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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後時刻(2) 文 / 大海裡的盜賊

    第一百一十八章後時刻(2

    1895年2月12日,北京

    老婆老婆你別讒,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過幾天,漓漓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灰塵,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割年rou,二十七宰公ji,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首,三十晚上鬧一宿,大年初一拜大年。

    北京城年節的氣氛越來越濃郁,按照北京人的習慣,過年從臘八開始,一直要到正月十五元宵節過去才算是過完。今天是臘月二十九,雖說二十七的大集一過,該置辦的年貨都置辦完了,但大街上仍舊是熙來攘往的熱鬧非常。所有人不論貧富,不分滿漢,都穿上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一身行頭,滿臉喜氣的享受這一年中難得的悠閒時光。

    北京人禮數多,旗人尤其講究,大街上只要是熟人見了面,立刻就是打恭作揖此起彼伏,請安問好之聲不絕於耳。

    家裡寬裕點兒的人家,焰火鞭炮不用等到年關,二十三xiǎo年兒之前就開始放,那些干拿餉不幹活的旗人爺們,更是變著花樣叫著勁兒的折騰,比著賽著的看誰家焰火花樣多,誰家炮仗動靜大,非要分出個高低勝負才算完事。您說叫這勁兒幹嘛,面子啊,旗人大爺的面子頂頂重要。

    今年雖說年景不太平,北邊南邊都不肅靜,可這關xiǎo民百姓,閒散旗人啥事呢?那是皇上、太后、王公大臣們該心的,咱啥也不管,啥也不想,咱現在就是過年。

    偶爾有在酒肆茶樓說起這些事的,『那姓周的在北邊扯旗造反,南邊那個什麼蘭芳在廣州鬧得也不善,可朝廷到現在也拿不出辦法來解決,到底是剿還是撫,總得有個章程才是啊。』立馬就被人頂了回去,『皇上老爺子去園子裡陪太后老佛爺過年去了,王爺們、中堂們和各部堂的老爺們也都放了年假,你的哪men子心,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且不會砸到你腦門子上呢。等你什麼時候坐到了六部堂官,你再去勞神吧。』邊上一人chā口,『天塌也不關咱們的事,甭管哪個坐這江山,也不會不給咱們一口飯吃,換個漢人當皇上,說不定咱們的日子比現在還能好些,你們說是吧。』茶館掌櫃的敲了敲櫃檯『諸位,諸位,大家喝茶啊,莫談國事。』

    旗人們私下偶爾也會說起一些朝局之事,『滿洲祖宗之地被那周海濤佔了,咱大清的根基沒了,要是哪天人家舉兵打過來,咱們這些人怕是都要做了刀下鬼吧。』『沒事,姓周的打不過來,朝廷在山海關有二十萬大軍呢,前兩天連剛練的北洋新軍也調過去了,簇新的洋槍洋炮啊,怎麼也能頂上一陣子,到時候找洋人出面一調停,這江山還是咱大清的。』『未必,我看那個周海濤未必會買洋人的面子,荷蘭紅mao人、俄國老mao子再加上前兩天的法國人,他打過的洋人還少了?』『那不是還有個英吉利嘛,那可是現今的第一強國啊,那周海濤敢駁了他們的面子?』『不好說,瞧著吧。唉~你說,咱這好好的大清,咋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為啥?母ji司晨懂不,老娘們替老爺們管事,那還有個好?頭髮長,見識短。這老話兒就是這麼傳下來的。』『xiǎo聲點兒,別他媽瞎咧咧,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你小子不要腦袋了?』『怕個屁,老子是正經的愛新覺羅氏,她個葉赫納拉氏敢把爺怎麼著,她要敗我們愛新覺羅氏的江山,爺第一個和她拼了。』『行了行了,你xiǎo聲兒點兒吧,在這luan世之中,有口太平飯吃我就知足了。來哥哥我新淘換的這個蟈蟈葫蘆咋樣?』

