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露出微白,微白漸漸變成了橘紅,天空好似一幅慢慢渲染開去的畫。
如夢如幻。
「流蘇,我們可以一起看日出了。」
流蘇自他懷中抬頭,這時候,日頭已經離開地平線了,紅彤彤的,彷彿是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緩緩地向上移動。
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好似身著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好美的日出啊。」
流蘇忍不住發出驚歎之聲。
早晨的空氣微涼,逐野瞳伸手環住流蘇的身子,不讓她受涼——
「以後,我每天陪你看日出,看日落,好嗎?」
逐野瞳也被這般美景感染了,不禁說道。
流蘇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一下。
「踢踏踢踏踢踏……」
突然,他們的身後傳來一陣駿馬奔馳的聲音,馬蹄聲很急,可以聽出馬上的主人此刻很焦急。
回頭,流蘇的心猛地一陣顫抖。
只見逐堯皇一襲白袍,纖塵不染,立於駿馬之上,他神情肅然,渾身帶著強大的氣場,他的身後跟隨著數十匹飛奔而來的馬匹。
漫天的灰塵,肆意的叫囂。
日出的紅,映照在為首這個天神般的男人的臉上,他幾乎與初晨的日光融為了一體。
「啊……好疼……」
流蘇看著他,心口突然一陣絞痛,身子痛的縮成了一團,差點就從馬上摔了下來,她緊緊抓住了逐野瞳的手。
臉上慘白。
「別怕,有我在!」
逐野瞳在她耳邊說道,無懼的眼神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
「吁……」
逐堯皇勒緊韁繩,那駿馬的兩隻前蹄高高揚起,他用力一握,馬兒停了下來,他身後的御林軍紛紛下馬,侯在他的身後。
他銳利的眼神看著逐野瞳懷裡的流蘇,此刻,他們,共騎一匹馬!她小鳥依人般窩在十三的懷中。
「過來!」威嚴而冷傲的聲音響起。
流蘇看著這一身白袍,高高在上的男子,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地男子。
逐堯皇那深邃的眸子猶如天邊飛來的一隻鷹,犀利地讓人打顫。
那不堪的一幕又浮上了流蘇的腦海之中,她的心絞痛,突然加劇,她悄悄用手摀住了心口,忍著劇痛。
她握著逐野瞳的手,艱難地開口,「帶我走,快,帶我走!」
逐野瞳只覺得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他將視線從逐堯皇的身上收了回來,當著他的面,深情地凝視著流蘇——
說道,「流蘇,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你跟這個人,再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們天涯海角,流浪去!」
「好。」流蘇微笑著點頭,說道。
她,再沒有去看過逐堯皇了。
逐堯皇看著兩人深情款款,白首不相離的樣子,只覺得眼前一陣刺痛——
「皇后,到朕的身邊來!」
流蘇緩緩將視線投向他,露出一個恬淡之極的微笑,「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逐堯皇,今日你負了我,他日你再回頭,是再也沒有機會的了。你挺清楚,我,秦流蘇,再也不會回到逐堯皇的身邊去了。」
此時,她的微笑好美,好似綻放的繁花。而她的語氣,又是這麼堅定。
「秦流蘇!你一天是朕的皇后,就一輩子是朕的皇后,你逃到天涯海角都還是朕的皇后!不管朕愛不愛你,你愛不愛朕,你都只能是朕的皇后!」
「逐堯皇!既然你不愛她了,你就應該放手讓她選擇自己想走的路!你怎麼變成這樣,你不是最尊重流蘇的人嗎?此刻,你竟用皇后的位子綁住他,你太沒有風度了!」
逐野瞳聽他說這話,心中湧起了強大的怒意。
逐堯皇和逐野瞳,兩個強大的男人對視著,一個身著白袍,不經意間流露的風情,透著顛倒眾生的魅惑,在不知不覺中,驚艷了人間,另一個一襲冰藍色長袍,目中無人,囂張霸道,英俊瀟灑!
逐堯皇越過逐野瞳的視線,看向他懷中的女子,「皇后,要朕過去將你抱回來麼?」
流蘇淡淡地說道,「不用勞煩皇上了,我去意已決。」
「朕若不准呢?」
「不准?你憑什麼不准?一生一代一雙人,生生世世長相依的諾言你已經背棄了,而且,你和另外一個女人都已經……你還有什麼理由不准?!」流蘇聽了他的話,突然發了怒。
「朕偏偏不准!」他霸道上了。
「那我就殺了你!」
流蘇突然從逐野瞳的馬上抽出佩劍,指著他,說道。
「你要殺朕?」她有此舉動,逐堯皇的臉上卻似乎沒有任何波瀾,他也跳下了馬,慢慢走上前,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胸口靠近了她的劍。
「……是。」她的聲音顫抖著,她感覺到他的身體緩緩靠近那劍口時,手也會顫抖起來。
她怎麼會捨得殺他,他的命是她最珍視的東西啊,知道他會英年早逝,她在現代的時候那麼不要命的去撞車,她怎麼會捨得殺他?
「好。」突然,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他長手一撈,將她從逐野瞳的懷里拉了下來,將她抱入懷中,一個刀刺穿皮肉的聲音傳來,那一柄劍已經深深穿透了他的身體。
「皇上!!!」
「皇兄!!」
逐野瞳,小寶等人被眼前突發的狀況嚇壞了!
皇上,何時變得有些瘋狂了?
這樣子的他,不像是天神了,怎麼反而有些像為愛發狂的男人?
他……不是不愛皇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