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川荀家堡外,幾個挑著擔子的生意人正在無精打采的做著生意,說是做生意,這些人的心思卻是並不在生意上,往往有生意上門,也不甚在意。
「趙大哥,你說我們兄弟還要在這荀家堡外呆多久啊?這一晃我們在荀家堡外可是帶了有小一年了。」一個賣柴火的漢子,踱步來到一個賣豆漿的漢子面前有些無趣的說道。
「你小子管那麼多做什麼?上邊既然派我們過來守著荀家,我們守著就是,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拿到你喜歡以前那種到處征戰刀口舔血的日子?」這個被稱作趙大哥,賣豆漿的漢子,衝著先前說話的買柴火的漢子橫了一眼呵斥道。
「我那是這個意思?只是聽說兗州刺史劉岱被青州黃巾軍給殺了,那張邈想要迎接咱家主公執掌兗州,這可是個陞官發財的好機會,我們兄弟要是趕不上這次,怕是就要永遠只能做個小兵了。」這個買柴火的漢字有些歎息的說道。
原來這些在荀家門口擺攤的漢子,就是曹操派過來監視荀家的。曹操再丟了荀彧之後,雖然很想派人從呂布手中解救荀彧,奈何自己實力有限,即便是派人去了也不過是給呂布塞牙縫,這件事情只能強壓了下來,不過這並不表示曹操就此放棄了,曹操明白呂布要想收復荀彧,就會想辦法將荀家人接走,只有真正掌握了荀家人,才能保證荀彧以後死心塌地,而荀家人留在穎川,同時也是曹操爭取荀彧的最後籌碼。所以曹操一回到陳留,就派出人馬監視荀家,防止呂布派人和荀家接觸。而荀家門外的人就是那個時候曹操派出來的,不過這一年來卻是並沒有發現呂布派人聯繫過荀家。
「你們小聲點,有人過來了。」就在這時候,旁邊賣燒餅的突然衝著這邊喊道,原來是有十餘匹馬下了官道直接衝著荀家這邊趕了過來。
「看來是有生意上門了,看這批人不是普通人,一會兒一定要搞清楚,他們什麼來歷,來荀家有什麼事做。」看見官道上的來人,那個賣豆漿的趙大哥向其他人吩咐道。
這群人個個精神抖擻,顯然都是練家子,當先一人唇紅齒白面容嬌好,雖是男兒裝束,卻是處處顯露出英氣勃發,若是呂布見了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多年未見的張靈兒。而在張靈兒身邊一個俊朗的漢子卻正是張靈兒的鐵桿保鏢裴元紹。
「額?聖姑,我們不是要趕往涼州麼?怎麼繞這麼大的彎?」這次張靈兒學完了《太平要術》出山,裴元紹就是要準備將張靈兒送去涼州見呂布的。本來張角怕張靈兒一個女孩子家家漂流江湖,所以就將張靈兒留在山中研習《太平要術》並且定下規矩張靈兒不能練成不得下山。這看起來是張角在逼迫張靈兒學道,實際上則是張角怕張靈兒在外邊出世,想用這個由頭將張靈兒留在山中而已。等數年後張靈兒有所成就出山的時候,這才發現張角早已辭世,而如今的黃巾軍紛亂,各自為陣,也早已經不需要張靈兒這個聖姑,於是張靈兒決定去找呂布。就在前些日子張靈兒終於得到了呂布的回信,不過呂布希望張靈兒這次去西涼的時候,能夠順道帶上荀家。
本來呂布是不想將這些事情交給張靈兒的,必定兩人多年未見,一有消息就讓人家幫自己做事實在不太好。可惜要將荀家帶去西涼,呂布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讓呂布自己出馬吧,西涼那邊一時半會兒又離不開,所以只能交給張靈兒,這丫頭古靈精怪,足智多謀,應付這種事情正好合適。
而當張靈兒一進入兗州,就聽說了曹操即將入主兗州的事情,所以才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荀家,就是希望能夠在曹操入主兗州之前將荀家接走。如今曹操要入住兗州,對於荀家的防範自然放鬆了不少,畢竟曹操以前不過是一方豪強,現在要整頓兗州他的力量必定分散,即便是聽到荀家脫離穎川的事情,只怕是心有餘力不足,而這正是荀家遠走涼州的最好時機。當然了如何說服荀家前往涼州,這也是個難題,這也是呂不覺得自己手下這些人,包括呂布自己都很難完成這個任務的原因,不過這對於古靈精怪的張靈兒來說,似乎就不是什麼問題了,至少呂布在向張靈兒求助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