    一座不算寬敞的四合院裡,幾個年輕的xiǎo京官正在xiǎo酌,『變法的折子遞上去也不少日子了,朝廷至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皇上那邊也沒有個准信,找文大人就讓咱們等,總是說茲事體大,皇上還要好生思量,等,等,等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等吧,不等又能怎麼樣呢?皇上和太后那邊現在正較著勁呢,等分出輸贏就好了。』『等他們?等他們黃花菜都涼了。現在國事已經危急到了何種地步你難道不知道嗎?台灣、遼東和屬國朝鮮已失,那個周海濤的十萬大軍現在就在山海關外,再等,再等大清就』『不至於吧,那周海濤雖然張狂,但也不敢罔顧聖人教誨,違逆天下民心,行那篡逆之事吧』『聖人教誨、天下民心?這些能擋得住周海濤手下的千軍萬馬、鐵甲艨艟?』『朝廷亦有大軍,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吧~?』『大軍?哼哼,你忘了甲午之時,朝廷的大軍是副什麼樣子了吧。』『不是還有新練得北洋新軍嗎?』『新軍、新軍、就那些貪官污吏,吹牛拍馬之徒,能練出什麼強軍?那周海濤的中華軍,可是擊敗了日本、俄國的勁旅,你覺得那些訓練了不到四個月的北洋新軍,能是他的對手?就算是憑借山海關的隘口,能把周海濤的中華軍擋在關外,你別忘了,那周海濤是以水師起家的,他的那支艦隊連英國人都要畏懼三分。可咱們大清呢?朝廷甲午一敗,北洋水師全軍覆沒,數十年積攢的家底全部丟的精光,萬里海疆徹底失去了屏障,對那周海濤來說,沿海各處,處處坦途,他的水師可以在任意地點登上陸地,南北直隸、兩江、閩浙、兩廣,甚至沿長江而上,我大清富庶之地財稅源頭,皆在其水師兵鋒之下,你覺得這仗還能打嗎?打得贏嗎?』『這個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前幾日參加了一次強學會的聚會,聽那個湖南來的譚嗣同說的。』『此人大才啊~』

    兩個黑影躲在一間陰暗的房間裡,『孫先生那邊有消息了嗎?』『沒有,自打廣州事敗之後,清狗譚鍾麟照會了香港的英國人,要求通緝興中會骨幹,孫先生和楊衢雲先生、陳少白先生、鄭士良先生等主要負責人,被迫離開了香港到日本去了。』『那負責這次起義的人呢?』『由於清狗的瘋狂反撲,我們犧牲了一部分同志,陸皓東、陳清、何啟、朱淇等組織起義的同志失蹤。』『失蹤?』『是的,參加這次起義的大部分同志,突圍後不知所蹤,大概是暫時躲避起來避避風頭,現在還沒有聯繫上。』『脫險就好,相信躲過這陣子,他們很快會和組織聯繫的。』『但願吧。』『這次咱們的起義,要不是出了叛徒,相信一定會取得成功的。』『也許吧,清狗現在的勢力還是很強的,事情可能不像咱們想的那麼簡單。』『哼~那些鷹犬有何本事?不過是仗著人多罷了。』『是啊,咱們現在人單勢孤,想要推翻清廷的腐朽統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要是那個周海濤肯和咱們聯合,推翻清廷不過舉手之間而已,可是』『此人手握重兵,雄踞一方,怎麼可能甘居人下,想要他與咱們聯合千難萬難哪。』『我看他不過是個目光短淺,自私自利之人,根本沒有救國救民之心,只想著替他自己撈好處,榮華富貴。和這種人聯合,就算推翻了清廷,最後也會有大麻煩。』『可是他的實力是咱們現在最需要的啊,精兵、戰艦、軍火、糧草,咱們要起事,這些少了那個也不行啊,不然孫先生也不會讓陳少白先生親自去見那個周海濤,勸說他加入咱們的陣營了。』『可恨,讓他當大總統他還不滿意,難道他還想當皇帝不成。』『嗯,有可能,陳先生回來後不是說過嗎,他對共和根本就是毫無興趣,他在遼東搞得那個軍政府,完全就是獨裁統治,他當的那個軍政府大統領,除了與皇帝名稱不同,與滿清那一套一點兒區別都沒有。而且陳先生還說過,此人極其好鬥,且野心勃勃,你看看他過往的所作所為,荷蘭、日本、滿清、俄國,現在又加上一個法國,四處開戰,一言不合立刻大打出手,完全就是一個崇尚武力的狂人。試想一下,如果讓這樣一個人成為我們華夏的統治者,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會把我們的國家帶向何方?危險啊,我每次想到,都會不寒而慄。』『沒錯,這樣的人統治華夏,帶來的只能是災難。』

