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袁公,祝願袁公早日榮登大寶,成就不世功業。」聽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程昱連忙向袁術拱手道。
「有曹操在宛城替我盯著呂布,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看著程昱離開,袁術開始琢磨程昱臨走時的話了,袁術早有不臣之心,這一點從他有意收集傳國玉璽就可以看出,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這樣的機會,畢竟以前是實力不足,如今曹操投靠過來,袁術的勢力已經足夠壯大,於是便說道:「我欲成就帝業,諸位以為如何?」
「想當年,漢高祖不過泗上一亭長,而後得天下,至今已經經歷四百餘年,氣數已盡。主公祖上四世三公,正是眾望所歸,正當應天命而順人意,正位九五。臣請陛下登基帝位。」和其他人不同,衛仲道卻是也已經看出了袁術的意思,其實方才程昱和袁術說話的時候,衛仲道就已經看出來了,此時正好順著袁術的意思,衛仲道之所以這樣說,倒並不是因為衛仲道看好袁術成就帝業,只是衛仲道明白,呂布之所以擁立漢獻帝,就是為了借助漢家的餘威,為自己的統治服務。而此時一旦袁術稱帝,就可能在諸侯之間興起一種稱帝的風潮,只要諸侯各自稱帝,那麼呂布手裡的漢獻帝也就失去了作用,變得不值一文了。當然更重要的是,一旦袁術稱帝,那麼呂布為了維護漢獻帝的權威,維護呂布所代表的朝堂的權威,那麼呂布就不得不對袁術展開徵討,而這對於如今剛剛經歷一場大戰的呂布軍,無意於雪上加霜,而這也將是衛仲道向呂布尋仇的最後時機。
「哈哈哈,衛仲道之言,稱帝之事就交給你去辦理吧。」聽到衛仲道的話,袁術哈哈大笑。本來還覺得自己稱帝的事情一定會遭到許多阻力,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說,就馬上有人贊同起來。
聽見衛仲道的贊同,其他人雖然也有不同的意見,不過到了此時此刻再去惹袁術不高興,無疑於自找苦吃,袁術可不是什麼寬厚仁德之人。於是不久之後,袁術便在壽春稱帝,建號仲氏。
消息傳到長安,引起了朝廷上下一片恐慌怒罵之聲,漢獻帝立即找群臣商議對策。這也難怪漢獻帝如此著急,要知道,如果沒有人稱帝,那麼即便是朝廷再怎麼無能,呂布再如何驕橫,他漢獻帝還是這大漢朝名義上的主人,其他諸侯對於他還是有著敬畏之心。而如今袁術稱帝,這就等於直接對大漢朝的根基發動了攻擊。一旦這股勢頭蔓延下去,只怕漢獻帝連被人利用的價值也會失去,而這將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呂布愛卿,如今壽春袁術公然叛逆,不知太尉大人準備何時出兵?」和以往呂布出兵之時,漢獻帝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不同,這次漢獻帝卻是少有的催促起呂布來。
「啟稟陛下,數年來各地動亂不止,朝廷戡亂,花費甚多,此是兵馬困乏,只怕不能遠征。」雖然袁術在壽春稱帝,呂布也很想將袁術剿滅,不過此時呂布軍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戰鬥,正需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即便是呂布手中的精銳部隊此時也是需要休整補充,而這些都不是短時間之內能夠完成的,更何況高順和管亥已經出兵并州,而袁紹的兵馬在并州已經有了動作,那麼會不會和袁紹在并州大戰,需要投入多少兵力,這些都是難以預料的,在這個時候,呂布自然沒有心情在和袁術開戰,呂布可是還沒有自大到想要同時對付袁紹和袁術兩兄弟的地步。
「不知兵馬何時才能遠征袁術?」聽見呂布的話,漢獻帝不由的眉頭一皺,不過面對呂布卻是不好說什麼,只是試探的問道。
「最快也要等到今年入冬了吧。」呂布略微猶豫之後這才說道。
呂布這話一出,不僅是漢獻帝,就是旁邊的一些老臣也都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按照太尉大人的意思,難道說我們還要在這裡等上大半年麼?太尉大人身為大漢的太尉,掌管大漢兵馬,怎麼可以讓逆賊逍遙在外如此長的時間?」聽見呂布的話,一旁的皇甫嵩眉頭一皺戰了出來說道。皇甫嵩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這些年朝廷混亂,不過在皇甫嵩看來,即便再混亂,那也是大漢的朝廷,如今袁術在壽春稱帝,這卻是無法容忍的,必須要用最快的時間將袁術消滅。
