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6月19日,旅順,北海號戰列艦。
「漢城現在還算安穩,第八師兩個團已經進城,清州、大田方向的日軍正在向釜山撤退,看樣子是要跑了。」周海濤正在和李季三、老麥克介紹朝鮮的情況。
「新義州、平壤這邊呢,大山巖第二軍殘部正在新義州構築防線,企圖阻擋我軍過江。山地元治帶著他的敗兵退到平壤,與平壤守軍會合後,曾試著向元山方向突圍過一次,被第二師四團擊退後就縮進平壤城不敢出來了。」周海濤說著手指在地圖上點了兩下。
「今天是兩邊一起發動嗎?」李季三問道。
「不,一小時後,童小川他們在鴨綠江動手,趙慶海他們依舊保持守勢。」周海濤坐在椅子上直了直腰說道。
「你是想把大山巖向南邊趕,還是消滅他?」李季三看著地圖問。
「看情況,能消滅就消滅,不行就往平壤趕,反正跑不了。」周海濤笑著答道。
「讓他和山地那個傢伙會合,然後把他們殲滅在平壤。」李季三點點頭。
「那些朝鮮人,還老實不?」李季三像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臉上露出笑容。
「老實,乖得很。」周海濤也笑了起來。
「聽說那個李王很窩囊,他老婆有點兒不好對付。」李季三笑嘻嘻的問道。
「還行,最起碼現在的表現還不錯。」周海濤笑著回答。
「你真準備幫他們改革吏治、訓練軍隊、建設工業?不怕白白讓他們佔了便宜?」李季三說著做了個鬼臉。
「佔便宜?哪有那好事啊,官員的任命得由咱們批准,軍隊的教官由咱們擔任,軍官由咱們選拔,工業由咱們援助控股,他們還想翻天不成?而且你還忘了一條,普及教育。」周海濤一本正經的補充道。
「哎~?什麼意思?」李季三一愣。
「幫他們建立學校啊,推行中韓雙語教育,加深兩國之間的友誼嘛。」周海濤說話時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雙語教育?雙語……」李季三好像琢磨出點兒意思來了。
「以後在朝鮮,不管是當官還是當兵,經商還是務工,包括在家種地,必須會說中文。」周海濤臉上那詭異的笑容更明顯了。
「哦這樣這好像你你太損了,你這不是要絕了朝鮮人嗎?」李季三恍然大悟。
「瞎說,怎麼會絕了朝鮮人呢?我這是在幫助他們,是為了他們好。」周海濤說的時候表情很認真的樣子。
「我靠,這還不是要絕了他們啊,就這樣,過個幾十年,兩三代人之後,還會有朝鮮人嗎?」李季三指著周海濤說道,臉上帶著誇張的表情。
「怎麼沒有朝鮮人了?最多稱呼上多一個字。」周海濤朝著李季三伸過來的手指就是一巴掌。
「多個字?叫什麼?前朝鮮人?」李季三嗖的一下收回了手臂。
「什麼前朝鮮人,應該叫朝鮮族人,簡稱鮮族。怎麼樣?不錯的稱呼吧?」周海濤得意道。
「你就不怕朝鮮有明白人,找你拚命。」李季三做了個鄙視的表情。
「有什麼可怕的,收拾一兩個蠢貨,還能費多大勁。」周海濤撇撇嘴。
「你不怕就行,估計到時候有得你頭疼的了。」李季三笑著說。
「咱們是溫和統治和平演變,老百姓才不管那麼多呢,誰讓他們過好日子,他們就聽誰的,少數人鬧不出什麼花樣的。」周海濤笑瞇瞇的說道。
「那個李王和閔妃,還有朝鮮的官員就沒人反對?」李季三笑問。
「暫時沒有,多數都挺配合的,有幾個好像比咱們還積極的樣子,少數不服氣的也沒出聲,看樣子是等機會再給咱們找麻煩呢。」周海濤搖頭答道。
「呵呵,還知道隱忍啊,不錯。」李季三笑呵呵的點著頭。
「鈴……」桌上的電話響了。
「什麼事?」周海濤拿起聽筒,「嗯,不行,絕對不行,告訴他這不可能,對,沒有商量的餘地,是,隨他們怎麼樣,告訴他,想開打,咱們奉陪到底,對,就這麼說,嗯,告訴他我沒時間見他。」
「什麼情況,誰要見你?」李季三見周海濤接完電話好像有點生氣。
「還不是俄國人,那個喀希尼又來了。」周海濤點燃一支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說道。
