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北京,紫禁城,毓慶宮
光緒皇帝愛新覺羅載?焦急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兩個小太監垂手侍立在一旁。
心情煩亂的光緒走到桌案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重重的放在案上。杯裡的茶已經冰涼了。
「你們都是死人嗎?去,看看翁師傅到了沒有。」光緒皇帝對兩個小太監吼道,聲音裡帶著一點兒嘶啞。
「扎。」兩個小太監慌忙答應,一起倒退著就要出去。
「去兩個幹嘛,回來一個。」光緒看著他們就氣不打一處來,真是笨蛋,哪有寇連材十分之一的聰明能幹。
「去,給朕沏茶去,蠢奴才,這也要朕告訴你嗎?」光緒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
「翁師傅到~」外面的太監高聲稟報。
「快請。」光緒叫住正要去沏茶的那個小太監。
「皇上請翁師傅書房回話。」小太監忙跑到門口高喊。
「老臣,翁同?,恭請聖安。」光緒的老師,現戶部尚書翁同?跪下行禮。
「聖躬安,老師快請起。」光緒繞過書案作勢要扶,一旁跟著進來的寇連材急忙上前,替皇帝攙起翁師傅。
「連材,快扶翁師傅坐下。」光緒對寇連材的機靈很是滿意。
「謝皇上。」翁同?謝過之後,等光緒回到書案後做好,才在一旁斜著身坐下。
「去,都出去,把門關好,在外邊看著。」寇連材接過小太監捧來的茶,衝他們揮揮手吩咐道,然後給光緒和翁同?奉茶。
屋裡的太監和宮女急忙退了出去,關好了書房的門。
「翁師傅,朕要你打聽的事,怎樣了。」見房中已無外人,光緒急切的問到。
「皇上,老臣一打聽清楚了。」翁同?坐在椅子上欠身說到。
「哦~那快快說與朕聽。」光緒面露焦急之色。
「皇上,那蘭芳確已在南洋那邊擊敗了荷蘭人復國成功,現已向台灣派船派兵,已正式向日本國宣戰了。」翁同?瞭解自己這個皇帝學生的性子,所以沒有拐彎抹角。
「說詳細一些。」光緒說到。
於是翁同?把他所打聽到的蘭芳復國的經過,如何擊敗荷蘭佔據爪哇,如何逼迫荷蘭總督訂立條約,包括後來如何訂立國體選舉總統,一直說到如何插手台灣,又如何對日宣戰。一樁樁一件件,詳詳細細的述說了一遍,只說了快一個時辰才說完。
「皇上,從法國公使那裡傳來的消息,前幾日那個周海濤的鐵甲艦,炮轟了佔領澎湖的日人,日人損兵折將,還沉了一艘鐵甲快船。」近兩個小時的講說,翁同?已經有點兒氣喘了。
光緒坐在書案後,聽著翁師傅的講述,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皇上,皇上。」翁同?好容易講完,半天沒聽見光緒皇帝說話,悄悄一看,見光緒呆呆的坐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忙輕輕的呼喚了兩聲。
「啊!」光緒一驚,這才緩過神來。
「皇上,老臣失宜了。」翁同?連忙告罪。
「這怪不得翁師傅,朕實在是心亂如麻,這才亂了方寸,倒是讓師傅笑話了。」光緒擺擺手表示無妨。
「老臣不敢。」翁同?急忙拱手道。
光緒站起身,繞過書案,寇連材忙上前要攙扶他,卻被他推開。
「翁師傅,朕這心裡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啊。這蘭芳如此強勢,我大清今後要如何面對啊,若他們佔據台灣,不知會不會與我大清為敵。其水師堅船利炮,尤勝日本,如今我大清北洋艦隊已失,若彼來攻,如何應付啊。」光緒一邊說一邊在書案前來回踱步。
「此次朝廷新敗,喪師失地,各地已有不服之論,如此時有別有用心之人,從中挑撥,難免會有人狼子野心,幹出犯上作亂之舉。如此內外交困,我大清江山社稷危矣。若真如此,朕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見我大清列祖列宗啊。」光緒越說越是激動,到後來語中已帶哽咽之聲。
「皇上不必憂慮,老臣以為未必會如皇上所想。」翁同?見光緒眼中淚光閃動連忙勸解。
「老師可有對策,請快快教我。」光緒見翁同?有不同意見,心裡一急連老師都喊出來了。
「請皇上安坐,聽老臣為皇上慢慢講來。」翁同?站在那躬身說道。
寇連材扶著光緒回書案後坐下,又去給光緒和翁師傅換了新茶。
