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黎明（7）
「聶士成聶老將軍，請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了，現在北京、天津已被我軍攻克，你效忠的那個腐朽的滿清王朝滅亡了，滿清已經完蛋了，請你們不要再給那個已經進了墳墓的賣國朝廷賣命了。我們大統領敬您和您功字營的弟兄們都是甲午時打過小日本的硬漢子，不想讓你們這些曾經抵禦外侮流過血的好漢再受到傷害」
中華軍將駐紮在蘆台的淮軍悍將聶士成和他的功字營數千人馬圍了個水洩不通，在勸降聶士成無果之後，並沒有起強攻，在打退了聶士成組織的數次突圍之後，架起了高音喇叭不厭其煩的開始進行勸降。
「大帥，組織弟兄們再衝一次吧。」一個臉上有一條長長刀疤的副將向坐在帥位上的聶士成道。
「不行，不能再衝了，中華軍的火力太強，不能讓弟兄們再去送死了。」站在聶士成身邊的一個青年立刻反對道。
「馮國璋，你什麼意思？你想投降不成？」刀疤臉副將對著那個叫馮國璋的年輕人怒目而視。
「降不降，不是我馮華甫能說了算的，宋將軍，我只是不想看著你讓部下們白白去送死。」馮國璋不溫不火的說道。
「貪生怕死之徒，不要在這兒要1n軍心，老」刀疤臉副將瞪著馮國璋大聲呵斥。
「占標！」聶士成突然大聲喝道，「夠了！值此危難之時，自家兄弟還吵什麼吵！」
聶士成怒，大帳中所有的將佐立刻安靜了下來，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再觸怒自己的大帥，整個大帳變得靜悄悄的。
「華甫，你替老夫走一趟吧。」不知過了多久，聶士成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無奈，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願為大帥效命。」馮國璋躬身道，眼中露出一絲喜色。
「大帥~！」帳中的幾個將領驚訝的看著聶士成。
「好了，老夫心意已定，爾等不必多言。」聶士成看著幾個想要說什麼的將領道。
「報~」一個親兵跑進大帳，「啟稟大帥，有人自稱您的故人，在轅門外求見。」
「故人？呵呵，老夫的故人此時前來」聶士成臉露苦笑，「去吧，請老夫的這位故人進來吧。」
「大帥，這一定是中華軍派來的說客。」一個五十多歲的參將說道。
「大帥，這等賣nn口舌之輩，見他作甚。」刀疤臉副將氣呼呼的嘟囔著。
「聽聽，那個周海濤說些什麼有什麼不好？唉~也省的老夫再」聶士成歎了口氣。
「大帥，咱們對上日本人都不落下風，難道您現在就怕了那中華軍？」刀疤臉不服氣道。
「對戰日人不落下風，中華軍卻輕鬆擊敗日本，此等差距難道功亭老弟還看不出來嗎？」大帳外一個洪亮的聲音大聲說道。
「」聶士成聽到這個聲音愣怔了一下，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聶功亭！你還要執mi不悟到幾時？」一個須皆白的老者大步走了進來。
「大膽老」刀疤臉剛要大聲喝罵，看清進來的人是誰後驚訝的大瞪著眼睛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功亭老弟，還記得宋祝三嗎？」老者紅光滿面聲如洪鐘。
「宋軍門？宋祝三你你」聶士成看著來人一臉的差異。
「什麼你你我我的，不認得宋祝三了？」老者大笑著說道。
「你沒死？」聶士成從帥案後走了出來，大步走到那老者面前。
「宋慶沒死，老子還活著。」老者一拳垂在聶士成胸前。來者正是在甲午之戰中與聶士成共同抗敵的原毅軍大帥宋慶。
「宋老哥，原來你沒死，我還以為你怎麼來了？」聶士成對被老者捶了一下毫不在意，只是驚喜的拉住老者的手臂。
「哈哈哈哈，老子當然沒死。」宋慶大笑著說道，「想讓我這個老丘八死，哪有那麼容易？老子還要再為國領兵征戰殺場呢？」
「好！好！宋老哥快請坐。」聶士成拉著宋慶向帥案後走去。
「宋老哥，錦州之戰後就沒了你的消息，本以為你已經哈哈，好，你沒事就好啊。」等宋慶坐下後，聶士成笑著說道。
「嘿嘿，沒事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打敗一仗還死不了。」宋慶捋著白鬍子笑道。
