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交鋒結束了,那……勝負如何?
她朝幽冥宮門口看了過去,逐冥冽在眾人的擁簇之下走了進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抬手,讓眾人退了下去。
然後,衣服也來不及換,他像個孩子似的跑了過來,一直跑到流蘇的面前,執起她的雙手——
「朕打了勝仗了!」
流蘇心中猛然一顫。
「你為朕高興嗎?」他問道。
但是,看到她的表情時,他的眸子黯淡了下去,臉上佈滿了陰鷙和寒意——
「朕忘了,你是希望朕死了的,你又怎麼會為朕高興呢?」他背過身去,說道,「不過,讓你失望了,這一仗,朕贏了。」
「那他呢?」流蘇幾步走到他的身旁,問道。
「他快死了!!!」他朝著她大吼道!
「不……不可能……他不會死的!」
「有什麼不可能?十三不是死了嗎?不是變成了一壇骨灰了嗎?」他說著最狠的話刺激著她的心。
就讓恨意來的更強烈一些吧,她沒有愛給他,那他就承受她滿滿的恨意吧!
他,承受的起!
窗外有微風吹過的聲音,柳絲輕輕在風中飛揚,荷塘裡,荷花謝了,白楊樹靜靜地,靜靜地,在風中搖擺。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憂傷。
她的眼睛黯淡無光,隱隱的,只有點點的淚水閃動。
他深不可測,她不敢確定他話的真實性,可是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逐堯皇會沒事的,她相信她對他的直覺。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如果他快死了,她會感覺的到得!
逐冥冽站在她的面前,幽深的眸子一轉不轉盯著她,心痛得無以復加。
「如果今天是逐堯皇告訴你,朕快要死了,你是不是……會鬆了一口氣。」
流蘇沒有說話。
「呵,朕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明明知道你的答案,卻還是奢求著。」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凝望她的雙眼,「告訴我,怎樣才能不哭?」
他不想看到她哭,不想看到她傷心,他想她開心的。
「告訴我。」他抬起她的臉,扒開額前的髮絲,充滿戀愛看著她。「秋天又來了……我們去錦瑟宮門口撿葉子,好麼?」
她不語,沉寂的眼中只有閃動的淚光,再無其他。
蘭兒和杏白,小河三個人這時候剛好端著食物走了進來,逐冥冽緩緩的轉身,從她的身邊離開。
三個奴婢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伺候主子吃東西。」他冷冷地留下這一句話,走出門去。
秋風蕭瑟,無情地拂起他玄黑色華貴的龍袍,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中如一潭深泓,看不見底。
「主子,該用膳了……」
逐冥冽一走出幽冥宮,便摀住了胸口,他的手撐在柱子上。
「皇上……您流血了……」多海匆匆跑了過來,伸手攙扶住他的身體,她看到他的指尖有血溢出。
「閉嘴!」他伸手,將她冷冷地推開。
原來如此,今天受傷的人,是他!
他沒有勝!他敗了第一個回合!
「皇上,到臣妾的宮裡去吧,你流血了,要傳太醫呀。」多海又跑了上來,
「滾開!」逐冥冽一把將她揮開,獨自離開了。
*
「你想離開皇宮,帶著十三爺的骨灰和小郡主離開這裡是嗎?」多海問道。
流蘇抬起頭來,看著她。
「多海……」
「你知道他受傷了嗎?他今天沒有打勝仗,他輸了!」多海看著她,說道。
「他……輸了?」流蘇一愣,他不是說他打了勝仗嗎?
「是,第一仗他輸了!」多海突然上前,猛地將流蘇手裡的筷子搶走,狠狠扔在地上,然後雙手緊緊握住流蘇的肩膀使勁搖晃著……「他輸了你都不知道!你憑什麼得到他的愛呢?到底憑的是什麼,你告訴我……」
流蘇沒有任何反抗任她搖晃。
蘭兒幾個眼見流蘇被搖晃的臉色發白連忙跑了過來,拉住多海——
「海妃……我們主子身子虛弱,才剛剛好一點,請不要這麼對她了,她比誰都難過的……她不想這個樣子的。」
多海被拉住了,她後退兩步,看著她,喃喃地說道——
「我真的很生氣,流蘇,你到底哪裡好,你到底哪裡好?他為了得到你不惜和昔日的太子兵戎相見,我也很生我自己的氣,我明明應該恨你的,可是你偏偏是他愛的人,我沒辦法去恨你!」
多海轉過身,慢慢地離去了。
流蘇怔怔地坐著,一動也不動!
「什麼意思嗎?皇上要喜歡我們主子,又不是主子的錯,憑什麼來質問,看看,主子的臉色都發白了。」杏白見多海走了,頗為不滿地說道。
「就是,主子還是兩天來第一次吃東西呢,還沒吃兩口就被她扔了筷子。」蘭兒彎腰將筷子拾了起來。
「哼!要是我們最最英俊可愛的十三爺在,早就把她一腳踹到好遠去了!還敢說這麼多話?十三爺可不會跟她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