    「咄咄咄」一陣敲men聲,打斷了兩人的低語。

    「誰。」屋裡的人高聲問道。

    「少爺,譚先生的長隨來了,譚先生請您晚上在湖南會館請客,請您過去」門外的僕人回稟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跟譚先生的隨從說,我晚上一定到。」屋裡的人大聲說道。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認識一下譚復生。』『我就不去了,你們都是進京該考的舉子,我一個白身,又與這些人素未謀面,冒然出現好像不太好。』『你這人就是顧慮多,其實去見見也沒什麼不可的,就說是我的同鄉好了。算了,既然你不想去,隨你吧。』『這幾天你事情多,我就不過來了,等過完節咱們再』『好。』

    『恭王的那個折子留中了,你說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不准?還是』『哼哼,咱們那個皇上心眼不少呢,可惜還是不夠沉穩,藏不住事兒,他的心思怎麼瞞得過老佛爺。』『想吃魚,又不想nong一身腥,哪有那麼好的事,翁同?那老也是個不醒事的,皇上掌權數他喊的歡,有事了又不敢擔責任,有黑鍋了,就想讓老佛爺替他主子背,真是』『嘿嘿,自作聰明罷了,管他去。咱們就看著他們鬧去。』『皇上去園子裡請安了,老佛爺大概不會有什麼好臉子給皇上吧。』『看著吧,誰讓老佛爺不痛快。老佛爺就得讓他弄個沒下場。』『不過,那個周海濤在遼東,也的確是大患啊,剿,現在肯定是剿不了,撫嘛也未必能成,要是有一天,他真的進了關咱們咱們』『我倒是不擔心這個,洋人那邊不是已經給了回話了嗎,願意居間調停,新軍的槍炮什麼的,也答應先賒賬給咱們,幫咱們練兵的教官什麼的過了年就到。有洋人出面擋著,新軍也很快就能練起來,你還怕那周海濤能翻了天?』『不怕是假的,據說此賊現在也擁兵百萬,又佔據了咱們大清的龍興之地,水師大鐵艦也就在旅順。此賊若反,立刻就能兵發山海關,要是山海關不守,他要打到北京來,那可就是朝發夕至啊。想當年,咱們老祖宗入關。可就是』『呸~!此賊是什麼東西,怎比得了咱大清祖宗的威風。不過此賊一日不除,確是我大清最大的禍患哪。』『老慶怎麼還不到?』『快了,他從廣州回來,受了申斥,在家閉men思過,正想著有什麼辦法才能復起,咱們邀他來,他肯定來。』『他也是倒霉,撈到那麼個差事兒,讓一幫子逃奴羞辱一頓不後還落了個失了朝廷的體面,丟了皇上的體統,最後罷官奪職,申斥罰俸,真是背到家了。』『嘿嘿,那趟差事兒,誰去誰倒霉,總得有人去啊,要不咋辦,沒有第二個李鴻章啊。』

    「主子,慶王爺到了,在大廳奉茶呢。」一個奴才在後堂的迴廊處大聲通稟。

    『走吧,他來了。』『走老慶去,我好久沒見著他了。』

    北京城表面祥和平靜,但總讓人覺得,在這一片節日的歡快氣氛裡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暗地裡各種各樣類似上邊這樣的談話很是不少,王公大臣、朝野之中的帝后兩黨成員,甚至一部分解到一些內情的聰明人,都能從平靜中感覺到,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氛,要有大事發生,這是所有嗅覺靈敏的人心裡的強烈感覺。

    但大多老百姓不知道這些,也不關心,他們最關心的還是怎麼過好這個年,天子腳下住了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lang沒見過,穩住,沒咱的事,不管誰當皇帝,也得過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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