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馳火將軍,前邊就是漢人的城池了。」鮮卑大軍一開到和氣城外,當心一人忙向身邊的主將介紹道,此人卻正是跟在成廉的隊伍身後的斥候頭領。
「你做的很好,給我傳令下去,大軍準備攻城。」看著眼前和氣城的土牆,赫連馳火臉色一橫,命令道。
「赫連馳火將軍何必這麼著急了。將軍雖然有三萬雄兵,但是鮮卑男兒馳騁草原自然無敵,但是要攻城,卻是缺少器械必定傷亡慘重,以我之見赫連將軍與其費力攻城,倒是不如圍城打援來的更實在些。」赫連馳火正要命令大軍攻城,旁邊卻走出一人說道。此人雖然身在鮮卑軍隊之中卻是一身的漢人打扮,此人不是別人,卻正是從金城被呂布攻破之後就一直消失不見得韓遂。
「韓將軍你雖然是柯比熊大族長的客人,不過我卻不得不說你是在不懂得如何打仗,若是不然又豈會被呂布逼到如此地步。」見到韓遂出來進言,赫連馳火倒是不以為然的說道。韓遂在涼州大敗,不但搞得自己丟了老窩,連累鮮卑也損失慘重,這使得赫連馳火很不待見韓遂,只不過柯比熊覺得韓遂身為漢人,非常瞭解漢人的做法,這才使得赫連馳火和韓遂一起帶兵前來。
「呵呵,韓遂的確敗給了呂布,不過卻並不說明韓遂無能,只是呂布過於狡猾而已。赫連將軍要是不聽我的話,今天怕是會重蹈我的覆轍。赫連將軍可不要忘了,韓遂是漢人未必能得到柯比熊大族長的信任,可是赫連將軍卻也是匈奴人,一旦戰敗,只怕再要翻身也是不容易吧。」對於赫連馳火的囂張,韓遂自然惱怒不已,不過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自己寄人籬下,不過相比而言赫連馳火的情況又能比他韓遂好上多少呢?
「你怎麼知道我是匈奴人?」一聽韓遂說出了自己的來歷,赫連馳火臉色一變,一雙牛眼瞪得老大,面露凶殘之相的說道。
「呵呵,這很簡單赫連這個姓我以前只聽說過匈奴有,卻沒有聽說過鮮卑也有姓赫連的。赫連將軍怎麼到了大族長麾下,在下不想知道,在下只想告訴將軍,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受,將軍和我不過都是寄人籬下而已,為什麼不能金誠合作,你我這樣鬥氣可是不會有任何好處的。」面對赫連馳火韓遂呵呵一笑,說出了自己的意思。韓遂不是沒有野心的人,當下投靠鮮卑人也只是一時無奈,不過韓遂並沒有放棄向呂布復仇,並沒有忘記成就一番事業。
「既然如此,那就說說你的計劃吧。」盯著韓遂看了良久,赫連馳火終於鬆了口氣說道。
赫連一脈本是匈奴貴族,赫連馳火因為受到他人排擠在族中不得志,當時鮮卑與匈奴開戰,赫連馳火一個不小心便被柯比熊俘虜,不過柯比熊不但沒有羞辱赫連馳火,反而以禮相待,鼓勵赫連馳火在自己帳下足見匈奴軍隊,將來有機會重回匈奴討回自己的一切。柯比熊這話赫連馳火雖然聽得熱血沸騰,不過卻也只當是柯比熊的拉攏之詞並不當真,事情的發展也正像赫連馳火想的那樣,也許柯比熊收留赫連馳火的時候還有接著赫連馳火吞併匈奴一統草原的野心,只不過在檀石槐死後,鮮卑內亂不斷,即便柯比熊野心不小,卻也是力所不逮。
這次呂布在西涼突然崛起,還殺了兩萬鮮卑士兵,柯比熊不但沒有興師問罪,反而對呂布在邊境上的騷擾一忍再忍也正是這個原因。呂布沒有得到涼州尚且吃掉鮮卑兩萬兵馬大敗韓遂。如今呂布已經入主涼州,又豈是輕易能夠滅掉的,攘外必先安內,柯比熊可不希望自己在和呂布大戰的時候又被鮮卑其他部族撿了便宜。不過在得知呂布不但屢屢派兵犯境更在自己領地內築起城池之後,柯比熊就再也坐不住了,於是派遣赫連馳火和韓遂帶兵前來,就是要給呂佈一個下馬威,然後在和呂布談條件,柯比熊已經在西涼耗費太多時間和兵力了,在這樣耗下去柯比熊卻是未必能夠承受。
