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警局，孫思潔正坐在辦公室裡，手裡拿著個像是身份證的東西在把玩。說來也奇怪，身份證居然也能拿來玩，這個人一定是無聊之極，不過孫思潔不但不無聊而且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她之所以一直玩弄著手裡的身份證，完全是這身份證的擁有者實在是讓她不得不這樣。
做為一個警察，她做了她應該做的，但有些事情並不是她一個小小警察隊長就可做決定，更不是她說抓人便可抓人。這身份證是她剛才在一案發現場找到的，她相當疑惑為什麼他的身份證會在案發現場，還是說他就是殺人兇手。若真的是這樣，孫思潔就真的有些犯難了，她記得警察局長有說過，就算他真的殺了人也得放人！
能讓警察局長說出這樣的話，孫思潔不用去瞭解也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但她不但認識他還瞭解他，所以她更加的害怕他就是這次兇殺案的兇手，那麼她無論從公從私都將陷入兩難的局面，這是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所以她才急著把他找來，想先自己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就算真的要抓人那她也得徵求局長的同意，否則後果不是她可以承擔的。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就像身險迷霧叢林，讓她看不清前方的路，許久，自言道：「林子凡，難道真的是你殺了他們？」這樣的話已經不知在孫思潔心裡反覆念叨了多少遍，可無論怎麼想怎麼念她始終都不願去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就她手裡的身份證又足已證明殺人兇手就是林子凡，她實在是很迷惑。
『砰砰』兩聲敲門聲，似乎在這一刻孫思潔不再迷茫，突然變了個人，眼神又回到那種尖銳之力，急忙整理了下自己桌上的東西，輕聲道：「請進！」
林子凡微笑的走了進去，坐在她對面，看著她那有種懷疑的眼色，林子凡就覺得不對勁，心想不會又出什麼叉子了吧？千萬別，否則真的有些受不了。
突然，孫思潔從桌上拿起身份證有些氣憤的扔到林子凡面前，一下他就萌住了，什麼東西？這是他的第一反應，不過他很快便看見身份證上的頭像是他自己，猛然間傻了，傻傻的看著桌上的身份證，腦海裡卻一直在回想自己的身份證怎麼會到孫思潔手裡的呢？但他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剛想開口問，卻聽孫思潔用種審問的口氣問道：「今天凌晨五點你在哪裡？」
完了，真的完了！
林子凡不禁一驚，難道又發生什麼事與自己有關？做夢被唐思她們打，也難怪最近這麼倒霉了，全是自找的。他並沒說話而是拿起身份證，鼻子嗅了嗅，上面有股油氣味而且還很濃。再看看，它並沒有破損，難道是他不小心掉進了什麼油氣桶裡？然後又被孫思潔撿到了？
「我的身份證你是怎麼撿到的？什麼時候掉的我都不知道。」
說著林子凡便要把身份證放進錢包，可摸遍了全身都沒找著錢包，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心裡開始犯嘀咕，糟了！錢包掉了，也難怪身份證會在思潔這了，既然這樣那錢包也肯定在她哪裡了？
「思潔，麻煩你把我的錢包還給我。」
孫思潔徹底的憤怒了，她見過無賴沒見過林子凡這樣的無賴，現在鐵山般的證據擺在面前還在哪東拉西扯的想糊弄過去，越是這樣她就越懷疑整件事情就是林子凡所為。不過看他的眼神似乎又不像是在撒謊，難道真的是自己哪裡想漏了？
她看著林子凡的眼睛，是那麼清澈，一絲也不像殺過人，是那麼的坦蕩，幾乎在這一刻，孫思潔都有些傾向相信林子凡不是殺人兇手，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並自我安慰，不行！絕不能有這樣的相法，你是警察，警察就得公平公正的對待任何一個嫌疑人，那怕這人是他。
「請問你凌晨五點在哪裡？」
孫思潔再次問起了這個問題，她強行控制自己不再去看林子凡的眼神，她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而相信他不是殺人兇手，就像林子凡的眼神有什麼魔力，能擾亂她的思想而且她的臉不再有一絲微笑，冰冷得林子凡還以為自己身處一冰窖呢？
這樣的冷臉，是人都感覺得出孫思潔現在很生氣很憤怒，林子凡不傻當然看得出，他收斂起那抹笑容，很是嚴肅認真的說道：「我在。」
突然，他想起昨夜與林嘉怡在一起所發生的事情，他變得有些木魚，似乎突然間他被人打了僵化針盡然一動不動，他的樣子也著實嚇人的，若不是孫思潔是個幹警察的指不定被他嚇成什麼樣。
好一會，才輕然的一笑，孫思潔這才總算是鬆了口氣，證明人還沒傻還可以回答她的問題，「請問你認識照片裡的這幾個人嘛？」
孫思潔從抽屜裡拿出幾張死者的照片遞給林子凡，林子凡只看了一眼頓時傻了，怎麼死了？而且死相是那麼的難看、恐怖，他的手有些顫抖，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這幾個綁匪死了，他就不能再進不步查證幕後黑手是誰？他心裡甚至在罵這幾個綁匪，怎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呢？
