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股冷峻之氣,撲面而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門口的獄卒,嚇得立即跪了下去,渾身發著抖。
逐冥冽?!
花無缺和流蘇同時轉過身去,只見,一襲黑袍俊逸非凡的逐冥冽背著手,走了進來,他那張英俊的臉,透著稜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總是流露出一份塵世之外的淡漠,有如來自地獄的撒旦,令不懂他的人不寒而慄。
他無情,而冷漠,那深不可測的心,又是那樣難以琢磨。
「皇上,你來了?」花無缺笑了笑,「還記得我們的合作吧。」
流蘇微怔,花無缺和他合作過?!
「纖骨,皇上為了皇位犧牲可不是一般大,對自己都那麼狠心,讓我把箭射到他的身體裡去。」花無缺看著逐冥冽,譏諷地說道。
他知道,之所以會被蘭陵王那麼快抓到,逐冥冽其中也動了手腳的,他曾經去過明月教的某個分舵。
「喪家之犬。」逐冥冽看也沒有看花無缺一眼,冷冷地說道。
「你!!逐冥冽,你翻臉無情的本事本教主算是看清了。」
「朕本就是個無情之人,你信朕,你不是自己愚蠢麼?」逐冥冽唇角一絲令人發狂的冷笑。
「你!你和逐堯皇不愧是兄弟!你們逐家的人,一個比一個狂妄!總有一天,你們會死的很難看的!」花無缺這兩日連受打擊,往日的風度漸失!
「把他押到那邊去。」逐冥冽不再和他多言對獄卒下令。
「是。」獄卒將花無缺的牢房門打開,將他拖了出來,往裡面走去。
轉身,花無缺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這逐冥冽也捨不得纖骨,哈哈,看來明月朝還是有希望的。
當初讓纖骨去接近他們,真是個絕頂的主意。
逐堯皇,我看你這回要怎麼辦?!
看你心繫蒼生的蘭陵王要如何跟日曜王朝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交代!
你和前朝公主生下女兒,蘭陵王的位子,要不保了!
「四爺……」流蘇看到逐冥冽,慢慢站了起來,他也和雲霓一樣,是來興師問罪的麼?
逐冥冽沒有應聲,示意獄卒將牢門打開,走了進來。
他依舊冷峻。
眼睛看到了流蘇的腳銬和手銬,「拿鑰匙來!」他伸出手,說道。
「是!」獄卒慌忙將鎖匙雙手呈給了逐冥冽,逐冥冽拉過流蘇的手——
「嘶……」她痛的輕喊了一聲,手瑟縮了一下。
逐冥冽抬頭看了看她,然後將手銬解了開來,只見她那白色的衣袖上沾了絲絲血跡。
「四爺……」流蘇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手疼還是怎麼樣。
逐冥冽沒有說話,他讓流蘇坐到傳遍,將她的衣袖撩起,只見兩個細白的手腕被鐵鏈弄的兩圈紅,皮都磨破了,她的皮膚很嫩,長得又白,兩道青紫看起來格外的刺目。
逐冥冽的眼睛一凝,心猛地一顫——
「你不喜歡我,我卻沒有辦法不管你。」他彎腰,嘴唇湊了上去,對著她受傷的部位輕輕呵氣。
看似淡漠,但捧著她手腕的手,卻有些顫抖。
此時的逐冥冽,那麼那麼溫柔,眼睛裡沒了冰冷,只有不已察覺的心疼,他生怕弄疼了她。
他天生習慣隱藏,不論是他的心事,還是他對流蘇的疼,對流蘇的愛,他從愛上她的那一刻起,就習慣隱藏起來了。
流蘇垂眼看著彎腰為她呵氣呼呼的逐冥冽,心中卻越覺愧疚。
逐冥冽呵著氣,說道——
「你還記得嗎?有一次,十三命你送野味來四王爺府,我抱著你,結果你把我的臉抓爛了,然後落荒而逃。十三帶了人馬去追你和綺羅,綺羅看到我臉上的抓痕,就明白了,原來你是因為得罪了我。當時,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跟我說,『大叔,我娘抓了你的臉,是她不對。我幫你呼呼,你不要怪我娘了好不好?呼~~~呼~~~呼~~~』小綺羅說著,就湊近我的臉,嘟起小嘴,鼓著腮幫子,替我吹著氣。就像現在這樣……她真是可愛惹人疼,想想,也因為,她是你的女兒。」
「嗯。」想起從前的荒唐事,流蘇也不禁笑了。
那時候沒心沒肺的,做了不少啼笑皆非的事,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卻有著淡淡的美好。
「流蘇……」逐冥冽直起腰來,看到她臉上天真自然純真的笑,心裡又微微一動。
「四爺,謝謝你來看我。」流蘇真誠地說道,在這樣的時刻,他沒有來興師問罪,為何她要騙他,她已經萬分感動。
「我想了一夜,有些想不通,你是前朝公主,你為了光復明月朝,接近我們,然後離間我,大哥,和十三。這麼複雜又縝密的計劃,你這個腦袋瓜子能想出來嗎?」
流蘇聽了,突然可愛地翻了個白眼,「四爺,我知道你在為我開脫,想洗刷我的罪名,但是我聽著怎麼這麼刺耳吶……」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憂愁也沒有用,還不如輕鬆一點好了。
流蘇想著,說話的語氣也詼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