「那你後來去了何處？為何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啊？」聶士成有點兒奇怪的問道。
「老夫做了中華軍的俘虜，一直在奉天城裡閒住，這不，最近實在是閒的難受，這才又給自己找了些事情來做做。」宋慶得意的大聲說道，好像戰敗被俘是什麼光榮的事一般。
「被俘？你難道你你降了中華軍？」聶士成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嘿嘿，功亭老弟，你也是老行伍了，什麼時候學會這些虛頭吧腦的了？沒意思，不爺們兒。」宋慶一副不屑的樣子說道。
「宋老哥，我實在是」聶士成臉上微微一紅，「既然你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不知宋老哥你這次來有什麼賜教？」
「廢話我也不會說，我來找你，就是想知道，如今你是怎麼個打算？是不是還想繼續給清狗賣命？現在的形勢你也看見了，你的功字營這幾千弟兄，已經被人家圍在這兒了，外面的中華軍，精兵猛將槍炮犀利，想必你也領教了，打不打得過，你心裡有數。直說吧，突圍，你們是沒希望了，死守，守不守得住你應該很清楚。這會兒說什麼忠臣不事二主，義士為國盡忠啥的都是虛的，實在的是你手下這三五千弟兄是死是活，現在就在你一念之間。大丈夫行事直截了當，我就問你，你打算怎麼辦吧？」宋慶收起笑容，嚴肅的看著聶士成問道。
「宋老哥你，是來替周海濤做說客的？」聶士成盯著宋慶的眼睛反問道。
「說個屁！老子是來救你的，是來救你功字營數千弟兄的，周大統領不忍心讓這些為咱們中華流過血的將士，就這麼白白的消耗在內戰的戰場上，不忍心看著你們為那個混蛋的朝廷陪葬，這才沒有下令進攻你們，否則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坐在這兒和老子聊大天嗎？」宋慶瞪著聶士成大聲說道。
「貪生怕死的老」刀疤臉副將手握刀柄搶上兩步，惡狠狠的瞪著宋慶罵道。
「小混蛋！嚇唬你宋老子嗎？老子殺人的時候，你還他媽穿開襠褲呢！」宋慶看著刀疤臉撇撇嘴。
「宋占標！你好大膽子！還不退下！」聶士成瞪了刀疤臉一眼，喝罵道。
「聶功亭，滿清完蛋了，告訴你吧，山海關被中華軍拿下了，北京城內的老太婆和那個小皇帝，加上所有的王公大臣，全部被中華軍擒獲，天津、直隸、兩江、閩浙、兩廣已經不復清廷所有，榮祿死了，劉坤一沒了，北洋新軍全軍覆沒（其實剛沒了一半，小站袁世凱手中還有三萬人，宋慶認為反正也跑不了。），現在整個直隸，還算有點兒戰鬥力的，就剩下你的功字營這幾千人馬，何去何從你要想清楚，不要讓弟兄們白白跟著你混一個沒下場。」宋慶狠狠的瞪了刀疤臉一眼，放緩了語氣對聶士成說道。
「什麼~！」大帳中，自聶士成以下無不大驚失色。宋慶說的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如果宋慶所言不虛，那就是說現在是國都丟失，清廷中樞不復存在，沿海各省財富之地被中華軍一鼓dn平，包括國都在內的大半個天下已經落入周海濤手中。
「這這不可能，你你」聶士成指著宋慶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整話。
「哼哼，不信嗎？你覺得我在騙你嗎？告訴你，這都是真的，譚鍾麟、邊寶成做了俘虜，李瀚章大人在南京易幟，中華軍五十萬大軍兵分數路，正星夜兼程的由東向西迅猛推進，嘿嘿，不信？不信你就等著，最遲天亮你就能得到準確消息。」宋慶冷笑著。
「這這這怎麼可能你你剛才說什麼？李瀚章大人易幟？真的嗎？李中堂的大哥這怎麼會？難道難道」聶士成失神的呆坐在那裡，嘟嘟囔囔的叨嘮著。
「李中堂，李中堂早就歸附了周大統領，他大哥當然是和他一條心了。」宋慶再次說出了一個級震撼的消息。
「」大帳中出奇的安靜。
李中堂投降了，淮軍的創始人向周海濤效忠了，大清朝的李鴻章，李中堂背叛了他效忠了一輩子的那個朝廷，多麼可怕的消息啊。大帳中所有的人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倖和希望消失了，連李中堂都不再願意為那個朝廷盡忠了，那咱們這些人這是幹嘛呢？累受皇恩、位極人臣、榮寵無比的李中堂都降了，那咱們咱們也也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