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玩了一天,該要回十六城了。
流蘇和小綺羅依依不捨。
「娘,你什麼時候再來?你為什麼不和父皇在一起,要和皇伯父在一起呢?」小綺羅依偎在流蘇的懷裡,不捨地摟著她的脖子,問道。
流蘇一怔,這個問題……她……
離開皇宮,是因為逐野瞳的死,讓她看到逐冥冽的時候,便會悲痛增加,壓抑地快要不能呼吸。
那麼,當日逐堯皇進宮,她為什麼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就跟他走了呢?
回去的路上,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一直回到了蘭陵王她的房間裡,還在想。
六年前,除了等待是綺羅的爹的那個人的出現,她……還在等待著什麼嗎?
「小姐,玩的開心嗎?」小霜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流蘇才回過神來。
「哦,開心啊。」
「開心也要記得喝廚房為您熬的參湯才是,奔波了好幾天,都累壞了吧。」小霜流蘇以前就每晚會喝的滋補湯放在她的面前。
流蘇的氣血有些虛,到了冬天的時候,總是手腳冰涼,而小綺羅也遺傳了她這個毛病,怕冷,到了冬天就特別難熬。
在宮裡的時候,逐堯皇給她們母女配了不同的滋補藥。
到了這裡,之前是膳房的丫鬟直接將藥送過來,小霜來了之後,她就接手了。
喝了這些藥之後,身體也在慢慢好轉。
流蘇端起那碗湯,吹了吹,然後慢慢喝了下去。
*
接下來的十來天,逐堯皇正式開始恢復同草原安源部落,克烈部落等的邊境商貿。
有時候,他會和流蘇談談自己的一些計劃,而流蘇也常給他提些意見。
「誒,依你看,殿下以後不用一個人面對這些繁雜的事務了吧,身邊總算有個能真正對話的人了。」小寶和薛瀾看著書房內兩個坐在一起討論如何恢復邊貿問題的人,又開始說起悄悄話來了。
「嘁,什麼呀,這你就不懂了吧,老鬼。」小寶恥笑薛瀾。
「什麼啊,你有什麼看法?」
「雖然呢,流蘇主子能幫上殿下的忙,但是,你認為殿下把她叫來,真的是為了討論什麼邊境商貿的問題嗎?」
「不然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風花雪月,談情說愛咯。」小寶頗為得意地說道。「你看看,殿下那雙眼睛,看他的眼神,他明明就心猿意馬嘛。有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身邊,哪裡還有心思辦公啊,所以,辦公是假,談情是真!」
「你這麼懂,怎麼冷公主還是不理你,不但不理你,你多說幾句她就掐你的脖子!那,你別否認啊,我昨天晚上不小心看到的,冷公主可是從頭到尾都沒給過你好臉色。」
「……」小寶一聽,頓時臉騰的紅了,急忙辯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打是情,罵是愛……她對我越是不好,越是罵我,打我,越是說明她心裡有我,我敢保證,她說不定早就愛上我了,就是不好意思說而已,你也知道,她那個人,一直冷冰冰的,對誰也沒表情,能打我罵我,算是最特別的了……」
「……是嗎?是這麼回事?」薛瀾琢磨著小寶的話,問道。
「當……當然了!」
小寶掩飾著心虛,說道。
殊不知,有一個冷冰冰的女扮男裝的人,把他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到了耳朵裡。
書房裡面,流蘇蹙眉看著折子上的一系列貿易內容,不時拿起筆在上面做些記號,有時又在旁邊的宣紙上記錄著些什麼。
逐堯皇坐在一旁,偶爾抬起頭來,看面面前表情好認真好認真的女子,不覺會心一笑。
「你來看看……」流蘇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說道,「以前邊貿往來,主要是草原那邊的馬匹和十六城這邊的絲綢,我覺得太單一了,這次可以多些商品,比如把珠寶販賣給草原上的貴族……」
流蘇跟逐堯皇說著自己的看法,逐堯皇不時點點頭,也在自己的折子上記上一兩筆。
「啊……」說著說著,流蘇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沒有任何徵兆的,整個人倒了下去。
「流蘇……」逐堯皇眼疾手快將她抱住,然後匆匆將她抱到書房後的房間裡去了,「流蘇……」
怎麼突然間就暈倒了呢?
逐堯皇拿起她的手腕,替她號脈……
……
突然,他整個人愣住了,手停在流蘇的手腕上,久久沒有放開。
「流蘇……流蘇……流蘇怎麼了?」
逐雲霓聽聞流蘇暈倒了,匆匆就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冷眉和小霜,大家的表情都很著急。
逐堯皇聽到妹妹的聲音,迅速將臉上的表情褪去,只是那手,不自然地緊握著。
「大哥,流蘇怎麼樣了?」逐雲霓蹲在流蘇的床頭問道。
「她……操勞過度……暈倒了……」他說著,眼睛慢慢移到她的腹部。
她……有了身孕了……
「操勞過度?都是你啦,辦公是男人的事,你幹嘛讓她來辦嘛……」逐雲霓不禁責怪起了逐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