「他們是怎麼死的？」
自看著照片，他的眼就沒離開過照片，似乎想從照片裡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以便他可繼續找出幕後黑手。
「他們都是被人一槍打死的，現場並無任何打鬥的痕跡甚至連多餘的一顆子彈都沒有。這應該是一個人幹的而且以我判斷兇手應該是他們的熟人，才能這樣悄然無聲的殺掉他們否則他們不會連一絲反抗都沒有。」孫思潔拿過一張照片，看著照片上的死者，林子凡又問道。「你們是在哪裡發現屍體的？」
「城西的一垃圾廢棄場。」
又是垃圾廢棄場，林子凡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想殺掉他們，難道是幕後黑手？也有這種可能，畢竟他們這次行動失敗了，幕後黑手就此狠下心殺掉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他就必須得更快找出誰是幕後黑手，否則林嘉怡一樣會有危險，應該說是隨時都有危險。能一下子殺掉這幾個綁匪，相信這個幕後黑手的能力絕不簡單，他要想殺誰恐怕只需一根手指頭就可要了他的命。
忽然，孫思潔發現自己居然把一些與案情相關的事情告訴給了一個有重大嫌疑的犯人，她簡直就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啪』她想重重拍桌以驚嚇林子凡，結果卻很是輕巧，不知是因為她是為了維護自己淑女形象還是沒力氣，反正很輕，輕得林子凡幾乎都聽不見她在拍桌子。
看了許久，林子凡始終覺得少了個人，照片只有四個人，還有一個人呢？那個啞巴跑哪去了？
「只有四個人？」
「嗯！」
孫思潔看著林子凡那輕鬆的樣子，心裡就恨不得立即槍斃了他，殺了四個人不但沒一絲懺悔反而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似乎殺了四個人根本不算什麼。她想憤怒，卻不知為什麼總是狠不下這個心來對林子凡大吼大叫，就像林子凡是她什麼重要的人似的。
「不對呀！應該是五個人啊！他們我見過，他們就是昨天綁架嘉怡的那幫綁匪。你們是不是錯漏了誰？或許他死的比較遠而你們沒有發現？」
林子凡的話一次又一次的讓孫思潔驚訝，她的心就快被他的話給引爆了，心裡暗罵，哼，就知道遇見你這瘟神準沒好事！聽見林嘉怡被綁架，綁匪就是死者，她十分的詫異，似乎這一切就像是童話，簡直令人難以相信，她問道：「你是說死者是群綁架嘉怡的綁匪而且應該是五個人？不對啊，我們在附近都找過，只發現了照片上的四個人並無你說的第五個人。是不是你記錯了？」
「不會。我記得很清楚。逃脫的這個人是個啞巴，其它人或許我會忘記但他我絕不會忘記，因為昨天我為了盡快救出嘉怡還出手打過他，又怎麼會忘記他呢？等等他沒死？你們在現場有沒有發現什麼現金或支票？」
孫思潔仔細的想了想，搖搖頭又點點頭，道：「現場雖然沒有現金，但很奇怪的是死者身上的衣兜都被翻開了，看樣身上的錢都應該被全拿走了。還有，你的身份證也是在哪找到的，我本以為你是兇手，不過現在聽你這麼說，似乎兇手另有其人？」
「什麼另有其人啊，根本就是別人幹的，與我毫不相干。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在車裡準備伏擊一個綁匪，或許錢包就是那個時候掉出來的而正巧被他撿了去，隨後殺了人便把我的身份證扔在現場，以故弄玄虛來誤導你們警方，以便他有時間可逃離上京。」林子凡抓過孫思潔的右手看了眼，說道：「現在是下午三點，如果我猜得不錯，兇手應該已經離開上京或準備離開，你們若還想找到真兇就必須得立即行動，否則一切就晚了。」
對林子凡後面所說的孫思潔一句也沒聽清，因為她在林子凡抓住她手的那瞬間已經停止了呼吸，面紅耳赤，羞澀的低著頭，腦子全是林子凡抓她手時的景象。
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而且還是林子凡的手不停在她眼神晃動才使她這麼快回過神。
林子凡想跟著孫思潔一起去抓兇手卻被她拒絕了，以她不想在辦案時被人打攪為由，這樣的理由林子凡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人家才是警察而自己只是一個想盡快查出幕後黑手的閒人。
出了警察局，晃蕩在大街上，他實在不知應該去哪，忽然間他發現他周邊的一切都變了，變得他有些看不清楚了，林嘉怡忽然被人綁架，林天又突然倒下而林振國也變得冷漠，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變了，只是自己還未發覺。他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太可怕了，可怕到他想退出這個圈子，學龍嘯天，找一處幽靜的地方度過餘生。
但這樣的想法只是在他腦子裡存在了三分鐘，他不敢去奢求這樣的生活，因為他心裡明白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龍嘯天他們的仇還等著他去報；上京黑道還等著他去統一；林振輝的死因還等著他去查明；沐竹依還等著他救。實在有太多太多事情需要他，他真的不敢奢求隱居生活，或許等他七老八十時會這樣做但不是現在。