「赫連將軍你看見和氣城城頭上,那個穿著文士衣衫的青年了麼?那邊是呂布,呂佈兵馬數萬,其中最為精良的便是他的一萬狼騎。而這一萬狼騎想來就是呂布親自指揮的,現在呂布出現在了這裡,那就說明呂布的狼騎很可能就在附近。」韓遂並沒有說自己的計劃,卻是伸手指著城樓上一個文士打扮正在品茶的青年,向赫連馳火介紹道。
「那又如何?」身為匈奴貴族和鮮卑大將,赫連馳火雖然聽說過呂布的狼騎乃是漢軍之中少有的精銳,不過骨子裡的驕傲讓他對別人的都低看一眼,況且在赫連鐵樹看來無論是鮮卑鐵騎,還是匈奴騎兵,那個都不會輸給呂布的狼騎。
「如果將軍此時命令大軍攻城,那麼呂布的狼騎就很可能在將軍的大軍攻城之時殺出,倒是怕是將軍首尾難顧,此戰即便不敗也會損失慘重吧。」見赫連馳火毫不在意,韓遂這才說出了重點。
韓遂此話一出,赫連馳火頓時一驚,雖然他自覺得手下三萬都是精銳,但是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卻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這次柯比熊讓他前來,就是為了要給呂佈一個教訓的,饒是自己反而被呂布教訓了,那豈不是沒臉見柯比熊麼?
「不知韓遂兄有何良策?」見韓遂說的煞有介事,赫連馳火連忙回頭問道。
「很簡單,你看那和氣城中已經升起了狼煙,這是在請求援兵的信號,相信不久之後他們的援兵就會趕到,將軍只需要一面派兵監視和氣城,一面出斥候找到他們的援兵在於以殲滅,只要和氣城沒有了援兵,那將軍換不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韓遂見赫連馳火終於願意聽自己的,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
「呵呵,韓遂將軍這個主意的確是好,正是進可攻退可守,使我軍立於不敗之地。」對於韓遂的計劃,赫連馳火雖然覺得有些保守,不過也不得不說這是目前最好的作戰方略。不過赫連馳火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你不是說呂布的狼騎就在附近麼?那你倒是說說怎麼對付他們?」
「哈哈,赫連將軍不虧出生貴族,一下子就說到了重點,呂布的狼騎卻是精銳,不過呂布作戰卻也是過於依賴狼騎。據我觀察眼下活躍在周圍百里的應該有一萬騎兵,而這些騎兵並沒有狼騎精銳。換句話來說將軍在不攻打和氣城的情況下,要面對的就是呂布的一萬狼騎和這一萬騎兵。所以在下建議分兵兩路一萬人馬留守和氣城外,另外兩萬兵馬在周圍設伏。有兩萬兵馬設伏,無論來志願的是一萬狼騎,還是另外的一萬騎兵,都可以全殲,即便是在和其中一支兵馬交戰的時候,另一隻敵軍出現,我們的一萬留守兵馬也可以阻擋,爭取時間。只要能真的消滅或者打散呂布的騎兵,在沒有騎兵的保護下,那這和氣城也不過是一座死城而已。」韓遂哈哈一笑很有信心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這些日子韓遂雖然到了鮮卑不過無時無刻不再關注著呂布,對於呂布的作戰習慣也是瞭如指掌。
「看來鮮卑人不會打算攻城了。」城樓之上荀彧和呂布等人無時無刻不再關注著城外的鮮卑人,看到鮮卑人突然分兵,呂布眉毛一皺說道。
「鮮卑人此時分兵只有一種可能,那邊是圍城打援。」荀彧也是眉頭一鎖緊接著判斷道。
