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雜碎與毒蛇
付山遠，一個曾經在街邊擦鞋、補鞋的小鞋匠，幾經折騰現已經是上京北門的老大，他做事一向心狠手辣，看事情也看得很準很長遠，別人沒想到沒看到的事與物，他會看得很清楚，就拿這次林子凡遭砍這件事情來講，也只有他看清了林子凡所潛在對他的威脅，其它幾位老大幾乎都沒認識到，一個極有可能顛覆整個上京黑道的人正悄然無聲的成長。
老九憤怒的站起來，道：「付山遠這雜碎，居然想讓輝哥無後！」三娃子可能是他們四個人當中最冷靜的一個，可能因為他是半途跟著林振輝的緣故，他坐在沙發上現無表情，欣賞著自己那只被刺穿而包裹著黑膠的左手，嘴裡冷冷道；「老九，在這生氣也無用，要對付他還不容易？只要把他兒子抓起來，什麼事情就好辦多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三娃子還是一樣囧樣，還是那樣喜歡抓別人最在意的人來威脅別人，似乎這一做法已成為三娃子混跡黑道這麼多年獨有的一道風景。
所有的大哥級人物都知道，只要自己的人無故失蹤什麼的，百分之八十與三娃子這狗日的雜碎有關，儘管如此他還是喜歡這手，在他看來這招是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我鬥不過你還鬥不過你身邊的人？這也是三娃子這麼久以來一直堅持的信念，斗人不如斗已，既然他狠，自己不如更狠，把他的至親抓起來看他還能如何叫囂。
老九回頭瞪了眼三娃子，對林子凡說道：「子凡，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只要你說一聲，我們這些叔叔輩的肯定會為你重出江湖，為你保駕護航。」
林子凡幾乎對他們所說的一句話沒聽明白，只是在約聽懂了老九最後句話，像是在說要自己站出來帶著他們再次在黑道上拚殺，這些吃力不討好的活他才不會幹呢，再說自己根本就從來沒想過要去混什麼黑道，他只想等自己有錢了，找到撞死母親的壞人報了仇便帶著蕭彤回到張家村，在那裡陪伴著父母，度過他的餘生。對於老九他們幾位叔叔的盛情邀請，他只有無奈的笑一笑，說道：「九叔，恐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既然爸爸當年都選擇退出，相信他也不希望看見我再踏入這條不歸路，所以我只好給各位叔叔說聲對不起。」
他的話雖聽在老九他們心裡不是那麼好受，可他說的都是實在話，又有誰願意看見自己的兒子跟自己一樣去過著那種整日裡打打殺殺，提心吊膽的生活？誰不想自己的兒子一生平安，即使他的生活平淡無奇也無所謂。特別是有個女兒的莫永勝，聽見這句話心裡真不是滋味，他也曾經想過要莫雨長大後接自己的班，可慢慢看著她長大，長得越來越水靈靈，招人喜歡，起初的想法也在莫永勝的心裡產生的變化，他不再想著莫雨長大後能接自己的班，只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生活，為此他在幾年前就已開始淡出黑道，只望莫雨會快樂。莫永勝是第一個贊成林子凡的話，他說道：「不錯！子凡說的不錯，相信輝哥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著子凡被我們幾個逼著走上這條本是不歸路的黑道生涯，老九，你也不要再逼子凡了！既然他已決定，我們就按他的意思辦吧。子凡，莫雨怎麼樣？這兩天我都在查兇手的事情沒去醫院看她，她不會怪我這個做父親的吧？」
林子凡會心的笑了笑，說道：「莫叔叔，莫雨她已經醒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只是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多休息。」
莫永勝點點頭『恩』了聲，坐回沙發上，抽了口雪茄，道：「老九，既然子凡不願出來主事，我們也不勉強他，不過付山遠既然已欺負到咱們頭上，也不可能就這樣算了，是時候給他點顏色瞧瞧，要不然他還真以為我莫永勝這些年來是白混的。」
