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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地境一重 文 / 牆角數煙頭

    「邢峰,我想到了!」話說莫凡想清楚了事情原委,心中就是一陣激動。轉身就像告訴邢峰,回過頭來才發現,邢峰此時躺在床上,懷中抱著個大包。早已經酣然入睡,嘴角甚至流下了絲絲口水,看的莫凡陣陣惡寒。心裡道這貨不知道又夢到什麼猥瑣的事情了。

    看到這裡,莫凡也懶得再叫他了。暫時卻也不想休息,於是一個人胡亂想著。

    不知道老爸老媽怎麼樣了?我哥被蜀山收了,也不知道現在待遇好麼。一個人靜靜的呆著,那份平日裡被莫凡刻意壓制著的感情才悄悄的浮現了出來,不論是對家人的想念。還是對余朵兒的想念。對余朵兒的還只是想念,但是對家人,更多的卻是擔心,看天心老道對余朵兒的態度,想來余朵兒到了天玄劍宗的地位不回太差。但是老媽只說大哥被蜀山收做弟子,卻沒說是什麼樣的,如果是個普通弟子的話,相比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很好。

    莫凡摸出一支煙點燃,深深的吸了口。原本就沒什麼睡意的莫凡這下更不想睡了。當下便抬腳走了出去,望屋後僻靜的地方緩緩走去。

    泰山本就是著名的旅遊景點,其風景秀麗自然不必多說。莫凡以前就算來過這邊,也只是在白天四處遊覽,哪裡見過晚上的泰山,今天興之所至隨步走著,卻也感覺另有一番韻味。

    因為傍晚前剛下過雨,水氣未散,就已經被這冬日的嚴寒給凝成了細小霧粒,一道一道的懸浮著,在草叢間隙之間穿梭著。天空中雖無明月,但由於海拔過高,那點點星光與天光映照之下,雖不能說是亮如白晝,但四處景物,卻也能隱約見到。遠遠望去,一片雲海翻騰,近處著眼,也是薄霧皚皚。莫凡看的入迷,也不多想,便信步走去。

    「你是莫凡?」一道聲音在莫凡身後響起。

    莫凡一驚,停住了腳步。轉身望去,卻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左獄站在自己的不遠處。

    「左獄師兄好大的雅興,這個時辰還有閒情在外面閒逛。修道之人果然讓常人難以理解。」莫凡想到白日裡與左獄不愉快的會面,也不做作,淡淡開口說道。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你不是修道之人似的。我沒你這般閒情逸致,出來,也只是特地來尋你的。」相比莫凡的態度,左獄更是直接,開口便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莫凡眉頭一皺。頓時便想到了左獄的來意,想來是前面不愉快的見面惹怒了他,當著釋侀的面不好做什麼,如今是來秋後算賬來了。想到這裡,莫凡明知故問的拱手問道:「那不知道師兄找我所為何事了,但有所求,儘管說來,小弟定不推辭。」

    莫凡的這句話頓時便把左獄給逗笑了,左獄心中暗想一個體內毫無真元波動,廢物一般的人,也敢說讓自己有所求。一年到此,瞬間收了笑容。冷冷說道:「說起來,我倒確有所求呢,我所求的,只是想知道,我師傅口中的青年俊傑,到底是怎麼個俊傑法。」說完也不招呼,只一個閃身,便到了莫凡身前。一拳揮出,朝著莫凡的臉上砸下。

    這貨,居然和我玩肉搏!莫凡頓時笑了,這幾日來,莫凡也見過不少次的中元界修士戰鬥,無不是距離老遠。甩出法寶或者真元遠遠擊出,與人對轟。那日莫凡被瓏玉兒一腳踹飛,一方面是瓏玉兒盛怒之下,腳上帶了龐大的真元之力。另一方面也是莫凡大意了,加上身上有傷。才會那樣狼狽。如今吃了瓏玉兒的一顆丹藥,不僅傷勢痊癒,那藥力更是讓莫凡感覺自己的力量更加強大了。

    現在左獄連真元都沒使出,也確實太小看莫凡了。想到這裡,莫凡再不猶豫,直接一拳轟在了左獄砸來的拳頭上,接著更是得理不饒人。快速欺進,抓住左獄的胳膊,居然又將左獄給生生扯了回來。

    左獄方才剛剛伸出拳頭,便感覺到整個手臂一陣劇痛。接著又被一股大力給扯了回去。手臂上彷彿是勒上了一道鐵箍,大驚之下竟沒反應過來。便覺得頭腦一陣昏沉,臉上一下如同被巨錘砸上。剛想反抗,便覺得又是一陣昏沉,接著便是一陣發蒙。讓左獄幾乎懷疑自己的臉上被法寶瞬間轟中了數十次。

    若是在旁邊看去,便能看到莫凡如同一隻狂暴的獅子,雙拳不斷的揮動著,那速度幾乎讓常人肉眼難以看清。就這樣一拳一拳重重的轟在左獄的臉上,每一拳都會將左獄砸的倒飛出去,而莫凡便會伸出手扯將回來,再次狠狠幾拳砸上去。這樣看去,左獄哪裡還有百日裡那意氣風發的模樣,整個如同一根在狂風暴雨中的小草,身體被衝擊的不停晃動。