「太尉大人,袁術小兒居心叵測,大人切不可放任不管,在下聽說太尉大人正在并州用兵,既然太尉大人可以派兵前往并州,為什麼就不能派兵前往壽春平亂呢?」這時候朱俊也站了出來說道。
「兩位大人,朝廷在并州用兵的原因諸位不是不知道吧。并州不能平定,長安的安全都無法保證,又如何顧得上遠在壽春的袁術?更何況荊州劉表,益州劉璋,徐州劉備,這些人可都是漢室宗親,當此叛逆橫行之際,這些人也應該為朝廷出力分憂才是,我已經派出使者前往各地,邀請各路諸侯參與平亂,這些事情以後你們就不要操心了。」對於向皇甫嵩和朱俊這些老臣的責難,呂布根本不放在眼裡,這些人乃是大漢朝的老人,在朝中和民間都頗有威望,呂布留他們在朝中,也只是為了好看而已,至於他們說什麼呂布並不放在心上,一般來說,只要他們不針對呂布,不搞叛亂,呂布倒也是任由他們。
「啟稟陛下,太尉大人德高望重,為我大漢社稷殫精竭慮,勞苦功高,請陛下授予太尉大人丞相之職,總理朝政。」就在呂布剛剛說完之際,一旁的楊彪突然站了出來,躬身向漢獻帝說道。楊彪自從當了獻帝的老師以後,做事循規蹈矩,倒也能夠在呂布和獻帝兩邊討好,如今已經貴為太師,此時說起話來,倒也是份量十足。
「這?」聽見楊彪這突如其來的話語,一眾大臣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語起來,他們不明白楊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有楊彪自己心裡明白,一年前呂布出征司州,用時一年不僅攻佔司州,更是得了兗州,如今呂布已經不再滿足一個太尉的職務,想要讓呂布繼續在大漢的旗幟之下,那麼就必須提高呂布的職位。試想壽春袁術的實力還不如呂布,如今卻是已經稱帝,完全撇開了朝廷,那麼實力更強的呂布為什麼一定要在大漢的旗幟之下呢?朝廷需要給呂布更大的權勢,只要這樣才能保住朝廷,保住獻帝。
「額,太師說的極是。馬上傳旨,冊封原太尉呂布,為大漢丞相。」看到眾臣雖然對此事趕到突兀,不過卻是沒有人起身反對,即便是最為忠貞的皇甫嵩之流,也不過是皺眉而已,漢獻帝就已經明白,此時沒有緩和的餘地,於是馬上傳旨。至於是不是要攻打袁術,漢獻帝此時心中卻是也不怎麼著急了,反正這天下已經不是自己的天下,那麼這天下落到誰的手中,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袁術可以稱帝,那麼呂布難道就不可以麼?
「多謝陛下,今後朝中的事情,陛下就不用再操心了,天子乃是上天之子,只要侍奉上天,做好祭祀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了。太師以後你就協助陛下,做好朝廷的祭祀吧。」聽見漢獻帝終於將丞相一職給了自己,呂布抬起頭,看著任就坐在龍椅上的漢獻帝說道。
長久以來,呂布一直在心中考量對於漢獻帝的安排,對於這大漢朝廷日後的走勢的安排。從內心來說,呂布也有著推翻漢朝,自己稱帝的衝動,必定那個皇帝的稱號才是人類的終極全力,但是即便是稱帝了又能如何呢?漢獻帝也是大漢的皇帝,不還是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更何況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萬世不拔的基業,無論是當年鼎盛一時的秦帝國,還是後來的大漢帝國。更何況呂布還記得當年自己曾今答應過丁原,絕不會推翻大漢。
思來想去之後,呂布的內心之中湧起了另外的一副景象,那就是皇帝的位子依然由漢家繼續延續,只不過將皇帝的權利下放道一個新的群體手中,由這個群體負責國家的各種事物,目前這個新的群體只能是以丞相為中心的丞相府,至於這個群體的未來,呂布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對於漢獻帝的安排,呂布卻是已經想好了,那便是皇帝以後將只作為朝廷的精神領袖,負責各種祭祀活動,不再享有任何的實質權利。當然為了防止皇帝利用精神領袖的地位干涉丞相府的權利,皇帝的行蹤將會受到嚴格的控制,具體來講皇帝的一切活動都只能在皇宮之中,除非有呂布的允許。
「呂布,你這是篡權。」聽見呂布的話,一眾大臣都被震驚的無以復加,誰能想到,呂布不過剛剛升任丞相,竟然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有人甚至覺得呂布此舉比之直接廢除漢獻帝,自己當皇帝給予的震驚還要大。必定皇權乃是他們心中神聖不可侵犯的,你可以打到漢獻帝,因為大漢王朝已經頹廢,可是呂布所要打到了卻不是漢獻帝,也不是大漢王朝,而是自古以來被許多帝王繼承和發揚的皇權。這表示從今以後的皇帝不在是中華全力的中心,而只是一個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