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釘子戶（1）
得知自己這次被派去出處理的是釘子戶事情林子凡就一陣『頭痛』，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攤上算誰倒霉，如果能通過正常途徑解決此事公司也用不著派自己去啦，想想他就一陣的後悔，後悔幹嗎開會要睡覺呢！現在好了吧，惹來一身騷，心情也忒鬱悶，低著頭拿著趙倩給的資料走出辦公室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身後還傳來趙倩的『呵呵』爽朗笑聲。
朱流龍也跟著他回到辦公室，一坐下他就立即問朱流龍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盡快解決此事而不傷一人，朱流龍想也不想就搖搖頭，對朱流龍來講這種事他接觸的極少，要他出注意還不如直接叫他去把這三家釘子戶的孩子、老婆綁架過來威脅他們搬走來的強。見狀林子凡無奈的揮揮手讓朱流龍出去，他一個人坐在哪想如何去解決此事，弄不好非但激怒這三家戶主致死不搬而且自己還受一身傷。較勁腦汁他也沒想出一條兩全其美的辦法，畢竟這些釘子戶並非一般人更何況現在自己連他們需要什麼都還沒搞明白又怎麼去判斷如何去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呢，看來自己有必要親自跑去看看，與他們接觸一下。
打定注意之後的林子凡迅速站起來拿起桌子上趙倩給他的一些關於這三家釘子戶的資料，風風火火的走出辦公室，這讓其它人不免又在想是不是又出什麼大事了？不過卻沒有一人敢問他這是要去哪，這時周小梅站起來叫住了林子凡提醒他下午還有三峰會議，讓他準時參加。林子凡才懶得離這些會議呢，說的全是些沒營養的事，「我可能趕不及，你做好筆錄交給我看下就行啦。」
說完他匆匆走出公司，在樓下攔了輛出租車，不會開車的苦逼孩子就是這樣，走三步路都得打車。坐在後排，認真的看起資料來，一共有三家，業戶分別叫楊利、李琴、林大海，資料上除了有他們名字外似乎其它什麼也沒有，就連照片也只是個背影，這讓林子凡覺得很棘手，他倒不擔心這三人背後會有什麼背景就怕他們給自己來橫的，這也是他最不願看見的。恰巧這個時候出租車的廣播『城市之聲』正在廣播一則上京市一城區釘子戶往身上淋汽油，當場墳火**的新聞。這讓林子凡十分震驚，雖然他以前也有聽說過釘子戶這個詞，可從未與他們正面打個交道，完全不知他們的深淺，此時他覺得很是茫然，是他畢業之後工作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感覺這樣的茫然，心裡徹底的沒底，眉頭緊皺，輕輕合上這些沒太大用處的資料。
這時司機突然說道：「哎，現在的有錢人簡直就不是人，非逼的我們這些老百姓『自殺』他才舒坦，又死一個人。」也許是他自個在聽完這則新聞之後的感歎，也是根本就是故意說給林子凡聽的。從林子凡在林氏門口上他的車開始他就有能過反透鏡觀察林子凡，他也知道林子凡要去的地方是一空地，在哪還有幾家釘子戶不肯搬走，正與開發商吵得不可開交呢，正因如此他也大概猜得出林子凡去哪的目的是什麼！
林子凡坐在後排淡淡地一笑，司機狀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說倒底林子凡還是他的客人，總不能說些話把客人給得罪了吧。於是他專心開車，一直到達目的地他都未再給林子凡說過一句話。
下車付了錢，林子凡右手拿著資料站在遠處遙望空地中間位子的一孤立的房子，它不高只有上下兩層，卻住著一家人。林子凡可清晰的看見在離房子約十米遠處正有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正與前來協調的城管交涉，看他們表情似乎很憤怒，特別是穿著紅色背心花色短褲留著一臉鬍子的大漢憤怒的就要去打城管，城管也不甘示弱的拿著警棍就要往大漢頭上打去，幸好兩邊都還有暫時比較清醒的人把他們拉開啦，否則又是一場官民之鬥。林子凡剛鬆口氣準備過去好好與他們聊聊時，一件臨人震驚、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啦，看得林子凡目瞪口呆，一臉錯愕，此時他寧願看見鬼也不願看見這一幕，因為實在太讓人心寒啦。
剛被拉開的城管趁大漢轉身朝屋裡走去盡然憤怒衝過去用警棍猛敲打大漢頭部數下，瞬間大漢的頭就被流出的血染紅，血順著臉往下流，憎獰的臉看起來比恐怖片裡的女鬼還要嚇人。但是城管並沒就此作罷，眼看大漢被自家妻子扶進屋子，城管還在外叫囂的叫罵威脅他們。林子凡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可他絕不會用這樣卑鄙手段來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苦命人。不一會，大漢被妻子簡單的塊可能用衣服上撕下來的白布包紮一下就又走了出來，他此時還算冷靜並沒衝上去怒打剛才打他的那位城管而是盡力的給他們講道理。
