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在逐堯皇的心目之中,連過客都不是。
他有時會說,我在等一個人,等著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等著和她一起坐擁天下。如果等不到,就孤獨終老。
「本太子此生注定一人。」
*
回程的路上,百姓們依舊歡欣鼓舞,比來時更加熱鬧更加沸騰了。
流蘇輕吐了一口氣,至此,一切塵埃落定。
逐冥冽的臉色卻比去時的路程難看,那眉心隱隱糾結起一團寒意,忘不了方才太子看流蘇的眼神!
他太明白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逐堯皇!!
你究竟還想搶走我多少東西!!
他握住流蘇的手越握越緊,越握越緊,彷彿要將她的手捏碎了才罷休——
小綺羅同大街上膜拜的百姓揮手致意,並未察覺到身邊兩個人心中暗湧的潮。
「嘶……四爺,痛……痛啊……」流蘇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用力要甩開逐冥冽的手。然而無論她怎麼抽,他都不鬆手,而且用的力氣越來越大,她的手骨都快要被捏斷了——
他猛地回過頭來,一副嗜血的眼神定睛看著流蘇的眼睛,一股陰風隨之襲來——
流蘇嚇了一跳,整個身子不禁後仰,他……他突然之間變得好可怕,那雙眼睛是要將她吃了的意思嗎?
「四爺,你……你怎麼了……」她顫抖著聲音問道,她好怕,好怕這樣子的他。
突然,逐冥冽手一個用力,將流蘇拉入懷中,一隻手捏著她的手,另一一隻手握緊她的肩膀,力氣依舊大到快要將她的肩膀揉碎了。
這樣的動作,在世人看來——四王爺逐冥冽疼寵綺羅郡主的娘,在大街之上遊行之時,也不避諱對她行親密摟抱之事,這在日曜王朝的男子來說,是非常稀有之事。
但是,只有流蘇知道其中的苦,這絕不是疼寵,此刻的他像一隻被踩了一腳的豹子,像是要隨時將獵人一口吃掉。
好痛啊……他到底是怎麼了。
「四爺,放……放開啊……」她疼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一張臉皺成一團,如果不是在遊行之中,她一定痛得大叫了……
他再度回過頭看著她,眼神緊緊鎖住她的臉,突然,他鬆開了手,坐回原來的位置,說道——
「你今天的表現很好。」
「……」他這是怎麼了,也莫名其妙過了頭吧,她低頭一看,她那只右手,都淤青了,那肩膀更不用說了,也肯定是淤青一塊。
她長的白,那淤青便格外刺目,這也彷彿是逐冥冽那瘋狂的愛。
逐冥冽也看到了她白玉般的小手上那格外惹眼的顏色,「疼嗎?」他心中掠過一絲歉意——
「你試試看!」流蘇心中有氣,對他嗆了以聲,撇頭不再說話。
在沸騰熱鬧的人群之中,有一個看起來頗為突兀的身影,他頎長的身軀站在那裡,眼睛一直望著馬車上的流蘇。
流蘇坐在馬車上,感覺某個方向一道熾熱的視線鎖住了她——
她猛地回頭,只見遠遠的人群中站著一個穿著白色素衣的男子,手搖著宮扇,正用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她,那不是那日從佛法寺回來的路上看到的白衣男子嗎?
為什麼,他看著她的的表情那麼的……高深和詭異。
而且,她想起來了,從她穿越過來之後的這些年裡,她似乎不止一次看過那個人的眼神了。
好像他們是認識的人一樣。
她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撫了撫心口,然後猛地再回過頭去看的時候,那個人卻已經不見了。
纖骨?她突然想起那日,她在佛法寺附近看到她的時候,他這……麼稱呼,當時因為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所以她以為自己眼花,大白天遇鬼了。
現在看來
纖骨。纖骨?難道……是她這個軀體的真實姓名麼?
她突然之間對於自己的身份,有著一種強烈的探知欲。
她究竟是誰?那個人和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遠遠地看著她卻不來相認。
一個又一個疑問,彷彿一團亂麻纏繞在她的心頭。
「有刺客,保護王爺和郡主!」
正凝神的時候,突然一陣喧鬧聲響起,抬頭一看,只見一團巨大的白色煙霧如龍捲風般狂襲而來。
四面八方突然許多肩上披著紅巾,臉上戴著半截面具的人彷彿從天而將。
「四哥,保護流蘇和綺羅!」前方逐野瞳手持利劍飛身而起,與突如其來的刺殺者搏鬥,大將軍王勇猛無比的身姿將敵人駭退了好幾步——
「來者何人,竟敢在本王眼下作亂,活膩了!」
「殺!」
頓時,街上的百姓亂作一團四處逃散。
那白色的卷風龍呼嘯而來。
「啊……」流蘇趕緊抱緊了小綺羅,讓她藏在她的懷中。
逐冥冽飛身而起,將流蘇和綺羅護在身後,他懷中的青銅葉子如雨點般飛了出去,那蒙面客紛紛倒地死亡。
然而,第三波白色卷風再度襲來,整個遊行隊伍被吹得東倒西歪,整個人群籠罩在煙霧之中,伸手之外便看不到任何人了。
「流蘇,抱緊本王的腰。」逐冥冽低沉的身影在前方響起。
流蘇摸索著伸出手,然而突然她只覺得頭腦一婚,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