「你不想理他就別理,範不著生氣。對了,毛子這次又有什麼事?」李季三勸道。
「我不想理他,可是這幫沒皮沒臉的傢伙,天天像蒼蠅一樣追著你,你說煩不煩。這次和以前一樣,還是來提抗議的,讓咱們盡快和小日本停戰,不要影響他們在朝鮮的利益,要求和咱們一樣,擁有在朝鮮的駐兵權,要求元山和釜山作為他們的租界。這次還說,要是咱們不同意,他們自己派兵來取,讓咱們知道知道,偉大的俄羅斯帝國的厲害。」周海濤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真以為他們是世界第一呢,什麼玩意,大概是昨晚上喝多了,酒還沒醒呢。」
「嘿嘿,老毛子還挺橫的嘛,貪心不小。」李季三笑著說。
「不理他,看這幫sb能怎麼著。」周海濤悻悻的說道。
「聽說老毛子的那個什麼哥薩克騎兵還是蠻厲害的,號稱天下無敵世界第一呢。」李季三提醒道。
「來吧,老子有的是機槍子彈,撕布機、鐵絲網和地雷,一定會給他們留下終生難忘的記憶。」周海濤無所謂,騎兵?機槍就是他們的剋星,馬克沁就已經是集團衝鋒的噩夢了,何況更先進的mg42呢,那可是二戰德國陸軍的殺人利器,再加上鐵絲網和地雷,弄死幾萬騎兵不在話下。
「呵呵,看來你是打算收拾完小日本,再接著收拾俄國毛子了啊。」李季三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是啊,要不俄國人不知道誰才是亞洲的真正主人,覺得他們牛的不得了呢。」周海濤笑著點點頭。
「你準備啥時候開打啊?」李季三問道。
「估計很快,從日本回來的時候,我就派兩艘巡洋艦去了海參崴,讓他們盯住俄國太平洋艦隊的那幾艘破船。到旅順之後,又派了十幾支小部隊往北面偵查去了,看看俄國毛子有什麼活動,順便統計一下他們的兵力,還有物質補給倉庫什麼的。」周海濤把他的準備向李季三和老麥克交了底。
「到時候我來指揮啊,肯定比教訓那些土猴子有意思。」李季三興奮的要求道。
「那是以後的事,俄國是個危險的對手,要小心應付。現在還是接著說說咱們現在要解決的吧。」老麥克用煙斗輕輕的敲了兩下桌子。
「日本人馬上就完了,還那麼在意他幹嘛?」李季三不以為然。
「你們並沒有徹底的擊倒對手,現在還不是得意的時候。」老麥克瞪了李季三一眼。
「麥克大叔說的對,日本人現在還沒有服氣呢,咱們必須認真的把它當做一個對手。」周海濤收起笑容,嚴肅的點頭道。
「不服就打服他,打的他再也不敢扎翅兒。」李季三不好意思的笑笑。
「好了,說正事,周,你一開始說清國那邊是怎麼回事?」老麥克又瞪了李季三一眼,然後問道。
「是這樣,自從咱們打跑了小日本,錦州方向的清軍就開始不老實了,經常派出小股營兵向咱們這邊滲透,已經和咱們發生過幾次小規模的衝突了。雖然每次都狼狽敗退,但依舊挑釁不止,很是有點兒鍥而不捨的勁頭兒呢。童小川請示過好幾次了,想要狠狠的教訓教訓他們,把他們趕進山海關去,都讓我壓下去了,我覺得還是應該先解決日本人和朝鮮的問題,然後各個擊破比較穩妥。」周海濤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
「清軍還有這膽量,還真沒看出來。他們就不怕咱們跟他們開戰?」李季三不屑的說道。
「我分析,他們是想檢點便宜,順便試探咱們對他們那個天朝的態度,看看有沒有可能從咱們手裡拿回被日本割去的地盤,甚至可能還想拿回朝鮮。」周海濤把自己的想法簡單說了一下。
「天朝?他們也配。這幫滿清老爺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啊,跟他們客氣什麼,揍他,老子帶兵奪了他的紫禁城,看他們能怎麼著。」李季三惡狠狠的說道。