「皇上可知這蘭芳國的來歷?」翁同?實在是渴了,將一杯茶一飲而盡,這才開始了新一輪的講述,寇連材急忙又去端來一杯。
「這蘭芳乃是百餘年前,我大清子民羅芳伯所立,稱為蘭芳大統制,其首領稱大唐總長。高宗先帝在位時,曾遣使來朝,欲進貢稱藩,高宗皇帝未曾允准。??(大家誰對蘭芳有興趣,自己百度一下吧)」翁同?一口氣又講了半個時辰。
「這些年來我大清內憂外患不斷,無心他顧,蘭芳之土地又一直被荷蘭侵奪,其國漸漸式微。不曾想前陣子,在首領梁路義、李大仁、周海濤等人的領導下突然奮起,竟然打敗了荷蘭,再次佔據爪哇和婆羅洲。」翁同?停頓了一下,見光緒依然饒有興味的,做認真聽講的好學生狀等著他繼續。
「老臣之所以勸皇上不必擔憂,是有道理的,因為這蘭芳其實皆是我天朝棄民,一直都有重歸故土認祖歸宗之心,只是礙於朝廷的律法不敢回來。若皇上和朝廷正式頒旨,赦所有人無罪,承認其藩屬身份,甚至直接設為我大清一行省,其民必定歡欣鼓舞,叩謝天恩,哪裡還敢有其他想法。之所以這次公然與日本爭奪台灣,以老臣看來,不過是氣憤國朝受辱,皇上蒙羞,這才出兵與之爭鬥,乃是一片報效皇上和朝廷之心啊。皇上應該明發旨意,赦免其不敬之罪,承認其大清子民身份,再封賞其首領,並許以督撫之位。此等小民必定感激皇上恩德聖明,感念朝廷恩義,必會誓死報效明主。」翁同?說完看著光緒皇帝。
「若能同老師所言,實乃我大清之幸,萬民之幸。」光緒興奮的一躍而起,把茶碗一下碰到了地上,啪嚓一聲帥的粉碎。
寇連材急忙上來查看,幫光緒擦拭龍袍上的茶葉和水跡。
「真能如老師所說,只要安排得當,遼東和台灣當可保無虞矣,朝鮮屬國也亦未可知,我大清在南洋還可多一屬國或一省,朝廷憑白得一支勁旅。不過朕當如何說服親爸爸和眾臣工呢?這道旨意又該如何擬定?以何為憑來封賞呢?」光緒也顧不得衣服了,一迭連聲的問到。
「皇上可將此中之利害,仔細的與太后言明,只要太后答應了,眾臣那邊不會有什麼問題。聖旨必須明發天下,派朝廷重臣往南洋宣旨,以顯示皇上之聖明,朝廷之仁義。」這些問題當然難不倒翁師傅這個老官僚,「至於封賞嘛~最好先和他們聯繫一下,若是稱藩,皇上就給個南洋大唐總長的名號,朝服印信,一切都依照朝鮮例就是。若是設省,皇上可封梁路義為南洋總督,李大仁為爪哇巡撫,李玉昌為婆羅洲巡撫,至於那個周海濤嘛,給他個一等伯、水師提督兼任台灣巡撫。」
「除如何向親爸爸分說還要好好思量一下,其他倒也穩妥,不過那個周海濤為何要特殊優渥呢?」光緒點點頭,只是不明白翁師傅為什麼要對周海濤特殊優待。
「此人是武將啊,皇上,而且手下船堅炮利兵強將勇,皇上將來用得著啊,所以必須以國士待之,他才能對皇上您忠心耿耿。」翁師傅小聲說出了理由,光緒深以為然。(周海濤噴嚏不斷,他媽的!誰算計老子?)
「皇上!皇上!出大事了!李中堂和軍機處的各位大人求見。」門外傳來小太監的喊聲。
「瞎喊什麼,沒規矩的東西,我看你是想挨板子了。」寇連材打開門訓斥到。
「寇總管,真的出事了,要不小的天膽也不敢在這兒亂叫啊。」那個小太監一看是寇連材趕緊賠笑臉。
「什麼事?要是敢謊報,看朕怎麼收拾你這奴才。」光緒狠狠的說到。
「奴才不敢蒙騙皇上,聽說好像是那個什麼蘭芳國的艦隊,炮轟了東京灣,把日本國的都城和軍港什麼的一把火燒了。」小太監嚇的趕忙跪在地下稟報。
「哦~」光緒一愣,轉眼之間喜笑顏開,「哈哈,報應啊,看這下那小小的日本,還如何猖狂。翁師傅,那個周海濤還真是個人才啊。快,叫他們進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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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緒和翁老師傅在那自說自話的時候,瀨戶內海,播磨灘,一場海上決戰戰馬上就要打響了。
周海濤正叼著煙,百無聊賴的站在北海號戰列艦的艦橋上,看著西南方的海面,不停的咒罵著日本聯合艦隊。
「該死的|com|bsp;「老闆,001艦來電,他們和聯合艦隊交上火了,正在按預定計劃撤退。」楊宏從下面跑上來。
「張黑子知道了嗎?」周海濤扔掉了剛點著的香煙。
「知道了,他問您要不要去駕駛室觀戰。」楊宏稟報到,「那個德國佬已經去了。」
「當然要去,我還想見見伊東佑亨呢,走。」周海濤向駕駛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