「幾位客觀遠道而來,不如在我這裡吃個燒餅,謝謝歇息吧。」就在張靈兒想著這次幫呂布完成了這件事情之後,該向呂布討要些什麼的時候,身邊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想起,原來是哪個在路邊賣燒餅漢子迎了過來,攔在了張靈兒馬前,腆著臉嬉笑著說道。
「奶奶的什麼東西,膽敢當我們公子的路。」可這這個莽撞的漢子攔下了張靈兒的馬,裴元紹一股怒吼頓時湧了上來,手中的鞭子就要衝著眼前這不長眼的漢子掄過去。
「住手,怎麼可以隨便打人?這可是穎川,不得無禮。」見裴元紹的鞭子衝著眼前的漢子直劈而下,而那漢子雙手一捏拳,眼中精光同時爆射,張靈兒已經明白眼前這個賣燒餅的絕非善類,便出聲制止了裴元紹的舉動,接著道:「這位小哥,我們是冀州來的士子,久聞荀家大名,今日特來拜見,小哥在這裡做生意,不知可否知道這荀家主人是否在家?」看出了眼前人的不凡,張靈兒卻是一句話將自己的來歷目的都說了出來,張靈兒自然明白這些人不可能是荀家的人,那他們呆在這裡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監視荀家,於是張靈兒便給了他們一個答案,讓他們安心。
「原來是冀州來的士子,真是失敬失敬,正好這幾天荀家主人並沒有外出,公子來的倒也真巧。」見這幫人是冀州來的,這賣燒餅的漢子臉色大為緩和,他們的目的只是防止呂布派人來接走荀家人,至於荀家人和其他人的來往,他夢卻並沒有過問的意思。
「聖姑,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動手,那不過是個賣燒餅的,也敢對聖姑囂張,傳出去豈不是壞了我們的名聲。」直到離開這些做生意的人,裴元紹這才湊到張靈兒身後,有些納悶的問道。
「你可看見有那個做生意的小販這般招攬生意的?」張靈兒輕輕一笑,向裴元紹問道。
「當然沒有,他那樣哪能招攬到生意,找打還差不多。」裴元紹稍微一想隨口說道。
「這就是了,他們即不為招攬生意,又不怕找打,那你說說他們是做什麼的?」張靈兒輕輕一笑,不再理會裴元紹,逕直向著荀家堡而去。
「看這些人來歷不俗,也不知道是冀州什麼人?」看著張靈兒等人過去,剛才和張靈兒答話的漢子突然有意無意的說道。
「管他呢,這荀家海內知名,來往的人自然不少,我們只要注意西邊來的人就好,哪有功夫考慮這麼多。」那趙大哥白了他一眼說道。
「哎,如今曹操即將入主兗州,我們荀家當何去何從,諸位一起拿個主意吧。」荀家堡大堂上,荀爽端坐堂上說道。
這曹操即將入主兗州的事情,荀爽已經聽說了,按說這事情和他們荀家並沒有關係。可是自從荀彧和荀攸被呂布從曹操手中擄走之後,曹操和荀家的關係就有些微妙,一方面曹操希望留下荀家,將來有機會讓荀彧為自己出力,另一方面又防著荀家,怕荀家被呂布接走。而荀家此時也是兩面為難,一旦將來呂布收服荀彧與曹操作對,曹操未必不會因此遷怒荀家,可是荀家卻也不能就此向呂布靠攏,那不是逼迫荀彧為呂布效力麼?不管怎麼說詢價還是不願意選擇呂布的。只是荀家此時卻也是沒有更好的選擇。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荀家糾結倒是糾結,但是也不是迫在眉睫,一定要做出決定的。不過眼下就不同了,一旦曹操入主兗州,荀家再想脫離曹操的掌控那就難了,所以眼下荀家必須做出決定,對荀家的未來做出選擇。
「我來說兩句,曹孟德有仁德,如今兗州刺史劉岱為黃巾賊所殺,張邈等人迎曹孟德入主兗州,正說明了孟德公的才德,況且當日荀彧也是選擇了孟德公,準備為孟德公效力的。所以我主張我們應該全力輔佐孟德公,將來孟德公掃平寰宇,定會使得我們荀家諸人團聚。」這時候荀諶見沒有人說話,首先站了出來說道。
「弟弟此言差矣,我等此時侍曹,又將荀彧之安危置於何地?況且,曹操果然人意,就應該派遣人馬將荀彧搶回,或者用財貨換回,可是至今為止卻並沒有見到曹操有什麼舉動,反而是派人在我家門外監視我等,這樣的人你果真以為可以信任麼?」聽了荀諶的話,荀衍有些氣憤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