    左獄是被莫凡給砸蒙了,而莫凡自己也是有苦難言。對於能夠狠狠的砸砸左獄這樣俊俏的小白臉。莫凡是十分樂意的。所以莫凡現在不想停,也不能停。莫凡知道只要自己一停,或者左獄反應過來,那麼兩個人的角色就要互換了。想到這裡,莫凡砸的更歡了,反正等下也要挨打,不如現在先撈回來一點。

    「啊……」在一聲怒吼聲中,莫凡習慣行的一拳砸下去。卻砸了個空。在一陣血光閃爍中,左獄的身子出現在莫凡不遠的地方,此時的左獄整個臉早已經沒了個人形,整張練腫的讓人無法相信,偏偏還如同燒紅的烙鐵一樣,紅彤彤的。有的地方甚至還不停的冒著血絲。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腫了的,還不斷往外滲著血的,猴屁股。關鍵是這樣一張慘不忍睹的臉上,莫凡還能輕易的看出左獄那怨恨,狠毒的表情。看的莫凡幾乎渾身一顫,暗道壞了。

    左獄嘗試不斷的用真元在自己的臉上流轉著,但是從感覺上知道,這樣做的效果甚微。從莫凡那努力憋著笑的表情中,左獄不難想像出自己現在的形象是什麼樣的。雖說這樣的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是傷,但是左獄不允許自己這樣被人羞辱,尤其還是被一個毫無真元的廢物羞辱。

    想到此處,左獄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你!必須要死!」左獄冷冷說道,如同一隻想要擇人而噬野獸,整個眼睛都投著犀利的寒芒。

    看到這裡,莫凡哪裡還敢停留。轉身便想逃跑,誰料轉過身去,卻發現自己連腿都難以抬起。四周的空氣彷彿從氣態凝成了液態,死命的朝自己擠壓著,讓莫凡只是想簡簡單單的抬腳都變的無比困難。

    正當莫凡努力想掙脫束縛的時候,左獄緩緩的走到莫凡面前,身體慢慢升起,居高臨下的看著莫凡。眼神中彷彿在看著一具屍體。

    「跪下!求饒!我可以留你全屍!」左獄一字一頓的說道。

    莫凡看著左獄充滿藐視的雙眼,一股傲氣忽然從心中升騰而起,當下用一種比左獄還要不屑口氣說道:「蒼天如何?尚不能當我一跪,你……也配?」

    聽到莫凡的話,左獄忽然笑了,但是他的笑容卻讓人感覺到了無邊的淒厲。左獄沒有在意莫凡說的話,他把這當成了一個螻蟻臨死之前的掙扎。隨後也不言語,伸出手掌,往莫凡頭頂遙遙按下。

    莫凡頓時只覺得自己的身上彷彿被一座大山壓上。那無邊的重力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在這樣的重壓之下,莫凡的身體經受不住,就要緩緩往下跪去。

    我……不能跪!莫凡的心中只有了這樣一句話,此時,莫凡原本已經稍稍彎曲的腿彎瞬間直起。黃豆大小的汗粒從莫凡的額頭緩緩滴下,他好像聽到了自己腿骨漸漸碎裂的聲音。

    左獄冷笑不斷,見到莫凡如此頑強。心中更是惱怒,手掌一揚,再次狠狠揮了下來。霎時,便之聞晴空一個霹靂,莫凡頭頂的空氣肉眼可見的迅速凹陷了下來。一股絕強的重力砰然砸到了莫凡的身上。

    在那無邊重力壓下的時候,莫凡的體內同時一陣轟鳴。渾身被擠壓的到了極限的血肉猛然炸開,從中彈出了無數細小的如同六稜體一般的灰色晶體。遍佈了莫凡的全身,而此時莫凡周圍竟然捲起了一陣狂風,頓時天地間原本無比稀薄的靈氣像是海納百川一般狂暴的朝著莫凡灌了下來,從莫凡的每一寸竅穴衝入,將原本遍佈莫凡全身的六稜晶體衝進了莫凡的筋脈之中。

    如果說普通修道者經脈裡的真元如同河流一般流動,那麼莫凡經脈之內就是一條冰河,水流之上還漂浮著無數的冰塊。

    真武初成,地境一重,武力入體。莫凡的腦海中浮現了這樣一句話。「原來,這就是武力!」莫凡吶吶說道。隨後心中一動,伸出拳頭,朝著身體周邊束縛著自己的無形壓力重重砸去。頓時,莫凡的手臂之上彷彿纏繞了一條條的灰色氣流,只一拳便砸開了那無形的壁障。莫凡緩緩張開了手,心中默默的召喚著,當下之聽到一聲什麼東西劃過長空的尖嘯之聲。莫凡只覺得手中一沉,一股無比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黑子,你來了!莫凡心中默唸一聲,隨後在左獄那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如同魔神一般,身體一轉,脫離了左獄真元的束縛,隨後長刀舉國頭頂,帶著一種霸絕天下的氣勢,朝著左獄狠狠劈下。

    左獄只覺得一股深深的顫慄從靈魂深處傳來,身體便不假思索的急退。但是卻慢了一點。

    左獄呆呆的站著,看著自己胸口正不斷往外冒血的尺許長的巨大傷口,心中滿是苦澀。這樣的傷口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是卻像個魔障一般,擊碎了左獄的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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