「呵呵,荀先生說的極是,鮮卑人都是騎兵倒是並不適合攻城,這一點倒是很像我,必定用騎兵攻城本身就是一種浪費。」對於鮮卑人的做法,呂布倒是很贊同的掉了點頭。不過接著卻轉頭對一旁的太史慈說道:「太史將軍,你想不想出去試試身手?」
「將軍的意思是讓在下帶兵出戰?」聽了呂布的話,太史慈眉頭微微一皺,和氣城內的情況太史慈自然知道,都是步軍,面對城外的鮮卑騎兵根本沒有勝算,這樣出擊哪裡有什麼機會。雖然成廉手中以及和氣城中都有戰馬,但是步軍騎上戰馬卻並不等於騎兵,雖然有些不大情願,不過太史慈剛剛加入到呂布手下,總不好這個時候就忤逆呂布吧,於是只能硬著頭皮道:「只要將軍一聲令下,太史慈在所不惜。」
「哈哈哈,太史將軍嚴重了,這鮮卑人眼看著是不想攻城了,我們在這裡準備防守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希望你能江城中的戰馬整合起來,在挑選會騎馬的士兵,臨時組建一支騎兵,在必要的時候出城助戰,太史將軍以為如何?」看這太史慈滿臉的堅定,呂布哈哈一笑說道。太史慈是呂布新得的將領,呂布對太史慈希望很高哪裡會讓太史慈執行什麼危險的任務。
「呂布將軍的意思,是不是怕我們的兩萬騎兵對付不了城外的三萬鮮卑騎兵?所以想讓太史將軍出城嚇退敵人?」看著呂布和太史慈交談,荀彧卻是已經洞察了呂布的想法。
「我倒不是擔心我們的騎兵對付不了城外的鮮卑人。只是狼騎雖然精銳,但卻是我多年的心血,而臧霸和魏續的騎兵也是剛剛組建不久,我並不像他們有太大的傷亡。」聽了荀彧的話,呂布臉上少有的露出擔憂之色說道。呂布常年征戰,對於戰場上的事情再清楚不過,正所謂傷敵一萬自損八千,自己的兩萬騎兵要是真的和城外的三萬鮮卑騎兵廝殺下來,卻也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這就由不得呂布不想些取巧的招數。或許當敵人發現自己的騎兵數目並不比他們少的時候,回退去吧。
「將軍放心,太史慈一定不負眾望,這就去準備。」太史慈向呂布行了一禮轉頭而去,這次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將軍如此愛戴自己的士兵,難怪短短時間就能入主涼州,成為一方霸主。」看著眼前的呂布,荀彧也忍不住稱讚道。
「哎,雖然不知道別的州牧都過得如何,不過我這個一方霸主,可是很淒慘啊。」聽了荀彧的話,呂布卻是歎了口氣接著道:「所有人都以為我對鮮卑作戰乃是因為我呂布好大喜功,想要成就一方霸業,可是誰又知道我這卻是無奈之舉。馬騰雖然給我留下了三郡之地,但卻是連一顆糧食也沒有,金城雖然還算富庶,但是也只有足夠五萬兵馬用到明年春天的糧草。我呂布對鮮卑開戰數月,卻一直弄到一萬兵馬用到明年春天的糧食,即便現在我還不知道,我另外的一萬五千兵馬如何挨過這個冬天,我這個一方霸主苦啊。」一直以來呂布都在為軍隊的糧草發愁,可惜這樣的事情,呂布只能自己承受,不過現在呂布和荀彧的關係緩和了許多,呂布見左右無人,便向荀彧訴起苦來。
「荀彧不才,願追隨將軍身邊,為將軍排憂解案,助將軍一臂之力。」呂布還在為自己的糧草發愁,荀彧卻是已經拜倒在地,向呂布說道。
「這?荀先生說的是真的?」雖然一直以來,呂布都很重視荀彧的才能,想要讓荀彧為自己所用,奈何荀彧不從,此時突然間荀彧拜服呂布卻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自從來到西涼,呂布雖然很希望荀彧幫自己,不過卻是再也沒有在荀彧面前提過此事,為的就是讓荀彧看清楚自己之後再做選擇,現在終於是看到了效果
