看來呂旺後的神智已經有點不清醒了,他犯了如此嚴重的罪行,居然還想要馬上回家去!

    「呂旺後,我是柳俊!」

    「柳俊……」

    呂旺後先是喃喃地念叨了一聲,隨即渾身一個激靈,彷彿打了強心針一般,忽然來了精神。

    「柳書記,對不起啊,我……我喝醉了酒,胡說道……我不是人,我是臭狗屎……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胡說道了……」

    柳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裡滿是鄙夷之色。

    瞧這傢伙的嘴臉!

    這種人,平日裡仗著有幾個錢,橫行鄉里,在父老鄉親們面前人模狗樣的顯擺。為了賺錢,拿礦工的生命不當一回事,以為有了錢,就老子天下第一,還敢公然在縣委副書記面前叫囂,要砸他的腦袋。現在吃了點苦頭,就一副膿包熊樣!

    這一瞬間,柳俊真起了一種衝動,想要一腳踹死他!

    「呂旺後,你知罪嗎?」

    柳俊強壓怒火,低沉地問道。

    「柳書記,我……我知罪我知罪……我不該胡說道……」

    敢情在呂旺後心目中,他最大的罪行就是不該得罪柳書記!

    「混賬!你得罪我算什麼?你觸犯的是法律,得罪的是天理和公道!照你的罪行,可以槍斃好幾回了!」

    「啊……」

    呂旺後嚇得面無人色,就往椅子下出溜!

    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幹警就摁住了他。

    「你要是想不死,甚至還想保住你的部分財產的話,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吧!」

    呂旺後頓時精神一振,一迭聲說道:「柳書記,您說您說……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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