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回來了,我好高興,你回來了,四爺也會回來的。有你的地方,就會有四爺。」
多海說著,笑了,笑的很滿足,一雙含水的眸子裡充滿了期待,彷彿看到了逐冥冽一般。
「流蘇……」多海將流蘇的手握起,看著她,祈求著,「求求你,你不要走,好嗎?你在,四爺也在;你走,四爺也走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我不求他愛我,我只是想常常能看見他,即使他從來不看我也沒有關係。所以流蘇,我求你不要走。」
卑微如塵埃的女子,熱切地祈求著她心愛男人心中摯愛的另一個女子。
流蘇聽了,微微歎氣,心中湧起滿滿的酸楚,「多海,如果愛就勇敢地去追求,不要讓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的遺憾。」
「流蘇……」多海抬眼,有些不解地看著她,這個古代女子,並不懂得什麼叫「追求」。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從前,在一片深藍色的海裡住著一條善良的美人魚,美人魚身子的上半部分是人,長得很美很美,她的皮膚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藍色的,像是最深的湖水,可惜她沒有腿,她身體的下半部分是一條魚尾,所以,她終生都只能生活在水裡。她十五歲那年,在她的祖母老皇太后的幫助下,第一次被准許浮到海面上去,那天,她遇到了一個王子,這位年輕的王子長得很英俊,當音樂在光華燦爛的大海裡慢慢消失的時候,他爽朗的笑聲感染著所有的人……」
多海漸漸地聽著。
流蘇將這個安徒生童話娓娓道來,正殿上的人,不禁被她的故事吸引了,眾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樂師停止了演奏,舞姬們停止了舞蹈,目光慢慢集中到她這邊來。
逐堯皇的視線也看向了她,而剛剛來到天乾宮外面走道上的逐野瞳也抬手,示意左穆停了下來,他隔著一道窗子,聽流蘇說美人魚的故事——
「小美人偷偷躲在王子看不到的地方看著他,她愛上了他。可是,這個時候,海上掀起了巨浪,王子的乘坐的船翻了,船上的人驚慌失措,英俊的王子沉入了海底。
小美人心裡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吶喊著,不,決不能讓他死去。
所以,她冒著會被船上不斷掉下船樑和木板砸死的危險,朝王子游了過去,果然,那笨重的木板砸在她的頭上,她被砸的鮮血淋漓……
但是,她一點也不害怕,一點也不退縮。
風浪太大,王子快要支撐不住了,終於在他昏迷過去的時候,小美人游了過來,她將他的頭托出水面,費力地將他抱到岸邊。
王子受了傷,小美人魚親吻了他的額頭,他的睫毛眨了眨,啊,他要醒了,小美人好開心。
可是,小美人不能呆在陸地上,更重要的是她怕王子看到她的樣子會討厭她,所以,當他睫毛眨了一眨的時候,她馬上沉入海底,游到一旁躲了起來。
她暗暗祈禱,有人過來救她的王子。
終於,在王子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公主走過來,將王子救走了。
王子不知道救他的是小美人魚,還以為就是恰好走過來的公主。
小美人靜靜地看著他的王子和那個公主走了,當王子被抬進那棟屋子裡的時候,她悲傷地潛入海底,回到了她位於海底的家裡。
後來好多個早晨和晚上,她都偷偷浮出水面,回到她曾將將王子放下的那個地方,可是,她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王子了,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小美人魚每天都過得很憂傷,因為她好想念好想念她的王子……小美人說,為什麼我不能變成一個人呢?只要我能變成人,哪怕只在人的世界裡活一天,我都願意放棄我在海裡所活的幾百年的生命……小美人魚悲哀地看了自己的魚尾一眼……」
流蘇說著,眼睛不禁濕潤了,場中的人靜靜地聽著——
「很快,小美人的憂愁被一個惡毒的巫婆知道了,巫婆說她可以幫助小美人魚變成人重新見到王子,可是變成人之後,小美人魚每走一步腳底都會很痛很痛。我不怕,小美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可是,即使這樣,狠心的巫婆還有有一個條件,小美人魚必須把自己的聲音送給巫婆,自己則會變成說不了話的啞巴。
而且,如果王子將來沒有愛上她,她就會變成泡沫。我不怕,她堅定地說,為了見到自己心愛的王子,小美人魚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於是,在巫婆的幫助下,小美人魚變成了人,又見到了她日夜思念的王子,雖然永遠失去了聲音,可是她還是那麼快樂。
