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冥冽和逐野瞳在殿外一直候著,當逐堯皇白色的身影出現的時候,逐野瞳馬上迎了上去——
逐冥冽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任何聲色,無法看透他心中此刻在想些什麼。
「大哥,怎麼樣了?!」逐野瞳急切地問道,他的心情複雜的不知該如何去表達了,彷徨,失措,不安,隱隱期待……什麼否有。
逐堯皇看著兩個弟弟,說道——
「流蘇現在已經是我們的妹妹了,父皇認了她!」
「什麼……那……」
「你們記住,這是流蘇自己的選擇。」逐堯皇看了看逐冥冽,說道。
「那四哥和流蘇的事情,現在該怎麼辦?」
「我給父皇出了一個主意,親生女兒的事情只有父皇,流蘇以及我們三兄弟知道,對外則說父皇收流蘇做義女。」
逐野瞳聽了,整個人分不清是喜還是憂,流蘇不用被處以極刑了,可是,妹妹卻成了永遠的既定的事實,再也無法改變了,他喃喃地說道,「怎麼會?她怎麼會是我們的妹妹呢?我還是沒辦法相信!」
「大哥,以後流蘇住在哪裡?」一直沒有說話的逐冥冽突然開口問道。
「父皇賜了一座公主殿,她日後便住在那裡。」
逐堯皇說完,轉身離去了。
轉身的那一剎那,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他臉上所有的威嚴和高高在上的傲然之氣頓時都散盡了,無限的悲傷洶湧而來。
冷眉跟在身側,亦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悸動——
「殿下……」
「她的手受了傷,你即刻送一瓶痛傷膏過去,給她擦一擦。」逐堯皇吩咐道。
「是!殿下……您……」
逐堯皇說完,牽過一旁「小紅帽」——
長腿一跨,躍然而上——
「任何人等,不准跟上來!駕……」他駕起俊美,沿著第一次和流蘇騎馬的路線朝圍場那邊馳騁而去。
馬蹄聲聲,漫天灰塵,甚囂塵上,馬上高大威嚴的男人,面無表情。
陽光從楓葉林中照射而來,籠罩在他的身上,白色的袍子上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瞬間,他的氣度便奪去了日月的光輝,天地的精華。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重重回憶——
他們談馬,談愛情,談理想……
……
「這匹馬好像喜歡上你了。」逐堯皇拍了拍馬背,說道。
「其實這匹馬長得好漂亮,你看它一絲雜毛也沒有。」流蘇憐愛地撫摸著馬兒的鬃毛,又低下頭去撫摸著它地臉,說道,「這匹馬有名字嗎?」「你給它取個名字吧。」逐堯皇說道。
「名字啊?」流蘇皺著秀眉思考著,過了片刻,眼中閃耀出靈動的光芒,拍手說道,「有了,叫小紅帽吧。」
「小紅帽?」逐堯皇從未聽過這樣的名詞。
「對,就叫小紅帽。它太野了,取個可愛一點的名字,興許會好一些,你覺得呢?」流蘇問逐堯皇。
……
……
「女子不是該從一而終嗎?」逐堯皇問道。
「女子該從一而終,那麼男子呢?男子是不是也應該忠貞於女子。我所嚮往的,是一份獨一無二,彼此都是對方的唯一,彼此信任,彼此扶持的愛。」
「一生一代一雙人,也是我追求的。」
「日後登基,我沒有三宮六院,只有皇后一人,溺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
馬兒奔馳在昔日熟悉的地方,但,物是人非。
他埋在在心中深愛的女子,今日,已成了他的妹妹。
誰也沒法辦法明白,當他微笑著跟流蘇說,只要她選擇,他便會處理一切事情時,他的心有多痛!
*
逐冥冽邁開步子,往御書房走去——
「李公公,稟報父皇,我要求見!」他字字句句,冷如寒冰。
李德全聽了,渾身打顫,他猛地跪了下來——
「四爺,饒命啊,皇上說了您不能進去,而且……而且……」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說著,抬頭看了看逐冥冽,卻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說!!」逐冥冽已經失去了所有耐性!
「而且皇上另外下了一道聖旨給四爺您……」李德全擦著額頭上的汗液,顫抖著聲音說道。
「念!!」
「皇上有旨,從今往後,四王爺逐冥冽和秦流蘇,有生之年,不得再見,兩人要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為免……未免事端,四王爺從今日起,不准再踏入內宮半步!」
「有生之年,不得再見!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逐冥冽雙眼發紅!發狂似的將李德全從地上拎了起來,狠狠地甩到地上。
李德全頓時只覺得骨頭都散了架!
「有生之年,不得再見,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逐冥冽拿出隨身佩劍,刷的一聲,指向李德全。
他的靜靜好似索命的撒旦,渾身散發著嗜血的氣息,好似下一刻,他就會將這世界徹底毀滅一般!
「四爺,饒命了,這是……這是皇上的旨意。」
有生之年,不得再見!
匡啷,他手一鬆,佩劍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有生之年,不得再見……」
逐冥冽慢慢地轉身,嘴裡重複這八個字,拖著腳步,一邊狂笑著一邊往宮外走去,那笑聲,蒼涼無比,那背影,落寞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