因為距離太遠，林子凡並沒聽見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只見他們臉部表情越來越憤怒難看，可說對城管或像他這樣的開發商憎恨到了極點。他一直站在遠處看著並沒過去插足，許久城管才憤憤不平的離開，邊走還邊回頭對幾位釘子戶爭論著什麼，當城管走到林子凡身邊時有些詫異，以為他是那個報社的記者卻又不見他用手機拍照，這才沒去盤問林子凡是幹什麼的來這做什麼，不過在離開前剛才打大漢的那位城管回頭憤瞪了眼林子凡似乎在警告著他什麼，林子凡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此時林子凡徹底明白為什麼這些釘子戶在開發商提出那樣優越的條件仍然不肯搬，原來是被逼的，人活一口氣，若連這口氣都沒有啦那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釘子戶一直站在屋子外望著這些城管，待他們都走遠了這才安心的轉身朝屋子走去，這時林子凡才慢慢走過去，一邊走他一邊在想到時到底應該怎麼來與他們交談和介紹自己的身份。不知不覺他已走到這已被挖得兩袖輕風的孤立樓房，站在屋外仔細的觀察了下四周和環境，的確不怎麼好，到處都是垃圾而就在屋的四周也被一條不足兩米深的護城河所包圍，裡面的水源極其的髒還發現陣陣熏人的怪味。看著這觸目驚心的一幕，林子凡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也是從農材走出來的娃，雖然沒親生體現這樣的生活，可光看著就覺得心酸簡直非人生活。
躊躇了半會，忽然一個約六七歲的小女孩從大漢屋裡跑出來，站在門口盯眼望著林子凡，眼珠子大大的很有神，頭髮梳得很好看，是兩蝴蝶結，有些發黃而瘦小的臉，一身潔白的裙子，看得出小女孩的母親是很會給孩子打扮的女人。小女孩手裡捧著個已缺一大口的花邊碗，碗裡只有少量的飯皮上全是蔬菜而且還是些已發黃的爛菜，這些爛菜即使在張家村這樣的窮溝溝裡那也是用來餵豬的，可在小女孩這卻成了她每天最快樂的時刻，她咧嘴朝林子凡笑了笑，笑得很燦爛，突然她回頭朝屋子的父母喊了聲：「爸爸、媽媽有人找你們。」
看到這一幕，林子凡眼睛有些濕潤，想蹲下輕輕把小女孩子抱懷裡，輕輕對她說句對不起！大漢和妻子走了出來，疑惑的上下打量著林子凡，看他樣子像是開發商派來的人卻又不像，因為他們壓根就沒見過他。
這時林子凡才真正看清他們，仔細回憶了下剛在車上所看到他們的背影，按號對座，「您是楊利先生吧？」楊利點點頭，讓林子凡好奇的是資料上不是寫著有三家嘛，怎麼就楊利他們一家人？其它的去哪了？
小女孩很乖巧的回到屋裡，似乎她也早已習慣有人找自己的父母，甚至有時還大大出手，不過這次她並沒像以前一樣乖乖的躲在屋裡而是放下碗走到門口探出個小腦袋望著林子凡。
林子凡四周望了望，希望能發現其它兩戶人家，這樣就好大家坐在一起磋商下如何解決問題，楊利似乎看出了林子凡的心思，淡淡道：「他們今早已簽協議搬走啦，你是他們的親戚還是朋友？」
林子凡微笑的搖搖頭，他決定還是先表明自己的身份，因為像楊利這樣的人應該最恨別人欺騙他，所以林子凡從一精緻的名片夾裡取出一張名片雙手恭敬的遞到楊利手上，楊利只是略看了眼便把名片扔給站在他旁邊的妻子，妻子仔細的看了眼，微抬頭憋了眼林子凡，冷漠的問道：「你是林氏派來給我們談話的經理？」看女人的眼神，似乎很不相信林子凡就是林氏的總經理，太年輕，在她的認知裡能坐上總經理這麼高級的位子至少也應該在三十歲以上，可眼前這年輕人明顯不過二十五，這讓她潛意識的開始警惕，防著林子凡，擔心他又是開發商為了騙他們簽協議而設的一個局。
曾就有一個冒充林氏經理的人來騙他們簽協議，說只要他們答應簽下搬遷協議他們所提的條件統統答應而且等樓蓋好之後還分他們一套兩居室，這樣的條件的確很誘惑特別是對楊利這樣的家庭，不但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賠償金到時還可分得一套房子，當時他們的確心動了，正準備簽字時，幸好李琴多動了個心眼，問他認不認識林氏的經理齊銘，結果這人傻頭傻腦的回答認識，李琴立即辯出他是冒充的騙子，因為齊銘只是他隨意編的一個人，他怎麼會認識呢！當然協議也沒簽成，這人最後灰溜溜的跑了，這件事給楊利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凡是說是林氏派來的人他們都不敢輕易的去相信，總是要在自己心裡反覆的審視這個人。
林子凡也不列外，楊利歷眼看著他，打量著他，旁邊的妻子也同時觀察著，突然林子凡覺得自己像是只在街邊跳繩的猴子或小丑，被人看來看去，全身發麻不自在，儘管如此他還是強忍著楊利夫婦帶給他的不自在，面帶微笑的任由他們打量觀察，許久楊利才又問道：「你能代表林氏？」
林子凡微笑的點點頭，直接說道：「楊先生，這次我是專程過來與你們洽談簽協議的事情，你們住在這裡的確不是個長久之計，四處全是垃圾，樓也不成樓似乎就要倒塌一樣，若遇稍強的颱風這樓必倒，到時你們怎麼辦？即使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應該為你們的女兒想想，她還很小，還有美好的將來正等著她，難道你們就忍心要她跟著你們在這裡受苦，受盡別人的白眼嘛？」這話的確讓楊利夫婦有所觸動，堅毅的眼神中閃爍著絲絲無奈與溫柔，楊利回頭望了眼正在門口探出個口望著他們的女兒，心裡十分難受，不是滋味。覺得自己真的有些對不住這個女兒，幸好的是自己還有個賢惠的妻子，每天都把女兒打扮一翻，看起來就像個小公主，這樣才不會使女兒在別的小朋友面前顯得像個小乞丐，楊利扭頭又感激的看了眼有些哭泣的妻子，伸手輕輕握住妻子微微顫抖的手，憋著嘴無奈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