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堯皇聽了父皇這一番話,心中微怔,終於開始催促他這件事了。
逐月皇則繼續說道,「父皇知道你憂心天下事,但你選太子妃之事,也事關國家江山和社稷,事關日曜王朝的將來。所以,父皇決定了,要選出一個德才兼備,知書達理的女子來做你的太子妃。」
逐堯皇說道——
「父皇,兒臣此生都在等待一個與兒臣心意相通的女子。」
「那你等到了嗎?」逐月皇問。
「兒臣……等到了。」逐堯皇悠悠說道。
逐月皇一聽,大喜——
「哦?她是何人?竟能入你的眼,一定有異於常人之處,朕倒要好好瞧瞧。」
「很可惜。兒臣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為人母了。」逐堯皇的語氣當中不乏無限的惆悵。
「已為人母?」逐月皇倒是沒有想到,這所謂的異於常人之處還包括是個做了娘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配的上他這個兒子呢?「那你預備怎麼辦?」
「兒臣若是個普通人,必定會全力去追求去爭取,但兒臣身為一國太子,自然不能這麼做,所以兒臣決定了,要做個孤家寡人,一生……不娶!只在不遠處看她、想她、念她,卻永遠,也不會讓她知道。」
「你……你當真要做孤家寡人?」
「是,父皇,此生只有與真心相愛之人在一起,才會有酣暢淋漓幸福的奇妙感覺,……」逐堯皇腦海中浮現和流蘇相處的點點滴滴,好似每一刻鐘,都那麼美妙,他總覺得,那女子天生是為他而預備的,只可惜……
陰錯陽差間,便就這樣錯過了。
「堯皇……」逐月皇試圖說服兒子。
但逐堯皇卻說道——
「父皇,兒臣保證會成為一代明君,造福蒼生,穩固日曜王朝的江山社稷。但太子妃之事,切莫逼迫兒臣,兒臣心意已決,此生不悔。」字字鏗鏘有力,不容任何反駁和質疑,就是當今皇帝也動搖不了!
逐月皇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朕知道你的性格,勉強也沒有用,一切就暫時依你的意思吧。不過,這天下,心意相通的女子,又何止那一個,你多看看,或許還能找到,說什麼此生不娶的話,也為時過早了。」
「不!」逐月皇說道,「兒臣很清楚地知道,世間萬千,唯她無雙,三千弱水,也只有這一瓢。兒臣再也不會遇到她那樣美好的女子了。」
逐堯皇真真是為個女子,癡心不悔。
逐月皇聽著兒子的話,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深深的惆悵,他深深歎了口氣,說道——
「從前,朕也遇到了這麼一個人,只可惜,她辜負了朕,傷了朕的心吶……」
「父皇所說的,是錦妃麼?」
「這世間除了阮錦瑟,還有哪個女子能讓朕這般傷心。」逐月皇的心又被刺痛了,只要提到阮錦瑟三個字,他的心就會滴血。
「父皇,把錦妃放出來吧。」逐堯皇說道。
逐月皇聽了,猛地抬頭看著兒子。
「錦妃已被關了十八年,和親生兒子分別了那麼多年,無論什麼樣的錯誤,這樣的懲罰也已經夠了。更重要的事,父皇也還沒有放下錦妃,這麼多年來,父皇心裡最重要的女子就是錦妃,既然如此,父皇為何不給錦妃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有的時候,愛比恨,要好。」
逐堯皇一席話,深深說到了逐月皇的心裡,是啊,這十八年來,他從未有忘記過那個女人,或許,真的到了放她出來的時候了。
「你下去吧,容朕想想。」
「是,兒臣告退,父皇早點歇息。」
逐堯皇退出了皇帝寢宮。
逐月皇走到龍榻上,將放在上頭的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揭開一看,裡面放著一個斷了的頭釵,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和錦瑟見面的情形來。
他遇襲,她為他毫不猶豫地擋下了一刀,當時混亂之中,她頭上的朱釵掉了下來,被踩碎了,他把她撿了起來。
逐月皇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可是,突然之間,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另外一幅畫面,他帶著兵馬追趕,在那破落的小茶攤上,看到了相擁在一起的男女,那是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恥辱場面!
頓時,他臉上的笑容凝注了,他狠狠將手中的頭釵扔到地上——
怒吼道,「不!朕此生絕對不會原諒你的背叛!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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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堯皇一襲白袍,步出御書房後,候在外頭的冷眉便迎了上來——
「殿下,小寶和薛瀾來信了。」
「說。」
「小寶查到明月教跟蹤流蘇主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長年以來,花無缺都有派人暗中跟蹤,還有一件意外的收穫……」
「什麼?」
「小寶說,流蘇主子曾經去京城一個當鋪當一塊玉,但是,當時那識貨的掌櫃看了玉之後不敢收,還當場跪在了流蘇主子的面前。」
「玉?什麼樣子的玉?」
「那掌櫃說,那玉是麒麟玉珮,只有皇家之人才有,因為掌櫃的叔父曾是朝中大臣,他對皇室的玉略有一些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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