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6月24日,中國南海
離開了金蘭灣的俄國增援艦隊的十艘艦艇正悠閒的行駛在南中國海的海面上,今天的天氣很好,晴空萬里風平浪靜。俄國艦隊裡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應該是一次愉快的航行,他們不知道就在昨天,他們的西伯利亞區艦隊已經全軍覆沒了,符拉迪沃斯托克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們要去加強的艦隊已經不復存在。
俄艦以巡航速度航行著,艦上的水兵們三五成群的在甲板上曬著太陽,聊著美酒和女人,整個艦隊被輕鬆而又愜意的氣氛包圍著,對馬上就要降臨的災難一無所知。
「謝爾蓋,昨天那個越南小妞怎麼樣,你肯定是一夜沒睡吧,啊~?今天是不是有點兒腳軟啊?」「滾!你這個酒鬼,你昨天一定是又喝的人事不知了吧?」「哈哈,你別想岔開話題,是不是啊,兄弟們。咱們讓謝爾蓋好好交代一下他昨天晚上到底都幹了什麼,你們覺得好不好?」「哦~瓦吉姆說的對,謝爾蓋你小子昨天一晚上沒回艦,到底幹什麼去了?」「對,說說吧,你幹嘛去了?」一群俄國水兵在尼古拉一世號裝甲艦的後甲板上愉快的笑鬧著。
「你們看,那邊好像來了一支艦隊。」一個靠在船舷上看海鳥的水兵指著東北方向的海面喊道,可是根本沒有人注意他的話,一群人還在起著哄,和那個叫謝爾蓋的水兵開著下流的玩笑。除了那個喊叫的水手,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支由十四艘軍艦組成的艦隊正在快速的向他們逼近。
「喂!你們這群傻瓜!別鬧了。」那個在船舷邊的水兵大喊著,「看,好大的軍艦啊!」
「瓦連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一支英國人的艦隊罷了。」那個正在帶頭起哄的水兵瓦吉姆回頭說道,但馬上就驚訝的長大了嘴,「上帝,英國人在這兒竟然有這麼多戰列艦!」
所有的水兵都漸漸安靜了下來,慢慢的湊到船舷旁,看著那支正在接近的艦隊。
這是一支全部由大型戰艦組成的艦隊,領頭的是四艘超過萬噸的大艦,另外十艘也都超過了七千噸,正在從東南方向接近,現在距離他們大概還有四萬米。
「嘟~嘟~掛滿旗,準備禮炮!」一個少尉從司令塔裡出來,站在舷梯上方吹響了哨子,正在看熱鬧的水兵們馬上開始亂哄哄的執行命令,甲板上一片忙亂。
「那是什麼旗幟,好像不是聖喬治旗啊?」那個叫瓦連金的水兵一邊扯動著信號索,一邊扭頭向那支艦隊張望。
俄國艦隊老半天才全部升起了滿旗,禮炮也準備完畢,就等著和對方交匯時互致問候了。
「咦~?他們這是要幹什麼?」瓦連金心裡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那支艦隊在距離俄國艦隊一萬五千米時突然轉向,並將隊形由斜列陣變成一字縱隊,開始減速與俄國艦隊並排而行。
「那是什麼旗幟?」俄國艦隊的官兵們看著對方桅桿上的旗幟發呆,剛從歐洲來的他們不知道,他們看到的那面紅色的還繡著怪獸的旗幟,就是最近在亞洲這裡風頭正盛的艦隊的戰旗。
「上帝,他們要幹什麼!?」在俄國人的驚呼聲中,與他們並行的那支艦隊開始向著他們轉動炮口。
「敵襲!!!鐺~!鐺~!鐺~!」俄國艦隊的各艦上一片混亂,水兵們在警鐘聲的伴奏下,驚慌的在甲板上亂跑。
「快加速!信號官馬上詢問對方的意圖,各炮位……」尼古拉一世號的艦長滿臉驚慌的向傳聲筒大喊著,還沒等命令下達完,尼古拉一世號鐵甲艦就劇烈的搖晃起來,差點把他摔倒在地。
「轟~!」幾十道水柱在離俄國艦隊很近的海面上升起,海水混雜著細碎的彈片叮噹作響的在甲板上濺射,一些倒霉的水兵慘叫著倒在血泊中。
「艦隊做z型避彈航行!」一個軍服上掛著少將軍銜的大鬍子快步走進司令塔,神情鎮定的命令道,然後走到觀察窗旁拿起望遠鏡向敵艦隊的方向觀察。
「快,快掛信號旗,全艦隊隨旗艦z型前進。」同樣一臉大鬍子的艦長滿頭大汗的叫喊著。
「鎮定一點,羅斯托夫上校。」大鬍子少將放下望遠鏡嚴厲的對驚慌失措的艦長說道。
「馬卡洛夫司令官,我我們在遠東怎麼會有敵人,難道是英國人?」羅斯托夫艦長指著正在開火的敵艦。
「那不是英國人的戰艦,你難道沒看清他們的旗幟嗎?」馬卡洛夫平靜的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很難察覺的失望之色。