她不能說話,只能喬裝成宮女默默地看著他,有那麼一兩次,王子注意到了他,還和她說話,她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但是,王子卻愛上了那位當初將他抬起來的公主,因為他一直以為是那個公主就是救他的人,而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這個啞巴宮女。
後來,王子要和公主舉行婚禮了,小美人魚傷心又絕望,她知道婚宴當晚是她看到他的最後一晚,為了他,她離開了她的族人和家庭,她交出了她美麗的聲音,她每天忍受著沒有止境的痛苦,然而,他卻一點也不知道。
他領著她的王后進了他的寢宮,而小美人魚孤獨地坐在大殿上的台階上,他結婚了,他沒有愛上他,她就要變成泡沫了。
她悲傷地來到海邊,望著她的加。
這時候,她的姐姐來了,姐姐將一把刀遞給她,說,只要她用這把刀把王子殺死,她就不用變成泡沫了,她就可以重新回到海裡了,否則,太陽出來的時候,她就會消失在這世界上。
小美人看著手裡的刀,她把刀扔到了海裡,她怎麼會忍心殺害她最心愛的王子呢。
最後,小美人化成了海底的泡沫,陽光柔和地溫暖地照在冰冷的泡沫上……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眾人都被這淒美的故事,被童話故事裡的小美人魚感動了。
史官後來有記載,堯皇年間,秦皇后於天乾宮講美人魚故事,而這個安徒生童話也因為流蘇的講述,在被古代的日曜王朝記錄了下來,收入史冊。
多海聽得好感動,她抹了抹眼淚,「那麼美麗善良的小美人魚,居然為了愛人變成了海上的泡沫。」
「去找四爺吧。」流蘇對她說道。
「可以嗎?」多海聽著她的鼓勵,眼中露出微微的期待,勇敢地追求愛,這是她從來就不敢想的事情,她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永無止盡地等待,但是流蘇說,愛不光是等待,還可以主動追求。
可是,她能做到這一點嗎?
「嗯。」流蘇肯定地點了點頭,「愛就勇敢地追求,不問生死,不問富貴,不問榮華。如果沒有勇敢的愛一場,人世這一遭不是白走了嗎?即使將來百孔千瘡,那都是愛過的印跡,當你離開人世的那一刻,也不會後悔,因為勇敢愛過的人生,才是完滿的,無憾的。」
「我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辦法討厭你恨你了,流蘇,謝謝你,你是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人。」多海笑了,笑的很美,眼神裡不知不覺多了一絲堅毅和勇敢。
然後,在流蘇的注視下,她起身離開了天乾宮,離開了皇宮。
她要聽流蘇的話,她要主動去追求,像小美人魚那樣,即使將來百孔千瘡,化成泡沫,也絕不後悔。
流蘇,謝謝你。
隔著一道窗子的逐野瞳亦被流蘇的故事所感染。
為了愛,可以變成泡沫?
「左穆,回府。」他沉聲說道。
「是。」
*
「這麼美麗動聽的故事,以前怎麼不講給我聽?」流蘇回到她的座位上,逐堯皇問道。
「你喜歡聽嗎?」她問,這麼兒女情長的故事。
「你說的很動聽,我這顆鐵石心腸被感動到了。」逐堯皇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痕,「講給故事哭成這樣,你是水做的嗎?」
「小美人魚的故事本來就很感人啊,我每次看,每次講,都會哭呢。」
逐堯皇寵溺地看著她梨花帶淚的樣子。
最後……小美人變成了泡沫。
流蘇的心突然猛地一顫,厲四哥說過的逐堯皇是一代明君,卻因為救自己的女人英年早逝的話又迴響在她的腦海。
她重新穿越過來之後,逐堯皇還如往常一樣,並沒有發生任何異樣。
她去問過華神醫,華神醫說皇上身體很好,沒有任何問題,又去問過小寶和冷眉,他們也這麼回答。
可是,厲四哥那句話就像一個緊箍咒一樣,時刻提醒著她,逐堯皇英年早逝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強烈的預感,厲四哥並沒有說謊。
「堯……」她開口喊道。
「嗯?」
「你……身體還好嗎?最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或者……什麼部位和以前不一樣了,你有感覺嗎?」她有些急切地問道。
逐堯皇凝神片刻,想了想,抬手摀住胸口的位置,「有,很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叫華神醫過來。」流蘇聽了,連忙說道。
「心不舒服,因為還要等三天,心熱。」逐堯皇故意皺著說道,不知怎麼了,他最近特別喜歡逗她。
「……嘿!」流蘇不顧場合,也忘了皇后的儀態,當著所有人的面拍了逐堯皇的肩膀一把,「你說什麼呀,我是認真的好不好?」
這傢伙,怎麼開始變「壞」了。
「我也是認真的,我再認真不過了!」
「你們在說什麼呀?我也要加入。」小綺羅看到她娘打逐堯皇,她一個機靈,小腦袋立刻湊了過來,有熱鬧看哎。
「哦?你也要加入啊……」逐堯皇將小綺羅抱起來,讓她坐在他的身上,寵溺地問道,他生命裡有這麼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是他此生造化。
