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默默地離開了皇宮,離開了逐堯皇。
就像七年前帶著一塊玉珮離開小茅屋一樣孤身離開。
只是這次,除了她自己,什麼也沒有帶。
她走的義無反顧。
銷聲匿跡。
逐野瞳忍痛答看著她離開。
她走的那一刻,他才發覺,原來,他並不完全是他所想像的那樣。
「流蘇,我給你時間,也給我自己時間,但願,未來再見的時候……你一切都好。」
這一刻,逐野瞳這個大男孩似乎也長大了。
*
】】
姚記胭脂店裡。
「老闆,這兩盒胭脂水粉,還有兩支珠釵我拿走了,你算算一共多少錢?」
一個穿著粗布素色衣裳,梳著丫鬟頭的年輕姑娘將挑選好的東西遞給胭脂店老闆。
老闆放下毛筆,拿過算盤準備算賬,但是當他抬頭看到面前的姑娘的臉時,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姑娘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自從兩個月前這樣的目光她就已經見過無數了,早就習慣了。
「一共……二兩銀子。」
老闆說道,眼睛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好,謝謝。」
姑娘將銀子放在櫃檯上,拿過買好的胭脂水粉,轉身走出了門。
此時,日近中午,大街上的人流明顯好了好多。
太陽的光輝有些毒辣,她將買的東西拿在手裡,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抬手,擦了擦汗,繼續往前走。
「駕……駕……」
這時候,前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彷彿疾風驟雨一般。
她本能地回頭,只見一個身穿黑衣,蒙著面紗的男子立於高大矯健的駿馬上,朝這邊疾馳而來。
他的身後,還有六七匹奔馳的駿馬緊緊跟隨。
每個人的臉上都面無表情。
看樣子,那是他的手下。
那馬蹄帶起漫天的塵土,街邊人群嚇得紛紛閃避,有幾個走的慢的不慎跌倒在地,但是馬群並沒有要減緩速度的意思。
「嗚嗚嗚……」
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來不及跑開,被那漫天的氣勢嚇壞,站在路中間哭了起來。
眼看他就要命喪馬蹄之下了。
「小心!!」
她沒有經過任何思考,迎著迎面而來的駿馬就衝了過去,一把將小男孩抱在懷裡,弓起背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他。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她手中的胭脂盒,珠釵盒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散落四處。
眼看,那鐵蹄就要向她踩過來,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頓時,那駿馬上的黑衣蒙面冷峻男子手下一緊,眼中一凝,拉緊韁繩,那馬頭猛地一轉,馬兒發出一陣嘶叫,鐵蹄幾乎貼著她的臉一擦而過。
她只覺得一陣猛烈的風刮過頓時她嚇得臉都白了,好險好險,差點就命喪在鐵蹄下了。
她長長地吁了口氣,連忙檢查懷裡的小男孩——
「你沒事吧。」
「謝謝姐姐,我沒事。」
她回過頭——
手頓時緊了一下,心跳猛然加速。
這個立在馬上的蒙著黑色面紗的人,有一雙分外犀利而冰冷的眼睛,此刻正毫無感情地看著她。
這眼神,犀利冰冷的有些熟悉……
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小男孩。
「沒有本事,就不要逞強救人。」
駿馬上蒙著面紗的人,冷冷地說道。
這個人,絕對有讓人害怕的本事,不過——
「你……」她聽了,頓時來了氣,「你這個人,自己在大路上橫衝直撞,差點撞到小孩,不但毫無悔意,現在還來責怪救了人的我。」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撞上他,多事!」
「你!」敢情是她多管閒事了。
黑衣男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調轉馬頭,準備離去。
「等一下!!你賠錢給我再走!」
她見狀連忙將小孩放下下來,衝過去,拉緊他的韁繩,死死拽住,整個人貼在馬肚子,不讓他走。
男人轉過頭來,冷冷地帶著譏諷說——
「賠錢?」
她瑟縮了一下,雖然那面紗將他的臉完全遮住,他頭上又帶著一頂俠客的帽子,兩隻眼睛都沒有完全露出來,但是,她卻感覺到一股從腳底悠然而生的懼意。
尊貴,邪氣、
可以想像,這個男人有著怎麼樣無情的面容。
雖然怕,但她還是嚥了嚥口水,說道——
「我剛買的胭脂水粉全掉在地上,不能用了,待會回去,我會被人責罵的。所以,你要把錢賠給我,讓我重新買一份。」
「自作自受!駕……」
她還來不及反應,那男人揮起馬鞭猛地一抽,馬兒揚起馬蹄嘶叫一聲,往前面跑去,她被那韁繩一帶,狠狠摔到在地上。
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
「你……」她抬起頭來,那人已經遠去了,只剩一片漫天的塵土。
「真倒霉!!」
她爬了起來,手掌都擦破了,好疼。
最重要的是那些胭脂水粉散落一地,都不能要了。
歎了口氣,將東西撿了起來,拿在手裡,往莊府的方向走去。
莊家,京城首富之家,開著最大的藥鋪和醫館,莊家祖上積德,曾經救過先帝一命,因此在曜京享有盛名。
莊家藥鋪的生意做得很大,幾乎全京城的藥房都來莊家批藥,同時莊家還定時向太醫館提供藥材。
除此之外,莊家大少爺莊墨年紀輕輕就醫術高明,享譽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