「嘿嘿,老三你急什麼,我也想現在就把他們給卡嚓了,可時機還不成熟啊。雖然清軍的戰鬥力很差,但人數實在是不少,說兩百萬可能是吹牛,**十萬應該還是有的,而且由於國內的人口數量,他們真的徵召兩三百萬也是很容易的。兩三百萬啊,不要說是拿槍的士兵,就是兩三百萬隻豬,也夠咱們殺一陣子的。現在英國的態度也是問題,況且我們與日本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應該應該盡量避免兩線作戰,如果再加上俄國那就可能是三線了,咱們的部隊還是太少,雖然你在南洋訓練了三萬多人,台灣招了四萬新兵,可是他們現在能有多少戰鬥力?」周海濤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你說的咱們人少的確是個問題,占的地盤太大沒法管。可是咱們的艦隊已經維修完畢了,各種故障也解決了,還怕英國人幹嘛,他敢多事就收拾他。」李季三不服氣,覺得沒必要擔心英國。
「沒有陸軍始終是咱們的軟肋,海戰勝利不能完全解決問題,我們在印度洋、大西洋沒有基地,一旦開戰,海軍的遠航能力將大大削弱,如果不能快速的消滅所有對咱們持敵視態度的國家,他們必將組成聯盟共同對付咱們。咱們就會陷入到消耗戰和貿易禁運之中,失去建設工業鞏固實力的時間。憑月光島現在的工業能力,你覺得咱們能堅持多久?現在即使我們佔有整個中國,除了兵員和一部分基礎原料,我們還能得到什麼?沒有工業,沒有煉鋼廠、造船廠、煉油廠、兵工廠、化工廠,我們怎麼把原料變成武器裝備,沒有武器裝備,我們怎麼武裝這些士兵,怎麼在長時間的消耗戰中堅持作戰?戰爭不是只依靠武器的,戰爭打的是一個國家的綜合實力,我們的艦隊打敗全部列強一次容易,兩次大概也不難,可是第三次呢,第四次、第五次呢?靠一兩次勝利是成不了世界第一強國的,必須在國家綜合實力上勝過所有國家才行。其實現在的英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們從1588年擊敗西班牙無敵艦隊,之後擊敗海上馬車伕荷蘭,成為歐洲海上霸主,到1640年爆發資產階級革命,確立君主立憲國體,再到十八世紀中開始工業革命,在七年戰爭中擊敗法國,正式成為世界第一強國用了兩百多年,這是多少代人的汗水和鮮血鑄就的,我們難道只憑藉著一次勝利就能擊敗他嗎?沒有這麼容易,我們現在還不具備和全世界叫板的能力,所以只能暫時在列強們的夾縫裡生存,給咱們和咱們的祖國爭取時間,發展的時間,等待崛起的機會。放心吧,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乏機會,需要的是你的實力夠強。」周海濤說這些話時並不顯得激動,語氣反而很平緩,但從話的內容裡可以聽出,他的內心裡並不像他臉上表現的那麼平靜。
「啪~啪~啪~」老麥克放下了煙斗,起身鼓起掌來。
「我明白了。」李季三的臉色不斷的變化著,思考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看著周海濤的眼睛,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鈴……」桌上的電話鈴再次響起。
「我是周海濤。」周海濤拿起聽筒。
「老闆,童師長來電,總攻五分鐘後開始。」電話裡傳出楊宏興奮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給他回電,炮火準備延長三十分鐘,允許使用灼熱彈。」周海濤的聲音裡透出讓人膽寒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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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這一章上傳之後就睡覺去了,今天下午才發現不知傳到哪去了,又沒留草稿,只好晚上到家重寫,鬱悶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