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回本源地氣
后土娘娘聞言失笑道:「好人?是非善惡又豈是自己標榜的?意圖百年之內殺上天庭,八戒,你的心不小啊!」
八戒心中泛苦,暗道最煩這些大能了,眼睛一掃便知過去未來,自己穿越前的事情他們雖然無法推測,未來的命數也不定,但是穿越後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卻已是既定事實,自然會落入這些大神的推算之中。不過這位后土娘娘也誇張了一點,自己說過的話她都知道。
既然無法隱瞞,八戒乾脆坦陳道:「后土娘娘,你應該也看到我體內沉睡的元靈了,天蓬大哥本是上界元帥,卻落得這等下場,我要上天向玉帝討個說法!」
后土道:「你修為孱弱,連三九天劫都未曾渡過,雖然懷揣異寶,但是對抗天庭無異於蚍蜉撼樹,完全就是不自量力!如果你真的想為體內的元靈討個公道,就不要輕舉妄動,日後我見了玉帝會幫你分說一番,讓他日後把帥位歸還與天蓬就是了,相信他還是要給我這個面子的。」
八戒心中一動,這慈眉善目的后土娘娘看來對自己印象很好,話語中透著回護之意。而且聽她話中意思,只說自己實力弱小,卻並未評定自己行為的對錯,對自己挑戰天庭持一種認可態度。實際上天蓬確實是觸犯了天條,才被貶下凡間,八戒要上天庭為天蓬討公道,無異於是對天條的一種挑釁,而后土皇對八戒行為的認可,是否意味著她心中對天庭也有所不滿呢?
六御之中,八戒已經見過兩位,分別是眼前的后土皇地祇和師尊玉清真王,玉清真王神號全稱高上神霄玉清真王長生大帝統天元聖天尊,便是南極長生大帝。雖然頭上頂著南極大帝的尊號,但是在八戒看來,自己這位師尊的全部興趣都在修行之上,對於天庭權勢沒有任何興趣,否則就不會拋下一切閉關修行了。
玉清真王特例獨行,輕權勢而重修持,其他幾位就未必了,玉皇大帝雖是六御之首,但他屬於後來者,封神之前只尊四御——中天紫微北極大帝、南極長生大帝、勾陳上宮天皇大帝、承天傚法后土皇地祇。天庭成立,三清退藏之後,玉帝才開始掌管天庭,統御萬天,幾位大帝之間雖然各司其職,但是職能重疊之處不少。紫微北極大帝統御萬星,所有先天神靈星君都歸他統管,但是很多星君都在天庭任職,比如天蓬就做了三十萬水軍元帥,又歸玉帝管轄,這種職能重疊注定了六御之間絕對不會像表面那樣和睦。
后土雖然說要為自己在玉帝面前分說,不過八戒並未怎麼放在心上,他雖然從未見過玉帝,卻瞭解他的脾性。天蓬不但是天庭元帥,也是紫微北極大帝的愛將,更是玉清真王的直接下屬,玉帝說打就打,說貶就貶,可沒有絲毫顧及北極南極兩位大帝的面子。所以八戒對於后土找玉帝分說之事並未報太多希望,他才不相信玉帝會因為后土的幾句話就把帥位讓出來,不過后土娘娘到底是出於一番好意,八戒心中還是十分感激的。
卻聽后土接著道:「八戒,操持息壤可以溝通大地本源,具有移山填海的莫大威力,如非緊要關頭,不要輕易動用,切記,切記!」
溝通大地本源?八戒想起適才神念中傳來的那種厚重凝實的感覺,似乎三山五嶽廣袤大地均在自己掌握之中一樣,看來息壤還有很多功能等待自己去開發啊。
八戒還待再說些什麼,后土卻揮揮手道:「記住我的話,不要輕舉妄動意圖對抗天庭。好了,你這就出去吧。」
神念一陣顫動,八戒元神歸體,睜開雙眼,還是在海面之上,適才遭際如同做了個夢一般,唯獨那巴掌大的黃褐色土疙瘩放射著璀璨的光芒。
后土雖然叫他不要輕易嘗試溝通大地本源,但是八戒如何能夠按耐住好奇心,再次往息壤中注入無極真氣,默默的感受著神念中傳來的那股厚重凝實的感覺——承載萬物生發的地之厚重。
所謂大地本源,就是地底深處那承載萬物生發的本源之氣,無論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大地,還是巍峨的高山大川,地勢行走自有脈絡,運行其中的便是地氣。各處地氣都由當地的土地山神管理,調運一方水土,后土皇地祇則是天下諸洲大地山川的主宰,這本源之氣便由她掌控。此刻八戒操持息壤,發現此物不但能夠與大地本源溝通,還可以隨著自己的意念抽取部分地氣為己所用。
這地氣抽取出來有什麼作用,八戒還不甚了了,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如果大量抽取大地本源之氣,勢必會因地氣失衡造成一系列的天地災劫。難怪后土說以之為善可以造福眾生,以之為惡會帶來莫大災禍,想來就是這個意思吧。
隨著神念透過本源之氣的觀望,八戒發現天下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均是地勢縱橫捭闔,地脈豪闊地氣濃郁之處,難怪一般道派都要佔據洞天福地修行,果然是有道理的。