「付山遠我們是要對付，可不是現在！子凡現在來了，我不怕把話說開了，我三娃子的命是輝哥給的，以前輝哥在的時候我可為他赴湯蹈火，現在他不在了，我這條命本應屬於我自己了，既然輝哥有兒子，我三娃子曾發誓一生效忠輝哥及他的後代，那怕我只有一口氣也要保子凡周全。現在付山遠既然動到了子凡頭上也就是不把我三娃子放在眼裡，可是，永勝你有沒有想過，這次來殺子凡的並不只有付山遠一路人而且我們就這麼衝撞的找上門，付山遠不但不會承認反而咬我們一口，如此不討好的交易我三娃子還真不會做。」三娃子翹著二郎腿，彎著腰整理他的褲腳。
莫永勝不是沒朝三娃子所說的方向去想過，可他怎麼想都想不到還會有什麼人給林子凡有過節，非要致他於死地。他抽了口雪茄，問道：「老九、龍威、龍駒你們有何看法？」
「三娃子說的不是沒道理，更何況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要徹底消滅付山遠還不可能，死灰復燃，這不是我想看見的，我要整就非得把付山遠這王八蛋整得永無翻身之日。」龍威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錯！白骨事情就是我們的教訓，當年要不是輝哥念在與白骨有幾分交情不肯下殺手，才使得他有機會翻身對付我們，以致我們東門的實力這二十多年來一直弱與其它三個門，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感到遺憾的事情。」老九感歎道。
聽完老九和龍威所說的，莫永勝徹底陷入了沉思，坐在沙發上，左手拿著雪茄也不像剛才那樣一會抽一口一會抽一口，久久的搭在他翹起的兒郎腿上，久久沒有說話。
深夜，上京富山山腰獨棟別墅內，一個中年男人正在餵養一條玻璃籠子裡的眼鏡蛇，籠子出奇的大，那條蛇也不如一般寵物那般溫順，充滿了野性和靈氣，投放進籠子的不是雞鴨或者兔子這類餌，而是一隻黃鼬，這玩意也是能咬死蛇的，男人饒有興致地欣賞兩者相鬥。
看著眼鏡蛇慢慢把黃鼬咬死併吞進肚子裡，男人發出了陰冷的笑聲，這種笑聲很是陰森像是剛從地獄走出來一樣，尋常人就算修煉一輩子也不可能笑得他那麼陰森恐怖。對旁觀者來說聽見這樣的笑聲可能極其的恐怖甚至代表著他的死亡，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一位男子卻十分享受的站在那聽著，一點不覺得害怕與恐懼，接到一個電話後，來到他身邊，臉色有些難看道：「莫永勝今天把那幾個老傢伙請到了他家裡，還有那個孫兵沒殺掉的林子凡，看樣子他們已知道是我們派人去殺林子凡的，他們都想為林子凡和那女人報仇，只是現在還有些猶豫。」
上京黑道大哥中喜歡養蛇的人也許不少，但喜歡養毒蛇特別是像眼鏡蛇這樣的毒王肯定只有付山遠。
他轉身，臉上似乎有一抹不可思議，略微錯愕道：「他們不立即殺過了？」
男子點點頭，付山遠輕輕一笑，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道：「夏磊，你知道為什麼我喜歡養眼鏡蛇嘛？」被叫夏磊的男子搖搖頭，雖然他知道付山遠喜歡養，可自己從來不曾問起過原因。
付山遠拿起茶几上自己剛才沒喝完的紅酒，一口把剩下的半杯全喝了，道：「因為它夠毒！幹大事的人就要像眼鏡蛇，夠毒、夠狠，每次有獵物出現在它周圍時它總是靜靜的不動，事機發起攻擊以給獵物致命的一擊。」
晃動著手裡已空的酒杯，陰冷的笑了笑，說道：「遊戲才剛剛開始，莫永勝以後我們還有的是機會玩，到底誰被裝進這空杯子還不知道呢！夏磊，你馬上安去排連夜出海的船讓孫兵先到香港避避風頭，等過段時間風聲不是這麼緊的時候再回來，你讓他放心，他家裡的妻兒我會幫他照顧，絕不會讓莫永勝動她們分毫。」
「是！」夏磊轉身離去，付山遠又坐了會，然後起身向樓上走去，陰冷的微笑一直未從他臉上消失，直到他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