「嗯。」小綺羅點了點頭,「你們最近躲著我經常說悄悄話,我感覺得我快要被拋棄了。」
「哈哈哈……」逐堯皇聽了,頓時哈哈大笑,「人小鬼大的小傢伙。」
流蘇一額頭的黑線,「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話啊?」拋棄兩個字都說的出來,古今結合的寶寶真傷不起。
小綺羅眨了眨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
「不用學,我聰明,我自己會講,你是笨蛋,笨蛋不懂天才的世界,唉,真苦惱,我怎麼生出了這麼一個娘呢?」說道最後,她還故意聳聳肩,搖搖頭,一副遺憾的樣子。
「你!」流蘇聽了她的話,將手中的手帕往桌子上一扔,佯裝發怒,伸手過去撓她的胳肢窩。「逐綺羅!!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你敢取笑你老娘我?你給我過來!過來!!」
「來呀來呀,你過來呀,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小綺羅躲在逐堯皇的懷裡,把她父皇往後扯,還不忘記跟流蘇做鬼臉。
「氣死我了!!逐堯皇,你再包庇她,我生氣了哦!」流蘇抓不到女兒,便對逐堯皇發難,悍妻本色顯露了冰山一角。
「……」逐堯皇頓時覺得為難,流蘇趁機拉住了小綺羅的手,手往她的胳肢窩下面伸過去。
「嘻嘻嘻,哈哈哈……好癢,好癢……父皇,我娘欺負我……快來幫我呀……」小綺羅直往逐堯皇的懷裡縮,笑得前仰後合。
「我……」
「不許你幫她!你幫我我不理你了!」逐堯皇剛要開口,流蘇便出掌堵住他的嘴,還將小綺羅從他的懷里拉了過去。
「啊哈哈啊哈哈……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小綺羅咯咯咯的笑聲,在大殿上響起,座下的人,都不禁被長樂公主這歡快的笑聲感染了。
看到她和皇后玩的這麼開心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
「秦流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以後……以後我不笑你笨蛋了,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啊……」
「晚啦!」
「小哥哥,鴨子,快來呀……快來幫我呀……啊嗚……小哥哥,啊嗚……」小綺羅抱緊流蘇的脖子,回頭喊著無崖子。
無崖子站了起來。
「無崖,你敢過來!以後不給你做她的書僮了。」
無崖於是又坐了下來。
「十六姑姑,十七姑姑,寶叔叔,快來救我呀,我娘要殺了我了……」
「……」
宴會繼續進行,歌舞昇平,一片和樂祥和的氛圍,眾人都暗暗羨慕逐堯皇的天倫之樂。
座下的南無楚坐不住了,他扯了扯南無仇的袍子,小聲喊道,「皇兄皇兄……」
「什麼事?」一襲紅色袍子裹著俊朗高挺身姿的南無仇勉強將視線從逐雲霓身上調了回來,皺著眉頭不耐問道。
「宴會都要結束了,你怎麼還不說呀?」南無楚剛才看著長樂公主和她的書僮腦袋靠在一起說話的樣子,就急得要命,現在看到長樂有難的時候都喊著臭書僮的名字,他實在忍不住了,著急地搖晃著南無仇的手臂。
「說什麼?」南無仇一臉茫然的樣子,南無仇是南唐國皇帝,不過據說,他一向荒唐,情事豐富。據說是據說,實際情況是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
「提親啊,我要你親自出面幫我向長樂公主的父皇和母后提親,我要把她帶回南唐國做我的小王妃,把她養起來,讓她陪我去書房上課,陪我練功,陪我玩啊,你忘啦?」
「你才多大啊,就娶王妃,你皇兄我還沒娶呢?別折騰了,乖乖坐下吧。等你十五歲,皇兄再幫你提親,啊,快坐下。」南無仇說著,眼睛又不由自主朝逐雲霓看過去,聽說十六公主死了駙馬,好可憐的女人啊。
「十五歲?十五歲就太晚啦,要讓臭書僮搶先了。不行不行,皇兄,快點啊,不快點。」南無楚急得快要跺腳了,他伸手當初南無楚看逐雲霓的視線。
「別吵!」南無仇揮開她的手。
「哼!好啊,你不幫我提親,我自己來,而且,待會我還要到長樂的十六姑姑那說你壞話去,說你風流倜儻,說你……」南無楚說著,騰地站了起來,往逐堯皇座前走去。
「哎哎……」南無仇連忙將視線從雲霓的身上收了回來,一把拉住了弟弟的手臂,「你急什麼呀?我說了不幫你嗎?」這小兔崽子!被寵壞了,稍不順意,就開始威脅人了。
「那你快點兒呀!你看,臭書僮和她坐的這麼近,我快要心煩死了。」南無楚急著一邊跺腳一邊扯著南無仇的袖子,雙手將他拉起來。
「好了好了,你乖乖坐下!一點小王爺的成熟穩重的風範都沒有,長樂公主怎麼會喜歡你?」
南無仇真是拿這個弟弟沒有辦法,他說著,放下酒杯,站起來,一直走到逐堯皇座前——
雙手抱拳,作揖鞠躬,說道,「天朝皇上,我有一事和您相商。」
「請講。」逐堯皇看了座下南無楚一眼。
「南唐國已經和貴朝締結盟約,可喜可賀。但同時,我還想和天朝皇上結個親家,讓長樂公主和我的弟弟無楚聯姻,不知天朝皇上意下如何呢?「
「唔?」小綺羅聽了,從流蘇的懷裡抬起頭來,兩隻眼睛頓時瞪得好大,結親家?