操持息壤聚土成山,八戒小心翼翼的從東勝神洲地底深處抽出一絲大地的本源之氣出來。地底本源之氣基數很大,只要不在一處抽取過多,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
這些地氣剛剛輸入息壤生發的小山包,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原本八戒操持法力控制這山包懸浮空中,山包體積雖大,卻並不覺得吃力。但是在注入一絲本源地氣之後,山包還是那個小山包,卻變得沉重無比,壓力大增,八戒連忙散去法力,卻發現那山包並沒有消散,「轟」的一聲掉落海中。息壤本體從海中脫離了出來,緩緩飄入他的手中。
八戒心中頓時閃過一絲明悟,土只是土,雖說聚土而成山,但是泥土堆積的土包卻不能稱之為山,因為它缺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重逾千鈞的山勢,而形成山勢的原理便是厚重的地脈之氣。本源地氣注入小土包之後,堆積的土壤才能真正稱之為山,就算法力散去,息壤本體脫離出來,也是聚而不散。
有了這層明悟,八戒的心思一下子活絡了起來,如果能把息壤生發的土壤壓縮一下,注入一些地氣,便可瞬間製成一座密度厚實,重逾千鈞的山峰。不僅如此,如果能在息壤生發的土壤中注入一些別的東西……
后土皇地祇剛剛與八戒別過,便發現這廝在偷偷的抽取大地本源之氣,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完全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啊。雖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后土既然把息壤交給了八戒,就應該對他放心才是。但是此物畢竟是一把雙刃劍,用的不好會造成災禍的發生,后土娘娘忍不住便在虛空中駐足停下,透過虛空注視著八戒的一舉一動。
在看到他只是稍微抽取了一絲本源地氣便即停止,后土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小子做事倒還知道分寸,看來只是好奇而已。就在她準備掉頭離去之時,卻再次被八戒的舉動吸引住了,這廝再次抽取了一絲本源地氣,並且很快的用息壤生發了一個小山包出來,而生發山體的法力中,還注入了一些其他東西。
「這是……,雷?對了,他在神霄派學了雷法。」
后土皇地祇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神色,對於敢於嘗試融合新型法術的後輩,她是十分支持的,畢竟只知道墨守陳規學習既有法術的修士太多了,這豬八戒還真是個異類。
創新之路往往不會一帆風順,遭遇失敗是免不了的。
「轟!」正在生發的小山包忽然炸裂開來,無數碎石夾雜著電弧把八戒砸了個措手不及,這廝很快便為自己異想天開的創意埋單了。
后土在虛空中笑著搖了搖頭,卻也徹底放下心來。這豬八戒雖然心思活絡,有些異想天開,卻很懂得分寸,適才兩次抽取本源地氣都只是很微小的量,而且是從不同地方抽取的,並不會對地氣的總體分佈造成什麼影響。
放下心來的后土在虛空中轉身離去,八戒此時開始轉移陣地,來到花果山主峰頂上,峰頂乃是昔年猴子出世之地,神石已經變成了孫悟空,整個山頂一片平整。
剛才嘗試在息壤生土時注入雷霆之力失敗,八戒深究原因,發現自己還不能自如的操控息壤的生發,而在生發時注入雷霆之力,需要細如毫髮的操控。歸根結底還是他沒有對息壤進行煉化,不能做到收放由心的地步。不過這類異寶想要徹底煉化,完全打上自己的烙印,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得用丹火慢慢祭煉。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鯀當初受到佛祖指示,乃是誠心相贈寶物,抹去了自身刻在寶物上的一切烙印和多重使用禁制,否則八戒就算得到此寶,也無法使用。
既然無法做到收放自如,貿貿然加入雷霆之力是十分危險的舉動,八戒失敗了一次之後便明智的選擇了不再嘗試。不過這廝初得異寶,卻有大把的念頭想要嘗試,之所以把陣地轉移到花果山頂上,是因為他忽然想出一個鍛體的法門來。
想到就做,八戒操持息壤,讓他飄浮在自己胸前,猛的輸入一股妖元力進去,息壤很快便開始生發厚實的堅土,隨著體積越來越大,因為緊靠著八戒的緣故,漸漸的把他包裹在裡面,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花果山山頂之上多了個小山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