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蜃霄子的身份
莫凡緊隨著華叔進入天月樓之中，心中正自思量，要如何開口和華叔說即將離去之事，不過看著前面那依舊佝僂的身軀，莫凡卻有些難以開口，畢竟自己這功法拍賣能成，主要還是靠了華叔，人家這邊方才為自己做完事，自己就要離去，莫凡怎麼想，都感覺有些好似卸磨殺驢一般的架勢，當下心中只能一再猶豫。
「好了，你先回住處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華叔忽然停下了身子，回身對莫凡說道，話音方落便自顧自的離去了。
這華叔，就不能等我說句話麼！
莫凡愣愣的望著華叔那漸行漸遠的背影，頗有些鬱悶，自己方才鼓足了勁，正想開口之時，卻不料華叔忽然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手，讓自己正欲出口的話也生生憋了回去。
左右自己已然下定決心，況且自己既然因為欠錢被困在天月樓，那麼還錢換的自由身，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倒是自己有些迷糊了。
莫凡搖了搖腦袋，也不在滯留，順著來路朝瓏玉兒所在而去。
華叔讓莫凡離去，自己的身形便一直沒有停留過，一路前行，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方才在一棟簡陋的木屋旁停了下來。
「進來吧，華叔！」
華叔定定的站在那木屋之前，身子彎曲的愈發厲害了，正想開口，突然一道聲音自那木屋中清晰的傳了出來。
華叔忽然聞言，頓時身軀一震，面目上的恭敬之色更加明顯，依舊躬身朝著那木屋所在行了一禮，而後方才慎重的整了整衣衫，推開那木門，躬身而入。
這木屋雖然簡陋，卻是內藏乾坤，華叔推開門，入眼便是一個幾乎望不到邊際的廣闊空間，一步踏入，竟好似踏入了虛空之中，俯首望向腳下，雖然那腳踏實地的感覺依舊那麼明顯，但是那山川河流盡在腳下的震撼感卻依舊讓華叔面色一變。
身側不時的飄過數朵白雲，甚至自那遙遠的天際，一聲聲清脆鳳鳴遙遙傳來，下方萬里河山，其間飛禽走獸不知幾何，整個就是一方縮小的世界。
若是讓莫凡在此，恐怕能生生將下巴都被嚇掉。
那虛彌於子介。
古諺常雲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傳說一些上古大能，能夠在沙礫大小的範圍之內造就無盡虛空，億萬生靈，甚至能夠自成一界，與天抗衡。
但傳說畢竟是傳說，至少在莫凡的記憶之中，自己尚沒有見過如此神通。若真的有，恐怕也只有仙魔九重天的那幾位巔峰人物方才能做到了吧。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但華叔每次推開那一扇木門，心中的震撼卻從來沒有減少過半分。
一路直行，虛踏於虛空之上，華叔不過行了片刻，便在一片白雲的背後，遙遙望到了幾個人影。
那幾朵浮雲便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不停的變幻著形狀，似龍似鳳，狀極神異。而在那一片浮雲之後，一方周圍不過十丈的小島靜靜的漂浮著，那小島之上盡皆土石，一片赤土，唯有那不大的島嶼中央，一株古木聳立而起，在那中央位置灑下了一片綠茵。
樹下是一方石桌，兩人正分坐兩旁，一人中年模樣，一頭黑髮之中夾雜著近半的白髮，面帶微笑，正朝著對面那人緩緩舉杯。
而對面那人，卻是一副年輕模樣，同樣掛著滿臉的笑容，身子斜斜的依在那古木之上，手上酒壺半提，渾身都充滿了一眾桀驁不馴的氣質。慵懶的抬起手臂，遙遙示意，而後回首望向了華叔，那一張臉龐，居然是與莫凡同來的蜃霄子。
「華叔來了，日前一別，我們兩好像也有不少時日沒有見過面了吧？」
此時的蜃霄子，哪裡還有和莫凡在一起時那吊兒郎當的模樣，雖然面上表情依舊不甚嚴肅，但是給人的感覺又是另外一種，好似不論他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在旁人看來都具有無上威嚴。
「神宵仙上！上次一別，距今已然十萬年！」
華叔好似對這蜃霄子也十分熟絡，不過熟歸熟，禮數卻是做到了十足，先是躬身行禮，而後方才出言答道，隨後身體便轉向了那中年男子，同樣行禮說道：「主上！」
「嗯……」
那中年男子微抬手臂，莫名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將華叔包裹在內，而後其躬下的身子便一點點的抬了起來。
「華叔，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我兩人，不必有這些俗禮，為什麼你就是不聽了！」
中年男子抬起的手臂緩緩放下，而後頗有些無奈的說道，言語之間滿是親切。
「主上，禮不可廢！」
面對那中年男子的好意，華叔雖然聽的滿臉笑容，但也只是瞬間，便恢復了那恭敬的模樣。
「你……」
「好了，無極大哥，華叔便是這般脾氣，你若是為此與他爭執，那恐怕爭到千年之後，也出不來個結果！」