她不禁看了無崖子一眼,無崖一臉冷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是啊是啊,我喜歡你的女兒,我要把她帶回南唐國去,做我的小王妃,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她,沒人敢欺負她的!」
南無楚等不及逐堯皇發話,連忙從一旁跑了出來,表決心,發誓願。
哼哼,臭書僮,看你怎麼辦?
南無楚看了無崖子一眼,這討人厭的傢伙,臉上還是面無表情啊,不說話,一臉拽的要死的樣子。
他在想什麼呀?
嘁,裝深沉!
逐堯皇頓了一下,和流蘇對望一眼。
流蘇對他說道,「這麼小就有人打她主意了?」
古人好開放,好熱烈。
「我的女兒,恐怕這天下的人,都想打主意。」逐堯皇說道。
「天朝皇上,你答不答應啊?」南無楚見逐堯皇衣服高深莫測的樣子,有點著急了。
「閉嘴!站一邊去!」南無仇對弟弟呵斥道。
逐堯皇站了起來,一襲金色龍袍,威嚴無邊,高高在上,一舉手一投足,足以令天下人敬仰。
「小長樂是朕的心頭肉,朕捨不得她離開,恨不得她長大以後都不要離開,要一直在朕的身邊,現在談及婚嫁,太早了。」
「怎麼會早呢?不早了,我母后三歲就嫁給我父皇了,做小媳婦兒,多好啊。」
南無楚直接反駁道。
這南無楚,倒是膽大無比,又不被束縛,將來長大,也一定不簡單。
「你想娶她做小王妃,先問過我再說,她是我的人,我也是她的人。」
這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無崖子終於開口了,他冷酷的像一塊冰,說出來的話,更不像是一個孩子說出來的,那已經初見英俊完美的臉上一副蔑視的表情。
「哼!她是你的人,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臭書僮!」
南無楚也不示弱。
「我有沒有本事,不需要你知道。」
無崖子抬眼看了小綺羅一眼,言下之意是,小綺羅知道他有本事就行就行了。
嘁,又裝深沉。
「那怎麼行?她憑什麼是你的,不行!我要公平競爭,我要跟你決鬥!」
南無楚從小順的手裡接過他的劍,說道。
「你沒資格和我比。」無崖子冷冷地說道。
「你!」南無楚氣死了,這臭書僮是什麼材料做的吶,軟硬不吃,拽的要死啊——
「不行!我今天就要和你比試比試!不然……」
「我怕你輸的太難看。」
無崖子又丟出一句。
他要麼不說話,要說起話來,那當真比利器還狠啊。
小綺羅瞪大眼睛看著無崖子,鴨子說話怎麼這麼厲害吶,她以前怎麼沒見過吶。
「有人要為你打架了。」
流蘇小聲在小綺羅耳邊說道,真厲害,才多小啊,就讓人為他大動干戈,還把書僮鮮為人知的一面逼出來了。
「嗯,我看見了,噓,別吵我。」小綺羅點了點頭,又推開流蘇的臉。
「無崖好鎮定啊。」流蘇又對逐堯皇說道。
逐堯皇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揚了揚眉,悠悠地說道——
「未必吧。」
「嗯?什麼意思?」
「笨蛋不懂天才的世界,女人也不懂男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