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孤單單,一個人站在那裡。
穿著紫色的煙衫,在陽光,好像一朵悄然綻放的紫羅蘭,三分清秀,三分美麗,陽光下,她那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臉頰旁的眼淚讓她如玉的肌膚更顯透亮。
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見過面了,他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辦公,但是囑托下人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的一切,決不允許有絲毫閃失,否則提頭來見。
而她幾次走過書房,徘徊片刻,又離開了。
他背後站在她的身後,深深地凝視著她,那雙眸子,深邃。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曬得有點兒暈了,流蘇抬起手,遮住了陽光,從指縫間,看著天空。
這個時候的她,好像一直迷途的燕子,找不到歸巢,也找不到同伴一般。
逐堯皇抬腳朝她走去,但是,又走了回來,他站了一會,默默轉過身,進了書房,門,輕聲關上了。
流蘇轉身,他已不見了蹤影。
這一次,又錯失了。
流蘇站了片刻,便往自己房間走去,路上碰到了負責逐堯皇膳食的奴才,他們端著他要吃的往他書房走去。
流蘇咬了咬牙,對幾個人說道,「等一下。」
「主子。」幾個奴才轉過身來,給流蘇行禮,
「給我吧,我拿去給殿下。」
「是。」
流蘇端過盤子,往逐堯皇的書房走去,走到門口,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深呼吸一口,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一道清寧如許的聲音夾著絲絲疲憊傳了過來。
流蘇推開門,走了進去,逐堯皇正背對著她,看著牆上的軍事圖。
流蘇默默地看了一會,他也沒有回過頭來,她便將盤子放在桌子上,說道——
「殿下,晚膳來了,趁熱吃吧。」說完,她站在原地。
逐堯皇聽到流蘇的聲音,心中一震,回過頭來,心緒斂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在她的腹部停了一會,說道——
「怎麼是你送來?我不是吩咐了要你好好休息嗎?」雖然,決定遠離她,以來冷凝兩個人的關係,但是不知不覺的,他的聲音裡還是有掩飾不住的關切。
「在路上碰見膳房的人,順道就把東西送來了。」流蘇說道。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總像是隔著一道山似的,再也不似之前那般自然,那般默契了。
「嗯。」逐堯皇點了點頭,坐下,拿起筷子準備用膳,「以後這些事,交給下人做。」
「嗯。」流蘇點了點頭。
見她沒有離去,逐堯皇抬起頭來,問道,「還有事嗎?」
「殿下……」流蘇看著他,開口欲言又止。
「要說什麼嗎?」他的態度,依舊有些冷淡。
流蘇忽略了他的冷淡,她要找話題和他談,她要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了,變得有些不可捉摸,如果,他真的討厭她了,不想看見她了,那她……離開好了。
「邊貿的問題,我又有了新的想法了,我都寫在這裡了,你看看。」流蘇從袖口中拿出已經寫好的折子,打開放在逐堯皇的手旁。
「什麼時候寫的。」逐堯皇看著寫的密密麻麻的折子,皺了皺眉。
「我昨晚寫的。」
「昨晚?寫到了什麼時候?」他的眉皺的更深了。
「子時想起的,寫到了天亮的時候。」她昨天晚上睡不著,便起了床,東想西想就想到了邊貿,想著可以為他出些力,當時就讓小霜拿了筆墨紙硯,把心裡的計劃一口氣全寫了出來。
她整晚都在寫這個東西?為什麼沒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他?就由著她糟蹋自己的身體了?!她現在有了身孕,要倍加注意才是!
「你看看,覺得怎麼樣……」
「砰!」逐堯皇的右手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看著流蘇,吼道——
「你怎麼回事?我的話你一點也不聽嗎?叫你好好照顧著自己的身子,你都當耳邊風了?!你怎麼那麼讓人不省心!」
「我看你那麼忙,忙到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幫到你,我……」流蘇準備解釋。
「多事!」
逐堯皇將她寫的計劃書拿起,隨手扔在一旁。
多事?流蘇聽了,頓時心裡一緊,他說她多事?是嫌棄的意思嗎?
她咬了咬唇,深呼吸一口,說道——
「到底是怎麼了?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就直接和我說,是覺得我在這裡影響了你嗎?覺得我很討人厭嗎?那我走就是了,你不要對我大呼小叫的!那是我精心寫的計劃,是為了造福十六城百姓的!你不想看,覺得沒有用,就還給我!請不要糟蹋我的心血!」
流蘇一把將他放在一旁的計劃書拿了過來,轉身就走。
「流蘇……」逐堯皇見她生氣了,忙開口喚道。
「對不起,打擾到你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流蘇斬釘截鐵地說完,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他的書房門。
一打開門,就看到逐雲霓和冷眉站在門口。
「怎麼了?怎麼吵起來了?」逐雲霓問道。
流蘇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
多事?以後,她再也不會多事了!
逐堯皇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起。
流蘇,我該拿你怎麼辦?你有了身孕,我還能把你留在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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