不等那中年男子說話，蜃霄子便揮手打斷了他的言語，而後一臉玩味的說道。
「還是神宵仙上明白！」
華叔說著，行至那石桌之旁，也不落座，只是習慣性的將蜃霄子手中的酒壺接了過來，承擔其了替兩人倒酒的工作。
「算了，我自己都感覺自己有些聒噪了！」
無極也不反駁蜃霄子的話語，只是自嘲式的一笑，而後端過華叔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方才繼續說道：「怎麼樣？神宵……咱們也算是老交情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你一般沒事是不會出現的，現在出現在了我塵溟域，是不是又有什麼天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無極一邊說著，眼睛還定定的盯著蜃霄子臉，似乎生怕自己只要眨了眨眼，蜃霄子便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
「哪裡有什麼事情，只是在這九重天闕之上呆的有些乏味罷了，無極我告訴你……這下界可不必仙魔位面，此番下去，倒也算是個我長了見識了，各族風情，那美女……嘖嘖……」
蜃霄子說著說著，卻突然停了下來，而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還故作一臉回味無窮的樣子。
「如何？」
這無極好似與蜃霄子也是同道中人，當下被蜃霄子的這一番動作弄的提起了興趣，忙不迭的出聲問道。
「還記得上古武界嗎？」
蜃霄子沒有回答，反而反問了無極一句。
「當然記得，難道那邊出了什麼差池？」
雖然被蜃霄子的突然發問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無極也只能順著無極的話說下去了。
難不成這所謂的美女，是蜃霄子在上古武界發現的。既然蜃霄子以此發問，無極也只能如此想了。
「上古武界……消失了！」
蜃霄子忽然收掉了那一臉玩世不恭的表情，滿臉慎重的說道。
「哦？那關我等何事？」
無極突聞蜃霄子所言，面色頓時一變，雖然盡力控制心緒，但那一瞬間產生的震撼，卻還是讓其手掌一動，那滿滿的一杯酒水也順著其手掌漸漸滑了下來。
「武界消失之時，我在一旁，但是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蜃霄子似乎是對無極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滿意，當下語不驚人誓不休的說道。
「什麼？」
無極終於不能在保持鎮定，身子猛然坐直，也不管潑灑去的那一杯現釀，滿目驚疑的望著蜃霄子。
半響，無極方才回神，似乎自語，又好似與蜃霄子說話一般，自顧說道：「連你都沒能看出端倪，難不成那上古所言……確有其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華叔……怎麼樣？那莫凡今日的表現如何？」
蜃霄子不顧無極那滿臉驚愕的表情，忽然轉身望向了華叔，臉上頗為興趣的出言問道。
華叔聞言一愣，似乎被蜃霄子這跳躍性的思維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而後便慌忙將今日發生在拍賣會中的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其間沒有半點遺落，幾乎連莫凡的每一個表情都瞭如指掌。
「哦……那莫凡居然身具如此寶貴功法？」
當華叔說完之際，最先說話的卻不是蜃霄子，而是無極，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莫凡一個方才飛昇的小人物，如何能夠擁有一份如此巨額的財富。儘管那所謂的仙石在他的眼中連屁都不算，但是此事，也足以讓無極有些詫異了。
反觀蜃霄子，卻是沒有半點驚疑的表情，滿臉篤定的神色，舉杯淺飲一口美酒，而後方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莫凡……和武界，有什麼關係？」眼見蜃霄子如此模樣，無極恍惚間也好似明白了什麼，當下眉頭一皺，出聲問道。
「暫時還不知道，就算是沒有關係，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影響，這莫凡，可是個難得的修煉材料啊！」
蜃霄子聳肩一笑，似乎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不過話中對莫凡卻是頗多讚譽之詞。
「仙魔位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天才，若你說因為莫凡的資質才讓你對他如此看重，那莫說是我了，就算是一個不知你脾氣的人，恐怕也會認為是天方夜譚。
無極臉上不無鄙夷色彩的說道，完全沒有把蜃霄子那滿頭的黑線當作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