「將軍,難道將軍不願賞荀彧一口飯吃麼?」見呂布有些發愣,荀彧微微一笑,開玩笑的說道。
「哈哈哈,荀彧啊荀彧,你真是讓我等的好苦啊。能得到你荀彧相助勝過十萬鐵騎。從今日起你荀彧便是我呂布的軍師。」聽了荀彧這話,呂布終於回過神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呂布終於苦盡甘來。
呂布哈哈一笑,忙將荀彧拉了起來,扶坐在自己方纔的凳子上,然後傻笑,此時呂布看見荀彧真是越看越高興,越看心中越歡喜。
「額,將軍方才說軍中糧草匱乏,不知將軍可有何良策?」見呂布看著自己,饒是荀彧城府極深卻也是有些耐不住,於是岔開話題說道。
「不瞞荀彧先生,涼州貧瘠,即便是休養生息沒有三五年難有起色。然而如今天下紛亂,諸侯並起,只怕三五年後不知天下又會有何變動,所以我以為想要解決西涼的問題,只能在雍州動腦經。」呂布略微思索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雍州良田豐美,少經戰禍,國富民強,的確是用兵之地。」聽了呂布的話,荀彧略加思索點點頭說道,不過話說到這裡卻是驀然一驚接著道:「將軍攻擊鮮卑,築起這和氣城,莫非也是為了攻擊雍州所做的準備?」說話間荀彧突然想到了和氣城的地理位置,有些驚訝的看向呂布說道。
原來,漢室衰弱雍州以西的大片土地已經被鮮卑人所佔據,所以多年來從長安前往西涼的道路,只能通過扶風,天水,隴西而入西涼。多年以來人們幾乎已經忘記了其實從長安前往西涼還有更近的一條老路,那就是穿越鮮卑盤踞之地就可以直接從長安前往西涼,而和氣城的位置,正好在這天線路上,換句話說如今呂布要取長安,卻不用像當年馬騰一般穿越天水扶風兩郡,而是在和氣城補給休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直撲長安,荀彧沒有想到,呂布這一系列的動作居然有這樣的深意,可惜呂布的兵馬已經在悄悄地接近之中,而長安的王允和馬騰卻想著如何與郭汜李傕大站,想起來還真是不知死活,想清楚了這些,荀彧看待呂布的目光又是不同,自己枉稱王佐之才,居然也差點沒有看出這其中的玄機。
「哎,這也是無奈之舉,若不是涼州舉步維艱,我也不會兵行險招,必定以現在的涼州的情況,實在難以承受又一場戰爭。」雖然荀彧已經佩服之至,不過呂布還是很無奈的說道。
「呵呵,如今王允和李傕郭汜大戰,正是上天給了將軍拿下雍州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一旦放過去,等雍州局勢穩定了,在想拿下雍州,那可就難了,付出的代價也是會增加數倍不止,將軍的決策恰到好處,況且將軍也說西涼的軍糧不過勉強維持到明年春天,將軍要是不能在這個冬天解決問題,只怕以後就更沒有什麼機會了。」荀彧才能出眾自然鞥看出這其中的機會,不過話剛說完又有些擔心的說道:「只是將軍如今雖有七萬餘眾,這是這些兵馬防守涼州自然是夠了,要拿下雍州只怕是有些捉襟見肘。」
七萬兵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防守西涼的話,自然不在話下,可是要抽調出來攻打雍州,四萬兵馬已經是極限了,可是四萬兵馬無論面對王允馬騰,還是面對李傕郭汜卻都沒有優勢,要想拿下雍州更是難上加難,不過增兵的主意荀彧卻是不敢說,招兵容易養兵難啊,何況新招的士兵又有什麼戰鬥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