「不是英國人!?還有誰在遠東擁有如此強大的戰艦,您看,您看吶,他們有四艘戰列艦!旗幟上還畫著獅子!」羅斯托夫難以置信的指著那些正在不停的噴射著火焰的艦隊說道。
「他們的旗幟上不是獅子,是火麒麟,那是火麒麟旗,難道你沒有看過報紙嗎?」馬卡洛夫歎了口氣,他真的很失望,對自己祖國的海軍素質失望。
「蘭芳?他們是蘭芳人,他們竟敢挑戰偉大的俄羅斯?這這」羅斯托夫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不,不是蘭芳,他們現在叫中華自治區,他們已經佔了的清國的東北,他們的新皇帝叫周海濤。」難道這些傢伙連遠東情況的報告都沒看嗎?難道不知陛下派他們道遠東來幹什麼嗎?難道他們這些愚蠢的笨蛋以為這是一次大搖大擺的旅行嗎?馬卡洛夫嚴肅的看著羅斯托夫,不滿溢於言表。
「他們不是在和清國人打仗嗎?怎麼會攻擊我們,他們哪來的這麼多戰列艦?一定是英國」「轟~!!」羅斯托夫還是無法相信馬卡洛夫的話,正要發表一番自己的見解,沒想到被一聲巨響和猛烈的震動打斷了。
「怎麼回事?」差點兒摔倒的羅斯托夫,驚恐的問道。
「我想是我們中彈了。」馬卡洛夫穩穩的站在觀察窗前頭都沒回的說道。
「報告,我們艦艉中彈了,損壞程度現在還不知道。」二副跑進司令塔報告道。
「快,快檢查損失,快」羅斯托夫的聲音顫抖著。
「報告,我艦後甲板中彈起火,後主炮嚴重損壞,已經無法使用了,現在水兵們正在滅火。」一個少尉滿臉是血的跑進司令塔。
「叫醫生來給他包紮一下。」馬卡洛夫命令道。
「轟~!!!」隨著一聲巨響司令塔劇烈的震盪起來,把裡面所有的人震倒在地,嗆人的硝煙從觀察窗和沒有關閉的艙門裡湧入。
馬卡洛夫剛才摔倒時撞到了腦袋,毫無防備的碰撞讓他眼前發黑,差點兒就昏了過去,好半天才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暈忽忽的打量著一片狼藉的司令塔。
剛才在門口報告損失的少尉趴在地上,後背上的數個傷口正不斷的湧出鮮血,羅斯托夫艦長滿臉是血的摔到在觀察窗下,看樣子是暈過去了,舵手也已經站了起來,由於他有舵輪可以把住,所以剛才只是摔到,並沒有撞上什麼東西,現在正在糾正因為他摔倒時帶動舵輪產生的航向偏移,大副捂著左腿的傷口大聲的哀嚎著,血已經把白色航海制服褲子染成了紅色,二副半跪在地上,用左手扶著牆壁奮力的想要站起來,右手卻僵直的垂在身旁一動不動,大概是摔倒時骨折或是脫臼了,因為他的白制服上並沒有血跡。
「醫生~!醫生~!」大副躺在那裡喊叫著。
「艦長!司令官!」一個上尉帶著幾個水兵出現在門口。
「快,把醫生找來,他們需要救治。」馬卡洛夫右手撐住艙壁,用左手指著羅斯托夫和大副說道,一個水兵轉身去叫醫生。
「剛才是司令塔中彈了嗎?」馬卡洛夫用左手捂著撞的暈乎乎的後腦勺問道。
「是的閣下,剛才的那顆炮彈讓我們失去了前桅桿,一號煙筒受損。」上尉一邊指揮水兵清理司令塔,一邊回答道。
「還有其他損失嗎?艦隊現在的情況怎樣?」馬卡洛夫一拐一拐的向司令塔的艙門口走去,「跟我上艦橋看看。」
「就這些,沒有其他損失了,不過後甲板的大火還沒有撲滅,艦隊其他的艦隻還有沒有損失我沒有注意。」上尉跟著馬卡洛夫一起向艙門走去,到門口時一把拉住了馬卡洛夫,「司令官,艦橋上很危險,您不要上去了,就讓我上去看看,再向您匯報吧。」
「跟我上去,你認為我們躲在這裡就安全嗎?」馬卡洛夫頭也不回的跨出了司令塔。
上尉一揮手,又有兩名水兵一起跟著他一起走出了艙門,陪著馬卡洛夫登上了艦橋。
「轟~!」一發大口徑炮彈在百多米外激起一道水柱。
馬卡洛夫扶著欄杆站在艦橋上,向後面的己方艦隊望去,尼古拉一世號後甲板的大火仍然沒有熄滅,滾滾的黑煙阻擋了視線。
短短的幾分鐘,俄國艦隊已經有四艘戰艦被擊中,除了旗艦尼古拉一世號外,一級巡洋艦弗拉基米爾?莫諾馬赫號也燃起了大火,雷擊艦斯維亞堡號右舷的大洞清晰可見,炮艇雷鳴號的艦艉已經開始明顯的下沉了。
「轟~!」又是數枚大口徑炮彈在尼古拉一世號附近爆炸,硝煙漂浮在海面上。
「司令官,快看烏克蘭哥薩克。」上尉指著後方說道。
馬卡洛夫順著上尉指的方向望去,看見驅逐巡洋艦烏克蘭哥薩克號正在轉舵,桅桿上升起了一面刺眼的白旗。
----分割線----
今天又晚了,盜賊萬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