他剛到醫院門口便看見兩個女人正從大廳出來，這兩個女人是他此刻最不想看見的，因為作夢都被她們打，恐怕任誰也不願看見這樣的人，但倒霉的林子凡還是遇見了，幸好他眼尖早瞧見了，他剛想轉身躲起來以便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他剛轉身邊聽見有人在叫他，「子凡。」
這聲音雖然很溫柔，但林子凡聽來卻是那麼的恐懼，是由心底而生的害怕，因為喊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夢中打他的唐思，而且這個女人不光夢裡打人，現實中也是一個難纏的女人，誰要是得罪了他恐怕這一年裡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眼見躲也躲不了了，只好硬著頭皮上了，大不了再被打一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揍了。的確，他跟著龍嘯天他們學武時沒少挨揍，幾乎每天全身上下沒一處是好的。
他嬉笑的走了過去，說來也奇怪，唐思和史晚清似乎早就約好了，在林子凡上靠近便去挽著他讓他無法逃跑，這樣的場面很是眼熟悉，像是在夢裡見過。忽然，林子凡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不安感，就像是大敵當前，暗想作夢被你們打，現在又要被你們打？哼，我才沒那麼笨呢，讓你們打兩次。
林子凡笑著輕輕縮回被兩女挽著的手，很是巧妙的從兩女之間閃開了，閃到一邊的林子凡有些沾沾自喜，因為這樣他就不用再被唐思和史晚清打了，並問道：「你們兩怎麼到醫院來了？」
「我們又不是神仙，當然也會生病啊，生病了當然要到醫院來了。」唐思可愛的笑道，她雖然在說話卻正一步步想靠近林子凡而且她臉上的笑在林子凡看來是那麼的陰險，似乎早就有所預謀而且奇怪的是史晚清也很是配合她，也在一步步逼近她，似乎今天她們不教訓下他就絕不罷休。
他想逃卻發現自己的腳此刻也不聽使喚了，動也動不了，此刻的他就像砧板上的肉而唐思和史晚清就是那把刀，她們想怎麼切這塊肉就怎麼切，他一絲反抗都沒有。他只希望現在有一個人能出現搭救下他，就算讓他以身相許也願意，但有時事情就是很怪，你越想的卻未必會來。
眼看著自己就要再次被這兩惡女人控制卻無人一搭救，林子凡現在只想死了算了，也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上被人這樣踐踏尊嚴。唐思和史晚清再次挽住了他的手，似乎怕他逃脫，這次她們兩女很是用力的抓著他的手，林子凡現在的表情很是無奈而且很難看。
「你躲什麼躲，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說，我對你這麼溫柔又怎麼會打你呢？」
「就是，我也不會吃了你啊，再說你的命都是我的。」
林子凡直搖頭，若是你們這兩惡女人都叫溫柔那這世界上就再無女人了，全他娘的是男人。
大廳裡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眼神各異，但大多是一副同情的樣子，看著林子凡那可憐處處的樣子，的確有些不忍心。一個女人就已夠人受的了現在還來兩個，看她們樣子還很凶，這還不把林子凡給活劈了。
但唐思和史晚清兩個女人卻不這麼想，因為她們今天來找林子凡的理由很充足，雖然是一樣的，但說話人不一樣所起到的效果自然而然的也就不一樣了。
她們收到消息，歐陽德要對林子凡進行報復，或許就在這一兩個月裡會來上京，展開他一系列的報復行動。所以她們才會這麼急著找到林子凡，想通知他一聲，做他防備，否則吃了虧還不知對手是誰，那豈不很冤枉。
她們是在老九酒吧碰見的，老九告訴她們林子凡或許會在醫院，所以她們才會來醫院找他，但找遍了醫院也沒發現他的蹤影，倒是遇見了趙倩，按她所說此時林子凡應該在家休息，她們這才想去林子凡家找他，卻不想在大廳撞見了。
「子凡，你別緊張，我又不會喜歡你，只是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我也是，我也不會喜歡你，只是有件事情想通知你一聲。」
唐思和史晚清的話說得是那麼的好笑，至少林子凡是這麼想的。他低頭用種很怪異的眼神看了看兩女緊挽著他的手，如果說這樣都還不算是喜歡，林子凡就真的不知道什麼樣才算是喜歡，不會真的只有在床上翻滾了那才算是真正的喜歡吧？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居然會是從這兩惡女嘴裡說出來的，他現在發現這兩惡女不但整人厲害，說起謊來也不臉紅，就像給說白書似的，他很想說兩話反駁一下她們，讓她們知道她們這樣做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若再近一步很有可能會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但他也知道就現在這個局勢，很明顯敵眾我寡，若現在開口去教育這兩惡女，也就等同於用肉去磨刀口子。
他現在算明白什麼叫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